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由中国科协创立并倡导召开的、旨在促进新思想新观点形成的学术交流沙龙已经进行了 13 期,我们是第 14 期。本次沙龙邀请不同领域的专家和学者参加,会上发言踊跃,交锋激烈,高潮迭起。不分会上会下,既各叙己见,又相互切磋砥砺,有讨论、有争议。
虽然一开始有专家和学者对讨论的题目有些歧见,因为这个议题初听起来好像有点古怪: “科学优先还是技术优先?”,是什么意思? 科学与技术之间似乎本不存在哪个优先的问题。但随着讨论的深入展开,大家逐渐意识到这个题目在当前还是相当有意义的。因为它涉及对创新本身的理解,涉及创新型国家的建设,也还涉及如何从科学和技术两个方面来看待创新型国家建设的问题以及由于这些基本观点的不同可能将会影响国家对创新政策的选择。于是,讨论越来越热烈,争论不断增温。
一般说来,科学与技术本没有什么优先不优先的问题,而且两者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交叉; 另外,优先与不优先与重要不重要并不相等同。优先也许是重要的,但非优先不等于不重要。在实践中,突出重点也许常常与优先挂钩得多一点,但是重要和优先不一定完全挂钩。科学优先并不是说技术不重要,反过来说,技术优先也不能说科学不重要。优先问题只是一个国家在一个时期内决策权衡的重点放在哪里的问题。而且事实上在某个具体的历史时期,或某些国家在某种具体条件下,有可能会优先选择科学技术两者中的一个作为重点发展的情形,历史上也确曾出现过,而且取得了成功。正如会议参加者马俊如教授所说,“早在 27 年前,美国的科技界就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个命题现在提出来,中国的发展到了一个阶段,也许这个事情也将会引人注目”。
事实上,一个国家最后要体现实力,从国际竞争力的评价出发,很多并不是从科学的角度出发,更多的是从该国技术实现的市场价值来说的。而谈科学优先还是技术优先,既可以从人类认识规律的视角,也可以从一个国家发展战略决策的视角看问题,但两者是不一样的。美国在 20 世纪 70 ~80 年代初就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更多的是看到自然科学技术发展的规律,这个阶段体现的规律,是根据当时的形势来判断的,尔后影响到美国的国家决策。例如,首先,美国于 1947 年发明了晶体管,到了 1958 年出现芯片; 第二是 1946 年的计算机,发展到了 20 世纪 80 年代; 第三是 1960 年的激光技术的发现; 第四是信息网络,1973 年实验成功,美国80 年代初在一些大的企业包括一些有名人士家庭里已经开始用电子邮件。所以,可以认为,当时信息资源的技术开发利用的确引起了一场由技术所带动的革命,而且我们是否还可以说,这是一场历史上空前的技术革命?
中国 20 世纪 70 ~80 年代也曾经大力强调新技术革命,并且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期,那正好是美国科技界讨论究竟是技术优先还是科学优先的问题,以至有人认为,我们不要等待任何新的科学研究给我们提供新的启示,我们的技术就足以支撑世界的高速发展了。事实上,我们在制订国家科学技术发展中长期规划时,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也曾有过激烈的争论。最后经过充分讨论,确定了国家创新体系建设中的如下顺序安排:
一是建设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技术创新体系; 二是建设科学研究与高等教育有机结合的知识创新体系; 三是建设军民结合、寓军于民的国防科技创新体系; 四是建设各具特色和优势的区域创新体系; 五是建设社会化、网络化的科技中介服务体系。这一安排已经得到中央的认可。那么,我们是否也可以从这个顺序安排中,认为在当前一段时期内技术创新的优先地位呢? 当然这个问题也许还有不同的看法,甚至其中还有相当多的内在问题,非常值得我们进一步讨论。
本次会议围绕主题经过两天的讨论提出了许多新思想、新观点,涉及的面非常广泛,大致有如下几个方面:
(1) 科学与技术之间的区别与联系: 有区别,两者更多的是关联,但在创新上可能应实现技术优先。
(2) 科学探索的新特征: 当代的科学研究需要提倡自由探索,但同时还有在大科学装置下进行的研究以及在国家重大科学目标与任务下所作的研究。在后面这两种新研究形式面前,需要处理好个人自由探索和集体相互合作之间的关系。
(3) 创新能力的提升问题: 在加强技术创新的同时,如何有效解决制度创新,解决体制、机制上的深层次问题? 所以,创新的体制性问题,创新资源整合问题,非技术创新的重要性等问题,亟待我们想出新思路,提供新观点。
(4) 未来科学技术的发展问题: 基础研究问题,诺贝尔情结问题,人才培养问题,自然科学以及与其他学科如艺术的结合问题。
(5) 学风问题。
(6) 课题申请程序、机制问题。
(7) 在创新大潮中,如何重视个体发明者,使他们的热情和积极性得到更有力的支持和发挥? 中国目前有 65% 的专利申请是由个体发明者提供的,所以,他们的作用应得到充分的重视。
在这次会议中,新思想新观点的火花随时都有闪现,有的稍纵即逝,有的难以表述周衍。人们还需要有一段含英咀华的时间与过程。
由于时间的限制,还有许多新思想新观点没有来得及充分展开。有的虽然提出了问题,但还来不及进一步作出深入的论证。我们期待着新一次会议再作探讨。全体与会者对中国科协学会学术部大力支持表示感谢。
张 泽 金吾伦
2007 年 11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