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矛盾
他们总是形影不离。
握着她纤柔莲藕般的手腕，他感觉自己是个男子汉，发誓将来要让霜儿幸福。
有天，田宁和霜儿正在店里，正说说笑笑。
霜儿的母亲突然出现，径直走进来，用手指着田宁说：“你知道她还没有离婚吗？”
老太太好像憋了很久，爆发出来一样。一脸怒气地说：“她和她丈夫还没有离婚呢？”
这突如其来发生的情况，给田宁整蒙了，当时，霜儿也沉默无语。老太太说完话，转身出去了，好像怒气撒完了似的。
店里，田宁和霜儿沉默了很久。两人的情绪都很低。过了一会儿，霜儿终于先开口。
她告诉田宁，以前的“男朋友”，还跟她有一点藕断丝连的关系。
其实她处在离婚的阶段。有一张“结婚证”还牵扯着两人的关系。
“他经常打我，我们分开住两年了。”她委屈地说道：“我们结婚一年左右就离婚了。”
“那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他疑惑地问道。
“我想和他离婚，但他不答应。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他不同意办离婚手续。”强调她已经和他分居很久了。
“既然都分开了，为什么不办离婚手续呢？”他有许多疑惑。
“我催过几次，每次他都拖着不办。”
他心里陡增了一些担忧，瞬间感到复杂。没想到他介入了一段不彻底的关系。事情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美好。
对于她婚姻的事他挺关心，但是他们之间具体有什么纠葛，田宁无法知道。
那些都是她过去的痛，她不愿意多讲。他就没有多问。因为这件事，他生气了。怪她一开始没有告诉他。他赌气地离开榆城。
回到学校里。整天闷闷不乐，无心上课。
霜儿也异常地后悔，怪自己一开始隐瞒。但是，当时，她内心太想得到他了，爱的冲动使她不顾一切。
她跑到公用电话亭，给他打电话。
他不在宿舍的话，就给他的传呼机上留言：亲爱的田宁，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我发誓，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我为我所做的感到愧疚，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是我最喜欢，最深爱的人。我愿为我的错做任何事弥补，但请你不要离开我。
他故意不回她的电话，故意冷落了她两天。
宿舍里的胖子，见了他，对他说：“田哥，有个女的天天打电话找你，一天打几十个电话，尼玛电话都快打爆了！”
一开始，他对同学说：“哦，不用理她。”
“谁呀，是你对象吗？”胖子问。
“嗯，是的。”他没有否认。
“那你怎么不理人家呢？”胖子疑惑地问。
“哎呀，发生点矛盾，你别管！”他有点心烦地说。
“啥矛盾呢？”胖子问。
“哎呀，你不懂。”他皱着眉说道。
“田哥的心事我不懂，但是你不能无情呀”胖子批评他道。
“你有情，你跟她解释一下。”他笑着赌气说道。
“那我跟人家又不认识，我咋说呢，我就说：‘田哥另有新欢了’，行不？”胖子开玩笑地说。
“你滚！呵呵呵”他勉强地笑着骂道。
他心里很烦，他并不想失去霜儿，只是在生她的气。为什么隐瞒他这么久，才告诉他。
过了两天，霜儿正处在极度伤心的时候。因为他的不回电话。也无心工作。他想通了，不就是一张纸吗？也没什么。那并不影响他对霜儿的感情，他还是非常地爱她。他决定，不计较她过去的经历。
“喂，霜儿，我想你啦……”他拨通电话说道。
霜儿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跳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我想见你！”
“嗯，你等我！”挂了电话。他走出夜晚的大学门口，有几辆出租车经常侯在校门口的路边。
他打了个出租车，直接跟师傅说：“到榆城的顺城东路，然后到顺城西街口停下。”
“哎，好来，到了榆城顺城东路，你告诉我路着。”司机师傅客气地说。
“好的，快到了我告诉你！”他肯定地说。
从省城到榆城坐公交车五块钱就够了，但是打出租车的话，得四十多块。他一个月的伙食补助费就没有了。
但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为他的赌气，为她的伤心流泪。他必须今晚就见到她，他不想让她伤心到明天。
晚上十点多，到榆城的路上车并不多，榆城的大街上车更少。出租车在夜色中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顺城西街口。
听到汽车的声音，霜儿打开门，披着头发从店里奔跑出来。她紧紧地抱住他。灯光下她抬起头看他的脸。眼里噙着泪水，两天时间，她的眼睛都哭肿了。眼里有一丝丝的红血。
两人跟久别重逢一样，恩爱到半夜，才安然入睡。
他催她尽快联系前夫，把离婚手续办了。她也答应。不知她还有什么隐情没有告诉他，只觉得他们之间变得越来越不明了。他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只有告诉她像这种事情，得依靠法律手段解决。
