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盘马论戈

当晚，蒋百里对这个年纪轻轻却厨艺精湛，而且还似乎有点才气的小厨师有了兴趣，已经打听到了吕奇的姓名，其他情况还不了解；想着明天上午办完事之后，利用下午的空闲时间会会这个小伙子。

第二天，蒋百里在用过午餐过后对服务员说道：“服务员小姐，请将这个交与吕奇先生，如果他还是不见我，我就不再勉强了，谢谢你”。说完给了服务员一张纸条。

“好吧，我再去试试吧。”服务员回答道。

吕奇正在后厨炒菜；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纸条，打开一张对折的信笺，纸上写着“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下面有个落款，蒋方震。

吕奇看完后，怔了一会说：“请你跟蒋先生说，我这里还有忙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我在后花园的茶坊恭候。”服务员姗姗去了。吕奇又打开信笺看了一遍。

这同样是两个人的诗句，“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是出自南宋陆放翁的《示儿》，表达了诗人临终时复杂的思想情绪和他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既有对抗金大业未就的无穷遗恨。全诗是“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后两句是唐代诗人李贺所作的《南园十三首，.男儿何不带吴钩》，全诗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表达了家国之痛和感叹自己生不逢时。

吕奇在中午炒菜的时候，服务员过来告诉他，昨晚的蒋百里先生要见他，厨房的嘈杂让吕奇也没有怎么听清是谁要见他，忙得不可开交的他，就告诉服务员说‘不见’。

半小时后吕奇拿着一盘精致的蛋糕来到后花园，这是一个典型的苏州园林式的花园，怪石、假山、盆景虽然不多却点缀得刚刚好。

屋檐下一套中式的茶座上一壶龙井冒着轻烟，蒋百里坐在椅子上欣赏着花园门口的那幅梅花图，女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着新买的洋娃娃。蒋百里见吕奇进来了，起身招呼。

吕奇笑着说道：“蒋先生，昨晚失礼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玩辈赔罪了；……这是我做的蛋糕，请令千金品尝一下”。说完把蛋糕推到蒋英面前，蒋英看看盘中那精美的蛋糕，又看看父亲。

蒋百里笑道：“小馋猫，还不谢谢吕奇哥哥”。

“谢谢吕奇哥哥”蒋英说完，就拿起盘子边上的小勺，舀了一勺。

吕奇双手接过蒋百里递过来的小茶杯，呡了一口说道：“还请先生明示，晚辈该到何处去投军？”

“这个不急，小兄弟这般大才，我还不知道你的来历呢，先说说你吧！”蒋百里笑着对吕奇说道。

吕奇把自己的身世经历简单的给说了一遍之后说道：“不知道先生是何处高人，怎么知道我有从军的想法”？

蒋百里说道：“我叫蒋方震，蒋百里是我的别名。我是浙江海宁人，当过秀才，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过，也在德国留过学，跟着赵尔巽干过，段祺瑞干过，袁世凯干过，袁世凯称帝后我又跟我的老同学蔡锷干过，后来跟着黎元洪干过，跟着吴佩孚也干过，现在我在五省督军孙传芳这里。哎——可惜蔡松坡走的太早，不然……，这其余的人，哎——不说也罢。”

吕奇听着蒋百里把民国期间这些大鳄一一道来，心里暗自佩服。不过随即也想到‘你名气这么大，这些人肯定是不会让你领兵的，只会给你一些幕僚、参谋、顾问这些虚职的’。（蒋百里终其一生也没领过兵，打过仗。）

不一会儿，蒋英把蛋糕就吃完了，对着吕奇说道：“哥哥你做的蛋糕真好吃”。

“好吃吗？好吃我晚上再给你做。”吕奇也对蒋英笑道。

“爸爸，我去花园玩一会儿”蒋英说道。

“去吧，就在花园里面玩，不要出去啊”；“嗯”蒋英从椅子上下来，连蹦带跳的到花园去了。

“小兄弟，乃木希典的诗，国人知道的并不多哦，你是怎么知道的。”蒋百里问道。

“我也是前几天才在一篇报纸上看到的，搞得我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吕奇有点气愤的说道：“蒋先生，您在日本流过学，给我讲讲日本吧！”

“好，我就给你聊聊我所知道的日本。”蒋百里喝完一口龙井，然后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说道。

“日本是在我们国家东边的一个岛国，以前一直想和朝鲜一样做我们的附属国。但是经过‘明治维新’以后，日本实行了‘君主立宪制’，在当时的明治天皇和首相伊藤博文的带领之下，逐渐走向强大。甲午海战之后拿着我国赔偿的两亿三千万两白银，更是穷兵黩武，大力发展军事和教育。而我国在推翻满清王朝之后，却陷入连年的军阀混战，两国的差距越拉越大”，说道这里，蒋百里端起茶杯，摇了摇头。

“蒋先生，您先给我讲讲甲午海战吧”。吕奇请求道。

“好吧，反正下午也没事，咱俩聊聊”，蒋百里说道，然后喝了一口茶；对站在不远处的女服务员说道：“服务员，请再拿一套黑色的茶具过来”。

蒋百里收起脸上黯然的表情，把面前那套白色的茶具放在自己旁边。然后继续说道：“在30多年前，那时还是满清王朝的时候。大清国在两次鸦片战争战败之后，也觉得应该发展现代化的军事了，就由李鸿章等人组建了北洋水师，从欧洲的军事强国，英国和德国购买军舰。

大清国当时军事非常落后，但是国家还是比较有钱的，用了十年左右的时间就购得了十几首非常先进的军舰，主要有从德国的伏尔铿造船厂购买的【定远号】：满载排水量达到7700余吨，主炮达到355.6毫米，舰上有德国克虏伯305毫米后膛炮4门，克虏伯150毫米后膛副炮2门该舰的艏、艉各一门，每门炮重4.75吨，35倍口径，75毫米克虏伯炮4门，37毫米五管哈乞开斯机关炮　8门，57毫米和47毫米哈乞开斯速射炮各2门，355,6毫米鱼雷发射管3具，两舷各一具、舰尾一具，加上主炮总炮数22门。它的装甲厚度在305毫米到356毫米。你不管怎么说也在黄埔军校呆了几年，这些军事术语，你应该能理解吧”？

吕奇点点头说道：“我在黄埔军校的兵器教官钱大均先生那里借阅过一本日本出版的《枪械知识》，后来在军校的图书室也了解过这些军事术语，应该能够理解，还请先生详细讲讲大清国和日本的各艘军舰的情况”。

