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拉伊玛的认知
“拉伊玛,”法娜莉说,“你忠于你自己的想法是件好事。”
“为什么?”
“那天见完彼得潘先生,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彼得潘先生真的偷了拉里拉塔先生的那块地毯,那他为什么不带着地毯离开这个国家?为什么还选择继续留在这里?毕竟拉里拉塔先生迟早是会找到他的,那是不是可以表示,彼得潘先生他根本没有偷那块地毯?所以他也不需要逃离这个国家?”
“我曾经也和你一样这么思考过,但是如果彼得潘真的没有说谎,为什么我在对他做读心术时会失败?你知道的,我的读心术在一个诚实的人面前,从来没有失败过的,除非对方在说谎。”拉伊玛说。
“是的,这就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法娜莉说。
“我甚至希望是我的读心术出现了问题,我也不希望是彼得潘在对我说谎。”
“拉伊玛,我完全能体会你的感受,毕竟彼得潘先生曾经是一个多么让你仰慕的老师!”法娜莉完全读懂了拉伊玛的心。
拉伊玛点了点头。
“是的,我也不希望彼得潘先生真的是一个小偷。”她说。
“但愿彼得潘先生真的没有对我们说谎。”
“嗯,是的。”
拉伊玛和法娜莉坐在别墅的大厅里谈论着那天见完彼得潘的感受。
“法娜莉,我们去见彼得潘先生这件事先不要让我爸爸知道。”拉伊玛说。
“为什么?”
“我了解我爸爸的为人,如果他知道我们背着他去见了彼得潘先生,他一定会认为我在帮彼得潘先生洗脱罪名,这样一来,如果彼得潘先生真的是被冤枉的,那我爸爸也不可能给他任何机会去证明他自己的清白的。”
“但是你那天不是说你见彼得潘先生是想先发制人,让你爸爸把处理这件事的主动权交给你吗?”
“是的,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回来后,我仔细思考了,如果我这么做,也许我爸爸不但不会将处理这件事的主动权交给我,可能还会对我背着他去找彼得潘先生的动机产生怀疑。”
“你的意思是拉里拉塔先生可能会认为你是去向彼得潘通风报信?”法娜莉疑惑地看着拉伊玛。
“是的!”拉伊玛继续说道,“严重点,我爸爸甚至会觉得我和彼得潘是故意联合起来骗他的?”
“拉伊玛,还是你考虑周到,我完全相信拉里拉塔先生会做出这种事来。”法娜莉说。
“所以咱们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定要先保密,等我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之后,我再向我爸爸申请处理这件事的主动权。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守口如瓶。”
“我明白,你放心吧,拉伊玛,我说过的,我永远支持你的!”
“谢谢你法娜莉,发生这件事,如果不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向谁诉说。”
“拉伊玛,你不要跟我说这些话,虽然从小到大我们名义上是主仆关系,但是你一直待我不薄,甚至比亲妹妹还要亲。”法娜莉深情并茂地说。
“法娜莉,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拉伊玛始终是善良的对待着法娜莉。
两个人在客厅里聊了好多好多,以至于拉里拉塔先生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她们都没有察觉。
“你们刚才聊的我都听见了。”拉里拉塔有点生气地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不,爸爸,不是这样的。”
法娜莉见到拉里拉塔真的发火了,丢下拉伊玛一个人,独自跑上了二楼,拉里拉塔让拉伊玛进入另一个房间。
“你们真的去找彼得潘了?”
“是的。”
“你是不是去告诉他我要抓他,让他赶紧离开?”拉里拉塔咆哮道。
“没有爸爸,我只是去当面质问他,地毯是不是真的让他偷走了。”
“那他告诉你真相了吗,拉伊玛?”
“没有,爸爸,但是我有一种直觉,彼得潘先生,他,他,他是被冤枉的。”
“嗯?你再说一遍?你自己都说服不了你自己吧。”
“但是他和我说他真的没有偷那条地毯。”拉伊玛回答。
“所以你就相信他了?”
“不,爸爸,我,我知道,他,他撒谎了。”
拉里拉塔惊讶地看着拉伊玛,他原以为她会竭力为彼得潘开脱。
“你告诉他撒谎了吗?”
