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活琐事

转眼就过年了，梅儿带着娃随舟儿去乡下过年。乡下的条件，梅儿是见识过了，真的很不愿意。但是，过年的风俗浓，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咬牙挺过去。

大年三十那夜，勉强过去了。大年初一，舟儿的姐姐赶回老家，舟儿的玩性也来了。

吃过晚饭，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就在睡觉房间的外面大堂里，打牌，还大声说笑。梅儿知道，舟儿是又喝多了，听那说话声就是问题。

深夜十一点多，梅儿实在很生气，舟儿的妈妈也当没感觉，好像儿子还小，逢年过节玩一玩很正常。

舟儿回到房间，梅儿闻着他一身的酒气，火冒三丈。如果自己能开车，梅儿早就带娃自己出来县城了。她本想，让回来过年的伙伴送下她母子出去。谁知，舟儿见状，说：“要去就去，我送你们出去好了。”

“走，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梅儿穿好衣服，给娃裹好小被子，也不管他爸妈的眼神，夺门而去。

一个年，过得也是极不愉快。看来舟儿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只要和他妈妈一起了，就不行，什么事情都指望妈妈来做，自己还是那么贪玩，那么贪杯，即便是自己有孩子了，也一样。

梅儿很反感喝酒不会控制的家伙，非常讨厌喝醉酒的人。这是有原因的，她的爸爸就是这样的人，喝醉酒，总会和妈妈吵架，也不管孩子。梅儿是希望找个不喝酒不吸烟的另一半，结果只中奖一半，舟儿不吸烟，但是很好酒。每次喝醉酒，基本是要和梅儿吵架。

酒对人的神经麻痹真的很严重。没有喝醉酒的舟儿，是个人人夸的好男人，可是他喝醉酒了，就是个神经病，还会去玩牌，被忽悠了也不知道，钱怎么输出去的也不知道。所以，很多人喜欢和他喝酒，然后和他打牌，这让带娃的梅儿几乎要和他离婚。

真担心，某天，舟儿会把她和儿子都压出去。每次舟儿喝酒，梅儿就担心，尽管担心也是多余，节奏就是这样。

家庭开始复杂起来，生活开始乱了起来。上班后，毅儿还需要喂奶，梅儿家离学校远，不方便来回。舟儿的妈妈带娃又不是很理想，跟着梅儿在学校带娃，普通话又不会讲，真的好无奈。

如果说她了几句，就泪眼汪汪，委屈的很。每次，舟儿看到自己的妈妈这样了，只会说梅儿欺负他妈妈，看不起他妈妈。谁都觉得舟儿的父母是老实人，只有梅儿知道，他们也是很恐怖的人。

因为，如果舟儿不在一起，他的妈妈是会和梅儿吵架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老实，不说话。她是不会说普通话，只能是和人家笑笑，但是梅儿和她是有共同方言的，吵架厉害呢。

吵也过，不吵也过，所谓的磨合吧，或者是为了孩子吧。舟儿也是为了减少婆媳少吵架，尽量自己有空就来帮忙带孩子，不然，早晚把这个家弄没了。

他夹在妈妈和老婆中间，也是很难处理，怎么说都是有一方要委屈，何况他是一个不会油腔滑调的人。

曾经听舟儿说，结婚前，家里的人就劝他找个强势一些的老婆，不然要被人欺负的。他算不辱使命，给他们找到了，可是，这成了他后来经常说的遗憾。

他说：“强势的媳妇是有了，自己家也光宗耀祖了，可是媳妇不会被人欺负，但是家里也不是很和谐呀。”

梅儿告诉他：“不要什么都想要，如果那么完美，那就要自己有足够优秀，否则就指望好的都是你的，你们还没有那么大的福气。”梅儿也告诉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希望嫁个有权有势的婆家，可以帮她很多，或者嫁个高富帅，可以做全职太太。事实呢，什么都要跟着一起置办，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不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得到的。”

