第2章 萧关
张卫狠狠地将眼前的灌木丛砍倒，勉强开辟出一条能走一人的小路。
张卫手扶大树抹了一把汗，自从遭遇战之后，他们一行人已经在山林里穿行三天，好消息是王虎醒过来了，随着他身体一天一天地恢复，队伍的安全指数也增加了许多。
看着在前方张望的明军士卒，张卫出声问道：
“老张，确定这个方向是去萧关的路吗？”
“没错，参军前我可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在丛林里跟回家一样方向判断绝对没错”
老张十分笃定，对于自己的本领信心十足。
张卫点点头和老张一起回到队伍里，将众人召集起来，讨论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我们现在距离萧关大概还有一百余里，因为山路崎岖难行，我估计三到五天可以才能到萧关下”
老张斟酌片刻后将自己的判断提了出来。
“可是我们等不了！有几个弟兄的伤势已经开始恶化了，草药都压不住了！”看着一旁呻吟的的伤兵，张卫打断众人的讨论。
“这样老张，你带两个兄弟先去萧关带人和药物来接我们，我带弟兄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他们已经不能再颠簸了”
老张咬咬牙说到“是，伯长，我们会一路留下记号，如果情况有变可沿记号行军”
老张说完站起来，直接带走两个已经痊愈的明军，钻入丛林向着萧关疾驰而去。
而张卫则带着伤势较轻的几人，开始在树林里伐木，寻找能搭建帐篷的地方。
晚上，静谧地树林里传来噼啪噼啪的声响，那是火焰舔舐枯枝的声音。
张卫楞楞地坐在火堆旁，心却已经飞到了武关、金城。
小时候，因为父亲常年驻守武关，母亲索性将全家搬来金城，这样一家人就可以在父亲休沐时，团聚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而自己小时候经常和明军子弟们，一起在武关上嬉戏打闹，留下了太多太多美好地回忆。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童年，都在明历九年戛然而止。
那年，大明迎来建国以来最大的危机，三个异族帝国不约而同地出兵几十万，南叩萧关、东叩潼关、西叩尧关。
当时的大明，民不过四百万，兵不过三十万，几乎都快被灭国。
要不是季汉飞将军陈到，率军三十万穿过北方荒野南下驰援，说不定大明又是一个覆灭在战争中的诸夏文明。
而作为萧关不远处的武关，在那一次战争中几乎要被破关。幸好金城组织的民壮，在最后时刻赶上，才得以让大明无一关被破的记录保持下去。
那天也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也是第一次手刃异族，第一次许下男人的诺言：只要一息尚存，不叫异族过武关！
因为锻体法练得快，张卫十六参军，两年军旅生涯中，倒在自己手下的异族早已过百，因为斩首过百，军功累积升迁伯长，成为大明最年强的伯长！
想起武关上或许已经激战正酣，张卫恨不得像飞将军陈到一样，飞到武关上与袍泽共同御敌！
将军功玉牌从腰间卸下，默默地摩挲着。
军功玉牌由源玉所制，可以负载文明意识，上面不到可以记载个人信息，还能统计军士军功，基本成为源大陆所有国民的标配。
而军士每斩杀一名异族，就可以夺取一枚异族信标，每上缴一枚信标就可以获得一军功，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功能，张卫暂时不可得知。
而手里这块伯长军功玉牌是出征前，母亲赶来武关亲手系上的。
“希望武关的镇守校尉，能及时关闭关门吧”
“一定会的！李校尉可是老将，当年武关之役都能死战不退，更何况这一次呢？”王虎拖着病躯，坐在张卫身旁。
“虎子，感觉怎么样了！”
“还行吧，就是浑身不得劲”王虎扭了扭身子说到
看着张卫把玩着军功玉牌，好奇地说到“伯长，给我瞅瞅呗”
张卫笑着将玉牌递过去，又从怀里掏出早已僵硬的军粮，插在刀上，放在火堆上翻烤。
“啧啧，不得了，不得了，斩首41”
“恭喜啊伯长，回到武关就是军侯了”
张卫笑了笑，将手里的干粮递给王虎。
“虎子，你也得加把劲，赶紧将锻体法炼上去，不然你一辈子都是个屯长！”
“知道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变态吗”
“要不是和你一起长大，我都以为你是先贤降生！”
王虎一口干粮，一口清水吐槽到。
张卫也希望自己是先贤降生，可是自己不是，不然早就扫灭周边异族了。
“行了，不晚了休息去吧，我来守夜”
将王虎赶回去休息，张卫在营地外围找了棵树坐在上面，充当警戒哨。
第二天经过观察伤员之后，果然减少了颠簸，伤势恶化终于止住了，现在就等老张带人回来救援，自己等人就能回到大明境内了。
……
“伯长！伯长！我们回来了”
终于在离开的第六天后，老张带着一队明军赶了回来。
将随军医务官安排到伤兵营里，张卫拉着老张走到一旁迫不及待地问道：
“武关情况怎样？”
“多亏李校尉机敏，看见远处有大片的飞鸟就直接下令关闭关门，让敌人奇袭计划失败，而拜军在气急败坏之下，连攻两次城，均被李校尉率军击退，只留下一地尸体仓惶退去”
老张当然知道张卫着急什么，一到萧关立即就打听清楚了。
“好！好！好！李校尉真乃大明廉颇矣”张卫连声叫好。
放下心来的张卫，迅速组织剩余的弟兄，抬上已经处理过伤口的伤员，快速地朝萧关而去。
因为老张他们返回时，已经将道路开辟完成，所以仅仅两天就到了大明的南方屏障，萧关！
张卫现在关门前仰望萧关，它依山川地势而建，雄奇险峻，是防御拜耳帝国的第一道关口，也是最后一道。
而建成那天，为了让萧关永镇大明，崇祯帝力排众议，选择消耗源质最多的具现方式，将先贤‘铁壁’郝昭在太庙具现出来，拜为车骑将军镇守萧关。
但郝昭也不愧他‘铁壁’之名，在他驻守萧关十几年间，大战十余回，小战更是无数。迄今为止，城墙下更是埋葬了近百万异族。
穿过长长的甬道，一行残兵败将，终于踏上大明的疆土！
张卫回头望去，目光仿佛穿过千山万水，看到众人在小小洼地搏命拼杀。
看到林间小道上互相掩护，而欣然赴死的弟兄。
仿佛看到战死沙场的袍泽，在放声大吼：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