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凹凸镜效应
第二天，赵钱纯刚到办公室，看见张超已经在门口等她。她看了营销方案的具体措施，个人转发微信朋友圈、QQ、博客及短信等邀请拓客、锁客；通过拼多多、美团、大众点评、手机客户端等社交媒体平台，利用网红、秒杀、限时抢购等方式营销推广，促成线上交易。但总觉得力度还不能产生冲击波，足以引爆市场。
她思考一番后，就说：“再加几条，招募各市二级代理商，抓紧开辟线上国内前十名品牌奶粉经营。凡入住咱们平台销售的，本月内利润按三七分成。在月子会所、托育机构策划几个活动，本月内平价销售。和团市委联系一下，凡学习成绩在学校前二十名的学生，家庭条件较差的，免费品尝进口优质奶粉一个季度，也是咱们公司献爱心捐赠助学的第一次尝试。”
张超边记边思考，又有什么大的动作？忍不住问了句：“董事长，我没大弄明白，怎么这么大的力度？”
赵钱纯：“就是要奖的让人眼红，才有效果。市场也是，如同凹凸镜，对着炎炎的烈日，百倍、千倍的光聚合到一点上，白热化了，不能不火爆！立即通知美食协会、酒店协会和各大型连锁超市，本月从网上购买商品的，价格比上月低百分之十。美食协会、酒店协会会长等兼职业务员的提成比例，本月提高百分之十五。你们开动脑筋，凡是能够促成线上交易的，你们大胆尝试就行，不用事事报告。你抓紧去办吧。”
张超走后，赵钱纯又把吕栋叫到办公室，交代选择跨越速运、顺丰速运、邮政EMS等国内知名的快递公司，和他们签订合作协议，确保按时到货。加大督查力度，完不成任务，罚得他们心惊肉跳。严格请假制度，本月内，一律不得请假。近期把食堂饭菜品质再提高一步，凡加班的，免费就餐。
吕栋刚走出赵钱纯的办公室，曹燕过来，悄悄地对她说：“吕栋手指甲还挺长呢？”
赵钱纯头也没抬，只是轻轻问：“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看到他偷拿了两盒中华烟，一起记到了公司吃饭的账上了。”
赵钱纯：“哦，知道了。”看到她心无旁骛的样子，曹燕又问：“董事长，吕栋的事怎么处理？”
赵钱纯：“暂时你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别人。”她想，“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凡事看两面性，只知敬仰君子，不知笼络小人，难有作为；只学伟大思想，不屑平庸思维，难有成就。
接着，她又打电话给赵憨：“伯伯，大湾县农产品销售的事，可以先挂到咱们的网上销售，我忙过这几天后，就去拜访李县长。你嘱托他们，一定找专业人员，把产品照片拍的夺人眼球，把产品的特点用最简略的语言描绘出来，特别是别忘了把绿色产品认证放上。”
赵憨：“你说的这些，我昨天晚上就开始考虑了，具体的细节你就不用费心了。你还是集中精力处理好你那里的工作就行。大湾县正在请专家讲解网上营销知识，也是他们实战演习的好机会。李县长还安排人员，忙活着为大湾县的农产品注册商标。你安排好业务对接人，让他们做业务的，进一步商讨、落实吧。”赵憨觉得赵钱纯“开天目”了。
赵憨放下电话又想，不知秦韬秉承怎样的三观？就打电话问：“秦韬的人品怎么样？三观和我们一致吗？”
赵钱纯：“这点我很了解，没有问题。做生意虽然很精明，但为人比较厚道。优点吗，勇于开拓，善于变通，踏实肯干。就是开价太高，言必言利。总是根据自己的投入多少与实际获利作比较一番后，来决策下一步的行动。”
赵憨：“谈判中讨价还价，这很正常。要价无高，还价无少。但善于开拓、变通，这两点是商人应有的品性。只有抢先一步，才有创意。创新才没有对手，才可先占市场。吃别人嚼过的馍不仅没有味道，机会也丧失了。就这两个特点，我看还是合作为上策。”
秦韬拿着合作协议到了赵钱纯的办公室，赵钱纯看了他占合并后公司百分之十技术股后说：“老同学，这一点，其他股东有看法。”
秦韬：“哦，对了，还应加上资源两个字，资源和技术股。”
赵钱纯想，这次他说到内核了，还真能装，这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也是她真正的痛点。明知的人，不会让朋友在自己与利益中做选择，而是实现利益的整合。就说：“这点我倒是没有意见，但是，一切看效果。你看这样可否，干股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直接在变更公司股东登记时就可算进去；一部分是期权股份，待你在一定时间内，完成一定业绩后，再去变更注册登记。我呢，也和其他股东解释清楚。这条，咱可写进协议中。”
秦韬：“也有道理，其他股东的意见也不能忽视。”
赵钱纯：“我是想啊，只要咱们做大做强了，分配就不是大问题。就像一桶水，你舀出一瓢水来，就觉得不少。如果是一缸水，你舀出一瓢水来，还看不出来呢？你说呢？”说完，自己笑了。又说：“你看咱们俩争来争去的，那还有老同学的滋味？”
