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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血脂与冠心病的流行病学及一级预防研究进展
一、胆固醇与冠心病一级预防研究新进展
血脂异常即脂代谢紊乱,其自身或与其他危险因素共同在动脉粥样硬化发生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血脂异常是心血管病最有力的独立危险因素。
(一)血清胆固醇水平升高是冠心病重要的危险因素
正常情况下,血浆中大多据胆固醇在低密度脂蛋白中携带运送。美国Framingham等多项流行病学研究已证实,冠心病的发病与血中总胆固醇(TC)水平尤其是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的水平呈正相关,血浆胆固醇水平与冠心病的死亡率呈正性曲线关系。无论是尚未发生冠心病的人群还是已发生冠心病的患者,无论男女,总胆固醇和LDL-C与心血管病风险均存在强而且呈逐级正相关性。流行病学研究以及临床试验结果已经证实降低LDL-C对心血管病预防至关重要,是其首要策略。荟萃分析显示了降低LDL-C与心血管病风险降低呈现剂量依赖的相关性,每降低1.0mmol/L则心血管病死亡率和非致命性心肌梗死发生率相应地降低20%~25%。
(二)胆固醇与冠心病一级预防 1.早期的调整饮食、改善生活方式的干预试验
如奥斯陆一级预防试验(Oslo Primary Prevention Trial)、美国多危险因素干预试验(MRFIT),对高胆固醇血症、有冠心病高危因素但无冠心病的男性患者,通过调整饮食及改善生活方式的干预,结果提示,随诊5~7年后,干预组的平均血清TC水平较对照组下降,TG水平也明显下降,干预组心血管事件减少,冠心病的死亡率显著降低。早期的药物干预试验,如血脂研究临床中心的冠心病一级预防试验(Lipid Research Clinics Coronary Primary Prevention Trial,LRC-CPPT),对3806例无症状的中年男性Ⅱ型高脂蛋白血症患者服考来烯胺,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随诊7~10年,结果证实,与对照组相比,治疗组TC下降8.5%,LDL-C下降12.5%,冠心病死亡下降24%,需冠状动脉搭桥术减少21%。
2.他汀类药物问世后的冠心病一级预防研究
如日本成人高胆固醇处理一级预防研究(Management of Elevated Cholesterol in the Primary Prevention Group of Adult Japanese Group,MEGA)入选8214名40~70岁男性和绝经期至70岁女性,均为高胆固醇血症而无冠心病者,血胆固醇5.7~7.0mmol/L(220~270mg/dl)、LDL-C平均4.07mmol/L(157mg/dl),随机单给饮食干预(对照组)或饮食干预加普伐他汀10~20mg(他汀组),平均随访5.3年。他汀类药物组与对照组相比,TC和LDL-C水平均进一步明显降低,冠心病事件减少33%,总心血管事件减少26%。两组不良反应相似。结果提示轻中度血胆固醇增高人群用小剂量普伐他汀能安全有效降低冠心病危险。西苏格兰冠心病预防研究(WOSCOPS)研究入选6595例既往无心肌梗死病史,高胆固醇血症男性患者,平均血浆胆固醇水平272mg/dL,普伐他汀类药物40mg治疗,结果心肌梗死和冠心病死亡发生率比安慰剂对照组降低31%。同样,空军/德州冠状动脉粥样硬化预防AFCAPS/TexCAPS(Air Force/Texas Coronary Atherosclerosis Prevention Study)研究,研究入选6605例无症状患者,平均LDL-C水平150mg/dL,HDL-C 水平低(男性低于36mg/dL,女性低于40mg/dL),随机分为洛伐他汀组 20~40mg和安慰剂对照组,结果治疗组首次主要冠状动脉事件率降低了37%,心肌梗死发生率降低了40%。