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郁金香旗帜飘扬
达伯尼·威廉，是现今诺曼底公爵的叔叔，子爵爵位。
他今年六十一岁，算是个老人了，担任威廉商会的会长已有三十余年。
担任会长这些年，尽管没有给商会带来更多的收入项目，但也没走下坡路，算是中规中矩。
三个月前生日的时候，诺曼底公爵给了达伯尼暗示，示意他年老体衰，该安享晚年了。
达伯尼知道，家族的规矩向来如此，如今公爵米勒的儿子也都悉数成年，该将权力从旁支收回了。
“家族只有凝聚在一起才强大，我这个老人是时候该给年轻人挪挪位置了。”达伯尼望着天花板感叹，作为威廉家族的一份子，他明白小宗要服从大宗的安排：“只是，吾担任会长这些年，也没做过什么让家族铭记的大事件。”
达伯尼略显遗憾，他自知天赋平庸，身为家族次子，能荣华富贵过完一生，算是好的结局了。
“姑父，有桩大生意。”
达伯尼正惆怅间，一位青年不敲门面露喜色，走了进来，正是布朗亚尔。
“什么大生意？”达伯尼面露不悦，身为贵族的他向来注重礼节，下属不敲门就进来，着实不礼貌。
对于这个乡下来的侄子，达伯尼向来是不喜的。
达伯尼的妻子娘家人丁稀少，而布朗亚尔只是他妻子家的一个远方亲戚。
在妻子的央求下，达伯尼才答应让布朗亚尔来商会做一份事的。
布朗亚尔知道自己唐突了，旋即弯腰行礼道：“姑父，有一位贵客带来了上百份的中级魔力回复药。”
“验证过了吗？”达伯尼随口问道。
这年头，想发财的人太多了，随便捡个破烂就来兜售，说是宝物。
上百份中级魔力回复药，除非是高级魔药师，否则根本不可能产量如此多。
“验证过了。”布朗亚尔脸上的兴奋感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有礼貌：“是商会的魔药师瑟维斯验证的，他说：纯度、等级皆是符合标准。”
“好，把他请到贵宾室，我待会过去。”
……
苏业四处打量着这间装修豪华的会客厅，一位美丽的年轻女仆为他端来了一杯鸡尾酒：“请慢用。”
刚刚端起鸡尾酒抿了一口，商会的话事人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远方来的客人你好，我是达伯尼·威廉子爵，威廉商会的会长。”达伯尼行了个贵族礼。
“你好，我是苏业·郁金香男爵，来自诺曼底的维苏威山。”苏业亦是弯腰回礼。
“苏业男爵竟是我诺曼底人。”达伯尼小小惊讶了一番，他怎么没有听说过诺曼底有如此出名的法师？
显然，达伯尼认为苏业背后有个高级魔药师，而苏业只不过是位跑腿的而已。
“哈哈，位卑权低，会长大人不知也很正常。”
两人寒暄了一番才进入正题。
达伯尼说道：“商会的开价都是有章程的，魔药类商品一般是按照售价的六成给钱。为了我们的长久生意，就由我擅自做主，给阁下七成。”
达伯尼说的当然是客套话，制作魔力回复药本来就是一个费功夫的过程，更何况是中级魔力回复药。
卖了这一回，对方想卖下回，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苏业笑了笑：“的确要长期合作，我们已经掌握一种全新的魔力回复药生产方法，能够批量生产魔力回复药。”
“如果全力开工的话，一天两百份没有问题。”
以庞大的市场估计，一天两百份，不算太多，但已足够惊人了。
达伯尼不愧长期作为威廉商会会长，听到这个生产能力，内心极为的震撼，脸上却看不到表情变化。
一天两百份……巴黎怕也找不到这样的魔药工坊。
如果商会接手魔力回复药的生意……一年就会多出几十万金币的收入！！！
整个诺曼底的税收系统，每年能收上来的税也就这个数而已。
若是谈成这笔生意的话，自己在威廉家族的地位将不可同日而语。
达伯尼摁住内心澎湃不堪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苏业男爵同其他商会进行洽谈了吗？”
如果对方同时洽谈数家商会就麻烦了，两百份的剂量，几家分的话，利润无疑会少许多。
“身为诺曼底公爵麾下的领主，能够一起赚钱，我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公爵大人了。”苏业朝上拱手，显示出对诺曼底公爵的无比尊敬。
