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黏上身的九五后“媒婆”(1)
我到来时陆小军已等候多时,见到我损了个底朝天,还说我是神经病。我说,我就是神经病,现在病好了。陆小军说,罚酒两杯。我说,能不能有点好的。陆小军说,哥们儿有好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喝了给你介绍个对象。我说,谁啊?陆小军说,喝完再说。我说,还有其他条件吗?陆小军说,没有,绝无附加条件。我说,信你,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我像喝鱼汤一样一口气喝下,消化不及倒喷出来说苦,问陆小军什么酒?陆小军说应有尽有。我问到底见谁?陆小军指向门口说,来了。我扭头去看,是茹曼婷。我说,你臭我。陆小军说,真的,恢复单身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说,你再罚我两杯,喝完我走。
茹曼婷到来后在我下巴上挑逗了一下,朝我抛媚眼说,年轻人,还俗了?我说,山上太寂寞,必须还。茹曼婷说,哟,画风大变啊!陆小军说,变是不可能的,一股闷骚劲。我鄙视陆小军说,我敢骚,你敢吗?陆小军斟酒,憨憨傻笑说,敢也不,我是有老婆、有责任的男人。我笑陆小军会遭雷劈,从头劈到裤裆里。茹曼婷端起酒杯说,你俩够了,喝酒。
咣当声落,酒尽杯空。茹曼婷问我,五台山找到尼姑小妹了吗?我说,找到了,让我再等两年,还俗。茹曼婷说,跑骚还这么长脸,我离婚了,明天领证去。我端起酒杯说,来喝酒,别臊我了,你那么坚决地说嫁人就嫁人,还能离?茹曼婷说,人家养小三,孩子都快生了,我还等着给转正当后妈,直接说要不要。我说,你们别逗了,五行缺土哪有这艳福就不缺水。
陆小军踢我,我问干吗?我抬头看茹曼婷。她眼睛直勾勾看着我说,你真是个榔头,我这铁血丹心喂狗了,早知道今天依然如此就不该让陆小军叫你,见你能干吗?说完话,咣当又一杯酒。想劝,话却不知从何起。陆小军也灌下一杯酒,气氛尴尬到没有人说话。
良久,茹曼婷一抹眼泪说,不说了,喝酒。三个人苦涩中重回酒场,石头剪刀布一杯一杯地灌。我最后的记忆是走出酒吧,陆小军打车回家。我和茹曼婷搭着肩左摇右晃地挡出租车。茹曼婷满嘴酒气地亲我,弄得满脸唾沫,胡言乱语地说,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拴上绳子拉不回的野狗。我说,你说什么是什么,爱怎么说怎么说。
我是被粗犷的呼吸声吹醒的。睁开眼后我看见茹曼婷趴在我身上,我推开她又扑过来。再推,她依旧抱着不放,狠狠地捏我说,屠飞,你到底有多么讨厌我,追你你不要,白给你睡你也不要,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么恶心。
我说,我是纯洁的男人,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茹曼婷嘲笑说,纯洁的男人,五个女朋友都分手了,你是不是阳痿早泄?我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茹曼婷说,肯定是,我要告诉陆小军,发朋友圈。我说,咱们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干吗?茹曼婷说,不知道,衣服都没脱,脱了你也不行,谢谢你不娶之恩。我按住茹曼婷说,什么叫我不行。茹曼婷说,行,你就来。
我鼓足了勇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睛一眯又是满目睡意说回家去。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茹曼婷问我,你为什么没良心。我说,本来就没长。茹曼婷说,他在外面有女人,孩子应该生下了,我去和他办手续。我是应该劝还是拒绝,拿不定主意,随口说,你要冷静,或许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茹曼婷哭了,说,你不要我,我就去死。我说,没感觉怎么爱?茹曼婷说,你真没心没肺,我不跳了也不走了,赖着你了,我儿子也带过来。我说,不行,我是把你当朋友、哥们儿的。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下的决心,我说,我去找你老公,问清楚,然后送你回家,缺德事不能干。茹曼婷说,你最缺德,最对不起的就是我。
陆小军给茹曼婷打电话说,我表哥那小老婆昨晚大出血没了。茹曼婷听了,没说话。我说,保持冷静,你不需要离婚了,别瞎闹了,世界又是你的。茹曼婷翻白眼说,你是真浑蛋。我说,什么都行。
