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

电车驶离大崎，前往品川。

时值上午的八点五十分。

车上一如往常的挤。

但就是习惯不了。

总是习惯不了。

暖气开得太足了。

要么太热，要么太冷。

没有折中的。

怎么可能习惯得了！

站在车里，几乎动弹不得。烟味，廉价发胶的味道，还有汗臭味。所有人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抓着吊环，纹丝不动。居然有傻子想在这种状态下看体育报纸，臃肿的大衣压迫着身体，手提包上的金属零件戳在腰间。没错。这种事，怎么可能习惯得了呢。

每个人都是汗津津的。咬牙忍耐着痛苦。顶着张家畜似的脸。

她也是其中之一。

汗流浃背。

汗水积在上唇。

她只能时时用舌头去舔。

——为什么汗味会这么像血腥味呢？

——好担心腋下的味道啊。

——今天早上有没有喷除臭喷雾呢？

她拼命回忆，可就是想不起来。无法集中注意力。

因为有手指在她裙子上游走。一开始还比较“客气”，可后来越发放肆，甚至伸进了她的臀部。被汗水浸湿的内裤的感触都留在那个指尖上了。她更担心留在那人手指上的感触，而不是“正在被人摸”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想回头看看那人长什么样，但是车厢里挤满了人，根本动不了。

她决定——

不想了。

在早晚高峰的电车里，这是常有的事。

倘若大喊大叫，丢人的反而是她。

——不能和那种人一般见识。

她只希望那是个年轻男人。

——想到可能是个大叔，她就反胃。

——让他摸吧。

——摸到他爽好了。

——反正我很快就下车了，再忍一会儿就好。

为了忘记趴在裙子上的手指的感触，她将视线转向车厢中的悬挂式广告。

美女主播订婚了，美女明星和人搞婚外恋被人拍到了，美女模特在麻布的高级公寓跟年轻的剧作家同居……

太不公平了。我明明不是什么大美女，却要挤这种电车，还碰上了色狼。

突然，她发现裙子上的触感变了。

另一种东西压了上来。

……

那东西还插进了臀部的缝隙。她真不敢想那是什么，可又不得不想。

——真讨厌，恶心死了。

她皱起眉头。

——太可怕了！

她几乎就要喊出来了。

她再次尝试扭动脖子，真想看看会做这种事的男人长成什么鬼样子，一定要狠狠瞪他一眼。然而，她被夹在乘客与乘客之间，无法回头。

只能作罢。

那人不停地动。气息越来越喘。滚烫潮湿的气息吐在她的脖子上。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尝试着躲开，可那东西总能准确地戳进臀部的缝隙，逃避不得。

那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喘得好像马拉松运动员最后冲刺。接着——

她感觉到裙子上多了某种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