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表里不一是人类的永恒属性
“啪！”
陆元越想越不是滋味，朝自己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别问问什么轻轻，因为怕疼。
不是早就给自己做好心理建树了吗，他们是对手，是对立阵营，仁慈个什么劲？
他牢骚着离去，但，从没想过转身。
大概这就是人类吧，一个永远心口不一的种族。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大亮，丽芙早就离开了，只留下被打扫后整洁的茶几和其上摆着的一杯已经凉透了的咖啡。
陆元没在意，上床补了个觉，他一定要休息地很好，因为再次醒来就是跑图的开始。
丽芙的占卜确实不太准，原因大概是陆元隐瞒了占卜的真正意图。
但那没什么所谓，错的有点多和对的有点少对陆元来说都不重要，重点是按照图上的墨渍寻找就一定会有发现。
至少他不再是个无头苍蝇了。
可计划之所以存在，便是因为意外随时会到来，一通电话把陆元从睡梦中惊醒。
“陆元，我是查斯，能来磨坊吗？这儿需要你的帮助。”电话那边传来了查斯略带急促的声音。
……
“你是……”陆元来到磨坊，此刻已经过了午时，他看着候在门口的苍白男人问道。
但其实陆元很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加里·莱斯特，一个真正的一事无成的富二代，约翰·康斯坦丁的追随者之一。
加里是阿斯特拉事件的亲历者之一，从那之后便心怀愧疚地和渣康断了联系，彻底成为一个终日烂醉的酒鬼和瘾君子。
走向加里的短短几步路，陆元已经回忆起关于加里的剧情故事。
原本轨迹中，加里会把一只由他自己封印起来的饿灵从喀土穆（苏丹）带到亚特兰大，只是不慎饿灵在亚特兰大机场逃脱，引发多起人类死亡事件。
渣康在帮助加里收拾烂摊子的过程中发现那只饿灵空前强大，他不认为魔力低微的加里能够封印它。
最终，他欺骗了加里，以加里的身体为容器封印了饿灵。
可怜的加里就这样在无比痛苦中坚持了三天，然后和那只饿灵一起下了地狱。
简单的故事中有一个极大的疑问，那就是眼前这个终日人事不省的醉汉为什么要去苏丹？又凭什么能够封印住那只强大的饿灵？
渣康对此没有深究，但陆元有一些猜测。
这大概率是‘妖巫团’搞的鬼。
可那也该是约翰解决完芝加哥的恶魔事件后发生的事儿，为什么提前到了现在？
是自己的参与造成的不确定变动吗？
“我是加里·莱斯特，你可以叫我加里。”加里有些局促地向陆元介绍自己，终日活在忏悔和别人的鄙夷中，他看上去脆弱自卑。
加里的双手紧扣在一起，还没等陆元问话便又补充道：“我惹出了点事儿，本想来找约翰帮忙，但查斯说约翰在处理另外的问题，而我这儿的麻烦又有些急，查斯便找了你。”
言罢他期待地看着陆元，露出渴求又隐隐躲闪的眼神。
陆元微笑，先轻拍了两下加里的肩膀，又和他握了个手后说道：“进去详细说一下。”
加里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木然地跟着陆元进了磨坊，然后把自己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那只饿灵不停附身在人体内，暴饮暴食直到彻底撑死后换下一个宿主。”加里的额头隐现汗水，他的表情略显急切。
陆元不知道眼前之人是真的害怕，还是犯了毒瘾，他不愿深究，闻言自顾思考起来。
那是只连约翰都有些难以招架的饿灵，陆元不确定此刻的自己是否要选择站出去面对，或者说，他能否采取某种办法封印饿灵。
“能说说你为什么去了苏丹吗？我需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陆元瞥了眼对面抓耳挠腮的加里问道。
“我不知道，我是说，在我恢复意识时就已经在苏丹了，我……我是个酒鬼，大多数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可以在难受的时候找朋友叙叙旧，比如约翰。”
“你大概不了解，他是我的朋友，这没错，而我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这番话真是卑微到尘埃里，可怜的加里不会知道，在他死后，约翰怀着怎样的悔恨，彻夜难眠！
“你休息一下，我去会会这只饿灵。”陆元不知道再聊些什么，他感受到了加里精神世界的压抑和悲痛。
“我和你一起出去。”加里作势欲起。
“加里！”陆元突然加大了语气，“我知道绝望的感受，但，人要自救，才值得被拯救！”
言罢走出了磨坊，他本不该多言，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其自己的选择。
