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经济合作

（一）匈牙利与中国之间的贸易

贸易合作验证了双边合作在贸易方面的有效性。中国是匈牙利在欧洲以外最大的进口伙伴。

欧盟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8年匈牙利与中国的双边货物贸易额达93.2亿美元，增长15.3%。匈牙利对华出口17.7亿美元，下降0.5%，占出口总额的1.4%，下降0.2个百分点；匈牙利从中国进口75.5亿美元，增长19.8%，占进口总额的6.2%，增长0.4个百分点。匈牙利方面的贸易逆差为57.8亿美元，增长27.7%。

机电产品是匈牙利对中国最重要的出口商品。2018年，匈牙利向中国出口了9.1亿美元的机电产品，下降了10.1%，占匈牙利对华出口总额的51.2%。在匈牙利对华出口中，光学手表、医疗设备和化工产品分别位居第二和第三位。

机电产品同样是匈牙利从中国进口的主要商品。2018年，匈牙利从中国进口53亿美元，增长12.9%，占匈牙利从中国进口总额的70.1%。其中，机电产品进口35.2亿美元，增长8.4%，占中国进口总额的46.6%；机械设备进口17.7亿美元，增长23.2%，占中国进口总额的23.5%。在匈牙利机电产品进口市场，中国在匈牙利进口来源中排名第二，占匈牙利2018年机电产品进口的12.2%。而匈牙利最大的机电产品进口国是德国。2018年，匈牙利从德国进口了130.8亿美元的机电产品，占匈牙利机电产品进口总额的30.2%，比中国高18.0个百分点。^[19]

（二）金融合作

“一带一路”倡议的一个关键优先事项是金融合作。本节讨论了中国与匈牙利金融机构之间的金融合作。

笔者想强调中国银行匈牙利分行，它为支持双边融资合作做出了巨大努力。中国银行匈牙利分行为促进人民币在中东欧实现国际化提供了便利。

1.中国银行

中国银行是中国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之一。中国银行是第一家在匈牙利建立两个实体的来自中国的银行。中国银行（匈牙利）是中国银行的全资子公司。这家公司成立于2003年。中国银行分支机构于2014年开业。自2014年以来，它一直在那里保留着一个成熟的分支机构。它是捷克、塞尔维亚和奥地利等分支机构的区域总部。在采访中，中国银行（匈牙利）首席执行官徐海峰先生强调，他们不仅支持了大量匈牙利的中国公司，还资助了匈牙利的公司，如匈牙利石油集团（MOL）和匈牙利电力集团（Magyar Villamos Müvek）。在 MOL的案例中，中国银行领导了 MOL 集团的银团贷款。中国银行（匈牙利）也为协助中国公司在匈牙利投资作出了广泛贡献。

2015年，中国银行（匈牙利）在中东欧成立了第一个人民币票据结算中心。它是中东欧地区唯一一个得到中国中央银行授权的银行。2017年1月，中国银行（匈牙利）在欧洲推出了首张人民币和福林借记卡。2017年1月，中行与匈牙利政府签署了战略伙伴协议。

中国银行（匈牙利）首席执行官徐先生告诉我，他们已将“一带一路”的目标和“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的目标纳入其公司战略。徐先生还补充说，中国银行致力于促进中国与匈牙利之间的双边贸易和经济活动。

中国银行还完成了匈牙利将于2020年7月在布达佩斯证券交易所发行的价值1500万美元和850万欧元的结构性票据的上市。这是中国银行首次在中东欧发行票据。^[20]

中国银行还协助匈牙利在2016年成功发行了10亿元人民币的点心债，并在2017年发行了10亿元人民币的熊猫债。^[21]2018年，中国银行还帮助匈牙利在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价值20亿元人民币的熊猫债。^[22]

徐先生说，除了财务成果外，自2014年以来，他们还支持中国和中东欧地区的中小企业之间的合作。2017年，在中欧峰会期间，他们为推动300家中小企业与中国企业展开合作提供了一个论坛。徐先生指出，自从“一带一路”倡议和“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推出以来，这些项目为在中东欧地区吸引投资作出了贡献。