秦韬听到这里，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你说的有道理，如果做不起来，纸上再多也是个零。就按你说的办。”说完，哈哈地笑了。他走过去，握着赵钱纯的手说：“达成一致意见，让我们开辟未来！”
赵钱纯：“我们的未来不是梦，路，就在脚下。一起开足马力，干起来！”
赵厚、朱彤也没有闲着，在朋友圈不断地刷着生鲜产品的新品种、新味道。远在老家的同事、同学、朋友看到后，凭着多年的信任感，纷纷采购。品尝后，他们也刷朋友圈，足不出户，就可以买到国外的生鲜食品。
赵若愚毕业后到了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工作，协助工程部经理负责集团的建筑设计等工作。他把惠万家公司的营销活动精心编辑后，对其公司进行了全面介绍，并描绘了公司的未来愿景，发到了清华校友会网上。一位从事投资多年的校友，敏锐地看到了惠万家生鲜及奶粉市场的明天，投资三千万元，为惠万家公司的营销活动，添柴加热。
深圳及周边各市一样，铺天盖地的信息，说狂轰滥炸也不过分。空前的限时提成，把各类人群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实时的提成到手，看到手机上的存款数额不断刷新记录，兴奋的蹦的老高。姑娘们还不住地自言自语，啊呀，又进钱了，我又可以买件时髦衣服了。穿上后，不知增加多少回头率呢！特别是超前的优惠活动，让人垂涎欲滴，让不素不相识的人们聚集在一个平台上，撮合成一笔一笔的生意。客户也好，产品也好，既远在天涯，又近在咫尺。只要你轻轻一点，什么事都办妥了。平台，如同一张大网，充分利用人捡便宜的本性，驱使惠万家公司的流量、销量呈井喷式递增。
吕栋听说公司要评估后，跑到赵钱纯的办公室悄悄地问：“谁找的评估公司？要不咱们给评估公司的人意思意思？让他们评估时关照一下，把公司价值多评估千把万。”并做出了点钱的样子。
赵钱纯：“秦韬说我从前做发债、上市业务，对评估公司了解多，让我委托一家公司统一评估。我说，大街上到处都是，你现在事情也不多，趁此出去逛街，也顺便了解一下市场行情，还是你委托一家评估公司吧。”
吕栋不解地问：“怎么能让他委托评估公司？”
赵钱纯瞪了他一眼道：“做事当思其所以，居心不可有然而。做人要厚道，做事要光明正大，平等真诚是合作的底线，不能搞那些小动作。”
吕栋“好心当了驴肝肺”的表情，让赵钱纯陷入了深思。她觉得只抓营销走不远，文化定江山。一个企业最深层次的东西，莫过于涌动在员工内心的文化内核。看来忽视管理，必定会出问题，有必要再说几句。
想到这里，她接着说：“由于时间关系，我只安排了员工如何做，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大家心里可能犯嘀咕。机不可失，我们要抢抓二胎政策落地的机遇，抓紧把奶粉市场做起来。否则，他人领先了，不仅员工的收入无法保障，就是投资人的回报，也难以预测。公司的营销思路是，把投资商的资金发挥到极致，用最小的代价把渠道搭建好，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精准的推广，先站市场，领先一步，后盈利，未来胜算的可能性会很大。我们所做的一切营销活动和激励措施，是阳谋，是顺势而为。只要形成浪潮，想要阻止也很难。”
“阳谋”二字，她说的声音特别大。她停顿了一会，又说：“而你那套，是阴谋，是与公司的文化理念背道而驰的。咱们以后利用周六晚上时间，集体学习，让公司的文化理念深入人心，身体力行，才能行稳致远。你回去后，就公司集体学习，做一个方案。”
吕栋听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想马屁拍在马腿上，灰溜溜地走了。
评估公司经过一个多月紧张的工作，出具了公正客观的评估报告。
秦韬一看评估报告傻眼了。深圳惠万家优品有限公司市值一亿一千万元，秦韬的微商市值六百万元。他想，当初他的要价太高了，便主动找到赵钱纯说：“你们公司的市值这么大，即使给我百分之三的干股，也太大了。”
赵钱纯：“你看你，怎么又算计起来了。只要我们做大了，一切都是小事。如同我们小时候滚雪球，越滚越大，大家就都有了。那就百分之三的干股，百分之三的期权股。”
秦韬惊讶地看着赵钱纯，不由自主地道：“都说你格局大，还真不是美丽的传说。”
赵钱纯召开了股东大会，一致同意秦韬以微商和资源技术入股。
吕栋拿着评估报告、股东大会决议、入股协议书等资料，到工商局办理完毕了工商注册登记。秦韬成为深圳惠万家优品有限公司第二大股东，其中，干股、期权股各占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三，写入公司章程中。
赵钱纯聘任秦韬为公司副总经理，主管营销及业务推广。
