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腾云楼

——君子，修德无险。

欢迎回到九宫。

检测中。

回到暨阳学院，上午依然在练武堂度过，要想达到堂主的境界绝非一日之功。

下午，周云有幸见到欧阳冶子，作为一院之长，天天有空陪他这便宜弟子？

不过老头子行色匆匆，过问一嘴书籍翻阅进度就走开了。

因此，周云又找了一间学堂安安静静的读书，提升德行。

暨阳学院实行朝九晚五，不到六点，周云便回府，因为今日欧阳冶子没有留他写作业。

扔下课本，赶紧遛。松弛有道，唉，主要是俩丫鬟想念的紧。

善解人意的周云决定体谅下，关爱他人一直是他的优良作风。

日落而息，节约蜡油灯。

次日一早，周云起来后，老爸老妈已然出门。

闲来无事，也不需要盛装出席，他决定去婳妍美术室消耗一个课时然后再去腾云楼赴宴。

准时到即可，他应该没有话叙旧年时光的人。

小北子找人托管琴行，也是预备吃个饭就回，两人都没有提前到场的打算。

“周哥哥，昨天还满意吗？”小琳巧笑嫣兮，与昨日之种种僻若两人。

如果她说话不那么引人误会就好了，获得诛邪退避效果的周云根本不多想。

“咱们画室实力很强，是我拉低你们水准啦。”

“嗨呀，周哥哥，谁还没有个新手期呢。”小琳鼓舞道。

“我先走了，你好好上班。”周云赶紧告辞，再不走什么buff都挡不住女色狼连续平A。

再见到李老师，周云莫名多出一点亲切感。

“周先生，您还是先随意画画，咱们二十分钟后开始讲课。”

“OK。”周云摆摆手，随意的很，没有一点儿拘束感，浑然不像进入狼窝的小白兔。

进入新环境，少有人能迅速适应，即使社牛也需要找几个人聊聊才会露出本性。

而周云，仿佛他生来就该在此，毫无违和。

“小琳妹妹，要认真上班，明天见。”一小时后，周云恶作剧似的将她吓一哆嗦，动若脱兔般闪现到电梯口溜号。

“臭周云，你找个厂拧螺丝吧！”

小姑娘的怒火，周云充耳不闻，在电梯里一阵坏笑，下次还敢。

从太升路去腾云楼，比东洛街要近一些。

“小北子，我出发了。”言外之意，你也赶紧过来。

而在周云赶过去的功夫，名为安春阁的大包间陆陆续续已有人抵达。

聚餐发起者，周云的班长早早的就在张罗，宛如主人做派。

也因此，郭镜的班长才能轻易拿到入场券，毕竟高中时大家在工作中有联系。

“洪婕，紧张吗？”陪着她一起来的是大学室友葛珊珊，毕业后被她拐带到云城工作生活，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说不上，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洪婕清楚申北畅和周云答应的事儿一定会办。

既然应邀，就绝不会爽约。

“值吗，大学四年不见你谈一个，就为了等他吧。”葛珊珊微微叹息。

爱情里，不被宠爱的很悲哀，她替好姐妹委屈。

“不甘心，我还想再试试。”洪婕一如既往的坦诚。

“我到了，你还有多久？”申北畅一身休闲黑，短袖上衣，整个人略显严肃。

此刻他站在腾云楼大厅门口徘徊，不想上去侃大山。

“马上，出站了，就到。”

周云小跑两步，又约摸五分钟后，他看见了申北畅的身影。

“走走走，快上去抢个好位置，不然等会儿好东西吃着忒费劲。”

申北畅没搭理周云的火急火燎，而是拉住他打量，“你就不能注意下衣品？”

“我这么穿有问题？”周云一身地摊货，三十元的宽松运动裤，上身除了简白看不见杂色。

就差配个人字拖，差点儿成为这条街最靓的仔。

“人言可畏。”

“赶紧上去，站着说话我腰疼。”周云不是职场小白，天选牛马人该有的遭遇他基本碰到过。

甚至，从高工资的另一个层面可以理解为他经历更多。

一点点的流言蜚语，只要他私德不亏，他就不会在意。

安春阁眼瞧奔着二十人去，三三两两的在叙旧，身在云城，但大规模的聚餐仍然非常少有。

缺少由头，哪怕是高中老同学也很难得坐一桌。

“两位先生里面请。”站在门口的迎宾将大门推开。

“谢谢。”

包厢里的高谈阔论随之一滞，等看清来人后，便一拥而上。

“果然是周云，哈哈，又见到真人了。”

“我要先合影，我还要签名。”

大家七嘴八舌，都显得很激动开心，今儿到场的人基本都是奔着周云的名头。

“大家太客气了，先坐吧，边吃边聊如何？”