“嗯——不错，不错”蒋百里继续说道：“此外【定远号】上还装备舰载鱼雷艇2艘，船员360多人。该舰的管带（舰长）刘步蟾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还曾经在英国的地中海舰队的旗舰“马纳多”号上做过见习大副，是北洋水师的左翼总兵，也是北洋舰队的副司令”。说完把一个大一点的茶杯往前推了推，表示代替。

“同时　还有一艘比定远号还要稍强一点儿但配置一样的【镇远号】。定远号的动力是6200匹马力，航速是14.5节，镇远号动力可以达到7200匹马力，航速可以达到15,4节，管带（舰长）是林泰曾”，此人也在英国的地中海舰队的多艘军舰上实习过，不但能管驾大小兵船，更能测绘海图、防守港口、布置水雷，是成绩最好的留学生。这两艏都是铁甲战列舰，不但是亚洲最强大的军舰，就在当时的全世界也算先进的；说完又拿起一个大一点的茶杯放在定远号的旁边。

“【致远号】，是从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订购建造的穹甲防护巡洋舰；舰首装备一门双联装、舰尾一门单装210毫米（8.3英寸）克虏伯舰炮，均带炮盾；舰舯部靠前方两侧各有一门150毫米（5.9英寸）舰炮，带炮盾；舰首和舷侧各四门57毫米（2.2英寸）舰炮。此外，还装备有18英寸（457毫米）鱼雷发射管四具和机关炮10门。致远号排水量2300吨，航速达18.5节，是北洋水师主力战舰中速度最高的。管带（舰长）是邓世昌，毕业于福建船政学堂。”说完拿起一个小一点的茶杯放下。

“【靖远号】，是和致远舰同时在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的姊妹舰，所有配置和致远号差不多。管带（舰长）是叶祖珪，也是英国皇家海军学员毕业的，也在英国多艘军舰上实习过”。

“【济远号】，从德国的伏尔铿造船厂购买，双联装210mm克虏伯前主炮1座（炮座为露炮台式，每门炮重13.5吨，35倍口径，克虏伯150mm后主炮1门/47mm哈乞开斯单管速射炮2门、37mm哈乞开斯单管炮9门、金陵机器局造铜炮4门、15吋鱼雷发射管4具、舰载鱼雷艇2艘。管带是方伯谦也是英国皇家海军学员毕业的，也在英国多艘军舰上实习过，其人非常聪明，多次得到过英国教官的褒奖”。说完放下一个茶杯。

“【经远号】，和济远号一样也是从德国购买的，双联克虏伯210mm前主炮1座（每门炮重13.5吨，35倍口径）、1880年式克虏伯150mm炮2门（每门炮重4.5吨）、75mm克虏伯炮2门、47mm哈乞开斯速射炮2门、40mm哈乞开斯炮1门、37mm5管哈乞开斯炮5门、18英寸鱼雷发射管4具，3具可转动，另外1具为固定式水下鱼雷发射管，位于舰艏撞角下方，管带是林永升，也是英国皇家海军学员毕业的”。说完也放下一个茶杯。

“【来远号】，是经远号的姊妹舰也是从德国购买的，和它差不多，管带是邱宝仁毕业于福建船政学堂第一期”。

“【超勇号】，是从英国阿姆斯特朗船厂购买的，250mm主炮2门（每门炮重25吨，26倍口径）、阿姆斯特朗40磅副炮4门、阿姆斯特朗9磅炮2门、11毫米10管格林机关炮4门、37毫米单管哈乞开斯炮4门、4管诺典费尔德炮2门、舰载鱼雷艇1艘，管带是黄建勋也是英国留学生，还曾经在英国的铁甲舰“伯乐罗芬”号实习，任见习二副。”

“【扬威号】，是超勇号的姊妹舰，和它差不多，管带是林履中毕业于福建船政学堂第三期”。说完拿起两个小茶杯放在旁边。

“【平远号】，是福建船政局参考了法国的几艘军舰后自己建造的铁甲舰；也是中国第一艘全钢甲军舰，代表了当时中国造船工业的最高水平。满载排水量2650吨，动力为2座康邦省煤卧式2汽缸蒸气机、4座圆式燃煤锅炉，双轴推进，功率2400匹马力、航速10.5节，260毫米‘克虏伯’前主炮1门，位于军舰前部的露炮台内，有效射程12200米，安装样式为落后的架退炮方式，射速3--4分钟1发，共备弹70发，露炮台由8英寸（203.2毫米）的装甲保护，穹盖炮罩厚度为2英寸（50.8毫米）；150毫米‘克虏伯’副炮2门，位于舰体中部两侧的耳台之上，最大射程11000米，射速2分钟1发，炮手有1英寸（25.4毫米）的后部敞开炮罩防护，左右射界非常大，能对军舰正前方、侧面和后方进行足够的火力支援；57毫米‘哈奇开斯’速射炮2门，位于150毫米副炮前部两侧的炮墩内，射速1分钟20发，炮手有5毫米的炮盾防护；47毫米‘哈奇开斯’速射炮2门，分别位于舰尾两侧的炮房内，射速1分钟20发，炮手有5毫米的炮盾防护；37毫米5管‘哈奇开斯’速射炮4门，分别位于舰尾平台和罗经舰桥两侧，射速1分钟60发，炮手无防护；另有18英寸(457.2mm)鱼雷发射管4具，两具分别位于舰首舰尾的鱼雷舱内，另外两具位于舰体中部两侧，共备‘白头’鱼雷12条。额外的武器是安装在舰首的尖锐的撞角。它是国产的所以我说得详细一点。管带是李和毕业于福建船政学堂第一期”。说完又放下一个茶杯。

“【广甲号】，排水量1300吨。150毫米‘克虏伯’主炮3门，最大射程11000米。其中2门分别位于军舰中部靠前两侧的耳台中，炮手有舷墙作有限防护，另外1门位于舰尾，有25.4毫米的防盾防护；120毫米阿姆斯特朗炮4门，有舷墙防护；37毫米5管‘哈奇开斯’速射炮4门，位于罗经舰桥两侧和机舱房两侧，射速1分钟60发，炮手无防护。配备了2具鱼雷发射管，可以冲击敌舰。它的龙骨、横梁、隔板是从法国购买的，其它是由我国福建船政局建造的，管带是吴敬荣，是被派往美国学习的。和它同型号的还有【超武号】、【康济号】、【澄庆号】、【横海号】、【威远号】等五艘。不过这五艘不在北洋舰队”……

