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蔓延
安晴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小区的花园里，找了一个没被阿姨叔叔占用的石桌。在接到张恒的电话后她就赶忙出门找地方了，担心再晚一些父母会到家，她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
看到坐在花园角落的安晴时，张恒和陈杨已经在这曲折的花园里绕了5分钟了。
“这个位置真不错呀！”陈杨看着周围半人高的四季青，石廊上也布满了爬山虎，这是被绿色包夹的一处角落，估计是很多情侣的秘密基地。
“我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
“你准备向父母隐瞒？”张恒想起自己对安晴提出的让她不要和别人说案件情况的要求，这种要求对现在的安晴来讲会不会太过分了。
“我不想他们担心，女儿的男友出了这样的事，任谁的父母也会胡思乱想担心。我现在应付公司和你们已经很头大了，不想再拿出心力安抚父母，索性就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见安晴直言直语的讲出应付警方的苦恼，张恒知道现在安晴的思绪比较清晰，她能从失去男友的痛苦中短暂抽离出来，来思考平衡警方、公司、家人的方法，不管她的方法是否正确，能做到这点已经十分厉害了。
“嗯，也好。如果你有什么苦闷或者想找人倾诉的话，这段时间可以和我们联系。”
“所以张警官，你现在确认了张斌是被杀的吗？”
“我其实没有多少把握，和你说保密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的。如果他是被人杀害的，你既是第一发现人又是他的女朋友，身份很特殊，凶手自然会把视线聚焦在你这。这种时候你向外透露的任何消息都有可能给你造成不利的影响，干脆不说这样凶手在猜疑的过程中可能会露出马脚。”
“我虽然不相信张斌会自杀，但是我也想不通有谁会去杀他。”
“你和张斌在一起多久了？”陈杨率先提问，再让张恒这么聊下去自己指不定要加班多久，已经5点多了这事6点必须结束。陈杨打了个冷颤，分不清是因为气温降低还是因为想到自己约会迟到女友发脾气的画面。
“今年第六年。”
“六年了，感情怎么样？到谈婚论嫁了吗？”陈杨继续发问。
“我们有这个打算，还没提上日程。”
“你相信他吗？”张恒接过了对话。
“相信？相信什么？”
“你大约多久去一趟张斌住处？”
“没怎么去过，我不喜欢他那的环境，一直想让他换个地方住。”
“事实可能会伤害到你。”张恒说。
对话进行到这里陈杨突然一愣，接着说：“你是说你没怎么去过张斌那里，这个没怎么是一个什么样的频率？”
“两年里去了不到10次，他刚过搬去的时候住过几次，后面也只是去歇会，就不过夜了。”安晴猜到了事实。自己男朋友都已经死了，张恒还强调事实会伤害自己，显然不是指张斌被害的事实。陈杨又在对话时作出惊讶的反应，这个事实在安晴看来只有一个，张斌背叛了自己。
安晴本就不舒展的额头更拧巴了，回想半年来自己和张斌的吵架频发，冷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原来一切都是背叛的原因。想到自己与张斌冷战时，他在与另一个女人亲热的画面，安晴情绪又来到了崩溃的边缘，“为什么？”
张恒和陈杨看安晴的反应知道她也猜到了大概，从案发现场和室友的证词来看张斌确实背着安晴与另一位女性有频繁的接触。室友称张斌近半年经常带女生回来，他们并没有见过那位女生，只是房间隔音不好，能够听到二人发出的动静，也就以为是张斌的女友。
张恒初到案发现场时，发现客厅、冰箱、餐桌、厨房等公共区域的卫生情况并不理想，进入到张斌的屋内却是明亮整洁，一般的男性特地整理自己的房间是为了接待，而枕边的避孕套说明他接待的是女朋友。所以张恒会问安晴是否是约好了时间要过来，张斌的死亡时间推断是10月6日18:00至20:00，张恒认为张斌在10月6日与一名异性有约，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对方未能赴约，而张斌选择自杀。又或者是女性如约而至，在不发出声响不破坏环境的情况下诱使张斌喝下了掺有农药的啤酒。不论是哪种情况，找到这位与张斌有约的女性很关键。
“目前的推断，张斌是在10月6日晚约了一名女性，后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张斌喝下了农药。”
突然张斌这个人变得如此陌生，六年来无时无刻安晴都相信自己是最了解张斌的。张斌是孤独的，是无助的，只有自己是和他相互依偎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斌不需要自己了？从什么时候原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有了裂隙呢？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愚钝吗？
“喝农药绝对不是轻松的死法。”张恒边说边点了烟，“如果是自杀，他做了一个让自己痛苦的选择。”
“不管什么原因，他把这烂摊子甩给我，自己一个人离开，就不值得原谅！为此他痛苦一些好。”安晴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泪滴滑落的瞬间她用袖口迅速抹掉，“所以说现在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小三对吧！她和张斌的死一定有关！”
“是，这个女人和张斌的死脱不了关系，你想想张斌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或者你发现过他和哪个女性走的比较近。”陈杨说道。陈杨原以为现场的避孕套是为安晴准备的，原以为安晴一定是经常去张斌住处过夜的，安晴的回答虽然推翻了陈杨的想法，但是明确了方向。
“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也许是他的同事、老同学，既然关系不一般难免会说漏嘴的。”陈杨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真的没有，我们平时除了游戏和电影也没什么其他关注点。”
“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吗？”张恒换了一个思路，与其在一个还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先从张斌入手，更多的了解张斌也许可以摸到其他的线索。
“游戏，电影，看书。”安晴突然想到了，“你们可以查他的手机，我知道密码的，是我的生日。”
“他的手机格式化了，手机里的内容都已经清空了，现在技术部已经在沟通厂商恢复数据了。”陈杨无奈的解释道。
“他喜欢阅读？”张恒疑惑，“他平时看什么书？用什么东西看书？”因为张恒的房间特别干净，没有任何书籍。
“他一般就是用手机看，看完后如果特别喜欢的话会买一本收藏，在他衣橱的角落里。”安晴怎么也想不到警方的搜查居然这么敷衍，明明是打开衣柜就能注意到的。
“没有，他房间里没有任何书。”张恒解释道。
“不会吧？”
“那你有印象他收藏了哪几本书吗？”张恒若有所思。
“没有，但如果能看到那几本本书我会有印象。”
问话到这好像又没了进展，陈杨看了看手表，5点45分，刚过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