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品与官品
酒场上爱说一句话:酒品看人品。意思是说喝酒的德行可以反映出人的德行。其实这句话也太绝对,酒场上的德行也不是全部能当真的。有时候,酒场上的表现,确实是一个人真性情的反映。现实中耿直的人,喝酒会很豪爽;现实中热情的人,喝酒时会热力四射;平时酒量大的人,喝酒时也不会谦虚。但在酒场上,一切都有变数,虚伪的人喝酒也会做出豪爽的样子;老实人喝酒也有作假的时候;热情的人不会喝酒也无法在酒场上活跃起来。而且,一旦酒喝高了、喝醉了,那就一切都会搞乱。不过,在历史上的酒故事中,酒品与为官之德、为官之道确实有密切的联系。
一、酒与秉性
在酒场上能做到不昏聩、不依附、不折腰、不失原则、不媚骨,而是谨守朝纲、坚守原则,保持人格秉性,那是难能可贵的。汉孝景帝的兄弟梁孝王,他们的母亲窦太后很是爱他。一天,孝王来朝,孝景帝设酒宴招待。当时,孝景帝还没有立太子,酒喝高兴了就对弟弟说:我死后就把皇位传给你。太后听了,满心高兴。当时窦婴在场,一听皇帝说出这话,马上端杯酒敬献皇上说:“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传,汉之约也,上何以得传梁王!”[1]面对皇上和太后,窦婴敢于直言,维护朝纲,可见其刚直不阿的秉性。这当然得罪了窦太后,后来遭到贬官削职。
《陈书》记载,陈后主嗣位以后,一次大设酒宴,群臣都喝得高兴,后主把酒宴移到弘范宫,众人都依从,只有蔡凝和袁宪不从。陈后主问,你们为何不去呢?蔡凝回答说:“长乐尊严,非酒后所过,臣不敢奉诏。”[2]意思是说弘范宫是尊严之地,不是发酒疯的地方,所以臣不敢奉诏。众人一听大惊失色,陈后主只好说你喝醉了,叫人把蔡凝带出去了。过几天就把蔡凝的官职贬了。蔡凝明知冒犯皇上,是杀头和贬官的罪,但他不因酒醉而糊涂,而是敢于直言,批评皇帝和众人,表现出他的刚直正派的秉性。南北朝时期,虽天下朝代更替,混乱不堪,然也有一些人酒后之言,不顾帝王脸面。《南史》上记载,谢澹豁达仗气,但不熟悉人情世故。有一次侍奉宋武帝饮酒,酒喝多了“大言无所屈”,也就是说在皇帝面前说话都无所惧,旁边的郑鲜要想打压他,宋武帝比较大度,认为他是不拘小节的人,不宜用规矩去要求他,但是心里很是不高兴,不委任他的官职。再一次和宋武帝喝酒的时候,谢澹喝醉了,就对宋武帝说:“陛下用群臣,但须委屈顺者乃现贵,汲黯之徒无用也。”[3]谢澹趁着酒意,直接批评宋武帝用人只是用那些不敢直谏和一味顺从的人,而对于敢于指出缺点的人就不予任用。谢举自幼好学,有才华,也善于喝酒,一次对梁武帝说,你的才艺超过我很远,但是喝酒不如我。当时邵陵王纶喜欢宴饮宾客,但是酒喝多了就要把宾客的帽子取下,撕破了丢进痰盂,众人都不敢说二话。有一次喝酒,“王欲取其帻。举正色曰:‘裂冠毁冕,下官弗敢闻命。’拂衣而退。”[4]邵陵王要取谢举的头巾玩,谢举愤而退场,不甘受辱,也是有骨气之人。即使酒场,也要保持自己的气节,可见谢举刚直的秉性。
北齐的睿,是赵郡王琛的儿子,在朝中很有声望,因奏和士开不宜居住在内宫,太后没有办法,让和士开出任兖州刺史。太后舍不得他走,“太后欲留过百日,睿正色不许。太后令酌酒赐睿,睿正色曰:‘今论国家大事,非为卮酒。’言讫便出。”太后的一杯酒,未能收买睿,但是睿也心有余悸,晚上便做了一个噩梦,被一巨汉谋害。第二天一早,睿的妻子劝他不要入朝,睿说国家大事,我当以死效忠。睿“入见太后,太后复以为言,睿执之弥固。出至永巷,被执送华林园,于雀离佛院令刘桃枝拉杀之,时年三十六。”[5]可怜英年早逝的睿,不为太后赐酒屈膝,以死来彰显了他忠贞的人格。五代时的张承业也是一位忠坚之臣,一次庄宗喝醉了,嫌张承业给那些伶官的赏钱给少了,“承业谢曰:‘郎君哥劳,承业出自己俸钱。此钱是大王库物,准拟支赡三军,不敢以公物为私礼也。’庄宗不悦,使酒侵承业。承业曰:‘臣老敕使。非为子孙某,惜钱为大王基业,王若自要散施,何妨老夫,不过财尽兵散,一事无成。’”[6]庄宗听了恼羞成怒,喊左右拿剑来,好在太后来解了围。庄宗的酒和剑也没有使张承业屈服,张承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为国库积攒了大量钱财,庄宗却嫌他出手不大方,张承业话说得很直白,我这是为了大王的基业,国库的钱也是你的,要散尽千金你自管散,何妨我呢,不过你钱浪费完了,军队也就散了,你将一事无成。可见,不管是灌他的酒还是要杀他的头,张承业都坚守自己的秉性,不退让半步。