“此外，还有【高升号】，【广乙号】，【广丙号】，这里只有广丙号是1891年新舰。这些都是排水量1000吨的小型鱼雷巡洋舰。”。

蒋百里放完最后一个白色茶杯，这时服务员端着一套黑色的茶具过来了。

蒋百里接过那套黑色茶具继续说道：“日本的旗舰<松岛号>是法国造320mm加纳主炮1门，它是专门用于对付“定远”、“镇远”的355.6毫米的铁甲防护的，其中“松岛”的主炮布置在军舰后部，因为日本人认为松岛号从正面是打不过定远号和镇远号的，肯定会逃走，所以把这大炮安装在了后部；120毫米阿姆斯特朗速射炮12门，47毫米重型哈乞开斯速射炮6门，47mm轻型哈乞开斯速射炮12门，8毫米5管诺典费尔德机关炮1门，360毫米鱼雷发射管4具。舰长是梶本之道大佐；日本的联合舰队司令官伊东佑亨海军中将也坐镇此舰”。

<严岛号>，<桥立号>都是和松岛号差不多配置的防护巡洋舰。严岛号是从法国购买的，严岛号的舰长是横尾道昱大佐。<桥立号>虽然是由法国设计师白劳易设计的，但是却是日本横须贺船厂自己建造的。舰长是日高壮之丞大佐；这三艏舰取名来自日本的三处景观，所以又名三景舰；是日本主要用来对付我们定远和镇远的敌舰”。说完，拿起三个黑色的茶杯放在代表定远舰和镇远舰的白色茶杯的对面。

蒋百里继续说道：“<千代田号>穹甲巡洋舰是有英国约翰•布朗造船厂建造的。排水量2400多吨，装甲甲板厚25－38毫米，水线带装甲厚115毫米，主机采用2座立式3汽缸三胀往复式蒸汽机，燃煤锅炉6座，功率5678匹马力，双轴推进，航速19节，编制350人。主要武器：120毫米40倍口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10门，47毫米重型哈乞开斯速射炮14门，8毫米5管诺典费尔德机关炮3门，360毫米水上鱼雷发射管3具，舰长内田正敏大佐。这四艘巡洋舰属于日本联合舰队本队的主力军舰。

下面是日本联合舰队第一游击舰队。

<吉野号>穹甲巡洋舰是由英国阿姆斯特朗兵工厂建造1893年9月30日建成，正常排水量4200多吨，装甲甲板厚115毫米，达到15900匹马力，双轴推进，航速23节，编制360人，‘吉野号‘建成时为当时世界第一快舰，舰体识别线黑色。主要武器：152毫米40倍口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4门，120毫米40倍口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8门，47毫米重哈乞开斯速射炮22门，360毫米鱼雷发射管5具。第一游击队司令坪井航三海军少将旗舰，舰长河原要一大佐坐镇此舰。

<浪速号>和<高千穗号>穹甲巡洋舰也是由英国阿姆斯特朗兵工厂建造，“浪速号”和“高千穗”二舰同级，正常排水量3650吨，装甲甲板厚50－75毫米，轮机部外侧装甲厚76毫米，炮塔顶及舰桥装甲厚37毫米，达到7000匹马力，双轴推进，航速18.5节，编制325人，“浪速号”识别线为黑色，“高千穗号”的识别线为红色。它们的主要武器是1880年式260毫米克虏伯主炮2门（与中国军舰“平远号”主炮为同一型号），1880式毫米毫米克虏伯炮6门，57毫米诺典费尔德机关炮2门（“浪速”舰），47毫米重型哈乞开斯速射炮2门（“高千穗”舰），25.4毫米四联装诺典费尔德机关炮10门，11毫米10管格林炮4门，360毫米鱼雷发射管4具。<浪速号>舰长是东乡平八郎大佐；<高千穗号>舰长是野村贞大佐。

<秋津洲号>穹甲巡洋舰是日本横须贺海军造船厂建成的日本第一艘铁甲巡洋舰。正常排水量3150吨，功率达到8400匹马力，航速19节，装甲甲板厚75毫米，编制304人。主要武器：152毫米40倍口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4门，120毫米40倍口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6门，47毫米重型哈乞开斯速射炮8门，8毫米5管诺典费尔德机关炮4门，360毫米鱼雷发射管4具。舰长是上村彦之丞少佐。

此外，联合舰队本队还有老式铁甲舰两艏；<比睿号>二等船旁列炮铁甲舰　英国赫文船厂建造的。铁胁木壳，外装装甲。正常排水量2250吨，达到2270匹马力，单轴推进，航速13节，编制286人。主要武器：170毫米克虏伯炮3门，150毫米克虏伯炮6门，80毫米克虏伯炮2门，75毫米克虏伯炮2门，25毫米4管诺典费尔德机关炮4门，11毫米诺典费尔德机关炮2门，360毫米鱼雷发射管1具。舰长是樱井龟右少佐。

<扶桑号>二等船旁列炮铁甲舰也是英国造船厂建造，日本人后来又对其进行了改装，撤去帆索装置。它的正常排水量3777吨，主机功率3932匹马力，航速13节水线装甲带厚100-230毫米，炮塔装甲厚200毫米，编制250人。主要武器：240毫米克虏伯主炮4门，170毫米克虏伯炮2门，150毫米速射炮4门，75毫米克虏伯炮6门（长管4门、短管2门），25毫米4管诺典费尔德机关炮7门，11毫米5管诺典费尔德机关炮2门，360毫米鱼雷发射管2具。舰长是新井右贯大佐。

还有一艏<西京丸号>代用巡洋舰　原为日本邮船公司商船，后因为有日本军令部长桦山资纪中将跟随联合舰队出海观战，所以将“西京丸”临时征用加装火炮作为座舰。排水量2913吨，387匹马力，航速12节。主要武器装备：120毫米速射炮4门，47毫米机关炮2门，57毫米机关炮1门，舰长是鹿野勇之进少佐。

此外还有一艏炮舰<赤城号>　炮舰日本小野滨海军造船厂建造，1890年7月完工。舰长47米，宽8.2米，吃水2.95米，标准排水量612吨，载煤60吨，主机功率960匹马力，双轴推进，航速12节，编制104人。主要武器：120毫米旧式后膛炮4门、47毫米哈乞开斯速射炮6门（重型4门，轻型2门）。舰长是坂元八郎太少佐”。

蒋百里放完手中的空茶杯，端起盛满龙井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吕奇问道：“从我以上所说的这些双方的主力战舰来看，你有什么看法和想法”？

