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邀之作:拉金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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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寻常文字》:声明

我发现我对诗歌及其现状很难发表任何抽象看法。因为我发现对于我这样的写作者来说,将这个题目加以理论化并没有任何益处。其实真正的情况是我得表明自己并不懂什么是诗歌,不知道应当怎样阅读一页诗,或了解神话的功能。从智识层面决定怎样才算得上好诗,是很要命的事情。因为从今往后你为了维护面子,就必须试着这么写下去,而不是写出只有你才能完成的那些诗。

我写诗是为了留存我看过/想过/感觉过的东西(如果我还可以这样来表明一种错综复杂的体验的话)。这么做既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了别人,尽管我觉得我首先应当负责的对象只是体验本身。我努力使之免于遗忘,全都是为了它的缘故。我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想,一切艺术的底层深处,都潜藏着留存永驻的冲动。因此,我的诗通常都与我自己的私人生活有关,但也并不尽然。因为我可以想象我从未见过的马,或某一位新娘的情感,而不必非要当过女人或结过婚。

作为一条指导原则,我相信每首诗都必须成为它自身新鲜创造的唯一宇宙。因此我并不信奉任何“传统”或某种共同神话的道具锦囊,或在诗歌里随意援引其他诗歌或诗人的用典掌故。我觉得最后一条让人很不舒坦,它就像文学仆从在言语之间总想让你知道他们结识了哪些有门路的人。诗人的唯一向导应该只是他自身的判断力。如果这种判断力有缺陷,那么他的诗歌就会有缺陷。与其对他人言听计从,还不如自行判断。对于当代诗坛,我只能说,依据我这些想法来创作的诗歌实在太少了。如果这一类诗歌的数量充足,我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动力非要自己动手写了。[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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