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思维的魅力

赵钱纯把吕栋、张超、陶璐、曹燕等人召集到会议室，和秦韬探讨线上经营。秦韬走进会议室扫射四周。迎面墙上一幅陈宏光先生的黄河颂，壶口瀑布的壮美，让人感受到黄河之魂的恢弘气势。东侧墙壁上三行字，常问路的人，不迷失方向。One who often asks the way won't lose his way。西侧墙壁上八个字：态度、细节、目标、行动。会议桌上摆着红掌、大花蕙，墙角落摆放着发财树、幸福树，窗台上放着绿萝、吊兰，气氛整体高雅、活泼、融洽。

吕栋把秦韬引领到靠近赵钱纯的座位，其他人坐在他们的对面。秦韬：“搞的这么正式，我都不好意思了。”

赵钱纯：“你随意说就行，本来我想在我的办公室，考虑到人多，就临时改到这里了。一个样，这是我同学，秦韬。”赵钱纯向大家介绍着秦韬，既亲切又自然。“这些都是我的五虎上将。”说着，向秦韬介绍公司其他人员。

秦韬微笑着站起来，点头示意：“认识大家很荣幸。”。

赵钱纯：“我们聚在一起，不能算作会议，就是在一起随意侃侃，有启发呢，更好。没有呢，也是放松一下。那咱们就来一个头脑风暴。”说完，扭头看着秦韬，“还是你先说吧。”

秦韬：“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看到你们在进行转型升级，我认为转型升级并不是简单的增加商品的品类、搞几个活动，而是在营销模式和盈利模式上来一个深刻的变革。现在是一个万物互联的时代，必须要有互联网思维。互联网思维就是想问题不能拘泥于某一个点，而是从跨界、融合的视角出发，把这个点放在系统中去思考，找到相互间的连接关系，再放大原有价值或衍生出新的价值。比如，为什么都使用微信？因为他们在策划开发时，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链接一切。咱们公司也是做平台业务，什么样的平台才有价值呢？”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想测试大家的悟性。

陶璐：“哎呀，我们董事长都说了，随意一些，你和我们董事长又是同学，别再卖关子了，我们洗耳恭听。”

秦韬：“作为平台，就是为平台两端的用户既能解决双方之间的摩擦，又能给他们双方都带来收益，并且在为双方服务中获利，这样的平台才能生存下去。简单一句话就是，平台两端的双方不仅需要你，而且离不开你，你这个平台才有存在的价值。”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顿感心被弹了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谦虚好学是无止境的。人们开始记录起来。

秦韬介绍了自己的微商业务后说：“我和钱纯是同学，十分关注你们的网上生鲜超市运营情况，情况虽然不错。但需要进行大的变革。”

曹燕：“这个问题我们也意识到了，但如何变革，还没有制定出具体的方案，还望您赐教。”

秦韬：“我只是掌握的信息多一点而已。我觉得，在一条产业链里，搭建一个上中下游互联互通的平台。”

曹燕：“有道理，但你说的太笼统，是不是让我们董事长交咨询费啊。”说完，自己笑出声来。

秦韬始终镇定自若，语速适中，抑扬顿挫。时而环顾左右，适时停顿，时而自问自答。特别是那“老江湖”的神态，似乎隐藏着高深么测的神秘。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眼神在每个身上来回游离，似乎要穿透每个人的心，看看里边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秦韬看了曹燕一眼道：“你让俺喝口水，行吗，妹妹。”然后继续说：“未来的电商，应该朝着构建完整的商业生态系统发展，形成完整的商业闭环。上游打通供应链、生产商；中游联通品牌公司、代运营；下游服务代理商、消费者。上中下游一体化运作，协同推进。”

张超：“秦经理说的真是硬核东西，请结合我们公司的情况，说的再具体一些。”

秦韬如喷泉似的冒出智慧的火花：“核心模式是整合厂商、代理商、母婴门店、消费者和其它资源，建成母婴产品B2B供应链电商平台，面向线下用户提供在线订货服务，最终形成一个完整流畅的闭环。再详细一点，就是从用户购买、商（厂）家发货、物流查询、收货评价、商家交易系统的对接以及客户服务等，客户所有的需求、问题，都在这一张网上完成。特别是要针对移动互联网时代，开发APP，在手机上完成所有交易、服务等。具体业务操作，我再和你们的董事长洽谈。”

听到这里，赵钱纯预感到秦韬不仅早有准备，且胸有乾坤，可能另有企图。便发微信给曹燕，你抓紧给我搜集一下微商的弊端，一会就用！

曹燕看后，“董事长，我和一个重要客户约定的时间到了，需请假。”

“好的，客户的事不能耽搁！”

张超：“具体从哪方面切入好呢？”