二、酒表忠心
官场的逢迎拍马也要讲究时机和技巧,既不显山露水,听得出是虚伪的奉承;又要溜须到位,给领导的痒痒挠得舒服,听起来自然入耳。显然,最好的场合就是酒场。以酒遮面,好话、媚话、奉承话,不管是实话还是虚话、假话,反正说者认真,听者也当真;说者无意,听者也不当真。酒场上,假可以当真,真可以作假,真真假假全看酒场的气氛,哥们的义气。阿谀奉承话过头了,也不会脸红,有酒罩着;领导听了,也可以当真,也可以不当真,反正是酒话。但也有不为酒食所软,而意在刚直不阿者。所以历史上杯酒表忠心的故事,也历历在目。
晋时的庾衮,以孝道著称,供养父母尽心尽孝。庾衮好喝酒,“初,衮父诫衮以酒,每醉,辄自责曰:‘余废先父之诫,其何以训人!’乃于父墓前自杖三十。”庾衮好喝酒而自杖三十戒酒的话是真话,在父亲的墓前自责戒酒,是表忠诚之意,果然后来“于是乡党荐之,州郡交命。察孝廉,举秀才,清白异行,皆不降志”。[7]
以酒嘉表臣子的忠心,也是帝王驭权之术。北朝宣武帝对于忠爱信有加:“尝因侍宴,赐之剑杖,举酒嘱忠曰:‘卿世执贞节,故恒以禁卫相委。昔以卿行忠,赐名曰忠。今以卿才堪御侮,以所御剑杖相赐。循名取义,意在不轻,出入恒以自防也。’迁侍中、领军将军。忠辞无学识,宣武曰:‘学识有文章者不少,但心直不如卿。欲使卿勤劳于下,我当无忧于上。”[8]宣武帝深谙驾驭臣下的权术,给你一杯酒,让你感恩戴德,忠心耿耿为他服务。在酒场上,赐给于忠剑杖,并端着酒杯嘱咐说,你们于家世代忠贞,因此我都委任你们在我身边服务,所以给尚方宝剑,让你出入自由、无人敢犯,这意义不轻啊。于忠还要谦虚两句,皇帝就直说了,我就看中你的忠心和刚直,你把我护卫好了,我就高枕无忧了。试想,这番话在酒场上说比在朝廷上的官话更有意思多了。
前面讲过,五代时,庄宗想要张承业掏国库的钱,被张戏说一通,庄宗怒喊拿剑来,幸好太后及时赶到。庄宗是孝子,惧怕太后,于是连忙斟上两杯酒给张承业说:“吾杯酒之失,且得罪太后。愿公饮此,为吾分过。’承业不肯饮。庄宗入内,太后使人谢承业曰:‘小儿忤公,已笞之也。’”[9]庄宗赐酒给张承业,一是表歉意,二是表彰他的忠心。但是,张承业不肯饮酒,也就是表明不肯原谅,不肯饮酒也更表明了张承业的忠心和忠诚。所以,第二天,太后亲自带着庄宗到张承业的府第慰劳。张承业不愧为有骨气和正气之人,试看今天的世风,不说皇上,某位局长要用几个钱,哪有说不之人。
喝了酒敢说真话,以表对皇上的忠心,反比说假话有用。宋真宗时期,鲁宗道曾做到兵部尚书。鲁宗道为人刚直,疾恶如仇,遇事敢说话,不谨小慎微。但是喜欢喝酒,他家附近有家酒店,鲁宗道经常到酒店喝酒。有时候皇上有急事召见,使者在他家等很久,才见他从酒店回来。使者说,皇上怪公去迟了,你如何对付?鲁宗道说就实话实说呀,使者说,那这样你就要得罪皇上了。鲁宗道说,饮酒是人之常情,如果欺君说假话,那就是臣子的大罪了。“真宗果问,使者具以宗道所言对。帝诘之,宗道谢曰:‘有故人自乡里来,臣家贫无杯盘,故就酒家饮。’帝以为忠实可大用,尝以语太后,太后临朝,遂大用之。”[10]官场上,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鲁宗道的一番实话,反而表白了他的忠诚和清廉之心,得到赏识和重用。历史上记的,应该有真实的成分,引发我们联想的倒是鲁宗道的清正廉洁。已经做到国家领导人级别的同志了,家里没有山珍海味,没有专门的厨师,甚至连杯盘都没有,乡亲们来了只能在小酒馆喝点小酒。
酒场上大度豁达,以赤诚之心相见,也能折服人心。元世祖时期,大将赛典赤·瞻思丁镇守四川,与宋将昝万寿对垒,以诚意相待,不为侵略,被万寿信服。“赛典赤召还,万寿请置酒为好,左右皆难之,赛典赤竟往不疑。酒至,左右复言未可饮,赛典赤笑曰:‘若等何见之小耶。昝将军能毒我,其能尽毒我朝之人乎!’万寿叹服。”[11]赛典赤胸怀坦诚,酒场上以诚相待,以忠服人,敢于不顾左右军士的劝阻,赴敌营饮酒,终于折服敌手。元朝也还有忠贞之人,不惜饮毒酒以死昭告忠心。张士诚作乱,派人到绍兴向普化帖木儿索取行台印章,普化帖木儿把印章封存在库里,说:“我头可断,印不可与。”来使又逼迫他登船,他说:“‘我可死,不可辱也。’从容沐浴更衣,与妻子诀,赋诗二章,乃仰药而死。”[12]普化帖木儿宁可饮毒酒而死,也不向逆贼交出权力,保持了士大夫忠贞的气节。
