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中二病

当初春的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明耀的斑点打在江言的脸上，痒痒的感觉让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一觉过后，疲惫被驱逐，慵懒地撑个懒腰，江言仿佛听到自己全身的筋骨都在欢呼雀跃着。

此时悬挂着墙壁上的挂钟，最粗的指针刚刚划过数字“6”的标识。

“才六点钟啊。”

或许是得益于觉醒者体质的原因，江言昨夜不过睡了四五个小时精神就非常饱满了，但这并不能让江言感到兴奋，毕竟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睡懒觉更幸福呢？

虽然精神状态已经非常清醒了，但江言还是如前世那般，习惯性地在床上发了会呆。

因为新的一天已经到来，江言体内的系统的数据也正常进行了刷新，今日可掠夺的次数回到了3/3，但是因为江言尚且没有掌握掠夺灵气的具体操作，所以今日的刷新显得有些鸡肋。

而已掠夺灵气那一栏，因为昨天已经用光的缘故，目前的数据还是一个光秃秃的零蛋。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江言之前的猜想，在拥有了这个系统之后，他确实不能通过寻常觉醒者“蕴气养灵”的方式来获得额外的灵气了，想要提升实力，只能通过掠夺灵气这一条路了。

江言这种边发呆边思考问题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肚子发出不满的“咕咕”惨叫，才将他从愣神的状态中揪出。

此时的江言这才想起，自从穿越以来，除了楚随风递给自己的矿泉水和干涩面包以外，滴水未进。

当然在他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排除了浅尝辄止的那一口中药，为了保护自己的味觉，江言已经将那段惨痛的记忆从脑海中剔除了。

“好饿好饿。”

因为饥饿的缘故，江言感觉自己现在的眼神似乎都在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看来觉醒者并非万能，虽然所需的睡眠时间减少了，但仍然无法抵抗饥饿的侵袭。

前世的江言一直是自己做饭，此刻在这一习惯的作祟下，江言下意识间便打算去厨房折腾一番，为自己还有许樱桃做上一顿庆贺“重逢”的早餐。

然而在穿好衣服后，江言才突然想到，前世的自己因为一直以运动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因而所擅长烹饪的仅仅局限于水煮蛋，西蓝花，金枪鱼还有香煎牛里脊之类的食物，不好吃不说，价格上还不便宜，根本不是现在“贫寒”的自己所能负担的起的。

况且在原主的记忆中也不曾提及他擅长烹饪这件事，家中的伙食一般是交由许樱桃来打理的。

所以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做饭容易暴露身份的，而自己所住的这“穷乡僻壤”定外卖又不现实。

“总不能叫醒许樱桃吧？”这个念头一出，江言便立刻惭愧地摇了摇头。

这么做太不厚道了，小姑娘因为担忧自己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去打扰她的清梦。

明明发过誓要守护好她的，怎么一到饭点就变卦了呢？

“那该如何是好呢，零食这种东西自己家里肯定是没有的，总不能就这么饿到樱桃醒来吧？”

就在江言瘫坐在床上，一边强忍着饥饿，一边发呆惆怅的时候，他忽地想起虽然这种旧城区没有外卖，但是有早餐铺啊！

早餐铺！

此刻在江言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沁着茶香的茶叶蛋，金黄酥脆的油条和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这些极富人间烟火气息的小吃在快节奏的都市中很难看到，但在旧城区，还是有他们存在的一席之地的。

江言光是想一想，口水就已经在止不住的流了，“吸溜”一声将分泌的涎水收回，江言如一阵旋风般向着家门外冲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楼下的赵婶家便经营者他们这片街区唯一的一家早餐铺子，并且通过买早餐赚到的钱将她丧父的独子抚养长大。

虽然原主因为囊肿羞涩的缘故，没有光顾过她的生意，但能在旧城区开这么多年，邻里的口碑也不错，也从侧面说明了赵婶家早餐店美味。

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后，江言还特意看了许樱桃的房间一眼，紧闭的房门内悄无声息，想来小姑娘没沉浸在梦乡中没有醒来。

房间门是江言昨晚关上的，虽然二人名义上是兄妹，但实则并无血缘关系，感情好是一方面，但在日常的相处中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掌握好。

既然许樱桃没醒，江言就打消了原先带她一块去吃早饭的计划，想着从赵婶那打包两份早餐回来吃也是一样的。

临出门前，江言又不放心的用“灵视”看了一眼许樱桃的房间，或许是因为睡着的缘故，单从视觉效果上来说，空气中弥散的恐怖灵气比起昨晚上要少了不少。

“一年，还有一年。”江言喃喃道。

矫健的走下了楼梯，站在单元门口前，江言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所处的楼层，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或许就以目前自己的身体素质而言，以后可以不用走楼梯了，直接从三楼的窗户前一跃而下也不会受伤。

不过出于保护邻居身心健康的角度，江言还是否定了这个有些疯狂的想法，毕竟住在这一片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万一把别人吓出来个心脏病什么的就不好了。

旧城区的街道错综复杂，各种交错在一起的弯弯绕绕容易让人迷路，但江言却像是走过无数遍一样，熟稔而灵活地穿梭其中。

随着周围景色的变幻，江言来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带，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赵婶的早餐铺就开在下一个转角。

