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注意力

2.3.1 尴尬的注意力

大家回忆一下，每天清晨有哪些内容吸引你的注意力呢？了解时间、看一下微信未读消息、早报新闻等。到了公司食堂，周围有多少人一边吃东西一边盯着手机屏幕？在去工位的路上，又有多少人低头玩着手机走路？这还没完，到了工位上，打开计算机，接收邮件，查看工作事项；打开网站阅读一些学习内容；打开网易云音乐挑选一首歌，选着选着看到群聊里一条新鲜轶事……腾讯新闻弹出来，忍不住又点开阅读。

没错，这是我们的日常生活，总是忍不住把自己置于一个同时处理超多个事项的情形下。的确，这并不单纯是人的问题，还有产品、服务的问题。注意力是当下时代最宝贵的资源，而产品一直在争抢所谓的时间，也只是注意力的一部分而已。在信息大爆炸甚至工业革命之前，人类的大部分历史中，知识、信息都是很宝贵的资源，只有很少部分人能够阅读、能够获取一定的信息。但在信息大爆炸的今天，我们可以轻易获得大部分想了解的或不想了解的信息，只需要动动手指、只需要睁开眼睛。

我们获得了大量的信息，但我们的信息处理能力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们现在处理信息的总量和几百年前的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几百年后的今天，信息资源已经不是限制因素了，注意力才是。用有限的注意力，去获取无限的信息，结果显而易见。你在浏览文章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看动漫的，当然你在作图时也无法浏览新闻。

几年前，《时代》周刊的一篇题为“你现在的注意力持续时间比金鱼还短”的文章使我们对自己的认知能力丧失了自信。微软公司的一项研究发现：我们的注意力持续时间从2000年的12s下降到了2015年的8s，低于金鱼9s的注意力持续时间（见图2.3-1）。

我们是否应该接受这些令人沮丧的数据并面对这样的事实：我们必须好好生活，并在有限的生命里尽最大努力专注于一件事？针对用户注意力的研究很多，许多专家怀疑我们的注意力持续时间正在缩短，也有许多人认为我们的注意力持续时间并非在缩短，而是关注的方式发生了变化。有人会说，由于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我们的多任务处理能力得到了提高。另一些人则坚决反对这一观点，认为多任务处理这种事根本不存在。我们可以在不同领域间来回切换注意力，但我们不能有目的地且积极地同时关注多个事物，并处理这些信息。那些说我们的注意力没有缩短的人认为，我们只是对技术进步和过度刺激的环境做出了反应。我们通过进化和发展可以更好地完成“选择性注意”这一目标，学会更好地处理事物并更快速地转移注意力。

另一个重要论点是针对吸引人但不准确的“金鱼案例”。该论点认为注意力持续时间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特征，但更取决于环境。一个产品的目标用户有可能同时具有两个极端。有些人想要简短的内容，通常几秒时间获取完毕就离开。另一些人则需要获取大量，且来源可靠的统计数据以提供详细真实的信息。大多数人介于两者之间，只有持续的研究才能表明：用户在使用环境中是如何与产品互动的。

匈牙利演讲平台Prezi发布的《2018年注意力状态报告》显示：对于所有人来说，内容有吸引力的关键在于提供令人信服的叙述和刺激生动的视觉效果。参与调查的人报告说：尽管周围有很多干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注意力有所集中。另一项重要发现涉及多任务处理及设备使用：“52%的响应者承认，将注意力分散到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内容上会导致他们的注意力不集中，需要反复看、读或听某些东西。”

此外，我们还需要不断提高自己的专注能力，以便记住信息并快速、有效地完成工作。在超过2000名受访者中，49%的人表示他们对自己所消费的内容越来越挑剔。除了总数之外，不同年代人的差别也很明显。婴儿潮一代（1946—1964年出生的人）、X一代（20世纪60年代中期至70年代末的一代人）和千禧一代（1982—2000年出生的人）在某些情况下必须并肩工作，当涉及注意力时，他们会展现出明显的差异。研究表明，相比婴儿潮一代和X一代，千禧一代通常会转移注意力，一心多用，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更多。然而，他们也主观地认为，他们可以更有效且长久地集中注意力。也就是说，我们应当重视研究不同时代人不同的关注点。比如，千禧一代期待并享受一个伟大的故事或主题，以及生动的视觉效果。