吕奇思考了一会说道：“日本人的军舰火力比大清国的火力要猛，主要体现在速射炮上面；日本人的游击舰队的速度要快得多，北洋水师很难对付”。

蒋百里点点头说道：“不错，你的理解非常不错，北洋水师的官兵都是当时大清国的最优秀的官兵；这里有些小故事你可愿意听一听”。

吕奇急忙连点了三下脑袋，一脸的渴望。

“我这里摆的这个阵势和等会儿要给你讲的是1894年9月17日的大东沟海战，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一场丰岛海战。那是大清国的济远号、广乙号、威远号和日本的吉野号、浪速号和秋津洲号的战斗。由于力量相差悬殊，以济远号管带方伯谦为总指挥的这场战斗，倒也不能怪方伯谦无能。这场战斗不聊也罢。那么你知道中日为什么会有此一战（甲午战争）”？蒋百里问道。

吕奇摇摇头说道：“晚辈不太了解。”

“这事简单来说主要是因为朝鲜这个国家，朝鲜一直是我国的附属国，在1894年5月份爆发了“东学党之乱”，起义军势如破竹，朝鲜当局只得向当时的宗主国大清国求援，大清国派当时的直隶提督叶志超和太原总兵聂士成带了1500名清兵入朝。

日本方面一见清国出兵，大喜过望，立即也宣布出兵，日本的明治天皇亲自宣布成立战时大本营，进行全国陆海军总动员。这是因为，在1884年朝鲜的“甲申政变”之后，中日两国的李鸿章和伊藤博文在天津签订了《天津会议专条》，里面约定，朝鲜一旦出事，中日两国如要进兵朝鲜，应提前通知对方。我现在还不理解李鸿章在当时占优的情况之下为什么要和日本人签这个条约。结果日本很快就派了4500名士兵进入朝鲜。

东学党一看中国和日本都进兵了，就马上和当局达成和解。朝鲜政府也通知两国，事情已经得到解决，请双方的军队各自回国。

大清国方面倒是立即答应；可日本方面却不愿意回国，想挑起中日之间的战斗。李鸿章委托英国和俄国出面调停，但是英国和俄国处于自身利益的考虑，表示不加干涉，俄国甚至暗中唆使日本不要撤军，让双方打起来好坐山观虎斗。

日本方面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劫持了朝鲜国王李熙，还请出李熙的父亲大院君组成了傀儡政府。发布公告，废除以前和清国签订的一切条约，不再承认和大清国的宗属国关系；并授权日本可以驱逐在朝鲜境内的大清国的军队。气得要马上过60大寿的老佛爷雌颜大怒，光绪皇帝严令李鸿章备战。

你知道吗，这老佛爷只要一过大寿都有大事发生，1874年她40岁大寿时同治皇帝驾崩，没有过成大寿；1884年他50岁的时候，中国和法国在越南以及广西等地发生中法战争，可惜冯子材老将军打赢了这场战争，大清国当局却和法国仍然签订了不平等的《中法新约》。1894年发生了我们正在聊的甲午海战，1904年在东北又爆发了日俄战争，还好她没活到1914年，不然还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

蒋百里说道这里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继续说道：“李鸿章陆续增兵7500人陆续进入朝鲜，和日本人在朝鲜进行了平壤战役，这次主要输在将无斗志，加上密电码被日本破译，清国的兵力部署和调动被日军了解得一清二楚，叶志超又是一个出名的逃跑将军，所以开战不久就一败涂地。日本人在朝鲜却从此站稳了脚跟。

“这里插两个人，第一位是随太原总兵聂士成赴朝鲜的东北前线作战，战后得到了候补知县并加五品顶戴的虚衔的冯国璋，后又追随袁世凯，最后竟然做了中华民国的大总统。在这增兵的7500名士兵中，还有一个小兵回国后，到天津小站投了袁世凯的新建陆军，为右翼步队第一营帮带，他憨厚老实，吃苦耐劳，面上从无怨言，最后竟然通过贿选做了民国最后一届大总统；他就是曹锟。

由于在朝鲜的大败，日本联合舰队已经逼近威海卫，这明显是欺负到家门口了。使得满清当局大怒，光绪皇帝严厉斥责李鸿章和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无能。

无奈之下，李鸿章只得命令北洋水师出海巡航，搜敌作战。

日本方面的联合舰队本队和联合舰队第一游击队也在鸭绿江口的附近海域寻找北洋水师主力，以求决战。

北洋水师虽说在丰岛海战吃了败仗，但是未伤元气；全军将士仗着‘定远号’和‘镇远号’这两艏超级巨舰，倒也是士气高昂，也想和日本联合舰队决一死战，以雪【高升号】和【广乙号】的耻辱。”　说道这里，蒋百里喝了一口龙井，然后看着听得入神的吕奇问道：“下面马上就是大东沟海战了，你对这场海战了解多少？”。

“晚辈对于这场海战仅仅是听说过而已，具体的战斗过程还请蒋先生详细讲解”。说完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正襟危坐殷切的企盼着。

蒋百里继续说道：“双方终于在1894年9月17日上午11点左右，在鸭绿江口的大鹿岛海域的大东沟遭遇了。由于北洋水师使用的燃煤低劣，导致浓烟滚滚，所以日本舰队率先发现了北洋水师的舰队，日军随即商议战斗部署。

北洋水师的镇远号在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才发现渐渐逼近的日本联合舰队。大约在中午12点左右，日本联合舰队以<吉野号>为首，第一游击舰队在前，联合舰队本队在后；呈单纵队列逼近北洋水师”。

蒋百里说完，把代表<吉野号>、<浪速号>、<高千穗号>、<秋津州号>的茶杯依次排在前面，把代表<松岛号>、<严岛号>等其余日舰也依次摆出。

“北洋水师的官兵绝大部分还是认为自己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九的舰队。这是因为1888年《美国海军年鉴》讲北洋舰队排在-英、法、俄、普、西、奥、意、美之后的第九位，海军总吨位是69000吨，而日本联合舰队在同年的排名是全世界第16位；总吨位是39000吨。但是从1888年到1894年这6年的时间，日本新增了12艏新式舰船，增加吨位18000吨，火炮数量和航速都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北洋水师。而北洋水师却停步不前，这才真的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想知道日本为什么会在这短短的6年时间发展这么快吗？

这事还得插入一个小故事，得从1886年说起。”蒋百里自问自答的说道。

“在1886年7月份，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和当时的英国总教习朗威里先生率领【定远号】、【镇远号】、【威远号】和【济远号】四艏主力舰船到日本进行“亲善访问”。顺便到到日本的长崎造船厂进行维护和检修。实话实说，这所谓的“亲善访问”实际上就是带点儿‘震慑和威胁’的意思，就是去日本显摆和嘚瑟的。

