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柳暗花明
顾寒反复琢磨张小小说的“命中注定”，细细想起来，她还说过谢斐然心里一直就藏着他。
所以，谢斐然喜欢的是他，这段时间奇奇怪怪的原因也是他。
莫名的，顾寒心里舒坦的很。
谢斐然原本悲伤的情绪，在瞥见顾寒的盯着神像眼角上扬后，转化为气闷，她憋着气说：“你对它笑了，都没对我这样笑过，我作为你唯一的朋友，难道还不如一座石像？”
顾寒脸上的笑意久久散不去，他看向谢斐然，笑的更开了，说：“这样可满意？”
谢斐然被顾寒的笑吓醒了，不是因为顾寒笑的难看，而是他笑得太好看了。
谢斐然醒了，顾寒梦里的她静止在了原地，成了另一尊雕像。
顾寒一整晚盯着这尊雕像，醒过来的时候，头发丝都快给她数清了。
谢斐然被惊醒后就睡不着了，一闭上眼就是顾寒耀眼的笑脸，乃至于到了公司，那张脸还是阴魂不散。
于是谢斐然准备以毒攻毒，她跑到顾寒办公室，问：“你是不是说我是你的好朋友？”
顾寒颔首表示承认。
谢斐然又说：“那你是不是应该多对你的朋友笑一笑。”
顾寒再次点头。
谢斐然：“那你现在笑一个。”
顾寒非常听话地笑了，与昨晚的笑容一模一样，活生生的，比梦里的视觉冲击更强烈。
谢斐然控制住了想落荒而逃的冲动，故作镇定说了句“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记得多笑笑。”
然后头也不回，酷酷地走了。
顾寒看着谢斐然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共梦，命中注定……
喜欢，是他一直不愿去触碰的词。
妈妈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还是丢下他和别的男人去了国外。
爸爸，他生下来就没有爸爸。
小时候妈妈为了哄他，总骗他说“爸爸是个宇航员去了外太空，但是爸爸最喜欢小寒，很快就会回来看小寒的。”
但后来他无意中从领居那里听说他爸爸在他妈妈怀孕的时候，和别的女人跑了。
至此，他再也没问过爸爸的事。
他想他有妈妈就好了，可他最爱的妈妈在他五岁的时候丢下他走了。
十多年一次也没回来看他，直到他上了高二，她那妈妈说要来接他出国。
他怎么可能答应，但小姨希望他去，他不会违背小姨的心愿，所以去了。
从小他得到的爱就只有小姨一家给的，换做别人，他会不自主避开。
他可以想象到，当初谢斐然追着他跑该是吃了多少闭门羹。
他不愿去触碰喜欢这个词，可到底谢斐然是特别的。
他喜欢上她了，就如张小小说的命中注定，他早晚是要喜欢上她的。
顾寒干工作雷厉风行，感情上依旧如此。
谢斐然出他办公室不久，被他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顾寒起身，和她面对面站着，盯着她许久，开口问：“你还喜欢我吗？”
估计是顾寒这句话杀伤力太大，谢斐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所以，她表现的出奇地镇定，伸手在顾寒脑门试了一下，说：“没发烧呀，说什么胡话。”
顾寒：“你都亲了我，不对我负责吗？”
谢斐然依旧没有讲这句话听进心里，一切都太突然，她脑子完全跟不上。
她眼神发懵，言不达意说：“那天我喝醉了，你不是都原谅我了。”
顾寒：“还有一次，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还有？谢斐然翻遍她的记忆，忽地想起来，在一中校门口她似乎干过这事。
她脱口道：“做梦也算？”
顾寒：“算，怎么不算。梦是假的，感受是真的。”
谢斐然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儿，她说：“我的梦，你怎么知道？”
顾寒一本正经：“我还知道你跟着我到我家，不但夸我可爱，大言不惭让我叫你姐姐。”
谢斐然和李知晓说过她梦到顾寒的事，这些细节从来没说过。
顾寒为什么会知道，难道他梦里那个十六岁的顾寒压根就是眼前这人。
不可能、不科学、怎么会？
顾寒：“世上没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可以当做命中注定。这下明白了？”
昨晚小小才说过的话……
谢斐然不是不明白，是不愿意相信，她可是唯物主义者，这也太离奇了。
她愣住不说话，顾寒继续说：“需不需要我再说点别的，帮你回忆回忆。”