不想喧宾夺主，簇拥着周云的校友们也不多纠缠，纷纷各自落座。

也不是什么上流聚会还讲究座位安排，但大家下意识的将周云的右手边空出来。

他左手边自然坐的是申北畅，难得这家伙没有将聚餐的消息通知鱼歌晚。

一则他觉得宴无好宴，来了徒增不快。

二则鱼歌晚根本不在班级群，不关注的话也不会知道聚餐消息。

所以，三剑客今天注定不会完全合体。

洪婕落后众人几个身形，再次见到周云，她不禁发愣。

被葛珊珊推推肩膀回神后，迈着步子走到周云身旁。

“周云，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众人呼吸为之一停，生怕周云直球一下子给人拒绝。

“当然可以，快坐下吧。”周云只想人赶紧到齐，菜快点儿上，他的肚子在呼唤饥饿。

“曹班长，还有多少人没到啊。”申北畅架不住一群人问东问西，实难以招架。

再让大家刨根挖底，他底裤颜色可能都不是啥秘密。

“总共22人，还差一人。”

曹班长说完，程班长就接话道，“是我们班的郭镜还没到，我问问什么情况。”

“好，我先安排服务员上菜上酒，估摸菜齐人也差不多到了。”曹班长接过话头表示。

他心底稍微有点儿意见，他觉得能让大家等的人只有周云，其他人谁不是带着见偶像的希冀？

别说迟到，没提前俩小时就算自己粉丝素质不纯。

程班长闻言也没发表意见，郭镜在群里冒头要来，他十分稀奇，但不该抢风头。

他随手发了消息问一下，就没多管，不来也没啥关系，反正聚餐主角不是郭镜。

听到马上可以吃饭，周云眼神一亮，回答众人问题都积极了几分。

“周云，可以来一曲吗？”本班的一名同学站起来起哄道，没有恶意就单纯是想听歌了。

“好啊，你想听哪首呢。”周云一口答应，“但是提前说好，哥们有五六年没开嗓，唱的不好可不许喊退票。”

他的回答引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嘴里纷纷说着不会不会。

“回忆里的那个人，可以吗？”

“挺应景的，我没问题。”周云点点头起身，安春阁是有舞台的，音响设备还挺不错。

曹班长、程班长两人联合出血选定的场地，自然考虑到大家要求周云唱歌的可能性。

为了六年来难得一见的视听享受，他们不后悔多花点儿钱。

熟悉的伴奏响起，周云仿佛回到练歌的教室、热闹的操场、灯光闪耀的活动舞台，歌词在心间翻涌忆起。

“很高兴再次见到大家，一首回忆里的那个人，希望大家喜欢。”

起范儿很有必要，找一找韵律感觉，免得唱的太差，面子过不去。

“路灯下的恋人……”

没有灯光，没有布景，大家也安静的聆听，以手机电筒作应援棒。

一曲终了，掌声四起。

“就是这个感觉，我爱你，云神。”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来到这儿的，多少有点儿粉丝行为，喊一些上头的话不必在意。

“哈哈，承蒙大家喜欢，还要留点儿力气吃饭呢。”周云扯个幌子就回到座位。

实际大家也是瞎起哄，没有让周云一直唱的意思，不过小小的满足一番即可，来日方长嘛。

“周云，你唱的还是那么好听。”洪婕递了一杯水过来，说道。

“谢谢，也就是你们还有滤镜。”周云深知自己没有当明星的料，也没有啥歌手功底。

不过是年少时的欢喜，成了至今都抹不去的粉色回忆。

当然他还是可以小小的自豪一番，十七中能唱歌的不少，唯独他成功校园登顶。

两人交流没有丝毫越界之处，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在某个街角碰见然后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也没有情不自禁的泪水。

不如说，洪婕的表现太过于平静，波澜不侵，难道她不爱了？

“三位里边请。”大门再次被迎宾推开。

在座之人定睛望去，不由得陷入震惊，郭镜的大块头就算了，另外两位大美女是怎么回事儿？

十七中啥时候有此等绝色佳人，无一人有印象，一时间左顾右盼企图获得一点儿提示。

唯有周云闪过一抹不自在，天涯何处不相逢，他预感不佳。

“你认识？”申北畅发现周云的异样，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

周云躲闪着梦安安的审视，一味不语，只微微摇头。

“抱歉，来晚了。”郭镜抱拳大笑，领着俩妹子就往空位走去。

“服务员，再拿两套碗筷。”程班长认识郭镜，见他多带两人也不介意而是开口表示欢迎。

“莽子，你可错过啦。”郭镜的同班同学一脸嘚瑟，他十分清楚郭镜的粉丝成色。

果然他话一出，郭镜就向表妹梦安安投去委屈的神色。要不是她磨蹭半天，他又怎会迟到。

“人齐了，那么先让我们一起提一杯。”曹班长笑呵呵的起头。

放下酒杯，曹班长又打趣道，“酒水管够，不过各位量力而行，咱们不是奔着医院洗胃去的哈。”

“放心，今天你曹大班长必然是躺着出去的。”程班长配合将氛围炒一炒，端着酒杯遥空回敬。

“吃吃吃，大家不要拘束，从前未必相识，今日相聚都是缘。”宋班长也站起身带头。

至于周云，早忘记餐桌上还有梦安安这一号人。筷如残影，吃的满嘴流油。

一旁的洪婕表示淡定小场面，高中时的周云吃饭更不讲形象，餐盘里的饭往往要垒起来。

像一头扎进食槽里的猪。

再怎么不喝，也躲不了。由于不是很熟悉，三大班长便让各自开始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