到1886年8月1日，四艏大清国的铁甲巨舰高挂着大清黄龙旗趾高气扬的到达了日本长崎港；码头上挤满了前来羡慕观望的日本人。

在这期间，北洋水师【镇远号】的几个放假的水兵在日本的艺妓馆眠花宿柳之后，不但不付钱，还酒后闹事把人家打了。（说什么排队打架是为了面子北洋水师官兵的谎说）接到报警的警察把闹事的水兵带回警察局审查，船上的四百多名水兵闻讯直扑警察局，就连【定远号】和【镇远号】也把305毫米巨炮调转炮口，对准了长崎。

面对巨炮，日本警察局无奈的把几个闹事的水兵放了。日本的艺妓们气不过，艺妓们纷纷掏钱买通警察和无业的浪人，8月15日北洋水师放假，丁汝昌批准有450名水兵上岸观光购物；在北洋水兵上岸购物的时候，事先有预谋的几百名警察和浪人将北洋水兵分割包围攻击，长崎市民也纷纷用石块加入战斗，最后北洋水师被打死5人，失踪5人，40多人被打伤。日本也被打死5人，30多人受伤。

当时的英国总教习朗威里建议立即对日开战，其真正目的是想把刚刚开始发展的日本海军扼杀在摇篮里，可惜丁汝昌只是报告给李鸿章，而李鸿章由于中法大战刚刚结束不愿再次卷入战争，加上他当时根本没有把日本人放在眼里，所以并没有采取朗威里的建议。这就是后来被称为的“镇远骚动”；日本人称为“长崎事件”。

事情还没完，这事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双方互相给对方死伤者抚恤。大清国赔给日本15500日元，而日本赔给大清国52500日元。医疗费用2700日元由日方支付。

“长崎事件”之后，日本人认为受到了奇耻大辱，明明被欺负了却还要赔钱；于是开始全面排华。日本人特别是日本的艺妓们开始大力支持国家购买军舰以赶超北洋舰队。日本明治天皇睦仁节衣缩食每年从皇宫挤出30万日元，（每天只吃一顿饭是谣传）皇太后的确拿出自己的首饰变卖。日本所有官员拿出一成薪水，来支持国家购舰和造舰。

日本艺妓更是不落人后，居然有大批日本艺妓下南洋卖身为国家赚取外汇。这上到皇太后下到娼妓，全国一心筹款购买军舰和建造军舰；造船厂有用不完的义工；比如说这艏舰”。

蒋百里说着指向了为首的<吉野号>继续说道：“当时为这艏军舰募捐，据说后来募捐来的钱可以买三艏同级别的舰船。要知道这艏舰可是当时全世界最快的巡洋舰，航速达到了23节也就是时速42公里啊。后来有人说这艏军舰本来是我国先预定的，但是老佛爷过大寿拿不出钱被日本人买去了，其实不然。实际上那艘清国购买失败的战舰，是智利海军购买的“白朗古‧恩卡拉达号”。该舰更为新式，吨位更大、火力更猛，吨位达4568吨，配有203mm阿姆斯特朗速射炮两门、152mm阿姆斯特朗速射炮十门、47mm速射炮十二门、鱼雷发射管五门，航速22.8节，除航速慢一点点之外，火力和装甲都在“吉野”号之上。

甲午战争爆发之后，清政府与智利接洽购买此舰，而日本政府也极力争购以阻挠清政府，世界各国的军事专家都认为此舰乃是中日海战，孰得孰胜的军舰。

李鸿章与驻英公使龚照瑗等曾极力谋求购得此舰，但因智利方面见大清国平壤战败后，不断涨价，及至最后竟表示无论出多少钱都不卖给大清国才作罢；不用怀疑，肯定是日本人从中作梗所致。

所以在真正的甲午海战的时候，北洋舰队的总吨位在30000吨左右；且都是以前航速慢的老式军舰，而日本方面总吨位已经达到39000吨左右，而且大多是最新式的战舰”。

“闲话了这么多，我们现在来看看当时的情况吧”。

蒋百里说完开始摆弄起自己面前的“北洋舰队”。

他将自己面前代替各艏军舰的茶杯以【定远号】为首呈倒“V”字形一一排开。然后看着双方的阵型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在双方距离5000多米的时候，【定远号】首先开炮，而日本联合舰队以<吉野号>为首的四艏战舰随即向左急转弯，居然把联合舰队本队暴露在北洋舰队的打击之下。

日本联合舰队本队旗舰<松岛号>立即率先开始还击。

不得不说，日军的炮手是非常刻苦训练的，准确率应该比清军炮手要高的多。

战斗才刚刚开始，【定远号】主桅中弹，打信号旗的索具被打掉，在此舰上督战的总指挥水师提督丁汝昌居然身负重伤。由于信号旗被打掉，北洋舰队群龙无首只有各自为战。

海面上随后万炮齐发，北洋水师虽然没有了指挥但是还是以定远舰为核心开始攻击，阵型未乱。只是随着战斗的进行，【济远号】【广甲号】【超勇号】【扬威号】由于都是老舰航速较慢，有点跟不上大队的节奏，阵型开始出现混乱”。

“当双方越来越近，在距离3000米左右的时候，向左转弯的日本第一游击舰队<吉野号>等四艏快舰开始攻击【超勇号】【扬威号】两艏弱舰。原来这就是日军用先发现北洋舰队半个小时的时间所制定的计划，用第一游击舰队的快舰率先打掉北洋舰队的几首弱舰，然后包围北洋舰队的主力【定远号】和【镇远号】。

此时，日本联合舰队本队六艏舰船和北洋舰队主力开始接近迎敌，北洋舰队舰首刚好对准敌舰腹部，这也是日军精确地计划之一，因为这样一来，日舰降低了自己的中弹率，却大大的提高了自己的命中率，这从战后的统计就可以看出来，战后统计，大东沟海战中，日方平均每艏舰中弹11.2发，中方107.8发。

日军的比睿号、扶桑号、西京丸号、赤城号也由于航速慢的缘故，被北洋舰队拦腰截断，导致日本联合舰队本队也出现混乱。

此时，定远号、镇远号以及右翼的各舰都用右舷舰炮开始炮轰日本的松岛号、严岛号、桥立号以及千代田号。左翼也用左舷炮攻击比睿号和赤城号等敌舰。

比睿号被打得走投无路，冒险闯入北洋舰队阵中，企图在“定远号”和“经远号”中间500米左右的间隙中穿过去，与本队汇合。结果陷入了定远、镇远、广甲、经远号等舰的包围之中。四艏舰船围着这一艏日本海军最落后的弱舰猛轰，居然被它冲出重围。

