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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珍珠娜的多情时代(2)
晴和的日光洒在鹅卵石小径上,克里克牵着牧羊犬与我同步而行。每个周六我们几乎都形影不离,抛却一切不自在到这一植被葱郁的公园散散步,再一起去健身房,而后不就找一家较为清净的咖啡馆坐上一阵,任由时间从安然自得中流逝。但不管怎样,我对眼下的平淡的生活并不十分留恋。有时我会考虑,多年后的人生路程上独剩我一人,难道仅有悲凉而就没有别样的感受?
在那一小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粗壮杉树近旁,有两名工人正掘土挖坑,湿湿的夹杂着尚未腐化的枯枝被翻了出来,而表皮的嫩草或蘑菇却搅进了泥土中。理想的一个坑穴挖好,他们搁下攥于掌心的锋利铁锹,齐力将一块界碑似的长方形石板竖直抬入,然后把它扶正开始填土。出于好奇,狗链子交到了我的手上,克里克大步走上去,静静地看着工人们用脚底板踩实石碑四周的土壤。当他们扛起各自的铁锹踏踏地——黄浊的脚印遗留在了路上——消失于远处的拐角时,拴着脖子的牧羊犬拽我朝杉树下走来。
石碑之上刻有一段密密麻麻的黑体字,大概是一首摘录于某本诗集的长诗,其内容“美貌的姑娘拖着彩色长裙向山涧走近,溪流发出了欢快的呼喊,赤蛇蜕去了往日的旧衣,游鱼激起了晶莹的水花,野菊咧开了甜蜜的嘴唇,风儿吹来了醉人的芬芳,鸟儿忘记了飞行的疲惫,而我丢失了送你的玫瑰”并不多么耳熟能详。就在下首位置,写着:爱的坟墓。
牧羊犬挣脱开我握住的铁链,垂头在那挖过的湿土上嗅闻,黑黑的鼻头不会儿沾满了泥巴和草根。克里克吼了它一声“回来!快回来”,可它不但不听话,反而较劲儿似的围着大树转起了圈圈,像头拉磨的蠢驴。换作我叫它的时候,它同样充耳不闻。终于,它止住了刚刚让人大惑不解的行为,但即来的却是乱刨一气。爪子尖利的它,扒开了浅浅的半腐状态的针形叶,叼出一只灌进了雨水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