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能互换回去了
“什么取紫花，阿宁要去极寒之地？绝对不可以！”
余婉儿方才和纪宁聊极寒之地有多危险，想要取紫花难于上青天。
吃瓜正吃得乐呵着呢，没承想吃到自家来了，这怎么行。
见婉儿脸色泛白，纪宁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稍安勿躁，魔修都这么猖狂了，仙门也不可能不作为。”
此时的纪宁完全忘了自己在一魔修的身体里，她只在乎自己的立场，洛昀自然和她所想一样。
“那也不能是你去啊，别说前路艰险，九死一生了，眼前这情况，去了极寒之地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人！”
婉儿语气焦急，纪宁也知道她只是又忧愁又气愤。
愁，纪宁去了极寒之地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气，纪宁怎么会有那样一位不通人情的母亲。
别人家的父母亲操心自家儿女，小心呵护都来不及，可在婉儿看来，林宗主是明知道哪里有火坑，就催她女儿往哪跳！
纪宁淡定自若的拂了拂袖子，眉宇间一派清然，完全看不出担忧。
“婉儿，你莫不是忘了如今洛昀才是纪宁。”
“就是啊，是我去，你这么激动，难不成你担心我啊。”
婉儿咂舌，没在意他的玩笑，又猛然摇头：“以阿宁的修为，我都担心去了会出事，更何况是你了，你死了不要紧，问题是阿宁以后换不回自己的身体了，不行。”
好一句你死了不要紧，洛昀差点就翻白眼了，当然也听出她这是瞧不上他，心底嗤了一声。
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显然婉儿不懂这个理，他如今已经比刚到清山宗时修为高了不知道几个层级。
“我当然会和他一起去。”
感知到洛昀炽热的视线，纪宁转过头来，结果就见他嘴边荡漾起微小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眸底焉坏。
纪宁迅速转开眼，她甘拜下风。
婉儿毫不留情地反驳：“一起又怎么样，你们一个俩个的怎么回事，赴死那么积极啊。而且连赴死都要一起，怎么突然这么有默契了，你们难道不是死对头吗？”
这话让纪宁没法接，洛昀更是眼神飘忽，可怜小碗儿还不知道她家姐妹的心快要被某个狗男人挖走了。
洛昀又看了纪宁一眼，同时用传音术：“纪小仙女，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你母亲会让你去。”
“嗯。”
母亲那般争抢好胜，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也是，魔修放出这个消息，仙门势必坐立难安，而且不止清山宗会行动起来，懂我意思吧？”
“我明白，只是不知如何向婉儿解释。”
“实话实说啊还能怎么解释。”
也不怪婉儿担心，纵然是纪宁之母，对于此行都不可能十拿九稳，而纪宁的修为暂且比不上她母亲，经历和阅历都不够。
“阿宁，你就不能和你母亲再商量一下吗，真的很危险。”
余婉儿拉着她的双手，牢牢抓住，好似下一刻纪宁就会飞走。
“你不明白，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我们俩之前也讨论过，既然极寒之地这么凶险，就让行魔宫的魔修去好了，反正他们未必能取到紫花呀，死在那里岂不是更好。”
纪宁不认同：“婉儿，没你想得那般简单，放任不管是一回事，失败丧命又是另一回事。”
余婉儿还是不懂，洛昀听她俩讲话甚是心累，两个人理论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
他干脆明言：“余婉儿，极寒之地在你们仙门内陆懂不懂？且不说魔修能否取到紫花，你们仙魔两族这个架势，倘若真的任由他们穿越极寒之地就等同于你们仙门地界的大门对外敞开，表面上是防守不严，背地里比拼的却是实力，届时会发生什么，这个道理，不用我解释了吧。”
主要还是时局，两方地界都对对方虎视眈眈，到对方的地界去还有时间限制。
一点风吹草动可能都能成为仙魔交战的缘故。
洛昀以旁观者的语气道出了事实，若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做到完全的置身之外。而婉儿心绪复杂，没有留意到。
婉儿艰难地转了转眼珠子，拧着的眉头怎么都无法舒展开来。
“所以，你们不仅要去极寒之地，驱散魔修，还必须代表仙门取得紫花。”
洛昀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他基本表达了纪宁心中所想，纪宁一时无言。