她说：“总是联系不到他，联系上了后，总是拖着不办。”为了取得田宁的信任，她在他面前给“前夫”打过电话，但还是无果。
“可是，那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呢？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总得想办法解决吧！”他不知道她“前夫”是怎样的人。
据她说已有新欢，为什么拖着霜儿不放，实在是想不通！换成他，断然不会这样。分手就分利索，干嘛要藕断丝连。
心头的天空仿佛飘来一团乌云，心情很不美好。
不提这个事的时候，还是比较开心的。他俩照旧，常看到霜儿的母亲板着脸，路过店门口。霜儿也不说话，她让田宁此时也别说话。她装作若无其事，田宁也装作没事一样。
自始至终，霜儿没有在母亲面前介绍过他。他只能装作不认识她母亲。
霜儿在屏风后面，靠墙放了一张小床，两个人挤在那里能凑合躺下。都平躺的时候比较拥挤，大多时候一个人侧躺，一个人平躺。和霜儿每天腻在一起，每天都很甜蜜。
她还有个朋友叫张红，在邮电局里上班。比她大三岁，短发，皮肤略黑，脸上长着许多因生理不调出的小豆豆。她是真正的离异，一个人带着个刚上高中的儿子，上班生活朝九晚五，平淡无奇。
虽然才三十出头，但是她的身材有点壮，肩膀宽。已经发福成典型已婚女性的身材。
她让霜儿给她做制服，女式西装。女人做衣服很有意思。
霜儿拿软尺给她量体，肩宽，腰粗，胳膊长，她转来转去，霜儿手里的软尺“哧溜哧溜”在她身上拉来拉去。一边量，一边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仔细。
田宁坐在一边，看披着头发的霜儿工作，与人交谈。
霜儿披着头发，穿着那件修身的深紫色高领针织衫，黑色大摆裙，在顾客身前转来转去量体。
纤细的手拿起裁布料的大剪刀，麻利地裁剪。布料被剪开的声音是非常解压的。听声可以感受到锋利的刀刃的流畅游走。
青春的影子，在张红身体上已不见了，一个标准的上班族。婚姻生活不幸，一个人带着上高一的儿子。
和霜儿相比，霜儿自由快乐，有一个年轻帅气的男朋友。
而她，每天面对枯燥的工作，生活百无聊赖。唯一能让她开心的就是自己的工作比霜儿的工作稳定，有时儿子的学习成绩考得不错！
但女人是最善于嫉妒的，面对朋友，她们表面总是谈笑生风，亲如一家人。背地里，却希望闺蜜不如自己过得好。
这不，明明比霜儿大，说话却像撒娇一样，对制服的边边角品评不完，总能提出看似合理的要求。
霜儿就是干这行的，当然对她的要求极尽满足。特别耐心地用皮尺多量几遍。
一边“哦，这样啊”，一边低头认真测量。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是最美的，其实，工作中的女人也是很美的。
满足张红大部分的要求，她自然大方地给钱。这也是女人在朋友面前最容易使的一招，用来长自己威风，灭对方气焰！显摆！
女人最爱在朋友面前显摆自己的优势。出手大方，显摆自己的富裕。
霜儿有的她则没有，霜儿在她面前，常常拉着田宁的手。女人就用这些绣花拳互杀对方，休战时又和和气气，亲如姐妹。
霜儿和田宁去她家串门，她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三室一厅，客厅宽敞。可能和霜儿家一样大。
张红家客厅摆着一套浅麻灰色布艺沙发。和地板砖的颜色很接近。养着一只大白猫，田宁坐到沙发上，它“喵”的一声伸伸懒腰，从沙发靠背上走过来。
他伸手抱了一下猫，它虽然不肥胖，但是体格壮，毛发被打理得干净，油亮。
田宁从小就喜欢猫和狗，家里也养过猫和狗，对猫狗了解一些。
他抚摸着它光滑的短毛，它骨骼结实。
养得好的猫跟养得不好的猫，看起来有明显区别。养得好，毛发硬，干净发亮，外形也好看；养的不好，则毛色灰暗，瘦，外形也不好看。
猫是高冷的动物，尤其是对陌生人。没有好处，肯定不会一直缠着人。养猫狗的人，大多勤奋，
当一名铲屎官是需要付出的，每天铲屎，处理宠物掉的毛发。
虽然它们有固定的换毛季，但其实每天都会掉毛。如果不清理掉角落的毛发，家里就总是脏的。
张红家打扫得很干净，她叫她“猫亲”。猫亲被田宁撸了几下，闻了闻这个陌生人，又张望别的地方，转身逃走了。
屋内有一股猫腥味。即使家里有猫专门撒尿排便的地方，也会有猫腥味。
猫味比狗味大，养猫的好处是不用每天遛猫。狗则需要每天出门拉屎撒尿，定时遛狗。
她很热情，给田宁和霜儿沏茶看座。
能让张红感到安慰的是工作稳定，儿子比较乖。但她常年孤独，所以脸色总是很灰，没有笑容，好像总有心事。
有时她去霜儿的店里聊天，一般是在周六日的时间。田宁一般都插不上嘴，她们夹杂混着榆城的方言，大多听不懂。
她好像对霜儿和田宁谈恋爱这件事有点意见。
有一次，张红和霜儿聊了一会儿走了，田宁问霜儿：“你们都聊些什么啊？”
“没什么，女人之间的家常。”
“女人都爱聊家常吗？”他问。
“是啊，要么怎么叫女人呢？”她说：“她说你太年轻，怕靠不住。”
“哦，这样啊，那你觉得呢？”他不以为然地问，觉得好像说到了他的不足。
“我不觉得呀，只要我喜欢就行，她也许有点嫉妒吧！”她说。
“我也觉得是，一个孤独的老女人对我年轻貌美的女朋友嫉妒是很正常的。”他笑着说。
“年轻貌美？”我依偎着他轻轻说，好像有点不自信地说：“我也快老了”。
“你还年轻，一点儿不老！”他安慰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