诸如名字，和班级，很快便要轮到周云。

“申北畅，七班的。”

“周云，也是七班的。”

不一会儿郭镜起身道，“我五班的，身边两位是我家里人，闲着没事一起来看看，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一圈下来，疏离慢慢散去，就是梦安安和林妤不冷不热。

一看郭镜三人不好惹，没必要搞出不快；再者是周云不香了吗，干啥要去贴冷脸。

“我相信大家有很多问题想要和周云交流，但是，总不能火力对准他一人。”曹班长按住大家伙儿的好奇心。

“老曹说的对，所以我们决定玩一点小游戏。”程班长也不卖关子，“采访权之花落谁家。”

安春阁大圆桌中间有一个中式转盘摆花，摆花中间有一条树脂河流贯穿，两端宽窄不一。

因此，宽处指向的校友获得一次可以提问窄处指向校友的机会，计时四十五秒一次暂停。

宋班长解释完规则后接着说，“大家注意分寸，注意场合，实在不便回答可以喝酒替代。”

为了不让周云感到厌烦早早离场，三位班长也是绞尽脑汁，他们清楚能号召此次聚餐完全是大神名头。

总不能让大家伙的热情导致周云不快，本来开心的事儿，不要过分闹的不愉快。

所以，让每个人都有参与感，却又让大家不至于将所有火力集中在周云身上。

很快，第二轮增进感情的小游戏开始，比如。

“请听题，高中一共给几个女孩子写过情书？”

“三，三个吧。”

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才不会故意让人下不来台。

轮到周云是必然的，只不过坐在他身旁的洪婕可没提问机会，当然她也不是特别在乎。

有什么想知道的，她大可以直接问，坐的近就是为方便交头接耳。

“哈哈哈，云神，我想知道你谈过几次恋爱。”

女粉大概都很在乎自家宝宝有过多少前任吧，或者她们更喜欢听一些八卦。

“一次。”周云很光棍，也没什么好隐藏，但是呢，决不回答问题以外的好奇。

就让一群人抓脑壳去吧，他才不管是否助长煽风点火呢。

场面一度失控，是谁抢走了周云唯一一次，怎么会只谈一次，周云好纯情之类的。

“哈哈哈，继续，相信大家已经熟悉游戏玩法。”曹班长心满意足的吃到一点儿瓜。

天见尤怜，三年班长，他心里的猫爪子不比任何人差，可恨高中时的周云和任何人的交集都很平淡。

除了三剑客的另外两人，没见他和谁走的特别近，就好像这两人已耗尽他的偏爱。

觥筹交错，也不仅仅周云一个人被刁难。

“莽子，不知猛男如彼，为何喜欢周云？”程班长获得提问机会。

“首先，我是歌迷。不是尔等肤浅的颜值粉。”郭镜大咧咧的表示，才不上当。

“嘿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收藏了很多本子。”

“去去去，因为云神唱歌好听，唱到我心坎里了，我喜欢他唱的歌多正常。”

郭镜毫不避讳，周云这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号粉丝。

“谁不是呢，云神来一个，云神来一个。”宋班长带头起哄，今儿必须解解渴。

没机会再如当年一般听完一整场独家演唱会，但重温几首经典或许也不错呢。

气氛到这儿，口腹之欲差不多治愈的周云也懒得弗了大家美意，他起身走到舞台上。

“我就自己决定咯，一首当献给大家，希望吃好喝好。”周云拿着话筒笑道。

当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崩腾走向人世繁华，

也许是有过一段情，也许是众人都不复年少，再次听闻，又生出几分不一样的情绪。

“好听，好听，云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唉，潇潇洒洒啊。”

唱完歌的周云习惯性鞠躬，然后下台回到座位接着吃，他仍没注意到梦安安和林妤看他的眼神。

或从一开始，他就摆明了不甚在乎，萍水相逢而已。

“小妤，那家伙唱的怎么样？”梦安安揣着明白装糊涂，惊讶早被她埋下，嘴角是不自主的得意。

仿佛自家珍宝被人发现后。

“挺好的，很多专业歌手似乎都没有他这般林场发挥。”林妤站在客观的立场，以老板视角评论。

至于郭镜，偶像上台后，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俩小女生。

没有申北畅担心的碎嘴子，也没有乌烟瘴气的胡乱造谣，也多亏三位组织者费心尽力。

他知道，没有他们协调，多少要出点儿乱子。

总而言之，以周云回归云城发起的第一场偶像见面会圆满成功，大家意犹未尽的散去。

最终在腾云楼茶水间闲聊的有，周云和申北畅，洪婕和葛珊珊，梦安安、林妤和郭镜三拨人。

三位班长将众人送的差不多也就识趣离开，洪婕拦路，周云自知难以轻易脱身而去。

半路杀出的装小白兔的梦安安，洪婕瞧出一丝不对劲，也就没阻止人家一起。

有点儿理亏的周云，也不好意思把人往死里得罪。

至此，煮茶论道之局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