这可是大东沟海战中少有的三次可以击沉敌舰的机会之一，但是……但是……”。

蒋百里说道这里长滩一声。“哎——，日军的赤城号也被北洋舰队左翼各舰一顿猛轰，赤城号舰长坂元八郎海军少佐中弹身亡，代理舰长佐藤铁太郎少佐也受伤。舰上军官几乎大部毙命，可生生的被佐藤铁太郎指挥着也逃出了战场，这是可以击沉日舰的机会之二。代理舰长佐藤铁太郎侥幸活命，后来成为日本海军第一战略家，还长期担任日本海军大学的校长，著有《帝国国防史论》。战斗到此时，北洋水师可以说稍占上风。”

蒋百里把代表比睿号和赤城号的黑色茶杯拿到一边。继续说道：“但是——，日军第一游击舰队在吉野号的带领下已经包围了‘超勇号’和‘扬威号’，两艏北洋舰队的弱舰面对四艏比自己从各个方面都要先进的日本快舰，在对战中也是毫无惧色，奋勇还击，在战斗了一阵之后，【超勇号】被击沉，管带黄建勋抛开“左一”鱼雷艇的救援绳自沉海中，追随他的超勇号而去。不久“扬威号”也在密集的炮火中被击沉，管带林履中也随舰而亡……”。

蒋百里把代表’‘超勇号’和‘扬威号’的茶杯收进茶盘里面。

这时候停在大东沟外面的【平远号】和【广丙号】以及几艏鱼雷艇已经赶到。和日军本队相遇，‘平远号’在管带李和的带领下率先向日军本队旗舰“松岛号”开炮并命中。‘广丙号’也在管带程碧光的指挥下向敌舰西京丸号开炮并且命中，可是这两艏1000吨左右的军舰火力太小，所命中的炮弹对敌形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不久“平远号”反而中弹起火，不得不退出战场灭火，“广丙号”也是如此。

蒋百里说完把代表平远号和广丙号小茶杯拿到一边。

“值得一提的是，清军蔡廷干管带指挥的排水量120吨的鱼雷艇直扑日军的“西京丸号”，并对其发射了一枚鱼雷。在西京丸号上面督战的日本海军军令部部长桦山资纪中将在船舷上看着逐步逼近的鱼雷都已经闭上了眼睛，自认必死无疑。结果鱼雷由于发射时间太短，竟然从西京丸号船底穿过，又痛失了击沉日舰的机会，这是可以击沉日舰的机会之三”。

“随着日军第一游击舰队击沉了【超勇号】和【扬威号】之后，在<吉野号>的带领下欲对北洋舰队主力【定远号】和【镇远号】发起攻击。日军的战术得以得逞。

【致远号】在管带邓世昌的指挥下，决意牺牲自己以保护主力旗舰【定远号】，所以迎着吉野号冲了过去。吉野号随即对【致远号】开炮并击中致远号的右侧鱼雷发射管，引起大爆炸，随即沉没。

管带邓世昌也拒绝救援，自沉海底。当日是邓管带45岁生日，后来国内对其大力宣传、表彰”。蒋百里说完，摇摇头把代表致远号的茶杯收进茶盘里面。

随着【致远号】的沉没，北洋舰队各舰又看不到【定远号】旗舰的指挥旗，已经出现混乱。在“致远号”附近的【济远号】身中数弹，面对日本整个游击舰队四艏快舰的攻击，管带方伯谦无奈打出‘本舰受重伤’的信号旗退出战斗。阵型被打乱了的“广甲号”和“济远号”靠得最近。当时也是多处中弹，管带吴敬荣见“济远号”撤退，以为是济远号得到命令，便也跟着退出战场”。

蒋百里说完将代表“广甲号”和“济远号”的两个茶杯拿到一边。（后来，方伯谦被斩首，不过是当了替罪羊而已。）

蒋百里继续说道：“值得提一下的是，【广甲号】在退到大连湾三山岛外触礁搁浅，吴敬荣率领船员弃舰登岸，并炸毁该舰。在这些登岸的船员之中，有一个管理轮机的船员后来投奔张之洞。最后竟然当了中华民国的两届大总统。此人就是黎元洪，我曾经在他那里做过幕僚，此事是他亲口所说。广甲号并不是被“济远号”击沉的，更不是被日舰击沉的。”说完又拿起代表“广甲号”的茶杯放入茶盘里面。

随着“济远号”和“广甲号”的撤退，日军的游击舰队又奔着【经远号】而来。“经远号”在管带林永升的指挥下以一敌四可想而知，不久，林永升中弹身亡，该舰左舷也被鱼雷击中，不久沉没。

此时，清军方面“超勇号”、“扬威号”、“致远号”、“经远号”相继被敌舰击沉，“平远号”、“广丙号”、“济远号”和“广甲号”退出战斗，仍在坚持战斗的只有【定远号】、【镇远号】、【来远号】和【靖远号】四艏主力战舰。

日军方面虽然<比睿号>、<赤城号>、<西京丸号>也退出战斗。但尚有游击舰队的四艏快舰，吉野号、浪速号、高千穗号、秋津州号和联合舰队本队的松岛号、严岛号、桥立号、千代田号、扶桑号等9艏先进战舰。日军仍然采用先前制定好的战术，由游击舰队四艏快舰打击北洋舰队的弱舰，所以日军游击舰队围着【来远号】和【靖远号】而来，联合舰队本队五艏战舰则对着定远和镇远两舰猛攻。

【来远号】和【靖远号】在两位管带邱宝仁和叶祖珪的指挥下，面对日军游击舰队的猛攻沉着应战，在相继中弹起火之后，退守到大鹿岛附近依靠有利地形展开防守反击，日军游击舰队竟然也毫无办法。相继扑灭大火之后，【靖远号】管带叶祖珪升指挥旗开始指挥，并召集不远处的扑灭大火后,维修得差不多的【广丙号】和【平远号】以及一些鱼雷艇赶来参加战斗。

日本联合舰队总指挥伊东佑亨中将，指挥联合舰队本队五艏战舰围攻【定远号】和【镇远号】两艏巨舰；但是优秀的德国装甲保护住了要害部位，两艏巨舰身中无数炮弹却巍然屹立，并进行有效的反击。‘镇远舰’击中日军旗舰‘松岛号’，导致‘松岛号’瘫痪，基本丧失了战斗力。伊东佑亨无奈只有把指挥旗转移至‘桥立号’上面。

5个多小时的战斗，日军各舰也是伤痕累累。时间来到下午5点半，太阳落山了。日本联合舰队面对怎么打也打不沉的两艏巨舰‘定远’和‘镇远’无可奈何，又见【靖远号】升起指挥旗召集来远号、平远号、广丙号和几首鱼雷艇缓缓而来。

