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储秀宫。
宫女乙：“程贵人哭哭啼啼的，一副弱不禁风的倒霉样子，皇上也没责罚她，就让她走了。”
闵贵妃：“都说了些什么？”
宫女乙：“太远了，底下的小丫头没听清。只说是好像看着皇上刚开始时脸上不高兴，后来程贵人哭着说了一大通，皇上脸上就和缓了。”
闵贵妃：“一共待了多长时间？”
宫女乙：“回禀娘娘，就不大一会儿功夫。”
闵贵妃：“……”
宫女甲：“娘娘，要奴婢说您就是心太软了，总是觉着她可怜，才纵得她这样的。殊不知，世上的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程贵人这个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要不然奴婢去一趟栖霞宫，传您懿旨，禁止她今后再来。”
闵贵妃：“……也好。本妃只是没想到，这程贵人看着一副老实本分的皮囊，嘴上虽有些甜言蜜语，可是也不失娇憨可爱，竟然没想到她嘴上一套，心里一套，骨子里还有这样的一副嘴脸。真真是让本妃失望了。”
宫女甲：“娘娘您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她是哪个牌面上的东西，她怎么能和您比？您且放宽心，这样虚伪造作的女子，宫里面多的是，皇上是一个也看不上的。”
闵贵妃：“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休要再提。你去吧。”
宫女甲：“是，奴婢这就去了。”
场景转换。
未央宫。
陈皇后：“你说，皇上去了储秀宫，遇到那个程贵人了？”
郑嬷嬷：“回禀皇后娘娘，是。”
陈皇后：“呵呵，这倒是有趣。”
郑嬷嬷：“可不是。听说那个程贵人打扮得娇娇柔柔的，穿着一身的素白衣裙，干净地像是一朵海棠花似的。又哭的梨花带雨，雨打芍药一样的可人怜，别说是皇上了，即便是一个女子，也不忍说她一句重话呢。”
陈皇后：“嗯。你这么一说哀家也想起来了。那个程贵人刚进宫的时候也才只十六岁，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光，那时候也颇得了几天宠。她来请安的时候，就是穿着一身的素白裙子，脸上哀家不记得了，就是记得长着一双好眼睛。”
郑嬷嬷：“皇后娘娘好记性儿。要说这个程贵人，面貌上实是没有什么太出彩儿的地方。就是这一双眼睛，怯生生水凌凌儿的勾人魂儿，让人看了就心疼到骨子里去。老奴到现在还记得清清儿的。”
陈皇后：“呵呵，说的是。”
郑嬷嬷：“皇后娘娘，您说皇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皇后：“他能怎么想？这整个后宫都是他的，他想宠谁就宠谁，他想爱谁就爱谁，与我有什么相干？”
郑嬷嬷：“皇后娘娘息怒，是老奴说错话了，娘娘不要动气。”
陈皇后：“起来吧。这不干你的事。”
郑嬷嬷：“是，谢皇后娘娘不罚之恩。”
陈皇后：“行了。咱们一起进宫多少年了，不用这样总是拘着，说过你多少次了。”
郑嬷嬷：“是，娘娘，老奴省得了，以后必不再犯。”
陈皇后：“嗯。”
郑嬷嬷：“对了，娘娘，刚儿敬事房的来禀报，说是德顺公公才去了，问了程贵人绿头牌的事儿，您看？”
陈皇后：“哦？呵呵。我说呢。行，这样，你跟他们说一声，把程贵人的牌子排上去吧，放在丁位。”
郑嬷嬷：“是，老奴知道了。可是皇后娘娘，那程贵人虽说摆了闵贵妃一道，可是她毕竟和闵贵妃走得近，也巴结得紧，万一……”
陈皇后：“呵呵，阿霞你想得浅了。这个程贵人看着柔弱，其实心眼儿多着呢。她瞅准了闵淑云的假清高做派，知道她现在还放不下架子来撕破脸，最多也就是警告警告之类的小手段，无伤大雅，所以才敢这样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的？如果能得了圣宠，比这些再厉害些又能怎样？都是值得的。哼，闵淑云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现在即便是被戏耍了也要死撑着面子的。而且，哀家还真想看看，这个表面一副光风霁月的女人以后再被戏耍会变成什么样子。哼。”
郑嬷嬷：“是，是老奴想的短浅了，还是娘娘眼光长远。”
陈皇后：“没事，去吧。这段时候宫里也太平静了些，有些个小动静也好。”
郑嬷嬷：“是。”
场景转换。
勤政殿，左厢。
周德顺：“皇上，二更天了，您也该疏散疏散了，要不奴婢给您捶捶背，揉揉肩吧。”
景治帝：“嗯，也好。”
周德顺：“回皇上，敬事房的徐福一直在外面候着呢。”
景治帝：“让他进来吧。”
周德顺：“是。”
须臾后。
景治帝：“这个程贵人的牌子是什么时候排上来的？”
徐福：“回禀皇上，是今儿皇后娘娘吩咐，刚刚排上来的。之前程贵人病了一年多，这会儿已是大好了，皇后娘娘就吩咐奴婢排上来。”
景治帝：“嗯。下去吧。”
徐福：“是，奴婢告退。”
景治帝：“这个程贵人住在哪个宫里？”
周德顺：“回禀皇上，栖霞宫。和何妃住在一起。”
景治帝：“嗯。”
周德顺：“奴婢已经问过了，份例都是足额发放的，从未有过拖欠短缺。”
景治帝：“去库房选两件首饰，要中上品，给程贵人送过去。就说是朕赏的，让她不要再哭了。好好的一双眼睛，再哭坏了。”
周德顺：“是，奴婢这就去。”
景治帝：“等一下。再取一件上品的瓷器，给闵贵妃送过去。就说朕过两天就去看她，让她不要总是写写画画的，再伤了心神。”
周德顺：“是。”
场景转换。
未央宫。
陈皇后：“你说皇上翻了贾贵人的牌子？”
郑嬷嬷：“回禀皇后娘娘，是，贾贵人。”
陈皇后：“……有意思。”
郑嬷嬷：“徐公公说，皇上还问了程贵人的事。”
陈皇后：“嗯。”
郑嬷嬷：“没想到，这个程贵人还有这手段，这刚刚才病好，见了只一次，就入了皇上的眼了。”
陈皇后：“是个有手段的。”
郑嬷嬷：“……”
陈皇后：“你去拿几件首饰布料送过去，何妃是个仔细人，节俭得很。她应该没几件新衣裳，也总不能总是穿白的啊。这花容月貌的，总得有个换头才好看。”
郑嬷嬷：“是，皇后娘娘，老奴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