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耀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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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请君入瓮诱敌深入(一)

梧桐阁密库藏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何值得她们这般藏着掖着,委实令人好奇不已。

也难怪密库的位置会建在这万丈深渊之上。

来到楼阁前,大门牌匾上苍劲有力的写着‘涅槃’二字。

此间阁楼比他们在旧址中见到的还要大些,三十多年藏在这悬崖绝壁之上,无人发现,此刻已是蛛网遍结,门窗柱子上的朱红褪色掉了一层,整栋阁楼灰扑扑的显得阴郁沉闷。

推开门,不堪重负的大门发出“喀吱”一声,许久没人来过,几个人的脚步声在楼阁里回不止。

阁楼中央,一颗参天的梧桐树占据,粗壮的树干占据了楼阁三分之二的位子,春风拂过,树枝上的梧桐叶簌簌作响,在梧桐树三丈高的树干上有一个树洞,里面放了一个黑箱子。

梧桐树就屹立,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颗梧桐树,而梧桐树上这个黑箱子就是首当其冲。

余疏行足尖一点,运起轻功身轻如燕的飞上梧桐树,轻而易举的拿下了黑箱子。

把箱子放在地上,其余人都一拥而上。

“这箱子里装的什么?”苏筠用赤血匕首敲了敲箱子,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余疏行道:“打开或许就知道了。”

黑箱子方方正正,上面雕刻了两只振翅欲飞的凤凰,雕刻有凤头的那面上有一凹槽,听敲击的声音,乃是上等玄铁打造,镶接地十分紧密,粗暴的动手打开也不知道里面设有什么暗器,万一伤及无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来唯有钥匙才能打开箱子,看清里面的东西。

余疏行看了凹槽一眼,抬头对月如故道:“取凤凰令。”

月如故依言从怀里取出凤凰令,递给余疏行。

“你们都先闪开些,万一这箱子放暗器,也好规避风险。”余疏行接过凤凰令,严肃的道。

几人依言退到一定距离,紧紧的盯着余疏行面前的箱子,月如故尤为目不转睛。

余疏行拿着凤凰令,眼神专注的放到黑箱子的凹槽里,果不其然,凤凰令在放下去的一瞬间,凹槽无缝包含住凤凰令,黑箱子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里面的机关枢纽缓慢转动,箱子也一层层的慢慢打开。

里面没暗器射出,众人都松了口气,又簇拥上来。

箱子打开后,里面露出的是一件折叠好,绣有精美凤凰的嫁衣,以及一头女子出嫁时用的丹凤含珠金凤冠和嵌珠金步摇,可想而知,女子出嫁时穿上这么一身嫁衣,凤冠闪烁,步摇晃动,艳丽生姿,倾国倾城。

在嫁衣凤冠的旁边,放了一幅画卷和一根细长的银鞭。银鞭由一百零八颗指甲盖大的银珠大小相间串成,鞭柄上一只凤凰展翅,淋漓尽致的彰显着百鸟之王的神威。

月如故拿起画卷缓缓打开,画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子一身黑子,面孔英气俊美,带着几丝外族人特有的风气,而女子则身穿红衣,长发及腰,面孔柔美、眉目如画,在如今的江湖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这副画中,画男人和女人的笔法完全不同,出自两人之手,想必是两个人相互画了彼此心中爱人的模样,书画的右下角落款‘轩郎汝慕清娘’六字,印章乃是凤清的私印。

一切对证下来,这个盒子里放着的东西就是凤清生前留下的东西。

难道密库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箱子里的东西——嫁衣、银鞭、画卷?

当年江湖上抢来抢去的凤凰令,能打开的就只有这么一个箱子?说好的武功秘籍呢?

晓,而凤清放进去的不是武功秘籍,却是一身嫁衣、一幅画和伴随自己习武的银鞭。”

合上画卷,月如故道:“或许对凤清姑姑来说,生前最重要的就是能穿上这身凤冠霞帔嫁给自己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惜啊……”

可惜到最后爱人相杀,凤清引颈自戮、血溅三尺,梧桐阁覆灭,凤汐小阁主带着姐姐最为重要的钥匙出逃,箱子就再也没打开过,这身嫁衣就永远的尘封在了黑箱子里,再也没有穿上的可能。

或许当年凤清真的对穆轩深入骨髓的爱过,想彻彻底底的放下一身牵绊和他厮守一生,奈何穆轩一步走错了路,杀了老阁主,自此两人彼此间的间隔越来越大,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最后结束在了爱人沾满血腥的双手里。

苏筠不禁替这些东西的主人叹息,感情付出是人之常情,可惜她没能遇见一个懂得珍惜自己感情的人,一片痴情最终错负给了狗。

余疏行道:“或许穆轩从头到尾想要凤凰令,并非只是想要密库里的武功秘籍,他想要凤凰令,其实是想取回爱人的遗物。”

对此,月如故脸色爬上一道寒霜,冷声道:“他!不!配!”

