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功了得

战斗英雄王成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原来，在空战中，他接连击落几架敌机，并且在自己驾驶的战机严重受损的情况下，成功地将战机降落到地面，但是，在着陆的过程中，王成也受伤了，而且伤得很严重。

出院后，王成本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回到战斗机飞行员的岗位，但是上级却告诉他，他再也不能驾驶战斗机了。因为，战斗机飞行员要忍受超强的过载与失重，要在两倍声速以上的飞行状态下与敌机战斗，要做出急速拉升、快速下降等飞行动作，而这些对飞行员的身体状况要求都非常高。在这些极限飞行的状态下，王成的伤病也许会突然复发，比如出现剧烈的疼痛、头晕等症状，而这些对于飞行员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

无奈，王成只能从战斗机飞行员转为地勤人员。这一干就是几十年，一直干到退役。但是，王成没有向命运低头，就像他说的，他叫王成，干啥都成。王成干一行爱一行，在地勤分队工作期间，发明了最有效的驱鸟器，还训练出了驱鸟犬。他所指挥的飞行任务，从未在起降过程中出现过任何差错。王成还自学厨艺，经常到炊事班做几个拿手菜，来犒劳执行任务归来的飞行员们。

虽然王成不再是战斗机飞行员了，但是所有的飞行员都对他十分尊重和敬佩，都叫他师傅。这是因为王成总结了一套独特的飞行技巧，以及空中格斗战术。飞行员们都私下里向他拜师学艺。

去年，王成已经到达退役年龄，不得不退出现役。不过退役之后，他并没有闲下来，而是每天到炊事班来帮厨。他说，人一闲下来就废了。

听了王成的讲述，剑齿虎暗暗地想：很多飞行员都私下里向王成拜师学艺，而杨教官把我们丢到了炊事班，很明显是想让我们多接触这位“扫地僧”，向他学习飞行本领啊！想到这里，剑齿虎终于明白了杨大龙的良苦用心。

可是，令剑齿虎没有想到的是，T小队在炊事班待了一个礼拜，不但没有学到什么飞行的秘诀，就连切菜的秘诀都没学到。王成每天就是让他们洗菜、择菜，简直把他们当成了免费的劳动力。

这天，T小队又准时来到炊事班的后厨。王成早就到了，正在刮土豆皮。看到少年们来到，他马上吩咐：“霹雳虎、剑齿虎，你们两个负责刮土豆皮，梅花雀、百灵鸟、绿头鸭，你们三个去把牛肉洗干净。今天，飞行员们刚刚执行完三军联合军演的任务，我要好好犒劳他们，给他们做土豆炖牛肉。”

少年们按照王成的吩咐，分头去干活。华南虎站在原地没动，因为王成没有给他分配任务。

“又是刮土豆皮，我都能像削苹果皮那样，让土豆皮不断掉就变成裸体的了。”霹雳虎抱怨道。

“你文明点，有女生在呢！”剑齿虎提醒他说。

霹雳虎拿着一个刮得光溜溜的土豆在剑齿虎面前晃了晃，问：“怎么样，技术不错吧？”突然，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华南虎，便举着土豆问：“你怎么不刮土豆皮呢？”

华南虎接过霹雳虎手上的土豆，扔到一个大盆里，回答道：“王首长没给我分配任务。”

“别叫我王首长，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已经退役了。你们要觉得叫老王别扭，就叫我王大爷吧。”王成扯着大嗓门喊。

“好吧，王大爷，我需要做什么呢？”华南虎问。

“你把他们刮好的土豆切成块。”王成指着那盆土豆说，“记住，要切成边长两厘米的正方体。”

自从来到炊事班，王成还从未允许T小队的任何一个人摸过菜刀。华南虎有些受宠若惊，却又皱起了眉头，因为要把土豆切成边长两厘米的正方体太难了。

看到华南虎握着菜刀开始切土豆，其他人都投去羡慕的目光。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再羡慕，而是庆幸自己没有去切土豆了。因为，华南虎足足用了五分钟也没有切完一个土豆！他异常仔细，拿着尺子量好尺寸才敢下刀，可切出来的土豆块仍然不是标准的边长两厘米的正方体。

“王大爷，这不可能做到。”华南虎握着菜刀，一脸尴尬地看着王成，认为王成是在故意刁难他。

“不可能吗？”王成接过菜刀，从盆里拿出一个土豆放在案板上，嚓嚓几刀下去，一堆规整的正方体就出现了。

华南虎拿尺子一量，每条边的长度都是两厘米。

“简直不可思议！”华南虎赞叹道。

王成把菜刀放在案板上，对T小队的少年们说：“要记住，作为军人，特别是战斗机飞行员，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当年，所有人都认为我不可能把一架遭受重创的战斗机开回来，可是我却做到了。”

看到案板上那堆边长两厘米的土豆块，所有人都服了。他们仿佛更加明白了杨大龙上尉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到炊事班，送到王成的身边。无论做什么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这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最应该具备的品质。

华南虎不再说话，潜下心来研究该如何切出边长两厘米的正方体土豆块。说来也怪，刚才还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华南虎竟然切出了第一个完美的正方体，边长两厘米。

每个土豆在切出正方体后，会产生一些边角料。

“王大爷，这些边角料该如何处理呢？”华南虎问。

“霹雳虎，你负责把这些边角料切成土豆片，厚度不要超过一毫米。”王成说。

作为第二个可以摸到菜刀的人，霹雳虎备感荣幸，欢蹦乱跳地来到案板前，可是当他开始切土豆片的时候才知道，虽然切片比切正方体要容易得多，但是要求每片的厚度都不能超过一毫米，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这需要精力高度集中，每一刀都要全力以赴。

女兵们把牛肉洗好了，梅花雀问王大爷接下来需要她们做什么。王成笑着说：“切肉！”

虽然只是切肉，但女兵们知道，王大爷肯定不会让她们把牛肉切成普通的肉块。谁知道他还会想出什么折腾人的法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