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个好消息
正说着，陆莎莎接了一个电话，对方说了几句之后，陆莎莎兴奋地说：“真是个好消息。只不过，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就不参加了。”
马浩然见她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坏笑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阵发毛。
放下电话，陆莎莎说：“我说马大才子，看来，咱俩真得换一个高档的地方了。”
马浩然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只好让自己保持沉默，等待陆莎莎的下文。
陆莎莎说：“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同事。县廉政调查处将在全县遴选一名职员，明天开始报名，然后会进行初试、复试、面试。我的年龄正好符合报名条件。”
“真是个好消息。”
“只不过，被我回绝了。我不想离开政府系统。”陆莎莎不以为然。
马浩然不解：“既然你又没打算争取这次机会，那跟换高档地方有什么关系？”
“说你是木头，你还真就是木头。”陆莎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马浩然举着一根竹签子，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又被骂成了木头。
“你也在政府系统。我的年龄也符合条件。听懂没？”陆莎莎拿着一根竹签照着马浩然的手就扎了过去，就像是个严师在教训一个不争气的学生。
“你是说，我也可以争取这个职位？”
“不是可以。而是你很有希望。这次县廉政调查处就想遴选一名文员。”
马浩然一阵茫然。
走出象牙塔虽然时间不长，但已经深深地体会到，如果没有特殊的背景，仅靠自己的一身蛮力，真的是举步唯艰。
这是步入社会之后学到的最深刻的道理。
但是，要想升到高等职员，就必须进入市一级的部门，那么这次遴选到县里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怔了半晌，马浩然情绪越发低落。
“怎么？你也不想离开政府系统？还是不想离开河东镇？”
马浩然被陆莎莎问得无言以对。
“要么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马浩然点了点头。
“马浩然！”陆莎莎都快急哭了，“以前那个自信满满的马大才子哪去了？难道步入社会不到两年，就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看着一脸沮丧的马浩然，陆莎莎忽地站起身，拽着他的衣领：“走。换地方。”
马浩然被塞了红色“甲壳虫”。陆莎莎一脚油门，车子驶上了出城的公路。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在远离县城的一处别墅前面停了下来。
别墅里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陆莎莎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跟他们同龄的男生，穿着休闲装，戴着金丝边眼镜，见到陆莎莎愣在原地没动，一副惊诧的表情。
陆莎莎也不说话，绷着脸静静地等着。
对方看了足足十分钟，这才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好半天才说出话：“哎哟喂，陆莎莎，你今天这是唱的哪出啊？”
陆莎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够之后，转身拉过马浩然，说：“这是河东镇的马浩然。今天一起过来跟大家认识认识。”
然后又指着开门的“金丝边眼镜”说：“这是英伦。县警察局最年轻有为的缉毒队副队长。这里就是他的家。”
英伦见到马浩然，稍一迟疑，继而满脸的假笑，说：“陆大美女，大家可等你半天了。你不会是因为跟他约会，放了我们的鸽子吧？”
“我这不是来了嘛。这才九点钟，还不晚嘛。”陆莎莎调侃了一句。
“陆大小姐总是有理。我原谅你了，快进来吧。”英伦看了一眼马浩然，“不过这位马大才子，实在不好意思，还是请您自便吧。”
“哎我说英伦，你这就不对了吧？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可是我领来的人。”陆莎莎有些不高兴。
“你也知道我们圈子的规矩。对于没有背景的人，是不允许加入的。”英伦有些为难。
“我做他的背景可不可以？如果你不欢迎他的话，那我也告辞了。”陆莎莎说完领着马浩然转身就要走。
“等会儿。”英伦一副无奈的表情，“好吧。谁让你是陆大小姐呢，就为你破例一次。”
“这还差不多。”陆莎莎拉住马浩然，“走，我们进去。”
马浩然把陆莎莎拽到一边，小声地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地方来？”
陆莎莎玩世不恭地说：“哎呀认识一下嘛。”
“你又不问我愿不愿意。”
“我相信你一定会愿意的。”陆莎莎不容分说，拉着马浩然就进了门。
别墅内早已经是杯盘狼藉，六七个男女正围着一面电视墙唱着卡拉OK。
大家见陆莎莎走了进来，纷纷放下手里的麦克和酒杯，把目光投射过来，表情跟刚刚英伦的一模一样。
一个人二十岁出头、一身名牌运动装、油头粉面的男孩说：“哎哟，陆莎莎，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不会是从良吧？”说完大家哄堂大笑。
可是当大家看到陆莎莎身后的马浩然，脸上的笑容立即全都僵住了，有的人甚至皱了皱眉。
陆莎莎向旁边让了一下，拉过马浩然介绍说：“这位是河东镇的大笔杆子马浩然，大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
众人的表情更加不屑起来。一个女孩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材料狗’啊？”
旁边一个男的附和着说：“怪不得穿得这么土里土气的。”
马浩然强力压抑着内心的不满，礼貌地说：“今天有幸结识大家，希望以后能够多多关照。”
“关照？还是你关照我们吧。”“油头粉面”轻蔑地说，然后看向英伦，“你家的公司用不用‘材料狗’关照啊？年底的时候，让他给你家写一篇工作总结？”
英伦会心一笑，故作恍然大悟地说：“哎哟，当然当然。”然后又对“油头粉面”说：“那你家的矿是不是也得关照啊？我想想啊。”英伦故作沉思状，然后猛然抬头，“让他给你家出一篇简报，好好宣传宣传。”
又是满堂哄笑。
在一旁的陆莎莎早已被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的冷嘲热讽终于把马浩然激怒了，他平静地看着众人，冷冷地说：“谢谢大家的热情款待。我们后会有期。”
然后转身走出别墅的大门。
陆莎莎连忙追了出来，开着车把马浩然送回县城。
一路无话。
直到“甲壳虫”停到烧烤店门前那辆公务车旁，马浩然这才扭头看着陆莎莎，脸色冷峻而坚毅地说：“多谢陆大小姐的激将法。我一定会参加遴选的。就算拼得遍体鳞伤，也要全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