秦韬：“随着我国跨入小康社会和中产阶层的大量崛起，人们的消费观念逐渐向名、优、特、新转变，消费多倾向于名牌、高档商品，而名优产品都是大家熟知的。名牌产品具有广阔的市场，复购率比较高。我们可以发挥爆款商品的品牌效应，带动其他商品的销售。”

赵钱纯看到大家不住地点头，感到基本都听明白了。就说：“今天咱们暂时聊到这里，我们老同学叙叙旧。”

其他人走后，赵钱纯领着秦韬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赵钱纯办公室墙壁上，挂着和石先生的墨宝：“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办公桌上摆放着她和三个孩子的合影。秦韬看得出，这是赵钱纯的动力之源。

赵钱纯：“你看，我们团队的力量如何？”

秦韬：“在国内来说，是比较先进的，但是和浙江、福建的几个大公司相比，任重而道远。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钱纯：“咱们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可讲的。你这样，我都找不到同学的味道了，咱们就过道里掮椽子，直来直去。”

赵钱纯已经看了曹燕搜集的资料，秦韬的小九九，她摸得差不多了。

秦韬：“你看咱们两个，你虽然是大公司，但都是一样的，各有各的优势，也有自己的痛点或短板。如果咱们合并在一起，绝对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赵钱纯：“我也在琢磨这事呢，只是考虑到你在澳洲，就没有开口。你看你的微商业务，成本低，客户精准，易维护，这是优势。但你更清楚，门槛低，也意味着强大的竞争，意味着产品同质化日渐严重。还有，代理流失率快，不给代理好处，不设人头费，找代理难；如做三级分销设计，宣讲时，兄弟姐妹们认为是直销、传销，不敢跟着干。”

秦韬：“有道理。暂且不提我在澳洲的事。再说，互联网时代，办公地点是次要的，也有许多解决的途径。我想，把你的公司、我的微商都交给第三方评估后，按评估后的现值，重新组建为一个新的公司。另外……”

说到这里，秦韬欲言又止。

赵钱纯：“你看你磨叽的样子，还想干事业，你男子汉敢说敢做的样子，跑到哪里去了？咱们这是谈合作，既有同学交情，又有各自的利益。”赵钱纯想，非得把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出来看看。

秦韬被赵钱纯这么一激，猛地说：“按我的电商运作水平，在合并后的公司中，我占百分之十的干股，也就是我的电商运作技术折合成股份，占股份的百分之十。”

赵钱纯想，这老同学也真是狮子大开口，几年不见，再也不是那个当年的小白。考虑到秦韬的电商实操水平和货源优势，就说：“技术入股，这我没有意见。但在合并后的公司中，究竟要占多少比例，还得需要根据评估后的价值而定。多了少了，吃亏占便宜还不一定是谁？”

秦韬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哦，说的有道理，这点我怎么忽略了呢？合并后公司的价值还是未知数呢？咱们就以本月底的财务数字为基数，委托第三方机构，进行客观公正地评估。现在，可草签一个合作协议。”

赵钱纯：“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仅入股还是也参与经营管理？”

秦韬：“我的想法是既入股，也参与经营管理。”

赵钱纯有点疑惑，“那你们全家都要迁回国内居住和工作吗？”

秦韬苦笑了一下：“那些事情，我自己处理就是了。”而后沉默了。

赵钱纯觉得蹊跷，隐约觉得他心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也不便问。合作是件大事，有些具体细节，还需再征求一下赵憨、赵厚等人的意见。就说：“基本框架可以这么定下，合作协议的具体内容，咱们都考虑一下再定。咱们先去喂脑袋吧。”

赵钱纯把吕栋叫到办公室，嘱托他找一家好一点的酒店，和我老同学好好嗨一次。你先领着秦经理参观一下咱公司，请他现场指导一下。

吕栋领着秦韬走后，赵钱纯把张超叫到办公室说：“你抓紧制定一个营销方案，给每个人都下达一个本月底完成的最高销售额。加大提成比例，线下提成比往常提高十个百分点，线上流量、销量这块，提高十五个百分点。”

张超望着赵钱纯，不解地问，“那咱们不考虑公司利润了？”

赵钱纯：“你只管做就行，和员工们说，成交后马上兑现提成。抓紧去吧，明天上午把方案给我。”赵钱纯深知，互联网公司的评估价值，是流量为王，现在不是考虑盈利的时候。

酒桌上，气氛自然、热烈。曹燕：“听了你今天说的，我真是醍醐灌顶。来，秦经理，我敬你一杯。还有什么高招，再卖一点吧。”

秦韬没接招，转身问服务员：“你们这里有梯子吗？”

服务员：“噢，有，我抓紧找维修工。请问，哪里坏了？”

