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乱世无情
诗引:
躲在自己的角落
闲看风花雪月
时不时翻开俗世的白眼
将清白忽略不计
原来
以为的真心
不过方便他人的出口
可笑的天真
舔着热面孔
堵不住讪笑的嘴
请别打乱我的步伐
只爱镜子里的虚无
你们的世界我不懂
哈喇子的暧昧庸俗的关系
无需名人的加持
晾在一边惹不了谁
别换下
绵羊的衣裳
你的狐狸尾巴
露出了火红的风骚
静姝回来，小橘子在议事厅手忙脚乱的整理桌上的图纸。见静姝她们，小橘子急忙解释:“对不起啊小姐，都是我的错。原本我是想帮您整理东西的，不料打翻了茶壶，又想擦干净水，但是，但是，这该怎么办呢？”
“没事，不就打翻茶个壶嘛。壶，啊，我的图纸，天啊!”静姝之前没在意，忽然想到自己的图纸都摊在桌上，完了。翻开已成一堆乱麻，墨汁颜料被水浸湿，图纸记录的数据已模糊不清。她觉得自己的心顿时被掏空，几年来所有的试验皆付之东流。
“对，还好有记录数据的账本，在哪里？”静姝焦急找寻记录着每次试验的数据的账本，希望它安好。
“不要啊!完了!”只见账本泡在装着水的盆里，静姝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像被抽去骨头的人偶。“怎么了？”听到静姝的惊叫，一堆人涌进议事厅，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扎心。多少个日日夜夜，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就这么付之东流。静姝坐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清宇奔上前，扶起静姝。静姝似乎没了魂，他一时竟没扶起来只听她喃喃的说:“这下完了，我的账本没有了，我的账本没有了。”
“别急，我们再想办法解决，地上凉，快起来，听话，起来再说。”见静姝如此伤心，清宇的心也碎了。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这难道不是要了丫头的命吗？”武霖大声吼道，大伙儿齐声愤怒，大有要凶手偿命的意思。
“是我，都怪我，我看这里那么乱，本意是想帮小姐收拾收拾。但是，那个壶，就是那个壶裹在这堆纸里，我没看到。所，所以就打翻了，一时情急用布去擦，就，就变成这样了。我真该死，都怪我……。”小橘子蹲在角落里哭泣，那可怜的样子惹人心疼。
“你？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动这案桌的，你莫不是金狗的细作？”雷义堂冲过去，一把抓起小橘子，像要生吞活剥的样子。
“细作，细作，打死她!”群情激奋，大家推推搡搡的抓小橘子出去杀掉。要知道这些匠人都是江湖中人，又有武艺傍身，小橘子不过一弱女子怎经得他们蹂躏。
“好啦，没有细作，她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小橘子，不过是好心办坏了事。不能怪她，叔伯们请消消气吧！”静姝冷静下来，出了这样的事，小橘子是有责任，但也不能全怪她。一直以来，自己忙于各种试验，没留意这里是最易出纰漏的地方。起初，清宇提醒过几次，但大家都这样大大咧咧的，也就没有再提。如今真的发生了这事，他也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坚持立场。
“抱歉各位叔伯，这事我也有责任，请各位叔伯听我说。这些年，小橘子为姝儿挨过不少责罚，但她从未埋怨过。这一次老爷夫人更以将她撵出为胁迫，让她带姝儿回去，您们看，她随身包袱都带来了。可见她是一心向着姝儿的，不是什么细作。”清宇有条不紊的替小橘子说情，他知道姝儿离不开小橘子，而小橘子也不是故意为之。
“是的各位叔伯，别的丫鬟跟着主子都是光鲜体面的。只有我家小橘子跟着我受罚、挨打、还帮我抄书。为了姝儿能来这里，她帮我哄骗爹娘。今天虽然她做错了，但她绝不是故意的，还请各位叔伯瞧在姝儿面上别为难她，姝儿心里知道她比我更难受。”虽然图纸没了让人难以接受，但静姝知道此时只能怨自己。
“嘤嘤……小姐，都怪我，您让我走吧。只是以后小橘子不能再伺候您了，请小姐一定注意身体。”小橘子抱着包袱一遍擦泪，一边往外走。人们虽然都怒视她，却让开一条道。
“别走，小橘子……。”无论静姝怎么留她，她还是抛下真心相待十几年的小姐走了。静姝给清宇递了眼色，让他安排。清宇明白静姝的意思，找机会追出去。可是，小橘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所幸当时雷义堂拿走皮革炮的图纸，在这基础上静姝慢慢回忆之前的诸多数据参数。不久，试验又恢复如常。不过，静姝更是成天扑在武器铺不回家，赵夫人派人问了几次。因为小橘子的出走，静姝也觉得失落。清宇那边派人出去找，方圆几个镇子都没见她人。这件事很快过去，大家没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
今天，武器铺外来了两个商人模样的人，自称是胡商，过来采买刀具农具的。清宇出去招呼客商，问他们何处打听到武器铺的位置，又在制造这些东西。胡商并未说出具体告知人，只囫囵说道上传的。又神秘的问了是否售卖其他具有杀伤力的武器，例如霹雳堂的火器炮之类。早在他们进门时，清宇就留意见到两人眼里精光，有些怀疑此二人绝非善类，如今这些话一问，更让他警觉其用意。一句话否定，武器铺只造普通刀剑农耕用具，并未有其他物品。