秦韬加入惠万家公司和资源、技术入股的消息，在澳洲同学中不胫而走。那些怀揣着自己创业梦想的同学，被市场撞得头破血流后，意识到背靠大树好乘凉，加入到惠万家公司。惠万家公司形成了人才聚集高地，资金沉淀池。如同一座雄伟的大厦，地基已经露出地平线，直耸云霄指日可待。
秦韬所经营金装Karikca、Karicare羊奶粉、Platinum A2、Bio lsland等大品牌，挂在了惠万家优品公司网上，赵憨、赵厚、赵钱纯他们规划的第一个目标实现了。
赵憨看到赵钱纯的转型升级迈出实质性步伐后，想关闭手机，美美地睡一大觉。刚想关机，突然，电话想了，“他妈的，是谁这么不长眼神，想死都没有时间。”他狠狠地骂了一句。一看，是朱知行的电话，自己笑了。
朱知行约他喝茶。赵憨想，肯定又遇到什么难题了。市场的瞬息万变，即使是在商海中征战多年的人，有时也觉得十分茫然。他猜测，可能是电商的冲击，又让他着急上火了。不用说批发业务被电商撞的摇摇欲坠，就是零售店，也被电商冲击的稀里哗啦。心想，好觉又被搅了，没有那享福的命啊。
但见面后，朱知行却没有提生意上的事，而是让赵憨帮忙，促成朱笃行与赵钱纯的婚事。说笃行已暗恋赵钱纯已久，但那时戚逦还在，不敢有非非之想。朱知行劝他在滨海找一个，他就是听不进去。没有办法，只好求赵憨帮忙了。
看到赵憨不吭声，朱知行便说：“你看咱弟弟，一表人才，EMBA毕业，管理经验、理论水平都在我之上。别看我当着这个董事长，只是挂名而已，实质上都是由笃行在运作。”
赵憨：“这点我到认可，年轻人的成长速度，不是你我能够想象到的。”
朱知行：“还有，笃行在公司中占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他还说，只要赵钱纯同意，他可以放弃这里，到深圳工作。年龄吧，虽然大赵钱纯六、七岁，但也不是大问题。就是有一点，还带着两个孩子。如果真的成了一家人，五个孩子在一起，也够热闹的。”
赵憨：“是啊，这是一个现实问题啊。许多家庭重组后，为了孩子闹翻了天的，有的是。我觉得他们两人又不是不认识，还是由他们自己联系为好。”
朱笃行向赵钱纯发出求爱信息，并表示自己可以到深圳工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赵钱纯没有思考，也没有问他的家庭情况，就一口回绝了。他非常疑惑，当代社会，男人，特别是有点钱的男人离婚或老婆去世后，比小伙子都好找对象。而女人就不同了，就说滨海市，单身女人就有好几个团。况且，赵钱纯还拖着三个孩子呢？
朱笃行越想越觉得成竹在胸，认为赵钱纯不是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是测试他的诚意，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赵钱纯看看。他似乎着魔一般，不断地发微信，表真情，下决心，但仍然无法打动赵钱纯的心。他百思不得其解，就跑到赵憨那里，想弄明白。
赵憨想，赵钱纯可能是怕五个孩子搅和在一起，即使一碗水端平了，有时孩子们可能还觉得有偏向，弄得一家人难以和睦相处。就说：“是不是因为孩子多的原因，你先平静一下心情，我问问具体情况。”
赵钱纯说，朱笃行那要死要活的样子，也确实让她感受到了他的真情所在，但对他的看法很一般。又不便直接告诉他具体原因，就让赵憨传话给朱笃行，以便让他死心。
赵钱纯的意思是，朱笃行这个人业务能力确实强，但过于精明。从她听到对魏仁的态度开始，改变了见面时对他的良好印象，觉得他奸诈不实。特别是从他说服魏仁后的得意情况看，感觉他没有怜悯之心。
赵憨被赵钱纯这么一点，自己也醒悟了。觉得自己虽然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但看问题的深度还不如自己的晚辈。他亲眼目睹了朱笃行与魏仁的谈判全程，竟没想到这一点。他仅向赵钱纯描述了朱笃行胜利后的表情，她就穿透了他的内心，看到了本质性的东西，厉害啊。他思虑了一番，觉得这意思自己也不便表达。便用你们真的组建新家庭了，五个孩子搅和在一起，还不天天鸡飞狗跳搪塞了过去。
朱笃行听后，觉得既是一个现实问题，但也不是主要问题，关键看如何处理。便仰天长叹，还自言自语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也只能如此。人生啊，有多少事能够自己做主。同样是一个问题，人们的认识怎么会千差万别呢？”
赵憨听着朱笃行自言自语，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样子，觉得他心中还装着许多心事。便问：“老弟，既然这样，你不是想通了吗，怎么还是一副杞人忧天、无计可施的样子？”
朱笃行：“我哥他，真是个老榆木脑袋。”说完，便仰望苍穹，想从中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