说这话，达伯尼自然是不信的。
贵族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信归不信，生意还是要谈下去的：
“不知苏业男爵想如何委托威廉商会进行销售？”
说白了，这就是挑明如何分成。
苏业在桌子上比划了二和八两个数字，笑而不语。
达伯尼眉头皱了起来，显示自己的不满，二八分账，小子倒也能说得出来！
如此一来，威廉商会的利润会变得极其微薄。尽管一年下来，还是能获得几万金币的收入，可大头被拿走，怎么都不会让人开心。
“怎么，会长大人还不满意吗？八成的利润都让给了你们，如果这样还不能合作的话，那就当在下没来过。”苏业故作怒态，大声嚷嚷了两句，转而又平静下来，站起来行了个告别的礼节，准备离开。
达伯尼细细回味了两遍苏业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八成竟是我自己？
对方可真会做生意。
“哈哈哈哈，苏业男爵说得哪里话。”达伯尼亲自站起身，将苏业拉回了座位：“我怎么会不满意呢，实在是太满意了。”
可八成归威廉商会，达伯尼心中亦是不安。
贪多，生意是做不长久的。
尽管在一开始，达伯尼就萌生出将生产方法占为己有的心思，可在秘方没有落到威廉商会手中前，一切都得徐徐图之。
“不过二八分成，岂不是对阁下太过不利？”达伯尼盯住苏业的神色，试探道。
苏业也不瞒着，直白白地说了出来：“当然，还有个附加条件。”
达伯尼心道，关键点来了。
恐怕这附加条件，才是拉平利润分成的关键。
“我方保证每月将魔力回复药准时送到鲁尔城，作为回报，还得请达伯尼子爵请示公爵大人，同意将阿弗尔领地给予我。”
听到这，达伯尼松了口气。
魔力回复药供应换取一块领地，听起来确实是个合理的买卖。
毕竟诺曼底没有一块领地能够收上如此多的赋税。
达伯尼抵额思索了一会儿，却怎么想都想不到阿弗尔领地在哪里。
他命仆人拿来一张地图，在苏业的指正下，得知阿弗尔不过是海滨一个小小的渔镇时，差点笑出声来。
每年几十万的产出，换一个阿弗尔城，难道阿弗尔还能有宝藏不成？
苏业倒是说出一个让人似信非信的理由：“我喜欢大海的风景。”
在达伯尼看来，这或许是苏业背后那位高级魔药师，当真喜欢大海的风景。
呵呵，魔药师的快乐，他是不懂。
“此等小事，不需要请示公爵大人，吾也能做主。”
“待我给贵族院修书一封，不出两天，阿弗尔便能到苏业男爵名下。”
贵族院是专门管理贵族的地方，关于封地的事务，在法理上都要通过贵族院来解决。
一直站在达伯尼身后的副手小声提醒道：“阿弗尔是比亚子爵家族的封地。”
听到此，达伯尼犯难了起来。
贵族除非犯了大错，才会被没收封地，除此之外，即便是主君也不能擅自处罚封臣。
贵族之间虽尔虞我诈，但在封地这一点上却是咬得死死的。
而处理一个子爵的封邑问题，足以让公爵召开麾下贵族会议了。
毕竟擅自处理一个子爵的封地，定然会引来其它封臣的不满。
“不能换个地方？”达伯尼试探问道。
“达伯尼子爵觉得呢？”苏业敲着桌子，做足了悠闲淡定的姿态，最起码在气势上不能输。
达伯尼终是明白，对方会直接朝威廉商会而来。
只怕这才是关键吧，也是，诺曼底的封邑问题，也只有诺曼底公爵才能解决。
“那就让贵族院协调一下比亚家族，让他们改封到别的地区去！”达伯尼表明了态度，眼前的魔力回复药生意是绝对不能丢的。
“其实也不用如此的麻烦。”苏业冷不丁地抛出一封信放在桌上：“阿弗尔城的以利亚·比亚子爵勾结海盗，形同谋反。根据贵族法之规定，当撤销贵族头衔及封邑。”
以利亚能控制两名黑暗法师当做手下，其势力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想安全接管阿弗尔城，就必须将以利亚问题解决掉。
达伯尼打开看了看，其上的确是以利亚同海盗写的信，下面还盖着比亚家族的族徽，证据确凿无疑。
达伯尼笑看着苏业，也不问这封信是如何而来，道：“看来这以利亚子爵，当真该被收回封邑。”
达伯尼动起了笔，开始同贵族院写信，并将证据一同交给了送信的仆人。
“苏业男爵大可放心，等回到阿弗尔时，城墙上飘扬的旗帜就是郁金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