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姻缘绳
坐了没多一会儿,谢斐然头昏的厉害,浑身开始冒冷汗。她以为自己是因为晕车,没太在意。
张小小靠在她肩头睡着了,她试图让自己也睡着,减轻点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头的人醒了,她还没睡着。
张小小见她浑身惨白,还直冒冷汗,惊呼道:“小然子,你怎么了?”
谢斐然轻声说:“我没事,晕车,忍一会儿就好了。”
张小小拿出纸巾替谢斐然擦汗水,哄小孩子似的说:“哎哟,我的小宝贝真可怜。”
公交车走走停停,到了洗墨路,上了一堆的人。
谢斐然忍了一路,并没有变得好受点,反而因为人多起来,更难受了。
她闭着眼睛,盼着赶紧到家。
张小小看着心疼,却帮不了她的忙,只能一直给她擦冷汗。
过了洗墨路,是临江大道。
还有两三站就到家了,谢斐然感觉时间变得越来越漫长,公交车仿佛开了一个世纪才到临江大道。
车子里已经很挤了,车外还有一波人等着挤上来。
谢斐然深呼吸几口气,做让好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的打算。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她被人一把拽走。
旁边的张小小惊站起来,在看清拉走谢斐然的人后,又缓缓坐了回去。
她想:桃花寺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谢斐然出了公交车,一下子感觉好了很多。
她看向救她于水火的人,心想:小顾寒果然还是出现了。
顾寒冷着脸问:“你难受成这样都不知道下车吗?”
谢斐然有气无力反驳:“多大点事,我本来可以忍到家的,谁要你多管闲事。”
顾寒的脸瞬间又冷上几分,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谢斐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人家是在关心自己。反正是梦境,她没太管控自己的行为,伸手捏了捏小顾寒气呼呼的脸,说:“我错了,我不该不识好歹,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顾寒目光低垂,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
这点轻微的变化在谢斐然眼中等同于没有。
她看着顾寒依旧板着的脸,心里想:小顾寒似乎没那么好哄。
忽地,想起在寺里买的红绳,她掏出一根递给顾寒,“送你的,消消气。”
顾寒瞥了一眼没接,谢斐然拿着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不要啊,不要我拿去送给别人了。”
顾寒快速摊开手掌,谢斐然将手绳放他手心,笑得格外惹眼。
顾寒握着红绳,直接揣进兜里。
呼吸这么一会儿新鲜空气,谢斐然好了很多。
冷汗也不冒了,惨白的皮肤重新有了血色。
距离她家还有两站,她有些后怕地看着过往的公交。
顾寒问说:“会骑自行车吗?”
谢斐然点点头。
从临江大道回去她家和顾寒家是一个方向,就是顾寒家更远。
两人各自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林荫大道下。
“我以为你平时不会喜欢出门。”
“小姨让给小姨夫送点东西。”
“……”
烈日当空,光芒万丈。大道旁的百年老树洒下连片的绿荫,为树下的行人带来一丝清凉。
……
谢斐然醒来立马拨通了谢妈妈的电话。
“妈,你去我房间床头柜里看一下,里面是不是有条红色的手绳,上面有两只小兔子的。”
谢妈妈嫌弃的声音传来:“你一大早打电话就为这个?”
谢斐然撒娇说:“你就帮我看看嘛。”
谢妈妈不用去看,她记得那条红绳谢斐然以前可宝贝了,天天带着。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丢了,还是她从垃圾桶捡出来放进抽屉的。
她上次给谢斐然收拾屋子的时候,把抽屉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整理了一遍,那条红绳被遗忘在床上没有放回去。
小兔子圆鼓鼓的肚子上“缘起”“缘聚”几字十分显眼。
她想既然是姻缘绳,说不定真能给她招来女婿,就顺手放进她的大挎包里。
谢妈妈突然来了兴致,故意逗说:“你找它做什么?我给扔了。”
谢斐然听完大声控诉说:“你干嘛乱扔我东西。”
谢妈妈:“谢斐然同学,请你搞清楚,是你丢了不要了,你妈我看挺可爱的替你收好了,现在你反倒怪我?”