陆元一直认为克制是人类的一项美好品质，可加里已经失去了自我克制能力，他的意志已经被毒品彻底摧毁了，刚刚的他明显是想去某个聚集点给自己来上一针。
走出磨坊后，陆元看着少见的澄澈天空摇了摇头，加里怎样已经和他无关了，要想一下怎么对付那只饿灵，明显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但无论背后的人是不是妖巫团，他的针对目标一定是约翰，没想要眼下要自己去解决了。
这件事情不好拒绝，因为陆元还想靠约翰团队完成自己的主线任务，放在眼前的就是，他要靠约翰消灭天使曼尼！
“让我想想。”陆元轻揉着太阳穴，他有些苦恼，“恶灵没有理智，会被活人的身体和食物吸引，如果我能复制原剧情的封印办法，说不定可以成功把它送回地狱。”
陆元有了办法，但还需要详细计划下才行。
“我讨厌计划！”他没纠结，直接朝亚特兰大博物馆走去。
计划第一步：获得神圣库沙之刃，这是苏丹的萨满一派世代相传的法器，也是唯一能刻下有效符咒的利器。
但传奇般的法器也会有蒙尘之时，眼下，亚特兰大博物馆中就收藏着这样一把他们眼中的古董。
【五感迷障】蒙蔽博物馆内众人的察觉，【电子干扰】破坏监控设备运转，陆元轻松拿到了神圣库沙之刃。
第一步很顺利，这也侧面说明非凡存在是对这个世界的潜在威胁。
计划第二步：找到正被饿灵附体的人类，陆元根据网上的消息一路赶到了一家电影院，恶灵此时附身在一个工作人员身上，正趴在地上大口吞咽着到处散落的爆米花。
【沉静心灵】降低饿灵攻击性，【藤蔓束缚】固定宿主的身体，陆元小心走近查看宿主的情况。
很遗憾，这个工作人员在饿灵附身的第一刻便死去了，死因是被身体的痛苦和精神上的魔鬼低吟彻底摧毁。
很少有普通人能在被恶灵附身后还顽强地活着，陆元对此没报期望，可那也代表着他得为饿灵选择另一个容器。
因为只有在存活的宿主身上刻画咒印，才能有效封印饿灵，眼前的身躯已经没有任何活力了。
怎么办？
等眼前的身躯撑爆，饿灵换下一个宿主时再动手吗？
陆元有些纠结，因为那代表着又有一个人死去，但也等于拯救了更多生命。
杀一人能救万人，杀否？
这似乎自古以来就是个没有答案的论题，要是搁在以往的陆元身上，他肯定有多远躲多远，毕竟这不是什么生死关头。
况且谁也不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命，在他眼里，一人和万人的重量没什么不同。
但眼下，他有更好的选择。
陆元轻闭上双眼，意识缓缓向周围扩散，这是对精神能量的粗暴运用，弥漫的精神能为他提供周围环境的反馈，而且无法被障碍物阻挡。
大概，类似于传说中的神识，可眼下的陆元全力施为，也只能看到方圆一公里左右罢了。
已经足够了！
“找到你了。”陆元嘴角上扬，身形霎时从原地消失。
他在磨坊门口便为饿灵决定了下一个宿主，那便是眼前这个养虎为患的蒙面巫师。
虽然不知为何加里的剧情提前上演，但有人在背后图谋是一定没错的，饿灵没有灵智，但本能会让这种魔鬼远离大规模的人群。
饿灵不需要制造恐惧，因为它的食物就真的只是字面意义的食物，反而人群聚集起来的生命磁场会伤害到它。
所以，这只恶灵一定是被人操控的，而且那个操控者不会离这里太远，没谁的精神能量可以强到超远距离控制饿灵这种宠物。
或许路西法可以？
但如果是这种情况他觉得自己可以慷慨赴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接近百米外巫师的第一时间，陆元的身上立刻出现了噼里啪啦的魔法波动。
套盾套了太多次，他已经相当熟练了。
不仅如此，陆元前冲的身影再度加速，数道风属性魔法被灌注到他的身体。
他的双手覆盖上魔环，有所不同的是，此时的魔环仿佛是一对接近于橙红色的手套。可仔细看去，那根本不是什么手套，而是魔环的一种变形释放。
陆元发现超小形态的魔环会大大降低精神消耗，所以他尽自己所能压榨魔环形态，然后同一时间在每只手掌上释放了一千道。
缩小下的魔环覆盖了手掌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这才有了肉眼看上去的一对手套。
但说起来简单，事实上这种方法对精神韧性要求极大，好在从死亡走过来的陆元最不缺坚韧的意志。
距离越来越近，陆元的攻击魔法也已经准备就绪，这是他计划好的，不动则已，动手则必以雷霆之势速战速决！
眼见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50米……
30米……
20米……
神识反馈中的巫师仍没做任何应对。
来不及反应？还是放弃还击？
陆元心中警惕骤生，但眼下已经没有退路。
眼见魔法的火焰已经笼罩住巫师身体，就在他离巫师只有10米的时候，一只金属拳头从旁侧袭来。
坏了！
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