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棕胁唧雀

棕胁唧雀是一种羞怯的鸟，但不是鬼鬼祟祟的那种。此鸟好奇心很重。他们在落叶中留下刮痕，似乎要吸引你的注意力。雄性棕胁唧雀可能是所有地面上活动的鸟中，最惹人注意的。头部和背部为黑色，双翼为枣色，腹部为白色。之所以有枣红色的双翼，这是他长期在树叶里滑翔的结果。腹部双翼紧贴落叶，发出沙沙声，一来二去，身体的这两个部位就具备了各自的颜色。但是，这黑色和白色又是怎么形成的？他们似乎意识到，身体颜色会把自己暴露给敌人。树林中没有其他鸟像他们一样，这样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保护起来，不被发现。唱歌的时候，他们最喜欢栖息在一棵容易躲避的高灌木丛上。如果这时他们被惊扰到，会立马俯冲进灌木丛中，瞬间消失在其他物种的视线中。

这种鸟正是托马斯·杰斐逊在写给威尔逊的信中提及的鸟，这也极大激起了威尔逊的好奇心。他当时刚刚成为一名鸟类学家，便画了一只加拿大松鸡，寄给总统。这是一种新的鸟类，杰斐逊在给他的回信中，让他多加注意一下这种“奇怪的鸟”。这种鸟的叫声，随处可以听到，却很少有人见到。二十年来，他一直想让街区的、喜欢户外运动的邻居给他射中一只，但不曾捕到。在信中这样写道：“一年四季，他们总会待在森林，落在高大的树木上，发出最优美的叫声，为我们哼着小夜曲。歌曲如此清脆，如夜莺的叫声。我跟在他们后面，跟了数里，却只有那么一次，对这种鸟大饱了一下眼福。棕胁唧雀的身形大小、身体构造就像蓝嘲鸫一样，背部颜色有点像画眉的颜色，腹部和胸前是灰白色的。我的女婿伦道夫有一只棕胁唧雀，一个邻居给他捕到的。”伦道夫却把它叫成霸鹟，这实在不着边际。从杰斐逊徒步旅行后对鸟颜色的描述来看，他一定只看到了雌性棕胁唧雀。毋庸置疑，一定有比棕胁唧雀更重要的想法占据了他的脑子，不然的话他早应该发现这种鸟了。这种鸟绝对不是一种新物种，他是当时被人们熟知为地鸫的鸟。由于总统的错误描述，误导了威尔逊。过了好长时间，威尔逊才了解事情的真相。不过杰斐逊写的信函，起到很好的作用，为人们做出榜样。专家经常会收到来自智者的来信，信中会描述他们在旅行中所闻所见的非常新颖的事物，这会引起科学家极大的兴趣。描述是如此栩栩如生，符合现实，就像外套搭在椅背后一样自然。稀奇古怪的事物，在天上、水中，还有地下，随时能看得到。而对于那些不断寻找新颖事物的人，那些自然主义者来说，这些并不新奇。当威尔逊把目光转向还未被熟知的鸟类，幻想不再，而奇迹也就变成了同田地和树林一样的老生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