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柱子应的这个差事很是怪异,这个赵老板一天天净让他往人多的地方挤,什么饭店啦、茶楼啦、赌场啦、黑市啦还有西域商人较多的互市,也不买什么,就是闲逛闲聊。
看在每天一两银子按时给的份上,柱子也不敢置疑,心道:“京城来的人太奇怪了!”
“还有什么人多,热闹的地方吗?”赵墨坐在茶楼二层,瞧着外面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
柱子挠了挠头:“就剩下花楼和斗兽场了。”
“花楼?”赵墨瞧着柱子,帝都没叫花楼的地方,这名字听着新奇。
柱子的脸腾的红了,结巴道:“就是······那种地方。”
赵墨会意一笑道:“看你这么害羞,咱们今晚就去花楼瞧瞧。”
“小······公子!”豆蔻也明白了,急的直瞪眼,赵墨也不理她。
赵墨不知帝都的花楼里边是什么样的,这楼兰城的花楼很有异域风情。
姑娘们轻纱遮面却露着雪白纤细的小蛮腰,手腕脚踝上的银铃在舞动间发出悦耳之声。
赵墨看着人头攒动的大厅,选了靠近大门的桌子坐下,大厅中央的高台之上姑娘们正跟着乐曲鼓点扭动腰肢,舞姿极为曼妙。
花楼老鸨从人群中一眼瞧见赵墨,拨开人气挤了过来,笑的发腻说道:“哪里来的这样俊秀的公子爷!把我的魂都要勾了去!”
赵墨笑的豪气,道:“勾引你的是这它吧?”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放进老鸨手中。
“多谢公子爷!”老鸨把银子揣起来道:“听公子爷口音,可是帝都来的?”
赵墨抬眼瞧着满脸褶子、抹得看不出本相的老鸨:“哦?你也去过?”
“那倒不曾,只是最近咱们这也有几位客官是帝都口音,却不似公子爷这般讲究!”
说话间老鸨眼角瞥向另一侧的桌子,两个衣着邋遢的壮汉正对来送果盘的花楼姑娘动手动脚,“想找乐子,又没钱上楼,这人可真是!啧啧!”言语之间尽是鄙夷。
花楼的夜间表演结束,大厅的客人逐渐散去。有钱的上楼,没钱的走人。
赵墨打发柱子和小六先回客栈休息,而后远远跟着老鸨所说的那两个帝都口音的人,直跟到偏僻小巷,看着他们走进最里面的一处小院,才调头回客栈。
换上夜行衣,赵墨对豆蔻道:“我去探一探,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我和您同去!”这人生地不熟的,豆蔻不放心她一人外出。
赵墨明白她的心思,安慰道:“我只是去探虚实,人多反而不便,最多一柱香的功夫我便回来。”
豆蔻起身送她:“那您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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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山皇家别院
醇亲王将手上的密函点燃,丢进铜盆“还没有找到王妃吗?”
“这个,若是王妃可以隐藏身份或是已经出了边塞进入西域的话••••••”那就确实不好找了!只是后边的话追影没说出口,王爷的脸色已经够难看的了!
醇亲王摆手,追影无声退下。
伸手拂过案头紫色的花草,淡淡花香弥漫开来,醇亲王盯着花草出神“忘忧草,你若不在,何以忘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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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养居殿
就算皇上避着储秀宫也躲不过盼儿心切的嘉贵妃!
“陛下,您看这都半月有余了,还没有琰儿的消息,您再多派些人手搜寻可好?”嘉贵妃抽泣扯着皇上的衣角,眼圈红肿的央求道。
“爱妃啊!琰儿也是朕的骨肉啊!朕已经派了精锐出去,咱们再耐心等等,琰儿武艺高强,会平安归来的。”
皇上伸手牵住嘉贵妃的玉手柔声安慰,连他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仅有的三个儿子,这是要再折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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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穿过楼兰城的漆黑街道,一个人影也没有。
赵墨一袭黑衣穿行在街巷之间犹如鬼魅。
楼兰城内狭小,赵墨无需刻意记路便找到那座小巷尽头的小院。
翻墙是她的强项,如夜猫般毫无声息的上墙落地,借着朦胧的月光,赵墨看到院内布局,一明两暗三间房,另有一间矮房,门口堆着没劈完的柴火,应是厨房。
伏在窗边,听到房内鼾声震天响,呼吸起伏之间能听出至少有四个人。
赵墨轻手轻脚移到厨房外,本想进去勘察,却发现厨房门被大锁锁住。谁家会把厨房门上锁?
赵墨侧耳贴到门缝细听,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还有细微的呻吟声,当下确定其中必定有人!