“是的。”
“然后呢?”
“他坚持否认,最后我呵斥他尽快将地毯归还。”
“做得好,这才是我拉里拉塔的女儿,你能这么做,我很是欣慰。”
“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把天平倾向于任何对爸爸不利的一端。”
“拉伊玛,在这件事上,我只有一条路可走。”
“我明白。”
“你懂什么?”
“彼得潘必须被抓住,并受到严刑拷打,以交出那块地毯。”
这位五官美丽的拉伊玛此时说起话来镇定自若,好像在谈论一些日常话题似的。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爆发了一场感情冲突的战争。不管她怎么努力使自己不去想这个事实,她已经爱上了彼得潘。
“拉伊玛,”拉里拉塔说,“你现在说得这么理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为彼得潘开脱?你不是一直都很信任他?一直都认为他是一个诚实善良的老师?为何这会却一反常态,你这样子连我都猜不透你了。”
拉伊玛沉默。
“所以这件事你非插手不可是吗。”
“我已经向你做了表态,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拉伊玛一直没有泄露自己对彼得潘的感情,在这个事情上,她越说越委屈,突然她大哭了起来。
“你是在心疼他哭?”
“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哭?”
“因为我不希望彼得潘真的是个小偷。”拉伊玛回答。
拉里拉塔皱起了眉头。他清楚地知道,她对这位彼得潘的感情不只是昙花一现。这使他非常不高兴,但他认为最好还是不要点破这件事。
“彼得潘是一个贪婪的人,”拉里拉塔说,“他明知道偷了地毯会发生什么,他甚至有机会可以自救。但是现在,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如果想保命,除非交回那条地毯。”
“也许,”拉伊玛说,“爸爸如果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我可以让他交回那条地毯。”
“不可能的,彼得潘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所以他一定不会交出地毯的。我认为对付他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将他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也许他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种事呢?”
“不可能的,拉伊玛,如果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那天你去找他,他应该是会向你坦白的。”
“他可能是有什么顾虑。”拉伊玛说。
“你太好骗了,他不可能有什么顾虑的。”拉里拉塔说,“现在,拉伊玛,你可以告诉爸爸怎么才能找到他吗?”
“是的,爸爸。”
“很好,你告诉爸爸他还住在德哈市,对不对?如果是,我明天就飞过去找他,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向我保证你不会背着我单独去见他。”
“是的爸爸。我保证。”
“很好!你身上的钱够花吗?”拉里拉塔说。
“够的。”
“很好!如果不够花,记得告诉爸爸。”
“放心吧爸爸,我平时也没什么太需要用到钱的地方。”拉伊玛起身。
“喂,是默德吗?我现在告诉你彼得潘没有离开土波国,他现在还住在德哈市,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替我订一张飞往德哈市的机票,一定要头等舱,越早越好。因为我担心明天他会一大早离开德哈市。”拉里拉塔马上给他们管家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订机票。
拉伊玛看到拉里拉塔挂完电话,转身对着拉里拉塔说,“但是爸爸,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今天妈妈打电话回来,她说她坐明天的飞机回国,让你明天要亲自到机场去接她。你可要分配好手上的工作,别忘了去机场接她。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先上楼了,爸爸。”
拉里拉塔被拉伊玛的一番话吓得差点跪在地上。他看看拉伊玛,然后说,“等等,拉伊玛。”拉里拉塔叫住正要往外走的拉伊玛说:“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你的妈妈郝里海,我的太太明天的飞机到这里?”
“是的,爸爸。我已经转达给你了。你千万不要忘了。”
“但是拉伊玛,我明天要一大早飞德哈市,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的,爸爸,所以你明天记得安排好你的时间和行程。”
“那这样一来,我根本来不及赶回来接你妈妈。”
“那爸爸的意思是要让我转告妈妈,你明天无法去接机是吗?”
“哦不,我的拉伊玛,我怎么可以不去接机。”
“那爸爸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拉伊玛,彼得潘的事还是交由你全权代替爸爸去处理吧。”
“你确定吗?爸爸?”
