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半路师父

何奇舵发话道：“就让姚五去吧！姚五兄弟，多加小心，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马上撤回来。”

姚五点点头，随即施展轻功，向前跃去追赶那人。何奇舵等人提高警觉，在后面慢慢走着，时刻注意着前面的动静。

却说姚五向前飞奔了一会儿，便追上了前面那个身影。只见那个身影歪歪扭扭的，看着随时快摔倒的样子，脚下的速度其实更不慢。等姚五再靠近了一些，借着朦胧的星光看清那人之后，不禁大吃了一惊。此人正是姚五之前在赌场中遇到的那个神秘老者。只见他光着头，趿拉着一双破鞋，啪啦啪啦地在前面走着。

面对如此奇幻之事，姚五不禁有些恍神。他想了想之后，跳到那人身后，恭恭敬敬喊了一声“老伯”。

那老人听闻姚五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略有惊异地说道：“你这家伙倒是轻功不错。小伙子，你追赶我有何事啊？”

姚五不敢怠慢，立刻拱手施礼对那老者说：“这位老伯，小人名叫姚五，几天之前与您有过一面之缘。不瞒老伯，我们几人遇到了一些困难，想要求您指点迷津。”

那老人笑了，“呵呵，小伙子，你为什么要找我呢？我这一个老头子又能给你指点什么迷津？”

姚五立刻又拱手施礼，“老伯，您之前在那个赌场的风采我已见识过，而且您的身手我也见过，您是一位高人，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知高出了多少。我们现在确实遇到了困难，走投无路了，想必如今只有老神仙您能指点我们。还请您不吝赐教，帮帮我们。”

看来高帽子谁都愿意戴，姚五这几句话让这老者十分受用。这老者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你这家伙还算有点眼光。说吧，你们遇到了什么难事？”

这二人正说着，后面的何奇舵等人已经赶了上来。他们看到姚五正在和一个老头说着话，不禁都有些纳闷。姚五暗暗做了一个手势，让众人不要声张，他继续恭恭敬敬和那老人说道：“老伯，我们是北方远来之人，受人所托，来此地寻人。不想在寻人过程中，我们一个弟兄被恶人抓走了，恐怕性命不保，我们想要将他救出来。老伯可否为我们出出主意，帮助我们？”

听到姚五的话，何奇舵和陈无影明白了，想必这个看上前平平无奇的老头就是姚五之前说的那个高人。姚五之前也和何奇舵说起此事，何奇舵并每当一回事，认为姚五有夸大之辞。然而现在看姚五对这老头毕恭毕敬的样子，何奇舵只得耐着性子，看姚五与那老头的周旋。

周围多了五六个人，那老头并不在意，他摇晃着脑袋问姚五：“你说的你们的同伙被谁抓走了？”

姚五说：“被本地的豪绅吴仕廉抓走了。”

那老头摆出一副奇怪的样子，“既然你们知道被谁抓走了，你们去找他就行了，我又不是抓你们同伙的那个人，你们找我干嘛？”

姚五依旧好言好语地解释说：“老伯，您不知道，吴仕廉那伙人可不一般，他那里高手众多，否则我那兄弟也不会被他抓住。而且我们猜想，这吴仕廉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抓走我们的弟兄。”

那老头又摇头晃脑地说：“你这话就说的有些问题了。你说那姓吴的有见不得人的事，抓了你的同伙，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同伙才被人抓走的呢？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姚五眼珠转了转，鬼主意又出来了，“老伯，您是高人，世外高人，一定会明辨是非的。再说您看看我们，像是为非作歹之人吗？”

那老头摸了摸胡子笑了，“你这家伙倒是有点意思！”说着他看了看姚五旁边的何奇舵、陈无影等人，又闭上眼睛在他们面前的空气中嗅了嗅，“嗯，不错，你们这些人有点官气，有点兵气，又有一点匪气。不过你们身上倒是没有什么邪气。”

众人一听，心中暗暗称奇。姚五赶紧又给这老头戴高帽子，“老神仙圣明！您真是目光如炬，明辨是非。那么，您能给我们出出主意吗，怎么才能救出我们那个兄弟？”

那老头晃着脑袋说“这事简单！你们既然已经知道同伙被那个叫吴什么的人抓了，你们去找他便是。你们怕打不过他不要紧，我来为你们助拳。”

姚五心喜，忙不迭地施礼，“多谢老伯，多谢老伯！”

“废话少说，前面带路！”那老头摆足了气势。

何奇舵等人本来就对这个老头若信若疑，再看这老头的表现，虽然觉得有点神奇，但还觉得有点不靠谱。可是姚五却对这个老者十分虔诚，他们也只得相信姚五。

然而众人往前走了没几步，老头却叫停了，“等等，我差点被你这个小子花言巧语糊弄了。你们要我帮忙，我有什么好处？”

姚五连忙上前说：“老伯，这些都好说，只要您帮我们救人，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您！”

“真的？”那老头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那好，我要十万两银子，现在就要。”

姚五对此有些始料不及，他有些为难，“这个……”

此时何奇舵上前说：“老人家，只要您帮我们救出人来，我们一定给你十万两银子。我何某愿意以性命担保。”在何奇舵看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救出李四狗，别说只是区区十万两银子了。即使他拿不出这些钱，他也会想任何办法去凑钱，满足这老人的要求。何奇舵心中如此作想，脸上也是坚毅笃定的神色。

那老人扭头看了看何奇舵，“哦？这可是你说的啊。那好，你把银子拿出来吧！”

