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铠甲

记得群青前辈他们是可以独自穿戴全套装备的，但这对第一次穿铠甲的亚度来说，似乎太困难了一些。

以前在边境巡逻队时，他只穿过皮毛制的高空防寒服，但那玩意儿和盔甲基本没什么相同之处，就是套袄子。

好在有老尼尔帮忙。

亚度在他的要求下脱去了除底裤外的所有衣物，至于某少女，早在这之前便被她的养父轰了出去。

一套奇怪的紧身连体衣被套到了亚度身上。

这套厚约半厘米的紧身衣属于内甲，由不知名炼金合成纤维一次成型，弹性极佳，一定范围内可以根据穿着者的身材伸缩，倒是省去了专门定制的麻烦。

这身内甲用途广泛，集吸汗透气，缓冲，保温，防御性，固定外甲等多种功用于一身。

前三者不需多赘述，防御性方面，可以阻挡普通金属刀具划割，对箭矢也有一定防御作用。

同时这身内甲上还在多处设有专门的搭扣，以便外甲固定其上，防止滑动脱落。

“你今天就给我穿着它，十二个小时内不准脱下来，这种纤维会记忆你的身躯尺寸与肌肉线条，之后穿起来既方便又贴身。”

老尼尔一边仔细地将紧身内甲上的少数几处褶皱拉平，一边解释道。

“香草！过来吧。”

老尼尔嚎了一嗓子，等候在不远拐角处的少女又哧溜地窜了回来。

看着那在紧身内甲勾勒下，纹理分明的肌肉线条，香草的小脸又一次变得红扑扑的。亚度也有点感到羞耻，这就像在公共场合打赤膊一般。

在老尼尔的催促下，香草帮着他一件件地往亚度身上装套铠甲，并将搭扣卡槽有序链接。

可以看得出，这套铠甲设计之初便考虑到了穿着方便的问题，按照胸甲，肩甲，大小臂铠，手甲，腹甲，腰挂，腿甲，胫甲，战靴，头盔的顺序，不到五分钟便完全穿戴整齐。

“好了，活动看看，有什么问题我们当场帮你调整也方便。”老尼尔拍了拍亚度的肩甲，说道。

亚度新奇地抬起手，透过单向透明的面甲，看着自己的手指灵活地弯曲伸直，接着挥舞了几下手臂，左右拧腰，抬腿，又变速折返跑了几步。

滞涩感比他想象中的要轻微许多，铠甲的重量通过挂钩，搭扣与内甲，均匀合理地分布到全身，感觉就像穿了件比较厚重的外套，而不是十几公斤重的全身甲。

“很完美！”亚度激动道。

却不料，老尼尔摇了摇头开口道：“这只是基础，接下来按我说的做几个动作，仔细体会。”

果然，在老尼尔的指导下做了几个看上去很别扭的动作后，或轻或重的滞涩，牵扯与不适感，相继从全身甲的多个部位传来。

老工匠与香草拿着工具，一处处一遍遍地修改调整着，以确保铠甲对亚度动作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个过程持续了数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亚度可以明显感觉到铠甲的灵活度正在一点点地提升，着甲所带来的违和感也变得越来越轻微。

“基本完成了。”老工匠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全副武装的少年，思考着是否有疏漏。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香草突然开口道：“你会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战术动作吗？”

“特殊的战术动作？”

“就像......”

香草挥舞着双臂，努力思考回忆着，“就像先锋旗团旗长‘三断’，泰伦斯大人善用双翼刀，左侧小臂甲和手肘部分就需要额外调整，以保证灵活性。”

亚度闻言，回想起昨晚鲨姐乔丝汀得知自己掌握二连投后惊讶的样子，也许这在骑士团内也算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战术动作？

想到这，亚度微伏低身，蓄力集中片刻后，飞快地将右臂向前甩出，紧接着右手探到背后做了个抓取的动作，随即再次向前“投掷”。

整套动作用时不到两秒，正是他所掌握的二连投掷。

完成动作后，亚度皱起眉。

之前右手探到背后，准备进行第二次投掷时，肩甲处产生了某种卡顿，导致动作略有停顿且轻微变形。

这种停顿与动作变形对连投的影响非常巨大。

因为二连乃至多连投掷，都只有第一击会进行瞄准，之后完全是凭借肌肉记忆与手感，在极短的时间内向着几乎相同的方向连续攻击。

这个过程中，动作一旦受到阻碍，产生的偏差会导致后续连击变得毫无意义。

也许有投手能在连投的同时，对后续攻击的方向进行精准微调，但那绝不是现在的他能做到的，换乔丝汀来还差不多。

这是亚度第一次主动向老尼尔与香草提出修改要求。

二连投是他的底气所在，如果有必要，他愿意舍弃与右臂关联的所有盔甲，只为能灵活自如地投掷投矛。

一老一小两位工匠检查了片刻，很快发现了问题。

第一次甩臂的投掷动作会导致上臂甲轻微下移，对于别的骑士而言这不算什么问题，内甲与搭扣的弹性很快便能把上臂甲拉回原位。

但如果像亚度这样，短时间内进行方向完全相反的大幅度手臂动作，便会导致上臂甲与肩甲发生摩擦，造成卡顿。

香草陷入思索，老尼尔却直接给出了修改方案——修改上臂甲搭扣位置，并在上臂甲与肩甲间设置额外的连接件。

“有别的骑士出过同样的问题？”

亚度不懂工程学，只觉得老尼尔技术高超，瞬间便能给出解决方案。

香草却不一样，作为老尼尔的徒弟，她太清楚工程学的复杂性，老尼尔如此胸有成竹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曾经遇到过相同的案例。

并且经过研究调整，成功解决了！

“那得是十来年前了吧，好像是个女骑士，是谁来着？”

“乔丝汀前辈？”亚度下意识开口道，倒不是有什么确定的理由，单纯因为他只认识乔丝汀这么一位女骑士罢了。

“唔，‘鲨虎’乔丝汀啊，好像就是那丫头，后来她好像还来过几次，越弄越复杂，搞得我都想直接把她的肩甲给卸了。”

结果还真蒙中了。

亚度倒也不觉得意外，乔丝汀前辈作为投矛高手，对铠甲这一块有特殊要求也理所当然。

这次修改稍微有点复杂，两人捣鼓了快半个小时才将其调整好。

重新穿戴固定好右臂甲与肩甲，亚度活动了下手臂，又连续做了几组二连投，只觉铠甲反应灵活顺滑，卡顿的问题果然已经完美解决。

如此，亚度终于完成了全身甲的签收，郑重道谢后，老尼尔表示不用多客气，打着哈欠摆手离开，准备去补一觉。

香草则拖来了与铠甲配套的装备箱，让亚度离开时一同带走。

亚度想了想，没有选择现在卸下盔甲，与两人道别后，直接提着装备箱走出了特种仓库。

下午还有另一场考验等着他。

“再见......”

香草转了转手中的小扳手，以他人听不见的音量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