1/3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只会对精彩的故事和内容感兴趣。当涉及信息处理时，我们的大脑中会发生很多事情，直到我们真正理解了呈现给我们的信息。工作记忆在我们能处理什么和我们能操纵的信息量方面起着很大的作用。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将注意力转移到刺激上，以便于感知一些信息—无论是听觉、视觉还是嗅觉。

综上所述，注意力与短期记忆和工作记忆密切相关。处理信息的能力使我们在把注意力集中到某件事情上的同时，也将这些信息单位保存在我们的工作记忆中（见图2.3-2）。

许多研究人员开始测量和了解人类的信息处理能力，以了解人类的神经系统如何传递和解码信息。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发现：尽管每秒有1100万比特的信息通过感官系统，但我们在执行阅读或弹钢琴等有意识的活动时，我们能处理的信息少之又少。传输的信息和处理的信息之间的巨大差异并不意味着99%以上的信息就这样丢失了，这涉及强大的压缩。大脑是如何工作的？我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压缩这些信息呢？

首先请注意，我们不必有意识地处理信息并进行压缩。这是无意识的、自动发生的。其次，在处理和压缩之间出现0.5秒的延迟，多亏了我们一千亿个脑细胞之间的大量联系，这就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来实现这种强大的压缩，很神奇吧？我们花了太多时间在网上，以至于开始安全地假设，我们已经开发出了新方法和技术来过滤掉不相关的东西。我们每天面对无数的营销信息，个性化的广告不停地瞄准我们，新鲜的信息每一秒都在轰炸我们。

在你所接触到的所有信息中有一些有趣的内容，但是你错过了它，因为它当时无法引起你的注意。或者你当时没有时间阅读那篇文章，当你下次想打开它时，页面已经刷新了，你可能会找不到那篇你现在感兴趣但当时忽略了的文章，因为你被当时更感兴趣的内容转移了注意力。也就是说，我们确实有一种天生的能力，可以忽略一些有意思或重要的信息，专注于我们当时认为重要的事情。著名的心理现象“鸡尾酒会效应”表明了这一观点。

通常情况下，人们在聚会上会自动屏蔽背景音并将其视为杂音，以便集中注意力在他们的谈话对象身上。但是，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偷听别人的谈话。那时候，他们也会自动屏蔽掉他们谈话对象的声音。这证明了人类的注意力只能专注于一点且无法分散，至少在理解语言方面如此。你可以模糊地意识到背景音乐的播放或周围大概有多少人，但仍然只能是感知到并非专注于。

因此，你精心地设计了移动应用或网站的用户体验。你不想加重用户负担或过度刺激用户。你的商业模式甚至不需要广告。流畅的使用流程，干净、简单、扁平的设计风格，一切都表明用户可以轻松、有效地完成任务。

遗憾的是，那并不简单，尽管我们在屏幕上放了各种功能，但并不意味着用户会注意到并使用这些功能。与阅读一样，即使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少量空间上，每个字母只有两位信息，我们也无法在几秒内处理、注意和解释该页面上的所有文字内容。我们通常不会处理屏幕上超出注意力范围的区域和功能信息（见图2.3-3）。

我想每天都有这样的例子：大多数时候，我们面临的挑战是找到有限的和有价值的注意力。有时谈话、视觉暗示和信息都会过度刺激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学会避开很多事情，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并自动完成一些重复性任务。

有些事情可以同时进行并配合得很好，比如，我可以在阅读或工作时听音乐或在烹饪时看连续剧。然而，我不能一边在平板电脑上查看食谱，一边用胡萝卜做一些精密的操作。

所以说，两个认知负荷都很大的有意识的过程是无法同时进行的。从本质上说，你不能同时处理两个注意力要求都很高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