2.匈牙利开发银行

匈牙利开发银行（MFB）是匈牙利国有金融机构。MFB旨在促进匈牙利的经济发展。该银行的核心业务是为国内企业提供发展所需的贷款，支持国家的长期经济发展目标。匈牙利政府为加强匈牙利与中国的经济关系做出了巨大努力。MFB是资助政府战略优先事项和执行支持政府经济政策目标的个别贸易领域的主要参与者之一。因此，MFB 十分重视维护与中国的关系，并将重点放在中国在匈牙利投资伙伴实施的投资项目上。^[23]

MFB与中国机构有多次银行间合作。2017年，MFB与中国国家开发银行（CDB）在北京 “一带一路” 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间隙签署了价值7900万欧元的国际信贷协议。^[24]

2018年，MFB 与中国银行签署了谅解备忘录（MOU），后者在匈牙利有一家分行，为MFB进入熊猫债市场做准备。该协议的另一个目标是制定各方如何合作，为各种项目融资，或许会采取银团贷款或俱乐部贷款的形式。该备忘录于2018年在索非亚签署，当时16个国家的总理出席了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会晤。^[25]

MFB是该政策的积极参与者，该政策为 BBCA Szolnok 等中国合作伙伴在匈牙利的投资带来了更多潜在机会。此外，MFB 准备欢迎更多有兴趣的潜在合作伙伴。^[26]

3.中国国家开发银行

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办事处也在匈牙利和奥地利出席了会议。它进行合作的目标是为中国公司的海外扩张提供资金支持。例如，中国国家开发银行资助了博鸿集团收购威斯康工业的交易。中国国家开发银行还与匈牙利发展银行合作为中国公司提供融资，比如宝思德化工。

（三）投资

“包括并购和绿地投资在内，中国在欧洲的投资总额现已达到3480亿美元，过去10年，中国已收购了350多家欧洲企业。”^[27]

本节结合“一带一路”倡议和“向东开放”政策，对在匈牙利投资的中国企业进行了描述。此外，我们还将介绍那些在中国扩展业务的匈牙利公司。

1.中国在匈牙利的投资

中国的外商直接投资主要流向西欧、英国、德国和法国，^[28]只有一小部分流入中欧和匈牙利。尽管如此，从2010年到2014年，匈牙利连续五年在16个中东欧国家之间在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这项上占据首位。

正如中国—中东欧研究院的陈新先生所说，“中东欧地区也是中国投资的一块新土地”。笔者同意这一观点，因为中东欧地区，尤其是匈牙利，对中国投资者来说是一个有吸引力的投资目的地。匈牙利是欧盟成员国，位于欧洲的中心，位于三条运输网络的十字路口。匈牙利的企业所得税最低，税率为9%。匈牙利拥有训练有素的人力资源，费用低廉。匈牙利是中国在中东欧投资最多的国家。它也是共建“一带一路”国家。

表1 中国在16个中东欧国家的投资存量

续表

2012年，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馆的数据显示，中国在匈牙利的投资额约为25亿美元，中国在匈牙利的资本用于金融、化工、电信等行业，雇员约为3700人。^[29]2018年，中国在匈牙利的投资已经达到45亿美元，中国企业雇佣了1.5万名匈牙利人。^[30]

根据陈新先生的报告，13%的中国公司是通过收购和合并进入匈牙利的，近三分之一的中国公司是通过绿地投资进入匈牙利的，大多数公司选择了匈牙利的其他投资方式。^[31]然而，最大的投资来自并购的数量。

2.并购

中国企业最大的一笔交易是在匈牙利收购了宝思德化工。这家匈牙利化工原料制造商于2010—2011年被中国万华集团收购。这笔交易价值12.63亿欧元，是中国在匈牙利和中东欧地区最大的一笔收购交易。^[32]万华集团收购了宝思德化工的全部股份，并设法帮助该公司解决了清算问题。宝思德化工由中国银行资助，为债务重组提供9亿欧元，为技术改革和日常运作提供2亿欧元。^[33]

2014年，万华还在卡辛巴奇卡建立了中匈宝思德经贸合作区。2016年，中国政府批准该项目为国家级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区。合作区自成立以来，一直坚决响应“一带一路”的各级政策，合作区积极配合政府机构和有关机构进行选址分析和现场调查。合作区企业完成投资总额23.91亿美元。2011年，合作区的年总产值已从7亿欧元增至2016—2018年的14亿—17亿欧元。国家级合作区直接在本地区创造了3600个就业岗位。作为中东欧地区的国家级对外经济贸易合作区，合作区将继续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倡议下的各项招商引资、文化教育交流活动，支持中国在中东欧的“一带一路”政策。^[34]