那商人又提出采买的刀具数量大，担心武器铺短时间交货，最好实地观看铸造铺子。清宇请他们等等，说要知会大掌柜。他才进去，两胡商就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以为凭他一个店铺伙计，决计听不懂他们说的地方方言。可清宇是谁？黑白两道通吃的领袖人物石景天之义子，小小年纪就与义父接触各类人，怎会不懂各地方言。
“待会他若不同意，我们就将数量提更高，要求见大掌柜，无论如何要进铺子，这样才有机会接触到火炮。到时我们先提出购买火炮一事，若不允，我等就以私造武器要挟……”。清宇听到这里有了主意掀帘子出来，两人立即收敛起刚才的嘴脸，堆上满脸笑。
“二位老板，我家大掌柜同意您们的要求，但他今日有事不能招呼二位。不如这样，明日一早由我家二掌柜接待，如何？”清宇想来个瓮中捉鳖，只要进了武器铺，探明他俩此行的真正意图，将他们直接送进官府大牢。
“那好，我二人明日再来叨扰，无状之处囿请担待。”看来两条鱼儿上钩了。
“如此，二位，请。”清宇送胡商出去。
回来后，进了议事厅找到静姝禀明自己听到的话，他判断此二人一定不是普通胡商。据观察二人虎口和手指有厚茧，而这些茧皆因高强度训练引起的。静姝与他商议对策，明日来个现场捉鬼。
翌日，胡商应约而来，静姝扮做作二掌柜接待。二人一见静姝皆仰慕其容貌俊朗，说如此年轻竟有这般成就，来日前途不可限量，他日必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静姝故意装作被胡商夸得上头的样子，透露武器铺有其他道上的东西出售。二人时不时交流的眼神，没有逃过静姝和清宇的眼睛。
带他们进了武器铺内院，研制震天雷议事厅和工坊在隐蔽处，不能带他们去那里。昨日组织工匠们紧急垒了一道墙，隔开常规工具和武器的工坊，他们一步步将二人的阴谋揭开。
“我说二掌柜，不是说有道上的东西吗，您直接带我们去吧，这些普通的我们不感兴趣。”其中一位胡商拉过静姝问。
“嘘，那事待会子再说。”她故作贪财的样子，引来胡商一阵窃喜。得意之余，二人竟用胡语交流了一句“虚有其表的蠢材”。静姝不懂，清宇可是听得分明，这恰恰种了他们事先设计好的计策。
这两人果真有问题，对堆放在库房的一般用具没有一丝兴趣，敷衍着。清宇一再提醒二位老板可否满意，两位也不说好与不好，眼睛贼眉鼠眼的乱瞧。静姝找个理由故意支开清宇，可清宇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来。静姝暗暗点头，让他只管去准备后续工作。
清宇刚离开，二人就迫不及待的要求静姝带他们去看那不可说的秘密。静姝半推半就的故作要谈价格，说价格谈不拢就不能带他们去。二人被勾起贪欲，一再说价格好商量，只要先看货。静姝在一旁套话，说他们只怕不是一般胡商。他们坚持自己就是生意人，一概不明静姝说的是什么意思。静姝又问他们是怎么打听到武器铺的，他们也装作没听见。当静姝带着他们进入昨日布置的一间临时工坊，二人贪婪的目光出卖了他们，扯着静姝问这个霹雳炮有多少他们要多少，若好使还可以定长期合同。静姝假意为难，说卖一两门已经是他私下里同伙计们讲好的。大掌柜谨慎得很，这要长期供货可不行。又问他们具体是哪里人，采买这么多用来做什么。二人递了眼色，也不说什么，只拿出两定金子做定金。假意说回去凑银子，先买两门。静姝装成贪财的样子说，若生意不成，这两定金子可不退还。
送他们出来，清宇就跟他们到了客栈，这二人一进客栈就往楼上奔去。清宇要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装作不在意问伙计这胡商是否住楼上，还有其他一起来的人没有。起初小二说不知道，银子桌上一扔，他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原来这二人已经来几日了，每天都向他们打听郊外武器铺的情况。又说楼上还住着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和一个女人。看那女人打扮像个丫鬟，却一直跟在戴帽子那人身后。有一次，那丫鬟下楼，偷偷请我帮她送信，却被戴帽子那人发现，直接拎回楼上。清宇问丫鬟长什么样，信送去哪里，是否看清名字。伙计帽描述了那丫鬟长相，又说信送街东头赵家，信封上没写字，可她说去门房给小姐。清宇觉得他描述的丫鬟像小橘子，可是小橘子不是孤儿吗，怎么会和胡商混在一起？若她身份真有问题，那静姝该有多伤心啊。不行，他要赶回去向静姝说明此事。
结账回武器铺，将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是告诉静姝。静姝觉得这事牵连甚广恐怕与国事有关，让他去请两位父亲过来，从长计议。
两位父亲一听这事可不是普通的商场买卖，而是国与国的战事问题。今晚的议事厅气氛特别紧张，两位昔日战场的英雄，两孩子，一群同袍齐聚。就胡商的事，清宇全盘托出，一时厅里炸了锅。纷纷气愤怎么就放走了小橘子这个细作，弄得静姝伤心难过。此时静姝真想当着小橘子的面问她，为什么要骗她十多年。经过大家集思广益的想法，综合考虑制定了一系列抓捕细作的方案。
赵十八心疼女儿被蒙在鼓里这些年，让她一起回家。静姝心情极度不好，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又想到小橘子毁掉的图纸，她和清宇还为她辩解，这会却生生打了自己的脸，好疼，疼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