伊东佑亨担心大清国的十几艘鱼雷艇可能趁着夜色偷袭；便下令全军向南全速退却。至此甲午大东沟海战结束”。

蒋百里说完　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吕奇盯着桌上代表双方舰船的茶杯在仔细回想战斗的过程，又拿起被蒋百里放回和搁在旁边的茶杯一一复原。

“你思考一会儿，我去个洗手间，说说这场战斗有什么想法和看法”。蒋百里说完就朝卫生间方向去了。吕奇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回想着刚才蒋百里所讲的。

不一会儿，吕奇见蒋百里回来，忙起身相迎；蒋百里招手示意坐下，然后说道：“你想得怎么样”？。

“晚辈认为这场战斗北洋水师无论是从战略上还是战术上都逊一筹，战败是必然的结果”。说完看着蒋百里，蒋百里点点头，端起茶杯道：“继续说——”。

“日本人在战略上主要体现在所购买的军舰上，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把北洋舰队作为假想敌人，而有针对性的购买了专门克制北洋舰队的军舰。在战术上应该对这场战斗有过多次的演练，提前半个小时的发现，足够他们决定采用哪种战术了；日军的游击舰队机动灵活，先打掉大清国的弱舰，然后和本队一起包围北洋舰队的主力是最简单有效的战术”。

蒋百里闭着眼睛听着，点点头示意吕奇继续说下去。

“仅就这场战斗而言，北洋舰队的失误有以下几点：

第一，没有派出侦查舰船，被日军先发现造成了战斗的被动；如果在5000米-2000米的范围内派出侦查船只，双方就算同时发现的话，肯定会是双方一字排开形成对轰，这样的话，定远号和镇远号舰上的305毫米巨炮将起到相当的作用；双方的胜负尚未可知。当然，这也可能是当时的海战意识所决定的，大家都没有侦查舰船。

第二，北洋舰队不够机动灵活，战术套路死板；丁汝昌提督对自己受伤，信号旗过早被摧毁估计不足，没有制定相应的方案，对战事没有全方位考虑；而应该是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镇远号应该立刻挂上帅旗指挥，林泰曾管带应该肩负起这样的责任，而不是快到战斗结束的时候由靖远号的叶祖珪管带挂起帅旗。当然叶祖珪管带还能够挂起帅旗，其能力还是可以肯定的，因此可以做第三顺位。

第三，“致远号”管带邓世昌的出击行动导致战斗混乱，当时就算日军游击舰队赶到并攻击定远镇远二舰，应该也对两舰形成不了太大的伤害，因为日军游击舰队四艏军舰的主炮只有152毫米。又因为致远号和日军游击舰队的浪速号和高千穗号都是同级别的舰船，不说能赢，至少可以坚守一段时间；这样的话，济远号、广甲号、来远号、靖远号就会迎上来和日军游击舰队形成对轰，以五打四，不说胜，至少不会败得那么快。而邓管带盲目出击，以至于被对方过早击沉，让敌舰对济远号、广甲号、来远号、靖远号形成了各个击破的局面，邓管带负有一定的责任；当然对于战死的邓管带，还是值得我们崇敬的”。

“如果济远号等四舰过来和游击舰队对轰，那么定远、镇远怎么办？”蒋百里插话问道。

吕奇镇定的回答道：“虽然定远、镇远会遭受到日军联合舰队本队的强攻，但是不会形成多大的伤害，后面两舰面对更多的敌舰不是仍然没被击沉吗？再说了，日军联合舰队本队对于定远镇远二舰原本就是拖延战术，其主要目的还是让游击舰队打击弱舰，最后形成总攻。这和我们战国时的田忌赛马没有区别，以强击弱，以弱拖强；

最后，对于这场战斗总体上来说还体现了北洋舰队平时的训练不足，四艏战舰没有吃掉比睿号就说明了北洋水师平时的训练很成问题”。

吕奇说完之后，看着蒋百里，等着他的点评。

蒋百里非常吃惊的看了吕奇一会儿，对吕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的，人类战争从冷兵器时代发展到火器时代，不管是战略上和战术上都要发生改变，可是怎么改？这是我们这些做军事教育的人必须思考和推广执行的，不然的话会被打得很惨”。

“晚辈也是这么认为，人类的战争从冷兵器时代，已经进入到了火器时代。满清八旗子弟的弓马冲击战术在英法联军的线膛枪阵面前有去无回，美国南北战争中的里奎式后装速射枪对射导致欧洲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出现了‘堑壕战’，在一战中四架德国双座飞机被一架装了机枪的法国单座飞机打得落荒而逃，从这之后人类的战争从地上发展到了天上。索姆河战役中马克沁机枪的出现、坦克的出现更是彻底改变了以前的战术打法。根据这个规律来看，以后的战争主要依靠的将是坦克和飞机了，哪个国家在这上面做得好，哪个国家就会取得胜利”。

“等等，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蒋百里一脸惊奇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厨师问道。

“哦——，我没事喜欢看看报纸，报纸上有关于这些的介绍，不过都是拼凑的，关于这些军事方面的介绍太少了”。吕奇有点遗憾的说道。

“你等一下，”蒋百里说完去自己的公事包里取出一本书，递给了吕奇道：“送给你”。

吕奇接过一看，书名是《机械化战争论》作者是英国人富勒。

“这是今年最新出版的；这里面和你的观点很一致啊”。蒋百里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是中文翻译本，我建议你去看英文原本；不过我个人认为富勒将军过于注重坦克的作用了，根据你的说法，应该是他还没有意识到飞机的重要性，在以后的战争中，制空权将是决定战争的主要因素之一”。

“这个观点，晚辈不敢苟同；欧洲虽然先进，但是还没有先进到那一步，如果欧洲以后出现战争，首先起决定性因素的将会是坦克，再后一步才是飞机，就好比我们亚洲，现在就只有日本最先进，我们国家和日本打仗就连坦克都不一定能起到决定性因素。因为在目前整个亚洲，坦克形成不了战争的主流，我们都太穷了。欧美比我们亚洲目前要先进很多，他们的武器、战术我们都应该学习和借鉴，然后是总结和发展”。

吕奇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晚辈在这里老是听到一些喝醉酒的客人，说我国地大物博，现在又是火器时代了，我们国家也有了飞机、坦克、大炮；小日本万万不敢再与我国打仗的说法。晚辈认为此等看法大谬。日本人的狼子野心不要说我国，就连强大的俄国；日本人也没有放在眼里，在1904年他们不也发动了日俄战争吗？而且还打败了强大的俄国人；证明了黄种人是可以战胜白种人的，单单从这一点来说，小日本还是挺不错的。