除了来自中国银行的融资外，宝思德化工还得到由MFB和中国国家开发银行联合提供的价值7900万欧元的贷款。^[35]

最近，宝思德化工收购了瑞典国际化学公司100%的股权。此次收购是有条件的收购，总价值约为9.25亿元人民币。瑞典国际化学公司主要从事技术研究和开发。此次收购的目的是优化该公司在欧洲的研发能力。^[36]

来自中国的第二大投资者是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华为是中国最大的民营公司之一，提供信息通信技术解决方案和设备。该公司共投资12亿美元，并计划在匈牙利进一步投资。^[37]华为是2005年在匈牙利创业的先锋公司之一。^[38]四年后，华为推出了首个欧洲供应和物流中心，除华为的智能手机外，所有产品都在这里生产和运输到55个目的地。2013年，华为是第一家与匈牙利政府签署战略合作协议的中国公司。同年，华为在 Biatorbagy开设了一个扩大的物流中心。华为在布达佩斯总部拥有330名员工，在匈牙利全国共有2000名员工。

2019年，匈牙利创新技术部签署谅解备忘录，加强中国电信巨头华为在匈牙利 ICT 产业发展中的作用。^[39]

就匈牙利投资规模而言，第三大投资方是四川波鸿集团2012年收购威斯卡特工业公司。这笔交易总共花费了2.45亿美元（包括来自北美洲和亚洲的实体）。威斯卡特工业公司是一家汽车零部件制造商，生产歧管和涡轮增压器。威斯卡特工业公司在全球有7家工厂，其匈牙利子公司之一位于欧罗兹拉尼。威斯卡特工业公司（匈牙利）雇佣了1200多名员工，在匈牙利总共投资了7000万欧元。2017年，威斯卡特工业公司（匈牙利）扩大了生产能力，建立了7000平方米的新加工大厅。同年，威斯卡特工业公司（匈牙利）与匈牙利政府在中国重庆签署了战略伙伴协议。

2012年后，几家中国跨国公司进入匈牙利。据陈新介绍，按照公司注册之日统计，近半数中国公司是在2011年后进入的匈牙利市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合作的结果，也是“一带一路”倡议发挥指导作用的结果。^[40]BYD Electric & Bus（匈牙利）有限公司是比亚迪公司的子公司。比亚迪是中国最大的、在全球50多个国家和地区成功扩张的公司之一，专业从事充电电池技术，“解决整个问题”的绿色使命，使他们在高效汽车、电气化公共交通、环保储能、经济实惠的太阳能和信息技术以及原始设计制造（ODM）服务等多个高科技领域成为行业的先驱和领导者。该公司在香港和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比亚迪在科马罗姆生产电动巴士。该公司已投资2000多万欧元，雇佣了250多名员工。这家工厂是比亚迪在欧洲建立的第一家为欧洲市场提供电动车的汽车厂。

3.绿地投资与褐地投资

中国铁路集团有限公司（CREG）的项目可以直接与“一带一路”倡议联系起来。CREG的主要项目是布达佩斯至贝尔格莱德铁路发展项目。这个项目被认为是“一带一路”的一个标志性项目。该铁路项目的目标是在布达佩斯和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之间发展一条350公里长的高速铁路。它为中国铁路在欧洲获得资格提供了一个机会。

希米尔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轮胎模具制造商，在中国山东开设了欧洲服务和制造工厂。希米尔的主要客户是普利司通、米其林、固特异、大陆集团。^[41]希米尔欧洲制造公司（Himile European Manufacturing Kft，简称“希米尔欧洲”）是希米尔集团在匈牙利的子公司。2016年，希米尔集团在瑞典塞克斯费赫进行了一笔褐地投资。根据公司注册的公开日期，希米尔欧洲拥有32名员工，2018年的收入超过12亿欧元。

彩讯工业（深圳）是一家来自中国深圳的电视生产商。该公司在匈牙利有两个子公司：Express Lucky Electric Kft 和 Express Lucky Industrial Kft。Express Lucky 的主要业务是设计和制造电子产品，如液晶电视、PDP电视和智能电视。在匈牙利，Express Lucky收购了 Szigetszentmiklos的一家工厂，在那里组装电视并向欧洲市场销售。

