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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谁教的

转眼便是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分。

姜尚初看着钓篓里鱼的条数,心满意足地收起鱼竿,潇洒一挥手,“走了,先去吃饭,下午再回来钓。”

阮夏一愣,旋即指了指还在湖上到处转悠的那艘乌蓬小船,于心不忍道:“不叫上那位钟公子一起么?”

姜尚初瞥了一眼,只见钟鱼正蹲在船首,聚精会神地抄着捞网盯着湖面,时不时就趁鱼不注意捞一下子,然后简单扫过几眼便又把网住的鱼全部放生,再换个地方蹲下,周而复始。

为什么都三十岁了,还能跟张白纸一样。

姜尚初无语地摇摇头,随后提起钓篓,“他又不是傻子,饿了自己会吃饭的。”

阮夏无奈叹了口气,最终收回视线跟着姜尚初一道离去。

“老师你可长点心吧。”

见姜尚初一行人离去,赵禛站在钟鱼身旁恨铁不成钢道:“我那未过门的大师父分明就是在逗你玩,他都没认真,老师你怎么反而认真了?”

钟鱼一边捞鱼一边认真和赵禛道:“我与姜公子有过君子之约,姜公子不可能骗我的,只要我找到那条鱼。”

是是是,你是君子剑,但我那大师父可是贱君子,你跟他玩不是纯纯被当猴耍么?

赵禛终究还是没把这话说出口,毕竟他深知钟鱼的秉性为人,否则当初也不会作为楚越剑池的天下行走刚入江湖几载,便被天机楼作评:为人谦恭纯良,做事言出必行,是为君子剑。

“那老师你都捞了一早上了,为何我都没见你拎一条去找大师父求证?”

钟鱼再次放走一网锦鲤,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没见到那条鱼,为何要去求证?”

赵禛皱眉道:“那老师你知道那条鱼究竟长什么样子么?”

钟鱼摸了摸头,有些含糊不清地描述起来,“它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它的眼睛像玛瑙,嘴巴像条线,牙齿尖尖的,很美丽,遗憾的是刚才丢得太快,没来得及看清它身上的鱼鳞颜色。”

赵禛:“???”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稍显离谱的描述他还能接受,那这最后的没看清鱼鳞颜色就他娘的滑天下之大稽,离天下之大谱好吧?

你连最重要的鱼鳞颜色都没看清,你凭什么能抓到它?凭脸么?

见赵禛快要暴走,钟鱼连忙安慰道:“殿下放心,虽然我没看清它的鱼鳞颜色,但我冥冥中有种感觉,等我抓到它的时候就知道是它了。”

你搁这儿玩玄学呢?

赵禛扶额叹气道:“行行行,那老师你慢慢找着你的那条真命天鱼,我先去吃饭了。”

心累。

等到姜尚初吃完回来,结果发现钟鱼竟然真的还蹲在船首老老实实地网鱼。

这傻子心眼就那么实么?

以姜尚初几千年来的漫长寿命此刻都是忍不住产生一丝负罪感。

要不还是算了?

毕竟逗人好玩,逗老实人可就不好玩了。

与其教他知道何为江湖险恶倒不如直接接他一剑,反正自己又不会掉块肉。

恰好此时阮夏又在旁边央求道:“老爷,还是把钟公子唤回来吧。”

姜尚初索性顺坡下驴道:“行吧,那就把他喊回来......”

谁知话音未落,下一刻钟鱼就站在船首兴奋地抓住一条红白相间的锦鲤大喊道:“我找到了!”

你找着什么了?

姜尚初看着湖心宛若中举的钟鱼,一脸迷惑。

钟鱼明显等不及乌蓬小船慢悠悠靠岸,抓着那条锦鲤一脚轻踩船帮,稍一借力便从湖心出如同箭矢般飞掠到姜尚初跟前,满脸兴奋道:“姜公子,我找到了,我真找到了!”