现下只确定里面是不是擎儿!万一不是,冒然闯入岂不自找麻烦?
略一思忖,伸出食指轻轻敲击木门,非常轻微,只有在宁静的夜里细心听才能听出节奏“当~当当!”停顿几个呼吸之后,又按这个节奏敲了一遍。
再贴到门缝细听,里面传来“当~当当!”的回应之声,“果然是擎儿!”
赵墨心中欣喜异常!又敲了两下“当当!”便不再迟疑,翻墙离去了。
靖王的伤口未得医治,不断恶化,连日里发热,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
此时赵擎兴奋地凑过来对靖王道:“王爷,是我姐姐,我姐姐来了!咱们有救了!”
靖王心里嘀咕了一句“坏了,这孩子也开始说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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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城某处僻静的客栈
客房后窗吱呀一声被推开,伏在窗边犯困的豆蔻赶忙把赵墨接扶进来,脱下夜行衣,接过豆蔻倒好的热茶喝了两口,冻透的身子才恢复了一丝暖意,两人钻进被窝里。
“怎么样,是少爷吗?”豆蔻看她脸色上回过一丝血色才开口问道。
“是!”赵墨笑着点了点头“今晚咱们见的两个人,我去看,他们至少四个人!”
“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豆蔻才高兴了一下,又皱起了眉头。
“咱们并不知道对方身手如何?硬拼的话,咱们没多少胜算!求告官府的话又怕他们蛇鼠一窝!”豆蔻担忧道。
来的路上赵墨就说过,小小的楼兰城找了这么久都没找两个大活人,官府不是无能就是存心不想找!官场水深!这是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所以她们压根就没生过请官府协助的念头。
探完小院回来的路上赵墨心中便有了盘算:“明天咱们卖酒去!”
“酒?”豆蔻眨吧眨吧眼睛。
赵墨将杯里的温茶一口饮尽:“对!而且要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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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城小巷尽头的无名小院
“三哥,他还是不愿意写,可咋办嘛?要不要打他一顿?”一膀粗腰圆的大汉从厨房里骂骂咧咧地钻出来,随手将门锁锁好,对着院中正在练刀的男人问道。
“五弟,你可知他是何人?看他那伤,不打都快病死了!大哥可交待了,写之前他都得活着!”老三将刀收回刀鞘教训道。
正在此时,风中传来一阵酒香,院外响起叫卖声“好酒好肉好身体,吃饱喝足不想家啊!卖酒叻,正宗七里香,香飘七里响当当啊!”
老五一把拉开院门,看见一个货郎担着担子前后两个黝黑发亮的酒坛子,正晃悠着往巷子外面走。
“哎,卖酒的!”老五赶忙叫住货郎。
货郎挑着担子转过身来,喜盈盈道:“哟,大爷,你尝尝小人的酒,自家酿的又香又醇!”说着把酒坛打开,拿出酒斗提了一斗出来倒进碗里,喜盈盈地端着。
老五两步走到货郎面前接过酒碗,正要喝的时候,老三从里面出来喝止道:“且慢!”
老五和货郎同时看向老三,老三指着货郎道:“你先喝!”
“那小人谢大爷赏酒!在家,爹娘看的紧不让喝!正馋得紧呐!”说完,咚咚喝干了碗里的酒还砸吧砸吧嘴,馋的老五直咽口水。
老三开口道:“你这酒咋卖呀?”
货郎眉开眼笑地伸手比了三根手指:“大爷,小的酒好喝不贵,三个铜钱一斗!”
老三一掌拍在货郞手上,粗声大气道:“爷是问你这一坛咋卖?”
货郎哈腰道:“一坛就算三两银子吧!平日里给饭馆送都得四两银子呢!卖给您我也省得挑着了,齁沉的!”
老三豪气地一摆手道:“你倒是会偷懒!搬进来吧!”
“好叻!”货郎拆下扁担,将酒坛搬进院子里去,一弯腰,怀里掉出一个纸包来,货郎赶忙捡起来拍拍上面的土,又放在鼻间闻了闻。
老五像只闻到香味的猎犬,凑过来问道:“这是何物?”
“爷,这是小人刚刚在集市买的五香兔腿啊,一会儿做完生意,小人也找个地方喝两杯!就这兔腿那真是绝了!”货郎忙不迭地要把纸包放进怀里,却被老五一把抢走,扔给他两块碎银子道:“滚!”
货郎看着被抢走的兔腿,既舍不得又不敢要回来,只得委屈道:“爷,您这银子不够.......”
“找打?”老五举起拳头威吓,吓的货郎赶忙逃出了小院。
老五对着老三道:“有好酒有好肉,咱哥俩又可以美美地喝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