三、酒场圆滑
晋武帝时,当时立惠帝为太子,朝臣们都评价惠帝太单纯稚嫩,不能理朝政。大臣卫瓘要想奏请武帝废掉太子,但是都不敢直言相陈。一次在武帝凌云台宴饮,卫瓘假装喝醉,跪在武帝床前说,臣有话禀报,武帝说你想说什么呢?“瓘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抚床曰:‘此座可惜!’帝意乃悟,因谬曰:‘公真大醉耶?’瓘于此不复有言。贾后由是怨瓘。”[13]卫瓘喝了酒也不敢直言,抚床寓指惠帝不能继承皇位,武帝明白了卫瓘的意思,责怪他真的喝醉了。酒场上的表现,折射出卫瓘做官的圆滑,酒品即官品也还是有些道理。晋明帝时期,王敦与钱凤勾结欲作乱,当时温峤在他们的阵营中,要想逃脱,欲乘外出任职时离开,又恐怕钱凤阻拦。恰逢王敦设酒宴给温峤饯别,温峤起身敬酒,来到钱凤面前,还未等钱凤喝酒,温峤就装醉,用手打落钱凤的头巾,变色骂道:“‘钱凤何人,温太真行酒而敢不饮!’敦以为醉,两释之。临去言别,涕泗横流,出阁复入,如是者三,然后即路。”[14]温峤以酒装疯演戏,可见为官圆滑有智谋。温峤的表演果然骗过了王敦,钱凤告诫王敦说温峤与朝廷关系甚密,恐怕他告密。王敦说,温太真昨天喝醉了,得罪了你,你呀不要说他的坏话了。温峤回到京都后,果然告发了王敦和钱凤。晋孝武帝时,群臣争宠,大臣王雅受宠,并向皇帝推荐王珣。当时王国宝也备受晋孝武帝宠幸,一天晚上,“帝夜与国宝及雅宴,帝微有酒,令召珣,将至,国宝自知才出珣下,恐至,倾其宠,因曰:‘王珣当今名流,不可以酒色见。’帝遂止,而以国宝为忠。”[15]王雅向皇帝推荐了王珣,一天晚上喝酒时,孝武帝喝得醉醺醺地想起了王珣,正要召见,王国宝知道自己的才能在王珣之下,恐怕王珣争去了皇帝对自己的宠幸,忙对孝武帝说,王珣是当今的名士,这种酒色场合是不宜召见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晋孝武帝还以为他是一片忠心,还要将王国宝的女儿纳为王妃,可惜还没有等到洞房花烛夜,就翘脚了。王国宝小人之心,却被皇帝当作一片忠心,皇帝老儿真的是酒喝糊涂了。
《北史》上记载,王世积本是容貌魁伟,腰圆膀大,风神爽拔的大将,因为见皇帝品性猜忌心重,对群臣刻薄,很多有功之臣都因此获罪,于是开始纵酒作乐,不参与政事不发声。“上以为有酒疾,舍之宫内,令医者疗之。世积诡称疾愈,始得就第。”[16]皇上竟以为王世积真的酒精中毒,放任在宫内,令医生给他治病,不再关注他。可一旦时机成熟,王世积就说自己病好了,又重新做官。这个故事可见当时政风之诡异,一个伟岸的将军,竟喝酒卖傻,以躲避杀头。也见出王世积官场圆滑,有韬晦智略。酒场上,皇帝也有装酒卖傻,难得糊涂的时候。宋太宗一日举办宴会,当他进入玄武门时,观察使孔守正正与王荣争论不休,而且都在皇帝面前说自己守边有功,言语激烈有失礼仪。侍臣请求太宗治罪,太宗说算了算了,酒醉之人何必认真。第二天,两位都到大殿请罪,宋太宗说:“朕亦大醉,漫不复醒。”[17]于是不再问罪。宋太宗也是有人情味的,兄弟伙酒喝多了,装装糊涂,何必当真,一些矛盾也就抹过去了,做皇帝也得圆滑。
四、酒性残暴
历史上有的人为官,不仅天性残暴,酒后更加暴戾凶残,草菅人命。晋代荆州刺史王澄,嗜酒成性,在任上终日酣饮,不理政事。一些部下看不下去,也多次劝谏王澄,但王澄依然我行我素。荆州的士人宗庾廞就曾劝谏王澄,惹怒了王澄,叫左右棒打宗庾廞。别驾郭舒严厉地对左右喊道:使君喝醉了,你们怎敢轻举妄动!“澄恚曰:‘别驾狂邪,诳言我醉!’因遣掐其鼻,灸其眉头,舒跪而受之。澄意少释,而廞遂得免。”[18]王澄酒后霸道,对劝解的郭舒又是掐鼻又是烧眉,宣泄了邪气这才罢手。
魏晋乱世为多,南北朝也是乱世之秋。梁武帝时期,吴平侯景的弟弟昌,官位是衡州刺史,此人也生性好酒,每次喝醉了,到别人家乱串,或独自在野外嚎叫,更可恶的是酒后刑戮没有章法:“刑戮颇无期度,醉时所杀,醒或求焉,亦无悔也。”[19]喝醉了酒乱施刑罚,错杀了人也不后悔。当然,昌也不得善终,酒喝多了,时常出现幻觉,后来在恍恍惚惚中自杀身亡了。北魏的长生,自小就性情粗暴,昏酒无赖,继谮王位以后,整日喝酒宴乐,杀人无数。杀人的工具如锤钳锯凿,常备左右,酒后动辄杀人为乐。一天,长生在朝廷上宴请群臣,长生亲自唱歌,并命令尚书令辛牢敬酒,“继而生怒曰:‘何不强酒,犹有坐者!’引弓射牢而杀之”。长生行为怪诞,赞美他的他要杀掉,说是献媚;批评他的他要杀掉,说是诽谤,让臣下无所适从。荒淫残暴,恐怕天下无双:“使宫人与男女裸交于殿前,引群臣临而观之。或生剥牛羊驴马,活熏鸡豚鹅鸭,数十为群,放之殿下。剥人面皮,令其歌舞。”[20]长生还六亲不认,亲戚旧友一律杀之,搞得群臣度日如年。一天长生看阿法兄弟不入眼,对侍婢说明天要杀掉他们。侍婢告诉了阿法,后来被阿法兄弟先行杀掉,除去一个暴君。
