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简朴的开始
他只去过她家的地下室,杂物不多,霜儿在地下室也布置了一个做衣服的工作台。蒸汽电熨斗,插着长长的线。
做衣服不需要太多的工具,尺子,石笔,剪刀。最大的工具就是带马达的电动缝纫机了。
小工具几乎都是家庭常备的东西。小时候,田宁记得如果有一个石笔,他就可以在墙上,邻居家门口的石头上,画画。
她对她的“事业”还是挺用心的。裁缝主要靠一双巧手,置办一套工作用的工具并不费钱。
霜儿最擅长做制服,西服。
一件称心的制服,如果肩膀或者腰部的尺码不合适,第一不好看,第二不舒服。霜儿做的西服能完美地遮掩人身材本身的缺陷,溜肩可以垫成方肩。粗腰可以不留痕迹地变细。
但能把尺子、剪刀、熨斗,这几样工具都能使用的得心应手,就能做出一件不错的衣服。霜儿的确在做衣服上,是有天分的。他喜欢她对工作的态度。
他们在曾在那地下室里卿卿我我,搞私密的活动。私密的空间,连空气都是密封的,并不影响他人。爱可以不分时间和地点。他曾自我嘲笑地说:“我是你的地下情人”。
“讨厌!”她说。
浓烈的爱情开始,有时候话少,也不影响甜蜜的气氛。
她在那里把要用的布料,提前熨烫好,再进行裁布片。制成衣服后,再次熨烫。所以她做的西服,邻居都比较满意。
有段时间,定西服和制服的人较多,她就请来一个姐姐帮忙,霜儿称她:丽春姐。
皮肤略白,个子跟霜儿差不多,绑个马尾辫,做衣服挺认真的,话不多。她和霜儿是不同类型的女人,她从来不穿裙子,衣着朴实,一看就是个居家型的女人。
丽春姐很和气,笑起来很坦诚。
她热情邀请霜儿和田宁去她家做客。
榆城不大,从霜儿的店铺所在拐角,骑自行车上大街,到北边的大路口,往右拐一下,骑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丽春姐的小区。在一段将要上坡的矮桥路旁边,有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里面都是五六层,一长排连着的楼房。
她家是一个小平方米的两居室。大约五六十平方米,客厅和过道很小,两三个人待着转身,就显得有点拥挤。
家里东西倒是摆放得琳琅满目,虽然都不是大件,但什么家具都有,很有生活气息。他虽然没有去过霜儿家里,但是他觉得比霜儿家里有生活气息。
丽春姐也是三十岁刚出头,还没有孩子,老公在东北建筑队上工作,常年不在家的时候多。
去的时候是晚上,丽春姐麻利地忙活,不到一个小时,竟然连菜带汤给他们端上餐桌。两菜一汤,馍馍就菜,三个人在小客厅内吃了一点饭。
晚饭间,丽春姐的老公打电话,询问丽春姐家的近况,她高兴地通话。她老公从电话里听到有别的人在家里的声音询问究竟。
丽春姐告诉他是裁缝店的老板和朋友。并且让霜儿和田宁接了一下电话。霜儿接住电话:“大哥……”怎样怎样打了一顿招呼。
田宁接住电话也礼貌地称呼:“大哥,我是霜儿的朋友,我俩一起到你家参观一下……”
电话那头:“哦,好的……”大哥这才放心,远在天边工作,家里来了客人自然有疑问,想要问个清楚。
很久以来,霜儿和田宁吃饭都是凑合,霜儿也准备了一个小煤气罐和炉灶,偶尔炒一个菜,两个人讲究吃一点。
用的餐桌是一张熨衣服的简易工作台。炒菜时就把灶具提溜出来,做完饭又收回去塞到布帘后面。经常买俩馒头,炒一个菜。常常非常简单,把土豆丝都吃腻了。
坐在这小而温馨的家里面,吃到这么简单的两菜一汤,他竟然感觉到久违的家的温暖。虽然屋内陈设普通,但家的感觉浓厚,它不是奢华能换来的。
吃完饭,丽春姐收拾碗筷。三个人聊了一会儿。
丽春姐招呼他俩可以在她家洗澡。霜儿让田宁去洗。他简单冲了个澡。丽春姐热情照顾,给毛巾拖鞋。
不到三平方米的卫生间,用玻璃推拉门在马桶后面隔了个洗澡间。地上放置一两个洗衣服的大盆,和拖布桶,然后转身就得小心走路,防止踩到别的东西。
完了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到十点左右,准备休息。
丽春姐又给他们收拾好床铺,然后回屋休息去了。他俩躺下,说了一会话便困了,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一起进入梦乡。
晚上,就在丽春姐家住了一晚上。半夜,俩人又闹腾了一番,怕丽春姐听见,俩人动静没那么大。
大多朋友都有家了,霜儿也想有个家。虽然母亲的家就是自己的家,但是,不一样,那原来是父亲和母亲的家,总归没有自己的小家好,这个小家就是有自己的另一半的家。
……
九月,开学以后,田宁就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去榆城了。
他把租来的房子退了,搬回了宿舍。周末来往于太原和榆城之间。
心里装了喜欢的人,心情大不一样。
总盼望着周末快点来,大学生活变得美好起来。
在那段时间,他没有去郊区写生。
对功课的精力投入比以前少了,不过,对于他来说,大学的课程都不难,考试前恶补一周都能顺利通过。只是想拿到一等奖学金就不可能了。
同舍好友见了他的情况,便羡慕地说:“有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周末连人影都见不到”。
“哎,就是瞎忙呗!”他有那么一点得意,但很快又转而忧虑。
假如同学问霜儿的具体情况,他则闭口不提。只说些无关痛痒的,别人知道后肯定会说三道四,他不希望忍受流言蜚语。
他无法启齿的事情,是霜儿告诉他,其实她跟以前的男友还没有完全断绝关系,她们之间还有一纸婚约。她结婚一年多就离婚了,但是至今,离婚手续没有办了。
没几个人会真正关心,大部分人只会落井下石。所以他不想说。
霜儿跟他说的情况,他不确定百分百真实,想到这些,便有点心烦。
他才刚刚二十岁,就介入一段没有断绝的感情关系。再想想其实也没关系,他那么喜欢霜儿,他们只是有一纸婚约,并没有实际上的来往。
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以前的那位。那位只是拖着霜儿,并没有来纠缠。
“唉……”他叹口气,不管了,每个人的际遇和经历都不同。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