余婉儿逐渐垂下头去，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明白了。那你们打算何时出发，要不然带我一起吧？”
结果遭到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不可。”
洛昀的理由是，本就九死一生，他们可能连自己都顾不上，余婉儿还是别去拖后腿了。
纪宁与他担心得差不多，不过她更需要婉儿留在清山宗有个照应，最好能经常与她传递清山宗的情况，她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余婉儿。
反正两个人有各自有理，婉儿争不过他们。
最后她只能小嘴一瘪，酸溜溜：“有的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纪宁皱眉，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婉儿继而控诉，眼神幽幽，话语连珠：“得了得了，我管不住你们，随你们去吧。不过，阿宁你知道么，你们俩现如今的默契程度，堪比老夫老妻，一整天的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生怕我看不见吗，哼！”
说着，她还指着自己一双眼睛，神色夸张。
被点名的两人浑身微震，一个人摸了摸鼻子，另一个转开了眼，以作掩饰。
洛昀转了话锋：“她母亲的意思是，尽快启程。”
“行吧，你们俩能不能再等我几天？我有东西给你们。”
“好。”
婉儿离开后，纪宁终于与洛昀对视上了，今日那双眼眸虽盛着笑意，却笑不见底，她早就看出来了。
“洛昀，母亲是不是对我提要求了？”
洛昀张了张嘴，缓缓道：“呃，你母亲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失败大不了一死，成功才能让清山宗更加名声大噪。
既然紫花盛开的消息已经广为流传，仙门那些渴望一步登天的人都蠢蠢欲动起来，四面八方都想分一杯羹，纪宁也料想会是这个效果。
母亲的意思是绝对不能让其它仙门人抢先一步，因为所谓仙门，不同门派之间也在反复较劲。
纪宁什么都明白，她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她越是这样，洛昀越觉得不对劲。
“纪宁，你的母亲太过严厉，你按自己的节奏来，不要压力太大。”
他本不想让她给自己太大压力才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她，可她既然问了，他也没有不说的理。
纪宁凝着窗外的景，逐渐走了神，心不在焉地回他：“嗯，左右不过一死。”
洛昀赶紧打了个响指唤回她的心绪：“喂，纪小仙女，别那么悲观，嗯？况且不是还有我么。”
纪宁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嗯，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陪我赴死，好歹黄泉路上有个伴。”
他低头浅笑了一瞬，似是赞同她的话，双手背到后头。
“纪宁，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纪宁与他对上视线，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他内里的灵魂。
虽然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她却觉得洛昀越来越了解她了。
其实两个人都清楚，此去一行，可能比九死一生还要危险，既要保全性命还要带回紫花，这绝对会是一笔宝藏般的经历，前提是真如设想的那么顺利，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做足准备。
只是，趁这两日，纪宁必须抓紧时间探究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她担心稍有不慎，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
婉儿埋头苦干了两天，把自己闷在清山宗别院炼制丹药，不让任何人打扰，包括纪宁。
两天后她才终于把自己放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找纪宁。
余婉儿火急火燎地从偏院冲了出来，她手中抱了一堆瓷瓶，因为着急，跑得近了还能瞧见她鼻尖坠着细小的汗珠。
“阿宁，都准备好了，你们可能需要的丹药。”