英国北欧心脏结局试验ASCOT(Anglo-Scandinavian Cardiac Outcomes Trial)研究,对高血压、心血管高危患者给予阿托伐他汀治疗,总胆固醇和LDL-C水平显著降低,非致命性心肌梗死和冠心病死亡率均明显下降。更有趣的是JUPITER研究,入选17 802例所谓无动脉粥样硬化,无高胆固醇血症,无糖尿病的健康人,LDL-C水平低于130mg/dL,但高敏C反应蛋白升高高于2.0mg/L,治疗组给予瑞舒伐他汀20mg/d,LDL-C明显降低 50%(基线水平平均109mg/dL),hsCRP下降了37%,一级复合终点(主要心血管病不良事件,即心肌梗死、脑卒中和再血运重建率)下降44%,心肌梗死、卒中和心血管死亡复合事件率下降了47%,静脉血栓下降了43% 全因总死亡率下降了20%。
3.他汀类药物个体化用于一级预防
胆固醇升高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的主要独立危险因素之一,他汀类药物是降低胆固醇的一线药物,他汀类药物降低胆固醇水平,降低冠心病和脑血管事件发生率,二级预防已被证实,但其用于一级预防的效果还不很确切。上述这些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法进行的随访时间较长的冠心病一级预防研究,取得了大致相似的结果,即调整血脂水平,主要是降低血清总胆固醇水平及LDL-C水平,可使冠心病的发病率及死亡率明显下降。然而,目前对于他汀类药物是否用于所有人群对冠心病的一级预防尚存在争议。对于一个单纯高胆固醇血症患者,无高血压,无早发冠心病家族史,是否需要服用他汀类药物呢?有人回答是“否”,也就是说,并不主张他汀类药物用于健康人群的一级预防药物。流行病学资料证实胆固醇升高与心脏病风险增加明显相关,但认为对一般人群来说,高脂饮食而减少蔬菜水果摄入常常是导致胆固醇升高的重要原因。饮食控制、减肥、增加体力活动等非药物方法对相对健康人来说具有有效降低心血管病风险,延长寿命等许多益处。从他汀类药物是否能降低无心脏病低危患者的不良事件率和可能发生的他汀类药物不良反应权衡利弊,他汀类药物不应推荐用于单纯胆固醇升高而其他方面健康的人群。一项对11个临床试验包含65 229例无心脑血管病的高危患者的荟萃分析显示,他汀类药物并未显示死亡率降低,2011年另一项针对无冠心病患者服用他汀类药物治疗的系统综述也得出同样结论。因此认为他汀类药物用于一级预防并不能提高人群总体生存率。而回答“是”的人,基于诸多他汀类药物一级预防的大规模临床试验结果,对胆固醇升高的无症状患者积极给予一级预防,而不良反应发生率极低,5%肌肉症状可逆,认知障碍或失忆也很少见。St.Francis Heart试验事后分析,有早发冠心病家族史、冠状动脉钙化积分高80%百分位以上而无症状的人群以阿托伐他汀20mg/d作为一级预防,平均随访4.3年,患者从中可获益,而无家族史的人群他汀类药物作为一级预防获益不明显。一项针对基本无心血管病史(有心血管病史患者比例在10%以下)患者的14个他汀类药物随机对照临床试验进行的系统综述,34 272 例研究对象,服药至少1年,随访至少6个月,全因死亡率、心血管事件发生率和再次血运重建率明显降低,未发现对患者生活质量有显著的不良反应,但估计发表的研究结果对不良反应有可能选择性报道。至今,一级预防的证数仍非常有限,效价比和能否改善患者生活质量仍未确定。对低危人群应用他汀类药物一级预防应慎重。
对于普通人群来说,饮食控制和健康生活方式最重要,对于高胆固醇血症患者,首先也要以饮食控制和健康生活方式为基础,他汀类药物的一级预防应对患者个体化风险评估后再决定治疗,不能一概而论。冠心病预防应趋向于个体化,高危人群的重点预防。针对可控制的危险因素进行有证数的预防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