中国机械进出口有限公司（简称“CMC”）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也是中国通用技术的子公司。CMC的主要业务有：国际工程承包、大型设备生产和汽车贸易。2019年，CMC收购了三家匈牙利项目公司，在Kaposvár建立了最大的光伏发电厂。这是一个绿地投资，于2019年6月正式启动。这个项目价值1亿欧元。这也是 CMC的第一个欧洲项目。2019年，CMC和匈牙利创新技术部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要求在匈牙利进一步投资10亿欧元。^[42]

4.合资公司

安徽丰原集团有限公司（BBCA）是世界上最大的柠檬酸生产商和玉米深加工公司。BBCA集团在索尔诺克成立了中匈合资企业，匈牙利合作方为匈牙利开发银行和索尔诺克工业园区有限公司。^[43]合资企业将利用当地原料在匈牙利索尔诺克生产有机酸、淀粉糖和 PLA。BBCA 将提供专有技术和设备，持有合资公司51%的股份，另外48.93%的股份归匈牙利开发银行所有，0.07%归索尔诺克工业园区有限公司所有。中方将向匈牙利提供工程技术和生化设备。^[44]根据最新资料，计划中的索尔诺克项目经过几年的规划，最终将开始实施。

2017年，匈牙利邮政、中通快递和宁波人才公司签署协议，在布达佩斯举行的中欧峰会上成立了一家中匈合资企业，初始资本为300万欧元。^[45]两年后，中欧供应链成立了。

拥有匈牙利基础的中国企业的发展将有助于匈牙利经济的发展。一方面，中国企业将为匈牙利带来新技术。另一方面，中国企业将向匈牙利注入中国资本。中国企业将为匈牙利的国民经济作出巨大贡献，也将为匈牙利人创造当地的就业机会。

5.匈牙利在中国的投资

许多匈牙利公司对巨大的中国市场感兴趣。根据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馆提供的资料，匈牙利在中国共投资3.5亿美元用于废水处理、建材制造、乳品加工等领域。^[46]根据“向东开放”政策，匈牙利政府还鼓励企业参与。在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欧尔班说，“匈牙利公司将在中国占有一席之地”。即便中国公司在欧洲的影响力更大，仍有很多匈牙利企业向中国市场发起挑战。

Organica Water是匈牙利废水处理公司之一。这是一家杰出的公司，因为它在道德、可持续发展和城市化的基础上开展创新业务。从创新和可持续的角度出发，笔者选择了一家匈牙利废水处理公司，就中国的扩张与创始人兼副总裁阿提拉·波德纳尔（Attila Bodnaár）进行深入访谈。

在接受采访时，阿提拉·波德纳尔强调了2009年开始向中国扩张的计划。波德纳尔告诉笔者，在永久移居中国之前，他对中国进行了几次访问。然而，他意识到，建立信任是与中国合作伙伴合作的关键因素，而这是不可能通过电话实现的。“中国是一个不同的世界，你需要证明你个人奉献的精神，还要有谦卑的态度和足够的资本在中国发展业务。”2013年，波德纳尔和妻子搬到了中国，以展示他们对污水处理行业的真正献身精神。起初，波德纳尔与中国当地一家合作伙伴成立了一家合资企业（深圳有机环保科技有限公司）。2010年，这家合资企业利用FBAS技术为富士康建设了一个污水处理厂。

波德纳尔指出，有机水利用复杂的生态解决方案（由植物、动物和自然力量组成的协调良好的工程系统），提供了一种创新的废水清洗技术。目前，Organica Water在全球16个国家拥有110家工厂。目前，中国国内已有河北、武汉、上海、深圳5个污水处理厂20个项目，采用了新型污水处理方案。

2018年，为了筹集更多的资金，Organica Water通过中信资本丝绸之路基金和Electranova Capital I基金获得了资金。中信资本丝绸之路基金由中信资本控股有限公司管理。中信资本丝绸之路基金专注于亚欧大陆能源资源效率、食品和饮水安全的投资。

从2010年到2016年，匈牙利对华出口公司的数量增加了50%，达到约1000家。^[47]如表2所示，匈牙利在这中国建立了大量的公司，这一点值得提及。

表2 部分匈牙利在华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