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巴黎诡影
1429年2月12日,英军将领约翰·法斯特尔夫爵士领导一支补给车队,从巴黎出发送往奥尔良围城部队。率领法兰西与苏格兰的一支联军驰援奥尔良的克勒芒伯爵,夏尔·德·波旁,在听闻消息后立刻决定绕道拦截,而一队奥尔良城内的人马也冒险突出包围圈,加入了克勒芒伯爵的队伍一同拦截英军车队。在当天正午,他们于鲁夫赖与英军的护送队伍交战。双方兵力悬殊,法苏联军的兵力将近英格兰人的三倍,然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英格兰军队以极小的损失击溃了拦截部队,却令法苏联军付出了超六倍的伤亡。
2月13日,鲱鱼之战的结果传到了奥尔良和巴黎。奥尔良城内士气暴跌,甚至一度要向城外的部队直接开门投降,好在其最终被奥尔良守军降临让·德·迪努瓦压了下去,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士气濒临崩溃是不可避免的,奥尔良守军已无心与英格兰人和勃艮第人交战,而且城内的一些利益集团也勾结在一起,准备向迪努瓦施压。
而鲱鱼之战的结果传到巴黎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民众既不能表现出遗憾(因为那会让占领军有理由欺压他们),也不会感到欣喜(毕竟那是英国佬胜利了),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大部分人觉得事不关己。但相反,那些英格兰和勃艮第的贵族还有那些佣兵就开始兴奋起来了,他们认定胜利近在眼前,于是他们兴高采烈地进行了庆祝活动,即开杯畅饮。他们几乎买断了巴黎的酒水,占据了每一个可以见到的酒馆,而且不少穷光蛋混在其中,一分钱都没付就喝掉了好几桶酒,店家却又只能吃下闷亏。
而且由于不少烂醉如泥的家伙来到了街上,借着酒劲干了不少平时要克制的事情。就如现在所发生的,几名醉酒的佣兵闯入了一间民宅,这户倒霉的人家看起来是要被糟蹋了。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他也进入了民宅中。随后屋内传来了一阵短暂的打斗声。年轻的男人又走了出来,看起来似乎里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如果有人细心一点,就会发现他的手甲下方溅上了些许血迹。
自然是遗弃者处理了掉这些遇到的暴徒,毕竟他不但厌恶纷争,也厌恶混乱与野蛮。不过自从鲱鱼之战后,这种事情发生得过于频繁,以至于他在城里毫无规律地四处奔走时,居然仍旧能稳定地每天碰上两三回,偶尔他会进行“友好”调解,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直接下了死手。这些雇佣兵的死活一开始没人管,不过等这个“私法制裁者”杀了几名军官和贵族之后,城市的临时管理者们才注意到这个事实。他们开始四处打探关于这个人的传闻,并根据线索开始逮捕符合部分描述的年轻男性。当然,他们全部都抓错了。这自然引起了巴黎市民们的不满,虽说他们本来就挺不满的。
这件事也没有引起共济会的注意,在他们看来,这只是民间的一个跳梁小丑,还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而且利用这个“私法制裁者”,说不定还能敲打一下那些世俗军队里过于放肆的家伙,让他们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
遗弃者也基本能感觉到,共济会的魔法师似乎对于自己似乎并不关心,而这也能让他更好地布局。
他推开门走进了一家酒馆。酒馆的老板见到他的面孔,顿时露出了笑容,同时往一个木杯子里斟了店里最好的酒,招呼道:“行商先生,我的老朋友!”
遗弃者也还以微笑,随后便来到了吧台面前。老板将酒杯推到了遗弃者面前,同时也给自己斟上一杯:“看起来你最近依旧很忙啊。”遗弃者,或者说他口中的行商先生,前不久帮他处理过店里闹事的佣兵,而且还帮他解决了前来找麻烦的勃艮第人,让他欠了一个大人情。而遗弃者也借机和这名亲法的老板打点好关系,让这里成为了他的一个据点。
遗弃者没有回应对方的话,而是举起了酒杯:“祝你健康,朋友。”
“也祝你健康。”两个人碰了一下杯。
“之前拜托你的事,现在怎么样了?”遗弃者在喝完了半杯啤酒后问道。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普通啤酒,有一股莫名的怪味,但这种酒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内。
“已经有二十三个人了,”老板低声地回答道,没有让旁人听见,“大部分是平民,不过有一位是出身于巴黎本地的军官,还有两三个士兵。行会那边,有两个已经同意了。”
“还不够。”遗弃者思索道,“这样还是无法露头,缺乏号召力。”
“我会尽力的,行商朋友。这些混蛋在我们的城市里待太久了。”
“嗯,拜托了。”
——
2月23日,鲱鱼之战的消息传到了沃库勒尔,而罗伯特·博垂库尔在得知消息后大为震撼。而且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居然和一个多星期前来的那个疯女人说的一模一样?!他随即叫来了手下的士兵。
“那个疯女人呢?她还在沃库勒尔吗?”
“您是说那个叫让娜的小姑娘?”
“是的。”
“她每天都呆在军营前。需要我把她叫过来吗?”
“快点。”
“遵命。”
士兵离开了帐篷,过了几分钟后,一名身穿男装的金发少女便被带了进来。
“你的预言是真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博垂库尔有些无力但也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是主给我的启示。”少女虔诚地回答道,“天使长告诉了我这些,而且他们还告知我需要前往希农,参见查理王储殿下,辅佐他成为法兰西之主。”
“呵,看起来你似乎很特别。”博垂库尔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那你也应该知道,这场失败会造成什么吧?”
“知道。奥尔良军民的士气极度低落,甚至会直接向敌人投降。”
“那你怎么认为自己就能挽救这一切?奥尔良快没了,瓦卢瓦也就快完了。”博垂库尔的语气顿时又尖刻起来,“你难道真的以为你自己能阻止这一切?”
“坐而思不如立而行。”不懂文字的少女却说出了一段相当有道理的话,“不去尝试一下,又为何要否认这种希望呢?法兰西如今缺少的,就是希望。”
博垂库尔盯着少女看了好一会,神色十分复杂。他最后给出了表态:
“好吧,我将亲自护送你前往希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