谢斐然想起梦里那些她自以为是的画面，连连摆头，算是接受了这件事，她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寒：“昨晚。”
谢斐然想起来，昨晚梦里的桃花寺，顾寒问她是不是经常梦见他。
原来他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不对的。
也就是说，她和顾寒两个人，在十六岁的身体里，一起经历了那些梦境。
突然有一种秘密被扒光的感觉，她在顾寒面前变得毫无保留。
谢斐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一切依旧不太真实。
顾寒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一直喜欢，最喜欢了。所以呢？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谢斐然从来没想过她和顾寒在一起的过程这样草率。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依旧耿耿于怀。
没有惊天地泣鬼神，就这样，在顾寒生日那天，他们成了恋人。
谢斐然一直摒弃李知晓“彼此思念，各自飞翔”的爱情观，她以为自己在恋爱中一定会十分黏人。
可是她错误评估了自己，且小看了顾寒。
这丫比她黏人多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长她身上。甚至还会心甘情愿叫她姐姐，谢斐然实在被他折磨够了。
好不容易逮着个周末，顾寒有事出差，她不用陪顾小朋友逛游乐园，别提多高兴。
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沙发里一趟就是一天，相当享受，恨不得一辈子起来。
李知晓取笑道：“看来，如胶似漆的甜甜恋爱让我们然然同学吃不消了啊。”
谢斐然漫不经心答：“顾寒那丫二十多年的好奇心与黏人程度不容小觑。”
李知晓闻言笑的前翻后仰，啧啧啧称奇。
就在她的笑声中，谢斐然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将手机丢的远远的。李知晓瞟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视频通话请求，说：“你不接？不怕你家那位黏人的小妖精生气不理你了。”
用黏人的小妖精形容顾寒，谢斐然竟然觉得十分贴切。
她说：“爱理不理，谁管他。”
李知晓：“有些人还真是薄情寡义，这人追到手了就不珍惜了，顾神真是可怜呀。”
谢斐然：“你站谁那边的？”
李知晓不惧威严，义正言辞：“我站公理与正义。”
谢斐然：“你滚吧。”
手机还在响，李知晓又问道：“你真不接？”
谢斐然无奈爬起来，在沙发上坐的笔直笔直的接通了视频。
顾寒头发湿漉漉的，应该刚洗完澡。
谢斐然：“大哥，我们不是说好的这两天别给我打电话吗？小蝌蚪找妈妈也没你找的这么勤。”
顾寒头发湿漉漉，眼眶也红红的，他说：“我想你了。”
谢斐然吃软不吃硬，语气一下温柔下来，“乖，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吗？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去，今天呢，就把头发吹干早点睡，好不好。”
顾寒：“不好，你才刚接就想挂我电话。”
谢斐然装傻充愣道：“没有啊，我怎么会挂你电话，不可能，除非你主动挂，我是不会挂你电话的。”
顾寒满意地笑了，他将手机调了个位置，打开笔记本电脑，边修改技术文件边说：“下次出差带着你，这种小事我就不用自己干了。”
谢斐然：“我是你女朋友还是你下属？”
顾寒：“都是。”
谢斐然嘴角抽了抽：“……，我干了，还要您这大领导干啥？”
顾寒：“你都说了是大领导，当然有更重要的事。”
谢斐然：“比如给女朋友扎辫子？”
顾寒郑重地点头。
两人聊着生活中的琐事，直到顾寒肯挂电话。
李知晓被灌了一耳朵芝麻蒜皮的小事，由衷感叹道：“你两剧本拿反了吧。顾神谈恋爱后的样子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出差要你送，回来要你接，真是……哎……”
谢斐然：“知道我又多难了吧，还站公理与正义不？”
李知晓：“一码归一码，公理和正义要站，好朋友要关心，两不误。”
“您还真是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