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柬埔寨华商的规模与分布

（一）柬埔寨华商规模

柬埔寨是东南亚华侨华人的主要分布国之一，但由于缺少人口普查等相对准确数据，柬埔寨华人数量仍没有较为权威的数据，主要是由学者或机构估算出来，估算结果相差也较大，有的差别数倍。差别主要源于是否包括和如何估计近十多年来大规模涌入柬埔寨的中国新移民。

1968年，柬埔寨华人约42.5万人。1987年，柬埔寨政府调整对华侨华人政策，金边当局通过各种渠道争取逃离柬埔寨的华人回柬定居，华侨华人数量回升。1999年，柬埔寨华侨华人约40万。柬埔寨华人研究最著名的专家、新西兰根德堡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云达忠（W.E.Willmott）估计，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柬埔寨华人大概有35万人，包括来自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的新移民，约占柬埔寨总人口4.3%。近十年来，由于中国和柬埔寨经贸关系飞速发展，中国对柬埔寨的大规模投资、经济援助、承包工程，使涌入柬埔寨的中国各类管理、工程技术人员数量乃至劳工迅速增长。据著名移民观察家大卫·福尔布鲁克（David Fullbrook）估计，近年来涌入柬埔寨的中国移民在5万—30万人之间，散布在柬埔寨各地。因此，如估计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还有10万新移民涌入柬埔寨，加上约占柬埔寨人口4.3%的原有华侨华人，则柬埔寨华侨华人总数应在70万。[51]成立于1990年12月26日的柬埔寨柬华理事总会在庆祝成立20周年大会前夕，时任会长杨启秋勋爵在金边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20年来，柬华理事总会从小到大，从弱到强，逐步建立了完整的组织体系，成为全柬70多万华人的最高领导机构。”[52]柬埔寨华人领袖在2010年所言的华人数据为70万，和庄国土教授等人的估算结果也是一致的。

关于柬埔寨华侨华人的最新数据，有两种说法，一说有90万人，约占柬埔寨总人口的6%[53]；另一说有100多万人，约占柬埔寨总人口的7%[54]。目前，柬埔寨人口为1625万人，按照“7%”的比例估算，柬埔寨华侨华人总人数应在113万人左右。目前华侨华人是推动柬埔寨经济的核心力量，80%的柬埔寨华侨华人从商，华侨华人控制了柬埔寨80%的经济命脉。[55]

此外，根据柬埔寨官方公布的数据，近年来在柬埔寨居住的中国人（新移民）快速增长，2017年有近10万人，其中7.8万人居住在西港。截至2018年，在柬中国人（新移民）已超过21万，实际可能远不止这个数，2018年仅在西港的（新移民）就有12万人以上。在柬中国人（新移民）中，约40%来柬不到一年时间，39%分布在西港，他们最主要的投资目的地是金边、暹粒和西港。[56]这类居住在柬埔寨的中国人也被称为新移民或新侨民，意指改革开放以来移居海外的中国公民，构成了海外华侨华人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柬埔寨华商分布

1.地域分布

柬埔寨华人在缅甸的发展较为波折。1890年，柬埔寨的华侨华人已有13万人。20世纪60年代中期，柬埔寨的华侨华人曾达到43万，其中半数以上是在当地出生的。但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后，由于柬埔寨长期战乱，大批华侨华人沦为难民，流落异国他乡，柬埔寨的华侨华人人数锐减。直到20世纪80年代末期，柬埔寨的社会政治和经济秩序趋于稳定，华侨华人人数才逐渐回升。

柬埔寨的华侨华人按照原籍和方言分为潮州（主要来自揭阳、朝阳及普宁等地）、广肇（主要来自南海、三水、东莞新会、宝安及花县等地）、客家（主要来自兴宁、紫金、梅县及大埔等地）、海南（主要来自文昌、谅山及万宁等地）、福建（主要来自泉州、同安、漳州、厦门等地）五帮。[57]其中又以潮州籍华人最多，约占华人总数的80%，客家人次之。近年来，去往柬埔寨的中国新移民不再局限在上述五个地方，而是来自各个省份。

华侨华人主要分布在首都金边，以及马德望、甘丹、磅湛、贡布、波萝勉、磅同、茶胶等省。金边市的华人最多，目前也没有准确数字，但根据华人占柬埔寨总人口7%的比例估算，金边华侨华人至少在21万人。此外，马德望、甘丹等大城市的华侨华人占比也较高。近年来，作为“一带一路”重要样板区的柬埔寨西港特区[58]成为中国“新移民”重要聚集地。

2.行业分布

长期以来，以潮州人为主体的柬埔寨华侨华人深度融入柬埔寨社会，与当地人一起拓荒造田，筑堤垦殖，并肩劳动，为柬埔寨的建设和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西哈努克执政时期的1954—1970年，虽然纯粹的华侨经济除农、渔业和商贩外已趋于末路，但包括潮州人在内的华人在柬埔寨的经济状况较好，华人经商人数占全柬经商人数的92%。据有关资料显示，1955年，柬埔寨全国有大小商号约20000家，其中70%为华侨华人所经营；金边的工商业约有3000家，其中华商占了2000家；在其他各主要城市中，华资工商业有8000家。除商业外，华人经营的工业主要有食品加工、纺织、日用化工、五金机械、木材加工业等。农业主要有黑胡椒、橡胶和水果种植。沿海的华侨华人则多以捕鱼、盐业为生。1956—1961年间，柬埔寨的华侨华人在柬国内的资本总额高达3亿—4亿美元，这在当时是一笔相当不小的数目。朗诺集团的政变和随后的民主柬埔寨时期，把柬埔寨人民推入战争的深渊，华侨华人和柬埔寨的人民一样遭受了十年的战争蹂躏。在柬的华侨华人被迫流离失所，所有财产被剥夺殆尽，成为身无分文的“赤民”。金边市的许多潮州人和其他华人一样被扫地出门，流放到边远地方。相关资料显示，在这场浩劫中被饥饿、疾病折磨致死的华侨华人达10万人之多。[59]

二战后的柬埔寨华人经济恢复较快，许多潮州人已经重新站住脚跟，有的在柬埔寨的经济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但绝大多数的华人经济仍属于中、小企业。产品结构也有了较大的变化。其中70%的华商从事第三产业，主要经营进出口贸易、房地产、日用百货、旅游餐饮业等；20%从事第二产业，主要经营食品加工、制衣、五金机械、建筑、木材加工等；10%从事农业和渔业，其中农业主要以种植橡胶、胡椒、瓜果蔬菜为主。[60]随着柬埔寨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华人经济活动发生的重大变化，呈现由低层次向高层次的发展趋势，并出现了华资自办的商业银行，华人社团也得以相继恢复和成立。[61]

1991年《柬埔寨和平协定》签订以来，华人经济结构进一步转型，已经从劳动密集型企业为主，过渡到以房地产为代表的资本密集型企业为主的新阶段。目前，柬埔寨华人经营的行业领域甚广，涉及房地产（包括酒店、购物中心等）、银行、日用百货、餐饮、制衣、旅游、传媒、进出口、五金机械、建筑、港口、种植园、渔业、食品加工、木材加工、烟草、矿业、石油以及与国外合资的大型工厂等，其中不乏新兴产业、高科技产业，并涌现出一批华人企业集团和华人富豪。[62]华人经济已经成为柬埔寨民族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柬埔寨重建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同时深深地嵌入柬埔寨政治、经济和文化系统中，促成了自身的不断发展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