姚五马上打圆场说：“老伯，您说谁平常没事带着十万两银子出门啊？这样吧，老神仙，事成之后，我们在十天之内一定凑出银子给您。”

那老者想了想，“你这家伙说的有道理。算了，我不要银子了，我想个其他的，你们能拿出来的。”说着，那老头闭上眼睛摸起了胡子。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冒精光，“那我就要你了！”

姚五吓了一大跳，他有些发懵地问：“您……您要我？”

“对！我就要你做我的徒弟！你看起来还算精明，其他人都笨笨傻傻的。”那老者还是摇头晃脑地说道，似乎为他想出的这个主意得意不已。

姚五想了想，为救出李四狗顾不了许多了，于是说道：“没问题，能拜老神仙为师是我的福气。只要您一救出我们的弟兄，我马上拜您为师！”

那老头的脸马上就沉下来了，“你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是在趁人之危，强迫你拜师似的。罢了罢了，我走了，你们慢慢玩去吧。”说着老头就要离开。

到了这个份上，姚五也顾不了许多了，他牙一咬心一沉，上前抱住那老者的大腿，双膝跪倒在地，口里叫着：“师父，受徒儿一拜！”说着给那老头磕了三个响头。

那老者转怒为喜，“不错不错！乖徒儿，师父没有强迫你吧？”

姚五忙不迭地说道：“没有没有，师父，这都是徒儿我自愿的。”

看到姚五如此荒诞地认了一个便宜师父，何奇舵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又有些想发笑忍着没笑出来。那老头看了看何奇舵等人，“好，既然他认我做师父，你们几个就是我的徒侄了。哎呀，折腾了这么半天，老夫我饿了，小的们，快带我去吃饭吧！”

何奇舵等人都傻了眼，想不到自己也逃脱不了，无端端就成了这老头的徒侄。然而何奇舵从这老人放浪形骸的举动来看，觉得这老头可能不是一般人。何奇舵想着时间还早，于是也附和着说带老人吃饭。然而大晚上的，店铺都关门了，哪里还能吃饭？陈无影眼珠一转，想起了赌场附近的小街巷，那里一定还有小饭馆开着，于是自告奋勇带着老者和众人去吃饭。

众人到了赌场附近的那条巷子后，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伙儿在陈无影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一家大一些的饭馆。那老人似乎兴致很高，点菜点了一桌子的酒菜。姚五、何奇舵等人心思都不在饭桌上，那老头点菜时都没有在意，所以当菜上来后，都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这么不客气，点了这么多菜。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饭馆的掌柜，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居然接了一个大单。

菜已上来，何奇舵等人没办法，只得开吃。但是他们着急救李四狗，饭菜什么滋味都吃不出来，稍微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那老头倒是大快朵颐，闷着头只管吃，间或抬起头来喝口酒，防止噎着。何奇舵，姚五等人在旁边看得都傻了眼，没想到世间居然有这么能吃的老头。这吃相，这劲头，和李四狗有的一拼。何奇舵甚至还怀疑这老头是李四狗的亲戚，于是半开玩笑地问：“这位老伯，您认识李四狗吗？”

姚五、张龙、赵虎、李豹等人会意，使劲憋着笑。谁知那老头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知道，那家伙不就是你们要救的那个倒霉蛋吗？”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简直惊掉了下巴。还没有人和老头提过李四狗的名字，这老头怎么知道的？难道这老头认识我们？老头嘴里吃着东西，嘴里嘟哝着说：“小子们，你们还嫩着呢，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想什么。徒儿啊，你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啊？以后多和我学一学，不要像妇人一般叽叽歪歪。”

众人都被老头镇住了，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吭声。姚五心眼多，暗暗试探那老头，“师父，您见过李四狗？”

那老头眉头一皱，“一想就晦气，我怎么会见过那个倒霉蛋？哎，我说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试探我吗？”

“没有没有，师父，我哪敢啊，徒弟我只是好奇而已。”姚五连忙否认，心想这老人真是不得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这老头也不再说什么，继续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众人在旁边度日如年，眼巴巴地看着老头吃东西。好不容易等到老头吃完了，只见他把筷子往满是空盘的桌子上一放，打了个饱嗝说道：“人老了，吃饭就得吃少点，免得消化不了。好了，我们走吧！”

何奇舵此时才想起还要结账，于是连忙把掌柜叫过来算账。掌柜笑呵呵地过来说：“各位客官，这酒菜加起来一共十两八钱。”

何奇舵没带那么多的银子，出门之前随身之物都放下了，谁知道会遇到这个老头呢？何奇舵在身上摸了半天，身上只有不到二两银子。他正想找其他人凑钱，那老头看出了何奇舵的窘态，鄙夷地哼了一声，对那掌柜说：“掌柜的，你这饭菜还凑合，我们以后还来。这样吧，这次的饭钱你先给我们抹个零头。”

那掌柜忙不迭地说，“好说好说，就按您说的。我们做生意也图个常来常往不是。”

“好，这次的饭钱我付了。”那老头豪迈地说完，手就伸到了怀里摸钱。姚五刚要阻止，“师父，您别……”说到一半，姚五就愣住了，只见那老头从怀里摸出八个铜钱，放到桌上。

那掌柜也傻眼了，“这位客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头一瞪眼说：“刚刚不是你说的，抹个零头吗？”

那掌柜有些哭笑不得，“客官，我刚刚是说抹个零头，不是抹个大头啊！我们可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您这样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