说了这样的话，舟儿才觉得自己的要求多了点，梅儿跟着他，确实都是一起奋斗的。

一年又将过去，房子也装修好了，梅儿觉得要上空几个月，至少第二年的暑假住新家吧。房租也是差不多那时到期，刚好可以接上。

但是有一件事，她要马上去做，那就是赶紧学车。在这半年里，每次和舟儿吵架，她只能赌气去坐公交车，很不方便，即便有车，也开不走，太丢人了。

本来觉得自己是有司机的人，幸福呢。这下可着急了，靠人不如靠己，还是会开车好。她过完年就去报名培训，争取尽早拿出驾照，就不要舟儿给他脸色看了。

舟儿也发现，如果梅儿会开车，那么喝酒的机会可能会多一些，想着自己能让梅儿当司机了。估计是想多了，梅儿会开车，根本不会为喝酒的他做司机。

可能心有所想，学习也快，梅儿的培训很顺利，她在教练的训练下，笔试和场地考试，都是一次性通过了。暑假过去一些，她就能拿到驾照。这和暑假里的一次家庭吵架，也是给她带来极大的刺激。

暑假后的一天，梅儿发现，舟儿的爸爸总是会回家。不是说在比较远的地方当保安吗？怎么总是回家了呢？问题是，他回来就是给婆婆添麻烦。婆婆要带娃，他回来就要给他烧饭洗衣服，这时就要舟儿的爸爸带娃。

他带着毅儿，到这里玩玩，那里玩玩，还没少磕磕碰碰，估计卫生也不注意，毅儿经常有点感冒咳嗽。婆婆也会叫他不要天天回来。

这事被上班的梅儿知道，很反感，好好的保安工作，总是回来吃饭，也是很糟糕呀。

原来舟儿的爸爸是两天白班一天夜班，他喜欢坐着公交车回来吃中饭，吃了饭又坐公交车回去。

那天晚上，估计又是因为毅儿的事情开始，梅儿和舟儿在三楼吵架，舟儿的爸爸竟然上楼来责怪梅儿，瞪着眼睛，竖着食指，对梅儿说：“你真以为这是你的家？不要太过分了！”本来就和舟儿打架的梅儿，真是气疯了。

“不是我的家还是你的家吗？”梅儿把一盏台灯踢下楼。舟儿的爸爸已经下楼了，他是听到楼上的吵架，上来护儿子的。梅儿抱着毅儿，下了楼。

和舟儿的爸爸妈妈吵架了，她把厨房的锅碗摔了起来。对他们吼：“都不要过了，你们都住在这里太舒服了吧！”

舟儿的爸爸还是说梅儿的不是，对着梅儿说：“这房子是我看着盖起来的，我也是有份的，为什么不能住？”

“你真是不要脸，照你的意思，如果你是包工头，你盖好哪些房子，那里都是你的房子，是吗？”梅儿对他的无赖感觉崩溃。

“这房子也是有舟儿一半的，我们住在儿子的家里，要你管！”

真是无语！

听说过儿子抢老子的房子，这还出了老子赖上儿子的房子了？梅儿感到一阵心凉。从置办所有的东西开始，没有出过一分钱的家长，现在的占有欲却这么强。要不是舟儿婚前就说过，他的爸妈是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的，梅儿也不会这么反感。

舟儿的妈妈还说：“要是我们在盖房子的时候能出十万块钱，你就不会这样了对我们了。”

“天哪，十万块钱，能盖一座房子了吗？什么年代了？”梅儿终于意识到贫穷的可怕。

虽然她也是从贫穷过来的，但是她不喜欢随意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是愿意用汗水去换取自己能得到的一切。

这个家，是她和舟儿辛苦付出才有的，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成了这两个老家伙的东西一样？梅儿能体会那些住在公婆房子里的媳妇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这次的吵架，更加促进梅儿要独立的愿望。她学会了开车，自己买了车，自己开车去上班。每天过着早出晚归的生活，还要带孩子，还要和喝醉酒的舟儿吵架。

多少回，她对婚姻不看好。

离开分配的 L学校

工作和生活，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家里的吵吵闹闹，多少可以在工作的时候就忘记。梅儿是个很重视工作的人，她对学生的关爱也是不一般。但是，却也有出现意外的时候。

在L学校的第三年，眼看在一个学校的成熟期就要来了，偏偏问题也来了。

六月的一个早上，梅儿刚到学校，一个男孩的妈妈在学校等着，一看到的梅儿就气势汹汹地问梅儿：“你是英语老师吗？你是不是把我儿子的眼睛打到了？”