人们不解地把目光投向秦韬。只见他右手挑着一根长长的粉丝，弓着腰，侧仰着头朝上看，筷子一头挑的粉丝老高，粉丝另一头仍缠在菜盘中，欲吃不能的怪相，令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曹燕：“下午看着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想到你还这么幽默？”

“谈事那能和喝酒一样，活跃一下气氛吗。”那样子，一看应对自如，不轻浮却陶醉。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心口如一。

秦韬接着说，这策划营销活动，更要渲染气氛。就像戏曲人物上场前，得先把气氛造起来。如螃蟹“文吃”比赛，如果在解说时再加入古代文人“文吃”的画面，那文化品味就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曹燕：“要不，你到我们公司来工作吧？”说完，捂了一下嘴。

秦韬照旧绘声绘色地聊，这吃饭，也是一种文化。有一次，一个澳洲人问我：“你们中国人吃饭，为什么用两根棍呢？”我说：“那两根棍，不仅是餐具，还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就像是两个同心协力的兄弟，相互支撑，同心协力。也像是一对和睦的夫妻，以示夫妻风雨同舟，永不分离。在民俗中还可以表达成双成对、早生贵子的美好愿望。我反问他，你们澳洲人使用刀子、叉子，又有什么讲究？他如鲠在喉，哑巴了。”

陶璐听了，发出咯咯的笑声：“有道理，还是咱们老祖宗有学问啊。秦经理，咱们干了这一杯。”

赵钱纯敬完酒后，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言行，适时调节着酒场气氛。吕栋喝酒卖力，但话语不多，看到服务员忙不过来时，赶紧斟酒或倒茶。

赵钱纯听了秦韬筷子文化后顺着说：“下一个月，咱们组织一次团建活动，大家一起去郊区爬山，放飞心情。只要我们真诚相待，用心拥抱大自然，用心拥抱生活，公司就会蒸蒸日上，我们每个人也会活得通透睿智。就像一瓶美酒的酿成，时间到了，自然醇香。”

大家杯酒言欢，传杯递盏，酒酣耳热，好不热闹。

赵钱纯回到家和赵厚介绍了秦韬的情况和要求。赵厚一听，使劲摆手道：“这个人文质彬彬的，看似书生一个，一副清高的样子，没想到也是欲壑难平啊。按销售额提成，年终根据业绩，再适当多发一块奖金还可以。还要百分之十的干股？你尤叔叔家那个尤嘉利，原来在淘宝公司上班，就负责电商营销。后来在非诚勿扰上认识了一个女朋友，结婚后到深圳工作了。我看他就很行，你先和他谈谈。”说着，就去摸电话。

赵钱纯：“爸爸，你急什么？咱们好好琢磨一下，与他合作值不值？”

赵厚：“还琢磨啥？咱们公司也不是没有懂运营的，再说，咱们往哪里找不到一个电商经理，无非高薪聘请吗。”

赵钱纯：“爸爸，现在是知识经济时代，有些地方你落伍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人成事，因人废事的道理，您又不是不懂？秦韬这个人，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有点老辣。谈判中，较少地考虑面子、名声等非经济因素，而是将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能够迅速找到自己的最大利益所在。无论是业务水平、谈判策略，还是人情世故，家长里短，都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呢，已经做了安排，这个月，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加大线上营销力度，力争在评估时，在公司价值上多加分。”

赵厚：“我还是拿不准，你再征求一下你伯伯意见。”

赵钱纯：“我伯伯比你开明，他肯定支持我。”说完拨通了赵憨的电话。

赵憨听了赵钱纯有关情况的介绍后，觉得赵钱纯胸怀宽广，对今后的安排也比较周密，具备了干大事的基本素质。就说：“看来秦韬这个人是个绩优股，他有两个他人没有的优势。电商运营的人才，可以招聘，至多高薪聘请，但他掌握着澳洲奶粉的进货渠道，别人就无法取代了，这也是他要干股的底气。”

赵钱纯：“对，我也是这么看的。”

“可否这样，根据评估后咱们公司的价值情况，确定具体的干股比例。咱们公司价值高呢，干股比例就少一点；价值低呢，干股比例就多一点。再就是，干股、期权股的比例，可各占百分之五十，那一半的期权股，待他在一定期限内，完成相应的业绩后再兑现。这不是斤斤计较的问题，也是试用期的一种考核办法。再者，宁肯多支付奖金，也尽量少给予股份。将来，咱们的公司如上市，那一个百分点，是多少钱啊！”

赵钱纯：“还是这招高，那样他真得跑起来干！”

说完，放下电话对她爸爸说：“还是俺伯伯厉害，不仅考虑的全面，而且始终立足当下，遥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