“我想只有这么办了。”
“好的,爸爸,我一定会把它办好的。”
“我现在立刻给默德打电话让他把机票改成你的。”
显然这是拉伊玛早就预设好的,她深知拉里拉塔最大的软肋是郝里海,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搬出郝里海来对付拉里拉塔,以此来取得处理彼得潘的主动权。然而郝里海压根也没有说过要回国的事,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第二天,拉伊玛在管家的护送下再一次登上飞机来到了德哈市,而这次,拉伊玛选择自己一个人去,因为她认为在只有她和彼得潘单独见面的情况下,彼得潘或许会向她说真话。
“我以为你会离开这里!”拉伊玛坐最早的班机来到了德哈市,天还没亮就到了彼得潘的住所。
“拉伊玛,你怎么又来了?”
“我这次没有带法娜莉来,我让她留在黑德市给我送情报。”
“情报是什么意思?”
“听我说,彼得潘先生,我爸爸本来是准备他来处理你偷地毯的事,但是被我给周旋过去了。”
“所以你也和拉里拉塔先生一样怀疑我偷了那条地毯是吗?”
“事已至此,你就不能说句实话吗?”
“我说多少遍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偷地毯。”
“你真的打算一直否认这件事吗?”
“相信我,拉伊玛,我真的没有偷。”
“你要我相信你?那你得证明地毯并不是你偷的。那你告诉我,地毯现在在哪?”
“我真的没有偷,”彼得潘说,“我也不知道地毯现在究竟在哪。”
“好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也教了我那么多做人的道理,为什么偏偏这件事情你就是不能对我坦白?”
“拉伊玛,”彼得潘微笑着说,“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你纠缠不清。”
“你这个伪君子!”
彼得潘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他说,“你骂我是伪君子?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形容我。”
“这是我第二次,也是我最后一次来提醒你,”拉伊玛说,“你来土波国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我是替我们电视台来采购养颜花的。”
“你采购到了吗?”
彼得潘说:“是的,我已经采购到并且已经送回我们国内了。”
“那你为什么要偷地毯?”
“地毯,地毯,我要说几百遍,我没有偷,我没有偷。”
“你太能狡辩了,彼得潘先生!”
“我狡辩?那你说是我偷的,你有证据证明吗?
“我如果有证据,我就不需要来找你了,”拉伊玛气愤地说,“那么我这次来一定是领着警察来抓你的。”
“地毯对你这么重要吗?”彼得潘问。
“是的,它对我爸爸妈妈很重要。”
“然后呢?”
“你偷了它,你会因此而丧命的。”
“你们想杀人灭口吗?”
“我担心我爸爸会这么做。”
“好吧,我想我不得不离开这里了。”彼得潘说。
“你要去哪?”
“我想我再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相信,所以我决定回国先避避风头。”
“这就是你的处理态度?”
“我别无他选。”
“好吧。”
事实上拉伊玛想亲自处理就是想通知彼得潘离开。
“拉伊玛,我的朋友,”彼得潘说,“我想你是在帮我。”
“不,”拉伊玛否认彼得潘的话,“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帮你的。”
“如果不是,你不会特地飞来告诉我这些的。”
“那只是你的理解。”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没有这个意思,我希望在我爸爸找到你之前,你能将地毯找到。否则,你最后还是会因此而丧命。”
“你说这个地毯铁定是我偷的了?”
“至少我爸爸是这么认为。”
“拉里拉塔是法律?”
“他不是,但是他真的能做出来,至少在土波国。”
彼得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放声大笑。拉伊玛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自然很不高兴。
“我亲爱的拉伊玛,”彼得潘说,“你似乎忘了我不是你们土波国人。”
“这就是你笑的原因吗?”
“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拉里拉塔先生太可笑了。”
“听着,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但是我不是逃避,我只是必须躲一阵子,因为在这里,就像你说的,拉里拉塔完全可以要了我的命,记住我的话!”
“你这是畏罪潜逃,我爸爸照样是可以把你抓回来的。”
“我已经决定了,没有什么可以吓到我的。”
“彼得潘先生,如果你这么固执,那我就只能祝你好运了。但是,依我的拙见,你最终还是会回来的。”
彼得潘冷冷地笑了笑。
“亲爱的拉伊玛,”他说,“我不会让你爸爸得逞的。”
“你这么自信?”
“因为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