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中央政府权力范围广泛
中国历史上一直由强有力的政党领导或由高度集权的王朝统治,其土壤是高度集体主义而非个人主义的思维和行为模式。
历史上,中国的集体主义通过两种不同的因素得以演进。第一种是团结一致以应对饥荒、洪水等自然灾害以及北方游牧民族袭击的需求。第二种则是公元前6世纪孔子的儒家思想。孔子强调以家庭和社会为先的道德准则,进一步强化了集体主义精神。个人的角色永远是次要的,从古到今注重的始终是通过教育来实现个人提升,以更好地服务于家庭和社会。尽管随着中国几百年以来的朝代和政权更迭,儒家价值观的影响起起伏伏,但其重视家庭和社会的原则却一直在中国文化中拥有牢不可破的地位。自然地,这种集体主义精神使得每一届强有力的中央政府都以两个目标为己任:繁荣和稳定。在今天的中国,繁荣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国家曾深受动乱之苦,而在过去的40年里,中国一直保持着惊人的稳定发展。
1840—1860年发生了主要由英国对中国发起的两次鸦片战争。英国不顾清政府反对,利用其强大的海军力量在中国进行鸦片贸易。由于这些战争,数以百万计的中国人成为瘾君子,中国的香港地区被割让给英国,80多个港口向外国人开放,外国人可自由进入中国。第一次鸦片战争标志着中国被外国人征服的开端,开启了中国的“百年国耻”,留在了中国的历史课本中。外邦铁蹄下的屈辱伴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战败而结束。
1911年被推翻的清朝是中国的最后一个王朝。在王朝统治时期,官员升迁有赖于裙带关系和存在了1 300多年的科举制度。尽管科举制度于1905年被正式废止,但时至今日,中国的国家公务员考试和面试仍然被广泛应用于各级政府的初级任命和官员晋升。在中国历史上,主要的朝代通常延续200 ~ 300年,而当政府失去了人民的支持时,一个王朝也就走到了尽头。民心的丧失来源于多个因素,包括经济衰退、苛捐杂税、官员腐败、饥荒和外敌入侵等。无论谁掌权,新的朝代建立之后,统治阶级是不变的,依然是强有力的中央政府,鲜有例外。内战以来,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核心模式基本延续了历史,不同之处在于高级政府官员大多是基于有组织的精英模式——主要通过考试和面试来选拔,而不是通过裙带关系。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在过去40多年的政权长青源于其为人民带来了繁荣和稳定的能力。当前,中国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贫困,中国政府树立了新的目标,即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使中国跻身全球主要大国之列,而不是成为世界上唯一的霸主。如果以这几个目标来衡量,则无论标尺如何,中国政府的表现都是非常出色的。在过去40年里,中国保持了所有大国中最高的GDP增长率,8.5亿人的生活水平达到了国际贫困线以上,中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国,同时几乎没有卷入任何国际军事行动。此外,英国皮尤研究中心2017年的调查显示,在所有大国中,中国政府拥有最高的民意支持率(83%),并且相信5年后生活会更好的受访者占比最高(76%)。
那么,为什么西方,特别是美国,期望中国实现从强有力的单一政党的中央政府到选举民主制的转变呢?在最根本的层面上,美国人相信,选举民主是唯一“民主、民享”的治理模式,因此也是唯一合法的政治制度。正如丘吉尔留下的那句名言:“民主并非完美无缺,但它是最有效的政治制度。”西方普遍认为中国模式不可持续的第二个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是一种“无选举则无问责”的信念。然而,中国的历史证明,政府一旦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就会被取代。改朝换代会有新的领袖上台,但治理模式不变。
在美国,人权是建立这个国家的主要驱动力之一,也是宪法和《权利法案》起草者最看重的目标。宪法和《权利法案》宣告,这些权利是不言而喻和不可剥夺的。
现在,让我们来厘清集体主义国家和个人主义国家之间的主要区别。个人主义国家,如美国和许多西方国家,通常重视独立、自力更生、竞争、自信、直接和自身利益。而集体主义国家,如中国和大部分亚洲国家,则强调社会相互依存,鼓励传统、合作和顺从的行为,重视自控力。在讨论中美之间的不同时,这些内在的价值观差异至关重要,因为它们是理解两国运作方式和两国关系的基础。
人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人权本质上就是个人权利。中国人在个人权利带来的益处和它们可能对社会产生的影响之间进行权衡。例如,个人持有武器的权利,这在美国造成了致命的后果。
在中国,由于集体社会运作良好,所以几乎没有要求更多个人权利的激烈的公众抗议。中国早期的户籍制度是政府管制个人住所、工作和旅行的政策工具,现在,除了决定人们是否有权享有某些公共服务之外,这个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不复存在了,个人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包括教育、医疗和住房,而这一点对城市的外来人口来说尤为重要。
在中国,只要经济不断增长,国家越来越繁荣,政府支持率就将继续保持高位。
这种强烈的集体主义心态根植于中国5 000多年的历史土壤,为今天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提供了基础。中国政府沿袭悠久的传统,将人民利益放在首位。只要政府持续地服务于社会,中国人民就对政府表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