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和精神病学中的现象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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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雅斯贝尔斯的《普通精神病理学》的地位

在这一点以及现象学精神病理学与现象学哲学接触的道路上,雅斯贝尔斯1913年的《普通精神病理学》是第一座里程碑。雅斯贝尔斯不只是把精神病理学转变为了现象学事业。他的主要目标是提供对精神病理学领域中所有现象的分析,并以不同于精神病理学主要方法的清晰方法论为基础。正是在这个方法论重组织的框架中,精神病理学的心理学部分明确脱离了它的非心理学部分。在这个新的病理学中,雅斯贝尔斯也区分了对患者体验到的主观现象的研究与对其他心理数据的研究。但这本书给读者留下最深印象的还是,有关现象学的系统和详细部分,引领着精神病理学。这个事实可以独自解释这个印象:雅斯贝尔斯的精神病理学就是现象学。这个印象还有其他的原因,包括他对哲学现象学家著作的引用。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否认的是,这本书在现象学精神病理学的出现中,是一个决定性的事件。我们将在这本书第二部分的第六章中,根据这本书与现象学哲学的关系,去讨论这本书的意义。

在目前这个地方,我们必须注意到一个有雄心并且似乎平行地将20世纪的精神病理学与现象学相联系的努力:柏林精神病学家克隆菲尔德(Arthur Kronfeld)的工作——他曾经在海德堡大学精神病专科医院工作,并且我们之前提到过他在1922年有关精神病理学中现象学的重要批判报告。初看起来,他的书《精神病学认识的本质》131(只有一卷)就像是将胡塞尔现象学引入精神病学的宏大努力。因此这本书的目录有以下标题:“作为严格科学的一般精神病学导言”以及“现象学基础与描述心理理论”(带有若干现象学子标题)。在第1卷的最后,克隆菲尔德概括了精神病学的现象学,尤其勾勒了“病理意向性”这个主题(《精神病学认识的本质》,第412页)。然而,在更仔细的观察后,我们发现克隆菲尔德摒弃了胡塞尔对本质的先验把握,而把描述现象学作为唯一的前科学(李普斯是主要的典范)。描述现象学就是要提供“在其存在模式中的纯粹心理描述”。在哲学上,克隆菲尔德把自己视为弗莱斯(Johann Jakob Fries)的追随者。弗莱斯是心理学导向的后康德主义哲学家,而且尼尔森(Leonard Nelson)认为弗莱斯是比胡塞尔年轻的、高度批判性的同事。因此,克隆菲尔德与胡塞尔现象学的联系在最好的情况下也是贫乏的。克隆菲尔德的这本书很少引用雅斯贝尔斯,而且他们也没有个人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