他确实是不配,手刃老阁主,亲手逼死了爱人,连带着还盖得他阿娘漂泊流浪,最后不得已嫁进沈家,死在了污言秽语之中,留他一人流浪街头,若非遇见银月,只怕尸骨已经被狗叼了去。

还害得五大宗门覆灭,师父银月带着紫金册四处躲避追杀,余疏行师父顾禀叶为护挚友重伤离世,师父痛失挚友退隐江湖、隐居山林,浮云玉宗门覆灭,姐妹反目成仇永不相见。

重新合上箱子,将其抱起,月如故道:“走吧,离开这里,回去跟穆轩好好算算账!”

就在众人即将踏出涅槃阁时,一只利箭夹带着破空声朝月如故飞来!月如故手里抱着箱子,没法打开白玉骨扇挡住,刹那间眉心一跳!

千钧一发之际,余疏行迅速的拔出软剑,闪到月如故身前,手里软剑去附骨之蛆的缠上射来的利箭,用力将其绞成碎屑。

绞碎利箭,余疏行眉间寒意渗出,眼光凌厉的看着箭射来的方向。

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他们来时的那条通道里,穆轩带着一群属下气势凛然走出来,身后一群属下一身着装从头黑到尾,活像一群招摇过市的黑乌鸦,而其中就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弈北宸和乌云巧。

穆轩看到挡在月如故身前的余疏行,打招呼似的道:“司徒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近日过得可好?”

这几日出门,为防止在穆轩面前露出马脚,余疏行带着的都是司徒枫这张脸,这次也不例外,听穆轩的语气,看来是没认出他。

壳子是司徒枫的壳子,但壳子底下的灯芯早就换了,他忌惮的那个煞神本尊就藏在这壳子底下。

余疏行冷笑一声,道:“一点也不好,你害得月如故差点武功尽失,丧命毒物,这笔账还没跟你好好算算,你就屁滚尿流的跑了!今日居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他身后的一众暗影也训练有素的进去防备状态,警惕的盯着这些莫名出现的人。

穆轩装作没察觉到他话中的冷意,面不改色的道:“哪里哪里,司徒公子武功登峰造极,江湖之中剑术以入剑心,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高手,高手在此,我留下来岂不是自讨没趣,索性赶紧抽身而退。”

此等说法,就像是在明晃晃的说明‘是你太强我识时务者的退却是抬举你’的意思,其中包含了扭曲的敬畏和挑衅,听得苏筠等人面色难看。

余疏行冷声道:“咬文嚼字!”

忽略他的话,穆轩越过余疏行看向他身后的月如故,老友见面生疏不论的道:“月公子也是吉人天相,那号称剧毒的幽溟散居然没能令你奔赴黄泉,委实可见月公子身边奇人异士不可小觑,连此类剧毒都可轻易化解。”

上次刚吃了这人一次亏,差点被坑得命比纸薄见阎王,再次相见,月如故警惕不已的看着他,假笑道:“还真是多亏了你下的毒,要不是司徒枫来的及时,差点没活到现在。”

穆轩摆出一副很谦虚的样子,道:“大恩不言谢,月公子严重了,只是不知月公子的心伤根治好了没?莫言让我再次抓住把柄。”

他的心伤是什么,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尤其是身为心伤根源的余疏行,在听到这句话后,面露担忧的看向月如故,似乎是在问你还好吗?

月如故面色平静的冲他点头,示意自己没受到影响,余疏行心里松了口气。

他的心伤根源,就是冥火宫那一战,余疏行不辞而别,在知道一切真相后更是痛不欲生,对于他来说,余疏行的离开就是在他心里剜下了块血淋淋的揉,疼得他肝胆俱裂。这五年来,临江暗影和他认识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到‘余疏行’这三个字,生怕一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引得他心绪不宁,失手杀人。

如今,余疏行已经回来了,他心里空唠唠的那寸地方已经被重新填满,狰狞的伤口也重新愈合,再不需要担心有人借此为把柄。

月如故朝穆轩咧嘴一笑,道:“劳烦穆轩前辈还记着我这心上,让前辈大失所望的是,我这心上已经治好了,恐怕前辈想抓住把柄是没机会了。”

穆轩听到,果然是露出了一幅大失所望的表情,道:“哦,那我还真是失不逢时,得不偿失,居然错过了抓人把柄的好机会。”

余疏行眼神凌厉的盯着他,周身的寒气夹带着浓浓的杀伐气,冲穆轩等人扑面而来,骇得部分人往后退了几步!

穆轩道:“司徒公子何必这般如临大敌?我只是来取亡妻的一些遗物,取完马上就走,是没心思和诸位纠缠久留的,毕竟我们的对峙要放放日后才有趣,此刻就锋芒毕露岂非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