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褐斑翅雀鹀

一只真正的霸鹟不费吹灰之力，就会迅速抓到一只苍蝇。没有冲突，没有追赶，一击致命的猛扑，就会成功捕获到。瞧那边的小雀，却不太具备这种技巧。这是一只褐斑翅雀鹀。他靠各种种子和昆虫维持生计，这更适合他。然而他有时还有更大的抱负，那就是去效仿霸鹟，与之一争雌雄。他笨拙地追赶甲壳虫或蛾，以此方式开始后，一般又会以令人尴尬的结果结束他的事业。我猜想，他正在草地中到处追捕，沉溺于这种喜爱的怪想中。瞧，机会来了。草地中一只奶油色的飞蛾，尽可能以蜿蜒的路线飞行。这只褐斑翅雀鹀在后面追赶。他追赶了好几尺远，突然一阵猛跑，扑盖在草地上，然后又飞起来。追赶的目标已经非常接近，而飞蛾再次飞起。褐斑翅雀鹀愤怒地鸣叫，坚决不放弃。稍加努力了一下，便追上了这只逃亡者。不过每次他都是在停下来眼看就要抓住飞蛾，却没有抓住。这样，带着失望与期待，还有倦意，他又重新开始追求更为合理的生计方式。

去年夏天，我在我的笔记中这样记道：“我房屋前的枫树上，有一窝未成年知更鸟。一只褐斑翅雀鹀正在喂养他们。这只小雀对他们照料有加，似乎非常喜爱这些被收养的孩子。成年知更鸟憎恨她这样做，每次看到她接近鸟巢，就把她赶出树外。（正是褐斑翅雀鹀的匆忙离去才初次吸引我的注意力。）她观察时机的到来，待成年知更鸟不在时，就会带食物来。这些幼鸟马上会飞了。当褐斑翅雀鹀给他们喂食时，他们张大的嘴巴简直都要把她的头吞没掉了。她赶紧缩回脑袋，唯恐被幼鸟吞掉似的。过后她在近幼鸟的窝边，逗留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在倾慕地打量他们。当看到成年知更鸟回来时，她便展开翅膀，做出防守姿态，然后飞离。我想知道，她是否有过喂养其他幼鸟的经历？”（一天后。）“成年知更鸟不在巢穴中，小麻雀继续喂养幼鸟。她小心翼翼，踌躇不决地慢慢靠近，好像担心他们会吞食掉她，然后快速把她的稀世珍宝塞到那膨胀的大嘴中，又快速抽回。”

褐斑翅雀鹀是失去自己的幼子，还是没有配偶，又或是出于本能，母性泛滥，我对此答案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