姜尚初看着钟鱼激动不已的面色,指着他的手好心提醒道:“好好好,放轻松,鱼都快被你勒死了。”

“哦哦哦。”

钟鱼低下头,只见锦鲤被他勒得鱼尾都快不甩了,连忙松了点劲儿,而后双手捧着递到姜尚初跟前,满怀希冀道:“姜公子你看看你先前丢的是不是这条?”

姜尚初低头看着那条与湖中其余万千条几乎一个模样的锦鲤,挠了挠头。

“咳咳。”阮夏掩嘴轻咳两声。

而赵禛此时也是领着两个提着食盒的下人回到湖边,见到此幕当即也是有意无意地跟着咳了起来。

你俩都得肺痨了是吧。

姜尚初满脸黑线,怎么到头来我成大恶人了?

只不过在看到钟鱼那张带着细密汗珠的脸庞后,姜尚初无奈道:“大概或许可能就是这条吧。”

“呼~”

听到姜尚初的确认,钟鱼终于长舒一口气。

赵禛见状也是连忙招呼着,“既然老师你都找到了,那赶紧先来把饭吃了吧,要不一会凉了。”

谁知钟鱼却是抬袖拭去额间的汗珠,看着姜尚初认真道:“既然我找到了那条鱼,那么按照我与姜公子的约定,现在可以问剑了么?”

“当然可以。”

姜尚初点点头,“但是在那之前,你确定不用先填饱肚子调整下状态再出那一剑么?”

“不急。”

钟鱼一手轻扶剑柄,神色郑重,“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但剑必须要此时出。”

“随你咯。”姜尚初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但我这一剑可能会有点慢。”

“不着急,我可以等。”

姜尚初神情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万事不上心。

钟鱼点了点头,旋即不再多言,修长如同玉石的五指轻轻搭在剑柄上。

他没有急着拔剑,而是缓缓握紧剑柄,整个人随着呼吸稍稍压低身子。

同时,与身子一起压低的,还有握住剑柄的手,剑柄随手渐渐压低到脐下三寸的位置。

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起剑式。

姜尚初微微眯起双眼。

钟鱼神色凝重,伴随着口中轻呼出去的那口气,身上原本被细汗浸湿的衣衫此刻竟是无风自鼓起来,层层叠叠,气机刹那如同泉涌。

但钟鱼仍然没有拔剑。

他还在蓄势。

甚至在场几人都可以感受得钟鱼身上不断攀升的那股恐怖气势。

虽然觉得自家老爷不可能出事,但阮夏仍旧眼蕴担忧地看了姜尚初一眼。

姜尚初的侧脸依旧平静如水,不见半点波澜。

一尾锦鲤跃出湖面。

钟鱼的眼神骤然犀利,嘴唇迸出一声轻喝。

下一刻,钟鱼体内气机刹那间犹如江面涨潮猛然炸开,紧接着一抹剑光自其腰间乍起,宛若蛟龙出水。

天地间骤然掠起一道璀璨长虹。

有雷声渐起。

继而有如无数闷雷在地面滚走。

方寸之中有天雷。

伴随砰然一声,以两人立足点为圆心,刹那间无数烟尘轰然而起,霎时将两人身影吞噬,不见半点踪迹。

片刻之后。

钟鱼身形先从其中显现出来,面色微白,但仍旧保持出剑之姿。

而另一端尘嚣也渐渐散去,紧接着便见得姜尚初以那柄名为半斤的木剑剑柄抵住沧水剑身的七寸位置。

毫发无伤。

没想到自己这精气神都堪称目前最为巅峰的一剑竟然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钟鱼苦笑着将沧水收回剑鞘,神色落寞地就准备转身离去。

谁知下一刻姜尚初却是突然叫住了他,“慢着。”

钟鱼回头疑惑道:“姜公子还有何事?”

结果却看见姜尚初展现出一副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你起手的那个拔剑式......谁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