明代的刘泽清,除领兵打仗外,还喜好文艺,喜欢吟诗诵词。他养了两只猿猴,一天宴请故人,让猿猴捧酒送给客人,客人见猿猴可怕,战战兢兢不敢接酒。“泽清笑曰:‘君怖耶?’命取囚扑死阶下,剜其脑及心肝,置瓯中,和酒,付猿捧之前。饮酹,颜色自若。其凶忍多此类。”[21]刘泽清凶忍残酷,把人脑和心肝放在酒中喝,而且脸色自若。看来他的斯文之貌,掩盖不了他的虎狼之心。
[1] 班固:《汉书》,186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2] 姚思廉:《陈书》,84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3] 李延寿:《南史》,90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4] 李延寿:《南史》,97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5] 李延寿:《北史》,324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6] 薛居正:《旧五代史》,162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7] 房玄龄:《晋书》,444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8] 李延寿:《北史》,140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9] 欧阳修:《新五代史》,69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0] 脱脱:《宋史》,1324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1] 宋濂:《元史》,565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2] 宋濂:《元史》,628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3] 房玄龄:《晋书》,194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4] 房玄龄:《晋书》,343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5] 房玄龄:《晋书》,381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6] 李延寿:《北史》,416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7] 脱脱:《宋史》,1270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8] 房玄龄:《晋史》,231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19] 李延寿:《南史》,220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20] 魏收:《魏书》,392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
[21] 张廷玉:《明史》,1248页,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