之所以赵婶会选择将早餐铺开在这里，而不是自家楼底下，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客流量的问题。

如果仅仅是供给一栋楼的住户的早餐，单凭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那几毛钱的微薄利润，根本不足以让她母子二人在这云陌市生活下去，即使是花销相对较少的旧城区也不行。

所以赵婶选择将早餐铺开在离家有着几条街道的这里，能够同时享受好几个单元客人的光顾，也能赚到相较于开在家门口好几倍的收入。

此时的时间，算上江言发呆和在家里磨蹭的花费，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

而江言的邻居们此时大多都正处在清醒与睡梦的边缘，所以原本狭隘的街道此刻竟意外地显得有些空旷，除了江言以外，竟然看不到其他行人。

不过赵婶的早餐铺应该已经在张罗了，做生意的人肯定要比光顾生意的人先到，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让顾客等着的道理。

就在江言似乎已经闻到了茶叶蛋的清香，准备加快脚步去填饱自己可怜的肠胃时，一阵突兀的喧闹声打断了他的步伐。

就在江言的目的地——街边的转角处，突然响起了一男一女的激烈争吵，只不过因为一墙之隔的缘故，江言并没有看到墙对面发生了什么。

“老太婆，你的眼界太过狭隘了，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知道未来有多么精彩。”

“我警告你，我要走的是一条通天大路，在火神使大人的引领下，我的前途是无比光明的，怎么就可能让你拖了我的后腿。”

嘈杂的声音大部分是一个男人发出的，而女人则是在抽泣中偶尔争辩两句。

因为体内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江言索性驻足原地，静静地听着吵闹的内容。

“火神使？什么乱七八糟的。”

吵闹的内容让江言啧啧称奇，这年头还有这么奇葩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说着这么无厘头的话也不怕被人笑话。

不过热闹听着听着，江言似乎琢磨出了一丝不对劲，这声音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呢？

啜泣的女声越听越熟悉，好像就是赵婶，而那激烈的男声江言也听出来了，正是赵婶的独子—石长林。

“怎么会是他？”

在江言的记忆中，石长林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因为年纪比江言略大，所以过去几年在江言受欺负的时候还仗义地为他出过头。

而且在江言的记忆中，石长林还蛮孝顺的，在他父亲去世后，赵婶为了维持母子二人的生计便开了这么一家早餐铺子，石长林还经常帮忙招呼客人，做些收拾碗筷什么的工作。

虽然几年前的高考失利似乎让石长林的性格发生了一定的扭曲，但说什么也不应该和赵婶火气十足的对吵吧。

认出了是熟悉的人，江言就不好意思躲在一旁看热闹了，他快速的跑向对街，却还是慢了一步。

争吵声在此时戛然而止，当江言绕过街角时，只看到了石长林远去的背影和瘫坐在地上的赵婶。

赵婶坐在地上，头发散落，红肿的手腕上似乎有动过手的迹象。

此刻她的双手无力地拍打着地面，口中呜咽着感叹道：

“这个不孝子啊，我该怎么活下去啊。”

看到这一幕的江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眺望向石长林远去的方向，已然没了人影。

江言暗啐一声“混蛋”，要知道江言因为孤独久了的缘故，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视若珍宝。

而石长林幼年丧父，同样也是缺乏亲情的可怜人，却对他的母亲大打出手，确实是个混蛋。

看着赵婶身边的小推车，和车上的几个保温桶，江言推测这母子二人应该正打算出来经营她们的早餐铺子，然而在准备的过程中发生了某些口角，这才上演了之前出现在江言眼前的一幕。

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对于赵婶自家人之间的纷争，江言也不好多少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有苦笑着搀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赵婶，口头上说些安慰的话。

“您别难过了，哭坏了身子最后受苦的还是您，石...长林哥应该有自己的苦衷，毕竟高考失利后，他始终有一股子气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来，让他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就好了。”

对于江言的宽慰，赵婶却显得有些心有余悸，她的语气仍旧低沉：

“我知道他这几年不舒心，我都能理解。但是小言你是不知道，这两天他成天念叨着‘大人’，‘火焰’，‘神通’什么的，而且还总是和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在网上聊天，我担心他走上邪路啊！”

火焰？

江言想起来，之前石长林在和赵婶的争吵中，似乎还提到过“火神使”这类的词汇，江言并没有因为这些词汇看起来有些令人啼笑皆非而放松警惕，相反他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忧告诉给赵婶，反而是微笑着，做出一副放轻松的模样对赵婶说道：

“嗯，长林哥可能是得了中二病。”

“中二病？”赵婶在听到这个词汇后，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一天操心着柴米油盐的她哪有时间关心网络上的流行语。

“准确的说是一种青春期的精神问题，主要指那些自我意识过盛、狂妄，又觉得不被理解、自觉不幸的人尤其是那些‘成形的价值观与尚未脱离的幼稚想法互相混杂’的成年人。”

“长林哥他可能发育的有些晚，现在才暴露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赵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言，你懂得真多啊，你是不是也得过这什么‘中二病’啊。”

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