战争的第一要素是人，不管是统帅、将军和士兵都是人，统帅制定好战略，将军实施好战术，士兵就会取得好的战绩。所以，军事教育是必须进行的，而且需要加大力度。日本人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和他们的教育是分不开的；日本人在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中都取得了胜利，绝对会刺激他们军队，由于它本国的实际情况对我国用兵是迟早的事情；由于我国的连年战乱和励精图治的日本早已一去万里，如果我们还是认为小日本是蕞尔小国的话，是一定会吃大亏的”。

“高见，高见，来——我敬你一杯”蒋百里说完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班门弄斧，晚辈狂妄了”吕奇也是一口干掉了杯中酒继续说道：“……所以，目前我们国家需要的是停止战乱，加强国家发展和军事教育”。

“不错，不错；你的意见和我在八年前在汉口碰到的一个人的回答差不多，你还能总结出北洋舰队的训练问题是他没有谈到的，不错。”

蒋百里回忆着往事慢慢说道：“那是1920年夏天的时候，我从汉口下船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幕。在码头上，五个警察和十几个扛大包的苦力起了争执，不一会几乎所有的苦力都被打趴下了，由两个警察看守着；唯有一个30岁左右的苦力和三个警察在打斗，这人赤手空拳不是三个手持警棍的警察的对手，便逃了起来，三个警察就开始追，在偌大的码头上展开追捕。不一会儿警察的脚力出现了差别，一个最年轻的警察追得最近，不料却被苦力很快的解决掉了，被苦力打到在地夺了警棍。然后面对第二个追到的警察开始打斗，很快又打倒了第二个警察，最后走向缓缓而来的第三个胖警察，这时候来了三辆警车，那位苦力一见便束手就擒，所有苦力全被带回了警察局。我下了船后，打听了当地警察局的地址，叫了一辆黄包车去往警察局。刚到警察局门口，就见一个警长点头哈腰的陪着那个苦力出来了。那个苦力没有理那个警长，径直走了。我下车追了上去。”

“兄弟，了不起，”蒋百里伸出大拇指说道；“现在正是饭点，可否赏光一起喝几杯”？。

那苦力看了我一眼本欲不睬，接着又看了我几眼，然后对我点了一下头说道“有劳了”。

我们就近找了一个酒楼要了一个包间，我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

坐在对面的苦力问道：“先生可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十三期步兵科独占鳌头的蒋百里先生”？

我大吃一惊说道；“你认识我”？。

只见那苦力立即站起来对我深深的鞠躬，然后双脚立正说道：“学长好！在下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二十一期步兵科的石原莞尔，先生的照片学校里面是有的，先生的大名在我们这些学弟中如雷贯耳”。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打扮成苦力的日本人说道：“既然是校友学弟，我们更要多喝几杯；……你怎么这身打扮”？

“在下目前在汉口的日军华中派遣队就职，这个只是我在体验中国老百姓的生活”。石原莞尔恭敬的回答道。

“坐吧，你就是石原莞尔，我听说过你，只是未曾得见尊颜。你在陆士二十一期步兵科毕业的时候是的第六名吧，其实你应该是第三名，因为跟教官关系不好，被排在第六名，没有得到怀表（前五名都有）；不过你在日本陆军大学三十期毕业得了第二名，属于“军刀组成员”吧，其实你该是第一名的，由于你表现不好，所以被安排在第二名，失去了觐见天皇的机会。我说得对吧”？

石原莞尔立即起身鞠躬立正道：“谢谢学长的关怀，石原实在难以与那些尸位素餐之人相处”。

蒋百里又招手示意坐下，说道：“石原君，这里是中国，不必那么拘谨，再说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嘛，坐、坐、坐”。

“石原对钦佩之人不敢失礼”。石原莞尔回答之后还是恭敬的坐了下去。

“听说你还是中国革命的支持者，武昌起义成功的时候，你在朝鲜任职，还带着手下的士兵上山鸣枪，高呼‘中华民国万岁’，是真的吗”？蒋百里问道。

“确实是在下所为，当时在下认为，中国和日本包括朝鲜安南等都是黄种人，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不仅日本要强大起来，中国也必须强大起来，亚洲国家都应该强大起来，然后联合起来对抗欧美列强的白种人。可是中华民国建立之后，各地军阀却各自为政，为了地盘和自己的一己之私大打出手，连年混战。让在下大失所望，……”。

石原见堂倌端着酒菜来到门口，便停住不语。

我给他倒了酒然后说道：“感谢你对黄种人的期望，我敬你一杯”石原双手持酒杯一口干了。

“面对目前中国军阀混战的局面，你认为该怎么办？”我问道。

“介于目前中国军阀混战的情况，在下认为，对于军阀不需要武力征服，只需要收买和宣传即可”。石原回答到。

“那只是你站在日本人的角度在考虑”我说道。

石原一听知道自己失言，就避开了这个话题；我们两人就中日两国的情况谈了一个下午，其间就聊起过甲午海战，他的看法和你相差无几”。

蒋百里说完叹了一口气“哎——此人非同小可，他化装成苦力，无非是探取情报，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我二人各自虚与委蛇居然也谈了一个下午。其人见解独特，胆大妄为，如果他在日本军中掌权的话，我国休矣。”

“此人倒是值得一会”吕奇说道。

“如果中日全面开战，你怎么看呢”蒋百里问道。

吕奇思考了一会说道：“如果中日全面开战，我们一定要避免蒙古和满清对付中原的打法，不能让他们从北往南打，因为这样对他们太有利了；由于目前两国的军事差距，最好是让他们从东往西打，然后利用湖南、湖北、四川、贵州、云南这些大山区的地形限制他们的机械化部队和重型火力，这样会在火力上面少吃一点亏”。

蒋百里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错，不错”。

“蒋先生，能不能给我讲讲民国之间的一些战争”。吕奇说道。

“哦，那你想听哪场战争”？蒋百里问道。

“晚辈都想听一听，这样吧，时间也要到晚餐的时间了，我去后厨看看，处理一下，然后我给先生做两个小菜，送到您的房间，您再给我讲讲”吕奇说道。

“嗯——好吧，我也叫槱森（徐志摩）把蒋英接到他家，然后咱们彻夜畅谈怎么样”？蒋百里说道。

“听凭先生安排，我一个小时后到您的房间叨扰”。吕奇说完拱手鞠躬然后去了后厨。

蒋百里也招呼蒋英回到房间，给徐志摩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