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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有过人生交集的人都值得被记忆

世间之人千千万,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像两条平行线,但凡在某一个时间点,有过人生交集,都值得被记忆。

我总觉得有关乱飞的记忆不应该那么少,我想了很久,我想起了身为临床医生的乱飞有一天突然变成了B超医生。

我给乱飞打电话:“你怎么做了B超医生?”。

那时候我和乱飞都是临床医学系的,进医院工作后,我们都作为临床轮转生在临床轮转,除了内、外、妇、儿,还需要轮转急诊、120、眼科、耳鼻喉,我的记忆里是十四个科室,每个科室一个月,我们需要轮转的时间是十四个月。

轮转还没有结束,乱飞就到了B超室,这并不符合常理。

乱飞说:“上个月我轮转120的时候,有一个夜班我出诊了十三趟,有一次出诊,路途艰险,我们的车直接翻到了路坎下”。

我问:“你受伤了吗?”。

乱飞说:“我没有受伤,回来以后,正好B超室急需招男医生,我主动报了名”。

我说:“我们学临床的,不做临床医生会不会有一些遗憾”。

乱飞说:“不会,我愿意成为B超医生”。

乱飞的话对我深有感触,实习的时候,在临床呆了一年,我对临床的工作还是有恐惧之心和敬畏之心的。

我还没有轮转到120,听到乱飞的叙述,还没有到120,我就有些打退堂鼓,但是,没有任何特殊的原因,你依然需要按照医院的原定计划轮转。

到我轮转到120的时候,我也体会了一天出诊十三趟的艰辛,那是2005年,各县份上的道路并没有像现在一样平整,大多是省道,七弯八拐,车速很快,在120的车上,被几个弯甩几甩,就开始晕车。

遇到爆炸伤,血肉模糊,已经顾及不了内心的恐惧,还是要拼了命的去抢救,危在旦夕的患者也是,你每一天的神经都很紧绷。

乱飞离开临床,也让我有了离开临床的想法,所以,轮转结束,我想方设法的去病理科,我对病理是未知的,但是,病理工作没有临床那么紧迫,更重要的是病理科不上夜班。

但其实,但凡是医务工作,没有哪一个科是轻松的,病理科要做冰冻,要做尸检,前者风险性高,后者都是医疗纠纷。

不得不说,有男朋友的女生,生活的重心就是和男朋友在一起,所以,大学的前三年,我和寝室的女生很少在一起。

寝室八个女生,慢慢的大家都有了男朋友,慢慢的又和男朋友分手了。

大三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没有男朋友的,那个时期和男朋友分手的还有章静和陆雪梅。

后来的前男友林浩,并不是本校的学生,所以,他的存在,并不影响我和章静及陆雪梅的感情。

我们三个的友情便从大三持续到了大学毕业,章静和陆雪梅都是漂亮的女生,章静时尚,陆雪梅温柔。

漂亮的女生在一起,会把大多数时间都放在化妆和打扮上,大学的课是在大教室上,所以,慢慢的,我们三人就上不了前两节课了。

我们睡很晚,起来以后,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化妆,去整理自己的形象,所以,我们仨出门的时候已经开始上第三节课了。

那时候开始非主流打扮,我们慢慢的穿着打扮变得有些非主流,章静总穿齐膝的袜套,扎低双马尾,像日本漫画里的女生,陆雪梅齐腰的长发,踩十五公分的厚底鞋,穿阔腿裤,而我把头发拉直,挑染,穿超短裙或牛仔短裤,横条纹或彩色T恤。

我们都划彩妆,涂唇彩,我们天天同进同出,即便后来有了林浩,我们也是天天在一起,那时的林浩已经工作了,而我们还是学生。

章静喜欢见网友,我们就陪她见网友,我们开始认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们也见自己的网友。

我的网友我见过两个,一个是贵工的学生,一个是省外跑业务的男生,见面过后,他们都想通过这样的渠道交女朋友,而我并不想,客观说,男朋友的外形条件,从乱飞这儿开始,我们没有遇到比他们更好的。

我和章静开始去酒吧喝酒,陆雪梅并没有和我们去,章静开始抽烟,也时不时递一根给我。

我们俨然从曾经的乖乖女变成了一个佯装混社会的成熟女。

章静装得更得心应手,后来,她的包里必放一包烟,我不需要,我可以不抽,我只是去酒吧,给我我才抽。

那时候流星花园在热播,F4的称呼,一下子套用在了我们身上,我们成了F3,成了F3的我们越睡越晚,早上越起越晚,慢慢的,我们连早上的课也不上了。

我们上不了课,是因为我们化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们化了整整一早上的妆,到不了去班上亮相,我们就去学校后街吃饭。

经过精心修饰的脸,回头率是有的,特别是三人一起出行,我们每一天精心的打扮自己,好像也就是为了回头率。

但即使这样,我们丢下的课,我们还是很用心的补着,我们开始熬夜看书,我们争取过奖学金,我们的成绩最终排名,还是靠前的,七百多名临床系的学生,五年的综合排名,我们仨还是做到了前一百五十名。

毕业后,章静留在贵阳,我回了兴义,陆雪梅去了昆明,我们很少联系,慢慢的我们不再联系。

章静在贵阳一家公立医院成了儿科医生,陆雪梅离开了医务行业,做了保险,而我是病理医师。

我们一开始可以从各自的朋友圈看到彼此的状态,慢慢的,大家都不再发朋友圈,也便看不见了彼此的状态。

十年同学会见过一次,那一年,章静和陆雪梅都还很漂亮,我们仨合影了很多张,也和寝室的姐妹共同合影了很多张,十五年同学会,又见过一次,她俩漂亮的样子依稀存在,但是我看见了岁月的痕迹。

二十年同学会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还愿不愿去,现在的我,偶然一次从镜中看见自己,我总怀疑镜子的真实性。

我看见网上说,镜子里的自己都比自己美,可我现在连镜子中的自己我都看不见一点美,我有时会想,真实的我该是丑成什么样子。

江星北前些年参加过一次同学会,他回来说:“初中同班最漂亮的女生,现在太令人失望了”。

我问:“是变丑了吗?”。

江星北说:“现在就是大妈的形象,没有美丑可言”。

我看见镜中的面孔,已经不好看,就算是拍照用了美颜,我也看不出美颜后的自己跟美有关。

三石有一句话说得不假,三石说:“你被你的室友刺激得可不小,人生观审美观都发生了变化”。

是的,去BJ之前,我没有容貌焦虑,从BJ回来以后,我开始有了,不知道是不是,越接近四十,越来越感到恐慌。

有的人说,不好的经历教会你成长,不好的记忆,多年后会变成美好的记忆。

我却并不这样认为,不好的记忆不值得被记忆,不好的人要彻底忘记,那些你曾经受到过的伤害要彻底释怀,我不需要那些伤害了促使我成长。

但凡我愿意去记忆的人,他也许也给你带来过痛苦,让你失眠过,让你伤心过,但是,他没有伤害过你,在没有伤害过你的前提下,那些痛苦、失眠、伤心,才能成为多年后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