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好
王素芬拿着饭盒，走到医院门口，就碰见苗金花也拿着饭盒在那。苗金花见王素芬来了，招呼道：“王姐。”
“金花？你怎么在这？”王素芬看一眼苗金花手上的饭盒，“你家里也有人生病了？”
苗金花低头看一眼饭盒，笑着道：“我听说小羽能吃东西了，就给她熬了点粥。”
王素芬看着苗金花，有点感动：“你不生她的气啦？”
苗金花马上道：“我能和她生气吗？虽然现在的小羽说话有点不好听，但我觉得她有生气了！”
王素芬不解的道：“生气？“
”对啊，小羽这孩子好是好，就是没什么生气，你说哪有小孩不喜欢玩的啊？可她不！哪有小孩不喜欢吃糖的？她也不。“苗金花说着，又觉得自己说得可能不够清楚，继续补充道：”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小羽不容易，但是，小羽其实也一直在迁就你，她在努力成为你喜欢的小孩。“
王素芬听了，脸色暗沉了下来，她知道苗金花不是胡说。
苗金花见了，以为王素芬生气了，马上又道：“王姐，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希望你和小羽都好。“
王素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你应该早告诉我！谢谢你。“
王素芬独自坐在客厅里，她正在翻看相册。
王素芬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相册了，这里面有着王小羽从出生到长大的记录。王素芬仔细的看了看，在她和王强离婚之前，照片里的王小羽是非常灵动的，那时候的王小羽有点调皮，但是还是很招人喜欢。离婚的之后的一年，照片里的王小羽眼里总有一种淡淡的哀伤，王素芬有点自责，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发现小羽的变化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小羽好好的谈谈了。再往后翻，王素芬发现王小羽的眼神越来越虚无，好似盯着什么，其实眼中却什么都没有。
王素芬合上相册，擦了一下眼泪：“原来，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王素芬来到病房，见王强正在陪着王小羽玩跳棋，父女两你来我往，和谐又自然。
王素芬轻咳了一声，两人回头看见她，脸上那种轻松的笑意马上就消失了。王素芬对着王强道：“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陪着小羽。“
王强看一眼王小羽，起身离开，现在屋子里只剩下王素芬和王小羽了。
王素芬坐到床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对不起！“
王小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得到了妈妈的道歉。
王素芬不看王小羽，继续道：“对不起，离婚的时候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后来就剩我们两了，我很怕我做得不好，我只想着让你做我认为对的事，我却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想法。“
王小羽轻轻握住王素芬的手：“妈，你做的不错，你也相信我，我是一个有判断能力的人，我知道我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我也会努力达成目标，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王素芬握紧了王小羽的手：“嗯，我会的。“
王小羽一时不知道还要说什么，沉默了，但是她看见王素芬眼中的泪光，她觉得自己应该起一个话题：“妈，你和于伯伯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王素芬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就是大人的事了，要是你们结婚了，他就是我后爸。我能不问问吗？“王小羽纠正道。
“其实吧，我和你于伯伯认识很久了，大学的时候，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我学的中文，他学的体育，我们是在校运动会上认识的。“
“所以于伯伯是你的初恋？“王小羽惊讶的道。
“什么初恋，不过就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王素芬马上解释道。”后来毕业就没联系了。到前几年，他调到这里做所长，才重新联系上的。“
王小羽一副我都懂的样子：“那他一直没结婚，也是因为你？“
王素芬轻轻的拍了一下王小羽：“别胡说。“
王小羽嬉笑道：“好，我不问这个了，我换一个。你当初怎么看上我爸的？“
说到王强，王素芬脸上那种自然漾起的笑意就消失了，“我和你爸，其实谁都没看上谁。“
“那你们怎么会结婚？“王小羽好奇的道。
“就，合适呗。“王素芬淡淡的道，”我们是相亲认识的，那一年我24，工作两年了，家里着急要我结婚，就天天逼着我找对象，刚好就有人说要给我介绍，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架不住你外婆天天说，我就去了。“
”介绍给你的就是我爸？“
“对，他是林场场长的儿子，我是小学的老师，他家里对我挺满意的，你外公外婆对他家也挺满意的。见了两次面，我们就扯了证。“
“这么随便？“
“那时候都这样，不流行自由恋爱，两家同意了，扯证不过就是个流程。“王素芬解释道。
“怪不得你们后来过不到一块去了。“王小羽嘟囔道。
王素芬听了，也点头认可道：“是啊，我们真过不到一块去。他是场长的独子，从小就衣食无忧，他能去喜欢诗歌、音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了，你也知道，住在深山里，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我小时候，每天一睁眼，想的都是今天要去哪挖野菜，要是挖不到野菜，那一天就只能饿肚子。读书于我，只是改变命运的途径而已。你说我们两，怎么可能过到一块去。”
“妈，你以前吃了太多苦了！”王小羽摩挲着王素芬的手感慨道。
王素芬拉着王小羽的手：“小羽，对不起，妈还是没办法和你爸复婚。想到要和他在一起过一辈子，我最近连觉都睡不着了。”
王小羽看着王素芬：“妈，你以后大大方方的和于伯伯在一起吧。你过得好，我才开心。”
王素芬点点头，别过脸去，偷偷摸了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