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病来
王小羽和王素芬的对峙已经持续一周了，王素芬用学习把王小羽捆在书桌前，王小羽则用自己把王素芬拴在家里。王强不认同她们两的做法，这日趁着王素芬上厕所，王强偷偷的跟王小羽说：“别和你妈犟了，你这学习强度也太大了，对身体不好。”
“我只想让她知道，即使是对的事，也不该强迫人去做。”
“你看她哪有体会到你的意思啊？”王强说着，对着厕所努努嘴，“你听我的，爸一定帮你转学。”
“爸，我真的想清楚了。她是我妈，我还能一辈子不见她吗？我想要有自己的空间，但我更想她有自己的生活。”王小羽认真的道。
王强还要说什么，就听见厕所的冲水声，王小羽催促道：“爸，你快出去，被妈看见又要念叨你了。”
王强无奈的回到客厅，只见王素芬从厕所出来，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进了王小羽的房间，还随手把门关上了。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把王素芬家的小院洗得干干净净。王小羽早上起来，就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晕的，她看着窗外，打了个喷嚏。
“你没事吧？”王强的声音马上传来。
王小羽摸了摸鼻子：“没事。”
“那快出来吃饭了。”王强催促道。
王小羽坐在桌子前，机械的吃着早餐。见王小羽好像没什么精神，王素芬提醒道：“撑不住了就休息一天。”
王小羽马上道：“谁说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考上北大，你就跟我爸复婚。”
王强听了道：“你们什么时候有的约定？”
王素芬斜眼看着王强，“这用不着你管。”
王强对着王素芬抱怨道：“北大是说考就考得上的吗？”
“离高考还有两年了，努努力怎么就考不上了？”王素芬盯着王强：“你都多少年没有管过我们母女了，现在跑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这心可真够坏的。”
“你们别说了。”王小羽站起道，“爸，我没事的。”王小羽说完，就要转身回房间，还没迈步，就觉得眼前一黑，要往后倒去，还好她马上就恢复了，只是踉跄了一下。
王强马上扶住王小羽：“小羽，别逞强了。学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身体重要。”
王小羽回头，看王素芬，只见王素芬冷冷的看着他们两，她转过头去：“我一定会赢的。”
王强看着王小羽走进房间，坐到书桌前，回头看王素芬：“你还站着干什么？”
王素芬不爽又不解的看着王强。
“你不是和小羽约好的吗？她努力读书考大学，你也要努力把她说的那个什么证考下来吗？“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我不是提醒，我是监督你。“王强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王小羽，王小羽偷偷的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王素芬从书桌前起来时，只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各处关节都透露出一股僵硬。王强见王素芬出来，马上斥责道：“你怎么就出来了？”
“我上个厕所。“
王强看一下表，“还没到时间，你回去，等下时间到了，你再出来。“
”你有病吧，谁上厕所还挑时间的。“王素芬不耐烦的道。
“你不是这么要求小羽的吗？怎么，到你身上就不合理了？“王强生气的道。
王素芬听了，不再说话，就想绕过王强去卫生间，她的余光瞟到王小羽，只见王小羽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好像抓住把柄似的，马上指责王强：“你不是监督吗？怎么只管我，不管你女儿？你看，都睡着了！”
王强顺着王素芬的手看过去，见王小羽趴在桌子上睡觉，他担心小羽这么睡不舒服，就想着去叫小羽去床上睡，谁知他叫了几声，王小羽都没有回应，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伸手去摸小羽的额头，滚烫。
王强马上抱起小羽，就往门外跑去。王素芬拦住道：“你干什么？”
王强用手臂推开王素芬，焦急的：“我送小羽去医院。”王强走了两步，又回头，恶狠狠的盯着王素芬：“如果小羽有什么事，我和你拼命！”
王素芬被王强的眼神吓住了，后退了几步，眼看着王强抱着王小羽消失在了门口，她却没办法挪动一步。
等王素芬赶到医院的时候，王小羽已经躺在病床上输液了。秦医生和王强站在病房门口，正在说话。
“你怎么做爸的，一走就是好多年，对孩子不管不顾的，一回来，就天天压着孩子学习。”秦医生口气严肃的道：“学习是一天就能学成的事情吗？都烧到昏迷了，你才发现，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小羽。”王强自责的道。
“算了，你快去弄点毛巾和水来，给小羽物理降温。”
“是是是。”王强听了，马上就要去找东西，但是看到躺在床上的王小羽，他马上又拉住秦医生：“小羽不会有事吧？”
秦医生看一下王小羽，“今晚烧能退下来，就没事。“
“那要是退不下来了？“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么高的温度，持续时间太长，说不定会对大脑造成损伤。“秦医生担忧的道。
“那可不行啊，医生，你要救她啊。“王强祈求道，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当初你逼着孩子学习的时候，怎么就不为孩子的健康想想了。“
等王强拿着毛巾回来时，王素芬正坐在王小羽的床边，看着王小羽默默流泪。王强不想和王素芬说话，就假装没看见王素芬，自己开始给王小羽不停的换额头上的冰毛巾。王素芬想过来帮忙，被王强推开了。王强红着眼，盯着王素芬：“用不着你假惺惺的。“
王素芬委屈的：“我......我不想的。“
王强别过头去，专心的照顾王小羽。
王素芬看着病床上的王小羽，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把小羽推进了王强的怀抱，她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拥有这个女儿。
到晚上的时候，老于突然跑了来。王素芬正坐在客厅里，老于就在门外，急促的敲门。
见没有人回应，老于喊道：“素芬，我知道你在家里，快出来，小羽情况不好了。“
听见这句话，王素芬马上在黑暗中站了起来，想去开自己家的大门，可是她的手抖的太厉害了，一连开了三次，才把门打开。
“小羽她怎么了？“王素芬焦急的道。
”说是转成肺炎了，情况不太好。你快过去看看吧。“
王素芬听了就要往医院跑去，才迈开步子，她就倒在了地上，这是她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软到不能行走了。
王素芬趴在地上，开始哭。
老于过来，扶起王素芬，安慰道：“小羽这孩子有福气的，不会有事的，我陪你过去。”
王素芬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眼神涣散的看着星空。老于坐到她旁边，轻声安慰道：“医生说情况已经稳定了，别担心了。”
王素芬还是看着星空，好似自言自语：“她为了摆脱我，跟我闹，我为了把她留在身边，我也跟她闹。早知道结果是这样，我就让她走好啦！至少现在是健健康康的。”
“谁都不想这样的。”
王素芬苦涩的笑了笑：“我是不是好失败？老公宁愿净身出户都要离开，养了这么久的女儿，为了离开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没有，你很好，他们不懂。”
老于轻轻的揽住王素芬，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遥远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