这姑娘一看就是用力过猛，唇色都泛白了而不自知。
纪宁颤了下眼皮，有些心疼地伸出手，想替她擦擦汗，可是又觉得用洛昀的身体似乎不太合适，更何况他还在旁边。
余婉儿一心都在她方才研究的丹药上，完全没留意到，作为这片大陆天资聪颖的年轻丹修，她却对自己练丹的水准充满怀疑。
倒是洛昀明白了纪宁的顾虑，替她说道：“辛苦辛苦，也不用这么着急，还有两天呢，你额头都冒汗了。”
婉儿不管不顾将手里的丹药瓶一一塞到纪宁的手上，洛昀头一回见这么五花八门的丹药，双眼瞬间亮了。
“这是气血丹，若是受了外伤可以服用，还有药膏可以擦，配合灵力伤口能立刻治愈。这个是驱寒丹，毕竟极寒之地寒冷无比。这个迷物丸，对付妖物的，我估摸你不可能需要但还是带上吧………”
纪宁看着余婉儿认真灵秀的模样，心头如同日沐暖阳，神情也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
虽然说这两位美女姐妹情深他早已习惯，可洛昀素来喜欢开玩笑，他在一旁看起来酸不溜秋的，抱着臂阴阳怪气道：“喂，对外我才是纪宁啊，你这样就不怕外头人说你重色轻友么。”
婉儿扯着纪宁袖子的手一顿，她的另一只还被纪宁拉着。
洛昀眯了眯眼，又道：“看来我的手还挺好牵的哈。”
婉儿的脸立刻爬上一抹嫌弃，瘪了嘴，又没办法，奈何是纪宁在他的身体里，不然她早就甩开了。
洛昀笑得更爽朗，这小姑娘挺不禁逗的。
纪宁凉飕飕地瞥了洛昀一眼，又拍了拍她。
“没事，别理他。”
被洛昀这么一打岔，余婉儿忽得想起她还有最重要的一味丹药没有介绍。
她只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符，隔空取了一镶蓝釉的青花瓷瓶，瓶身雕花精致，栩栩如生，看着就和普通的丹药不太相同。
洛昀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这一番动作，慢悠悠地问：“哦，你这是？”
婉儿一脸高深：“你们听好了哦，这是能让你们身体互换的药。”
洛昀一愣，身上原本放松的姿态都连着一顿，他转过头与纪宁对视了一眼。
“什么？你有办法让我们换回去了？你怎么不早说。”
婉儿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庄重道：“是，也不完全是。这丹药是你们因为结了血契，才会有效果。”
“什么意思？不需要换生井我和纪宁也可以换回来吗？”
婉儿从洛昀的神色中看出了急切，他虽是笑着言语，却带着点淡淡的埋怨，再看纪宁，她深紫色的眸子里也转着期待的情绪。
余婉儿平了平嘴角，叹了口气：“哎，你们听我说完嘛，这丹药是可以让你们换回去，也是我昨日才炼制的。但是呢，丹药的效果顶多能维持两个时辰，并且是通过血契的力量才能奏效。”
闻言，洛昀来了兴致，伸出手就想去拿。
婉儿没注意，轻而易举被他抢了过去。
洛昀揭开了瓷瓶的盖子，倒了两粒丹药出来，属于丹药的清香毫无疑问扑鼻而来，洛昀凝眸深思，捏着那枚丹药转动着、探究着，似乎要看看这丹药究竟有何不同。
是不是真如她所言，能让他们俩互换回去，说实话，他迫不及待了。
洛昀指尖捏着丹药，赞许地看向余婉儿，道：“倘若真有这种好事，两个时辰也行。”
纪宁则收回了目光，诚挚道：“婉儿，谢谢。”
婉儿当然知道他们俩有多期待，只是她必须先泼一盆冷水。
她依旧愁眉不展，犹豫了片刻才又说：“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毕竟不是通过换生井换回身体，没办法把你们完全换回去。服下丹药两个时辰以后，药效过了，你们可能会感受到一些血脉逆行的痛苦，甚至可能会短暂地失去灵力或者……”
洛昀扬了扬眉毛，替她接话：“或者？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有什么副作用你还不知道吗丹药师？”
第一次听洛昀唤她“丹药师”，好像被承认了身份职业一般，余婉儿眨了眨眼，面颊红润。
她如实回答：“确实是这样的，这是我目前炼过的最高级别的丹药了。一个月前，我在仙君留下的古籍上查到有这个法子，但不知道能不能炼成，所以事先没有告知你们。只是这法子是以血契为基石的，只怕是你们俩……”
纪宁看清她的神情，替她说出了最后一句：“只怕是日后血契更难解开了。”
“对。”
血契更难解开，就更加意味着洛昀和纪宁从此以后要同生共死、永不背叛了，否则血契的反噬难以想象。
其实，和主角绑在一起，于洛昀而言，美事一桩。
他本来就需要纪宁心甘情愿帮他唤醒魔神，只不过他先前与她说得那番话，也是真心的。
结果未知，谁又知不会有什么转机？
来日方长。
想到这洛昀朝纪宁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