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还是要念的——比尔·盖茨的忠告

想不读书直接创业？那些真正能走向成功巅峰的人是极少数，绝大部分的创业者都成了铺路石。除非天赋异禀，又或者自认为“天降大任”之人，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走常规之路，拿到大学文凭之后找工作，是一件更靠谱的事情。

老话有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过，老人的话大抵为年轻人所不耐，“昔闻长者言，掩耳每不喜”，这大概是每一个人都有过的经验罢。明末清初的冯钝吟在其《家戒》卷首题词中写道：“少年性快，老人谆谆之言非所乐闻，不至头触屏风而睡，亦已足矣。无如之何，笔之于书，或冀有时一读，未必无益也。”真是一个明白人。

美国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如今也是老人了。这位老人近来发表了一通言论，告诫年轻人最好不要辍学创业，还是要拿到大学学位。这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倘若出自别人之口，大概没有人会注意。但比尔·盖茨何许人也？他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大学辍学生。1975年，他从美国哈佛大学辍学，创立微软，终成“世界首富”。成王败寇，其辍学创业的故事，也因此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传奇。

这个成功的辍学者为什么要劝别人拿大学文凭？比尔·盖茨给出的理由非常实在：“虽然我从大学辍学，然后幸运地在软件行业有一番建树，但是获得学位是更可靠的成功之路。大学毕业生更容易找到一份好工作，获得更高的收入，甚至有迹象表明：大学毕业生比未获得学位的人的生活得更健康。他们也给美国劳动力市场带来了技术，促进经济增长，保持竞争力。”

比尔·盖茨这番“老人言”，听不听，自然是“悉听尊便”。不过，以愚观之，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不妨“有时一读，未必无益也”。因为这是实话，也是真话。在这世上，愿意讲真话、实话的人不多。

通过辍学创业，比尔·盖茨成就了“世界首富”的惊人伟业。这事实，本身具有足够的说服力。按理说，比尔·盖茨应该鼓动年轻人辍学创业，不要那么在乎大学文凭，然则其为何反其道而行之？因为他认为，创业的成功，具有很大的偶然性。相比之下，拿到大学文凭更有保障，是“更可靠的成功之路”。

创业维艰，其成功率之低，远在人们的想象之外。比尔·盖茨直言其最终在软件领域闯出一条路，是“运气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人们看到的，大抵是台面上光鲜的成功者，却无从知晓底下数之不清的失败者。对此小米的创始人雷军也发了一通牢骚，他说真正能走向成功巅峰的人是极少数，绝大部分的创业者都成了铺路石。这不是一个成功者的矫情，而是一个过来人的感慨系之。多年之前，彩票大抵是现场刮开型的，在一个大型的广场发售，即中即兑，现场彩旗飘扬，人声鼎沸。当中大奖者登台之际，偌大的广场之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废票。创业的故事，其实与之相仿。

是的，除非天赋异禀，又或者自认为“天降大任”之人，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走常规之路，拿到大学文凭之后找工作，是一件更为靠谱的事情。相比于“辍学者”，“大学毕业生更容易找到一份好工作，获得更高的收入”，这也是为事实所证明了的。不错，现实中存在着“大学生为小学生老板打工”的案例，但这毕竟是个案。从整体来看，名校毕业生的职业生涯状况，通常优于一般大学毕业生的职业生涯状况；大学毕业生的工资收入，一般高于高中毕业生的工资收入；那些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的人生走向，比在工厂打工的儿时伙伴更好和更具潜力。

这就是上学读书的价值所在。从经济学上说，读书通常是一项好投资。因为按部就班地读书求学，即便不能成为特别的“杰出人士”“顶尖人才”，也能获得社会主流价值观所认同的人力资本的提升，为社会所接受，有广阔的市场。这就是绝大多数的家长将孩子送到学校的原因所在，这里有舐犊之情，也有现实的利害计算。

或者有人要说，英雄不问出处，辍学者的能力和本领，未必比大学毕业者差，这自然是不错的。问题在于，真实世界存在讯息费用，对求职者的本领，求职者与雇主所知是不同的。文凭的有无，于是成为用人单位判断求职者能力的依据之一，虽不是唯一的依据，但无疑是重要的。一个能力强的辍学者，在众多的竞争者之中，大抵连入围面试的机会都不会获得，更遑论施展本领和抱负了。这是说，当今之世，大学文凭成为用人单位一道最为基本的招聘门槛，没有文凭，能力再强，本领再高，也不得其门而入。

不止此也，在当下的中国，许多企业已然不再单看最后的毕业文凭，而且往往“学历查三代”，不仅看博士学历，还要追查硕士、本科毕业于何所学校，倘若本科不是毕业于“985”“211”则会被拒之门外。舆论对此非议颇多，“学历歧视”“就业歧视”的批评之声这些年来不绝于耳。然则此事究竟是耶非耶？

不问好不好，但问为什么。从客观的经济分析看，企业的“歧视”之说，是站不住脚的。这世界上，最不会歧视人的，必然是企业，无他，作为一个时刻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组织，其关心的，是招聘进来的员工能为企业带来怎样的贡献和收益。至于此人叫张三还是李四，是男还是女，高矮胖瘦如何，都不是其操心的重点所在。自然，倘若求职者众多，而本领又相若，“颜值”高者获胜的概率会更大一些，人情之常也。如果企业郑重其事地开出条件，将某一类特定人群排除在外，则必然是在实践中发现，此类人群的生产力较低，损及了企业的利益。

一个人的能力如何，有工作经验的，可以从其从业经历中得以一窥；对刚刚踏上社会的毕业生而言，文凭无疑是重要的考量。文凭之间的竞争，就看这文凭的含金量。在中国，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争激烈，都是实打实地考出来的，尤其是“985”“211”这样的名校，真是百里挑一，本科的含金量之高可想而知。硕士、博士则不同，扩招之下，分数之外，影响录取的“其他因素”太多，譬如面试官的主观印象、关系的左右等。坊间流传的“最难考的是高考，最好考的是博士”的顺口溜，其实直观地反映着不同文凭的含金量，也显示着企业对非“985”、非“211”、硕博教育质量的评价。“学历查三代”的出现，正是大学扩招之下，用人单位对教育质量递减的一种理性应对。

自然，文凭只是考查学生能力的一个指标。企业还会对求职者进行各方面的考察，如笔试、面试，包括进入企业之后还有一定期限的试用期、轮岗等；而在薪水的支付上，工资之外，还有奖金、分红、提成等之类安排。这些制度安排，其目的是测量员工的实际能力，使支付的薪水尽可能与其对企业的贡献相符，避免和排除学校、学历等外在讯号的误导。

不管怎么说，在当下，文凭是重要的。是的，“文凭不等于水平，学历不等于能力”，但问题在于，没有它，你可能连一次面试的机会也没有，你的水平和能力又如何施展？当然，你可以创业，做自己命运的主人，然而前面已经说过了，其成功率低得惊人。连比尔·盖茨都说自己“运气好”，你比他的运气如何？因此不妨听听比尔·盖茨的忠告：“文凭最好拿到毕业证，不要像我一样辍学。”其实呢，创业也不急于一时，拿到文凭之后创业也不晚。这样即使创业失败，依然可以凭借着文凭求职。自然，这番话是对大多数平凡人而言的，少数的天才以及自视为天才的人物是不在其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