“我是英语老师。请问是什么情况，我没有打到孩子的眼睛吧，孩子出什么情况了吗？”梅儿是真的一脸茫然，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还不承认，我都去班里问过同学了，你昨天打我儿子了。你要承担一切的。”这个家长明显是带着想法来的。

“你让我看下，我真没有注意这事，如果打孩子了，我肯定记得的。”梅儿没有做过的事情，真的不能随意答应她。

然后，梅儿把她的儿子带出来一起问情况。一看到这个学生，梅儿记起来了，是昨天的英语课，这娃没有带书，梅儿是用手上的自己的英语书打了一下他的头，表示警告一下。

可是过了一夜，怎么就是眼睛了？娃在她妈妈面前不说实际的情况，一只眼睛有点红，很像是哭泣用手揉出来的问题。但是，这个妈妈就抓着梅儿不放，硬要梅儿写保证书，保证她儿子的眼睛一直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要负责到底。

学校一直在委曲求全，也没有领导特别能为自己的老师说句实在的话。梅儿觉得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打她儿子的眼睛，而且是一夜之后的一点眼睛红，还保证她儿子的眼睛一直没有问题，这是这是什么难题。孩子的眼睛，如果不注意用眼，近视是十有八九的，难道还要梅儿能保证他读书不要用眼吗？

“我可以亲自带你和孩子一起去检查眼睛，费用我来出，如果眼睛有问题，可以治疗，如果没有问题，你让我保证他以后不出问题，怎么能保证？”梅儿从这家长说的话中，已经感觉到了她略带敲诈的行为。

但是，让梅儿心凉的还是这里的领导，他们那种不分是非，只知道妥协家长，把老师推出去的感觉，真的让梅儿伤痛。

梅儿不是敢做不敢当的老师，但是也不想白白被家长冤枉自己的为人。

此时，也让梅儿感觉到私立学校的领导，好像人情味更浓。她清楚地记得，有位高级教师，因为不小心打到孩子的手，有点骨裂，家长就是得理不饶人，非要把那个老师打一顿。学校的几个领导带着那位老师暂时不要露面，几个领导做家长的工作，尽量不让他们正面冲突。等调节两方的情绪后，再让他们各退一步，老师赔礼道歉，家长也是在领导的陪伴下接受彼此的信任。

还有一次，有个无赖的爷爷，听说孙女被班主任批评了，气冲冲的要收拾班主任，学校的领导刚好遇上，就两个人夹着他带去校长室，谈心，说话，最后还给这爷爷一包中华烟，那爷爷回来和班主任道歉，彼此也就过去了。

当时的梅儿觉得，家长怎么会对老师无赖呢？她是想不通，因为没有遇上。今天遇上了，不仅看到了家长的无理要求，还有不会用心帮忙的领导。

她知道怎么说也没有用，这样的家长，只会越来越过分。所以，她带着学生，让学校的相关老师陪同，在她妈妈的陪同下，去人民医院检查了眼睛。

尽管就医过程中，这个家长总是出幺蛾子，梅儿和医生多说句话，就说是梅儿和医生认识，这样的检查是算数的。

闹来闹去，最后，梅儿还是在两个领导的陪同下，买了两箱牛奶去登门道歉，再次受那个家长的侮辱。领导只是低着头，偶尔说一句：“梅儿老师是很优秀的，不是故意为难孩子。还说保证书也写了，我们会放好的。”

据说那个家长就是有点问题的，如果听说老师优秀，就更加想泼冷水，好像只有她是最好的女人一样。也是不能多形容的一个人。

也许是梅儿和这所学校的缘分将尽了。终于看透了什么，梅儿突然想到去进城考试。可惜当年没有进城的英语名额，只有郊区学校一个名额。只要能离开，不管哪里都去，再说，还是进一层了。所以，梅儿就信心十足的去报名考试。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梅儿的运气还不错，竟然只有一个人报名，只要她达到相关的笔试和面试成绩，就稳稳的进去了。当然，梅儿也没有马虎，她很认真的对待这次考试，尽量让自己的考试成绩出色，到达对方的学校也有底气。

因为自己的认真，上帝也成全了她。与L学校的三年合同，不在续签。梅儿很兴奋的到了很多教师都想去的一所郊区小学，M小学。这所学校，据说不是一般的人都能进，基本是养老的一些干部老师，有权有势的家庭子女教师，总之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梅儿不知深浅，进来就算运气了，之后的故事，只有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