谢斐然完全不记得这事,她声音软了下来:“妈,我不是怪你。我昨天梦见它了,所以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
原来是因为这样,谢妈妈兴致消失大半,她如实相告说:“上次顺手丢你那大挎包里了。”
谢斐然飞奔下床,打开衣柜,一排大包排列在那。她迟疑了一下,问说:“哪个包,您还记得吗?”
谢妈妈:“就挂着一只四不像的那个灰格子。”
谢斐然对着手机“啵”一声,说了句“我爱你,妈妈”,挂断了电话。
她取出灰格子包,里三成外三层翻了个遍,终于在包包的夹缝里摸了出来。
她仔细观察了一遍,自言自语说:“还真是一模一样。”
谢斐然收拾好出门,李知晓还没起床。
李大作者早上没课的时候,前一晚必然写到半夜,然后蒙头睡到午饭才起床。
谢斐然早就习惯了,她轻轻带上门,转身下楼。
……
驰宇汽车锁股份有限公司是部门客车锁的供应商之一,也是G城的本地产业。
与凌风一南一北,坐落G城两边。
谢斐然跟着顾寒按约定时间到了洽谈地点。驰宇负责对接的人是个中年大叔,看着十分有喜感。
这次技术洽谈主要是为了凌风新设计的车型,它的舱门锁在原先的基础上需要进行升级。
驰宇在汽车锁这一块十分专业,技术洽谈进行的很顺利。
太过高深的技术问题谢斐然听不懂,她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实在无聊了就玩玩手指。
他们先是去工厂里实地探讨,后又转移到会议室。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终于顾寒起身和驰宇的负责人握了握手,说:“合作愉快。”
驰宇的负责人邀请顾寒一起用午餐,顾冰块拒绝了。
从驰宇出来,顾寒开车到了附近的老街。
这次技术洽谈,谢斐然全程就说了两句“你好”“再见。”
她像个小跟班走在顾寒后面,忍不住诽谤道:“干嘛非得带着我,看您也不是个不喜欢独自一人的人?”
顾寒的声音轻飘飘传到后面:“按照规定,必须两个人来。”
谢斐然就是在喉咙里咕哝的,没想到顾冰块听力那么好。她追上去与顾寒并肩而行,蔫吧了似的问说:“那按照规定,是不是得去吃饭了?”
顾寒:“嗯。”
谢斐然像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一路跟着顾寒,以为他来这边还有事。
她听到是来吃饭的,整个人又生龙活虎起来,“那我们吃什么?川菜还是湘菜?”
顾寒:“随你。”
谢斐然:“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哦。”
北区老街这边有家网红湘菜馆,以辣闻名。
谢斐然吃个饭把肚子撑的像个皮球。
想是吃的太过,饭店到停车场的几步路,她把脚崴了。
一声痛呼响亮至极。
平地鞋也能崴脚,谢斐然哭丧着脸,可怜巴巴望着顾寒。
顾寒屈尊降贵蹲下,抬起她的腿摁了摁脚踝处,判断受伤程度。
谢斐然吃痛地“嘶”了一声,鬼哭狼嚎:“你轻点,疼。”
顾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深沉的厉害。他轻轻将谢斐然的腿放回地上,起身问她:“还能走吗?”
顾寒的声音很轻,落到谢斐然耳朵里却响亮的很,震的她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她用受伤的腿试探性地点地,一股钻心的疼直冲大脑。她摇摇头,十分认真地问:“我这算不算工伤。”
顾寒:“……”
谢斐然:“不说话当你默认了。我是走不了,能不能麻烦您去把车开到这里来,我在这里上车。”
顾寒看了眼前面被几个大石墩挡住的路口,半蹲在谢斐然面前。
谢斐然惊得差点又往后倒去,她险而又险稳住身形,说:“不用,不用,我可没胆这么劳烦您。”
顾寒:“车子进不来,你要不上就自己爬过去。”
谢斐然一听还要自己爬,麻溜地趴在顾寒背上,说:“我还是觉得人应该勇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