我和茹曼婷走到火锅店和陆小军见面。陆小军从我们进门便一直盯着茹曼婷直到坐下,半天闷出一句,喝什么?茹曼婷说雪碧。我说,一样。陆小军说,口味统一这么快。我说,难道不可以吗?陆小军打饱嗝说,你们的事,我不知道。茹曼婷说,你比谁都知道得多,还装好人,老蒜苗。陆小军目光看我说,有他老吗?我噘起讨厌又鄙视的嘴角。说,有过之无不及。
陆小军喊服务员要菜单说,你们吃什么?我说,大中午吃火锅,就是有病。茹曼婷说,特辣。陆小军说,不吃出去,街上找去。我喊服务员说,特特辣。陆小军对服务员说,听大哥哥的。服务员说,好的,叔叔。我一秒钟不忍地笑了出来。茹曼婷说,老得掉渣了,还哥哥。陆小军说,我才三十五,正年轻,妹妹你眼睛擦亮点。
服务员拿来饮料,茹曼婷问,你多大?服务员说,十八岁。我还是忍不住地笑,陆小军说,十年捡个大芝麻。茹曼婷追问陆小军,你是间谍还是说客,到底想说什么?陆小军说,那白蛇命不好,没从产房出来。茹曼婷说,然后呢,让我原谅你哥,跟他重归于好。陆小军说,你自己做主吧!我插话说,你为啥反应这么快,你哥养小三你是不是早知道。茹曼婷说,是不是你介绍的,还打小服务员的主意。陆小军反问,我有那么坏,给他介绍情人?我听了摇头笑,特意看陆小军。陆小军说,看我干吗?我说,你比我帅,年轻俊美。
我是在吃了第一口后,看着陆小军和茹曼婷不停地吃,吃得满嘴抽风,不停地擦鼻子。陆小军吃到一半被呛了,泪眼婆娑往下流。我问陆小军,有什么冤枉的,因为心虚所以激动。陆小军赶紧喝水,脸红得跟火锅汤一样。
陆小军说拍背,我温柔地拍。等到危机解除,茹曼婷火锅结束。茹曼婷问陆小军在哪家医院?我问干什么?茹曼婷说不管怎样,人都走了,送送。我说,你心大。茹曼婷说,胸也大。我说,屁股比脸大。陆小军说,婴儿肥。
茹曼婷出门后火箭一般打出租车消失,我和陆小军开车紧追。我问陆小军,到底怎么回事?陆小军说,不知道,直到住院我才知道,表哥什么都不说,就说孩子生下来再说。
陆小军说,出租车太多,记下车牌号。我读给他听,走过一段路他问车牌号,我说,忘了。陆小军说,他也没记。两个人互相怨气傻笑,都说,猪队友,只剩一往无前向前冲。我们是在医院门口看见茹曼婷手捧蓝玫瑰走进医院。我问陆小军,什么意思?人都死了还送玫瑰花。陆小军说,活人送花篮,死人送花圈,反了。我问,反了咋啦?陆小军说,这是明面上骂人,糟蹋死人呢,惹不起!
翻遍大半个医院,在太平间门口找到了茹曼婷,一起很多人。茹曼婷手中的蓝玫瑰不见了,远远地看着一群人殴打一个人。我问陆小军,被打的是你表哥吗?陆小军说,是。我问怎么办?陆小军说,劝架,救人。我和陆小军一拥而上劝架,上去就被一个女孩踹了裤裆。我痛苦地撤退,茹曼婷说,活该。我说,你不救人吗?茹曼婷说,如果打不死,只能累死,打死了一起下葬,也算偿命。陆小军也身负重伤退出。
我们站着看着一群人围攻一个人,心中竟那么平静。茹曼婷说,打死也好,省得离婚,直接改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说,你早就有打算,改嫁给谁?茹曼婷说,你。陆小军说,我也这样想的,人生能有几个第一次,错过一次不能再错过第二次。茹曼婷说,有些人懂就好了。我说,不能懂,懂了伤心,不懂伤人。
在被打死之前,警察到了现场,茹曼婷发飙吼问还没打死,谁报的警?警察问茹曼婷身份,茹曼婷说,他老婆,即将成为前妻。踢我的女孩怒气冲冲质问茹曼婷,你是他老婆,怎么不看好你老公,害死了我姐你也是帮凶。茹曼婷说,谁让你姐她贱,偏要跟一个有家的男人在一起。女孩动手便要打,我拉茹曼婷往后闪。女孩的一巴掌响亮地落在我脸上。我愤怒和郁闷叠加在一起,刚要理论便被警察挡开。
整个场面突然安静下来,茹曼婷说,一命抵一命,打死了我谢谢你们。警察训斥她,闭嘴。茹曼婷老公聂元大喊,警察叔叔带我走。警察说,你是我叔,我才二十五,比你老吗?茹曼婷说,真是孽缘,八辈子欠的。
聂元被警察带到派出所,所有人都跟着去。茹曼婷说,自己就是凑凑热闹,看老公是如何被打死的。我是在派出所门口第三次受的伤害,被踢裤裆的女孩绊倒,头直接撞在了派出所门口的玻璃上。玻璃没破,整个楼里传来轰隆隆的响声,进门大厅的灯掉了下来。警察让赔,我指着女孩说,你太坏了。女孩一下子暴跳如雷,你自己狗眼瞎,走路绊倒还赖我,耍流氓。我说,你是无赖,我惹不过你。她说,我就无赖,你来呀!我说,现在有事忙不跟你计较。
又经过一番情绪激动的争吵,大家稳定下来,在派出所会议室谈判。女孩爹娘要聂元偿命,聂元理直气壮地说,行,医院我是不想再去,枪毙直接点。抢警察枪没抢到,聂元直接扑向窗子去跳。被打我的那个女孩拉下来,朝他裤裆里使劲一脚,愤怒地说,想死没那么痛快,必须有个交代。
聂元愤怒了,说,你们想怎么样?人死了我也很悲痛,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医院,我也是受害者。对方队伍里,一个人说是你送到医院去的,是怀着你的孩子,少赖医院。聂元说,我先去找医院,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对方说着就要打,聂元说,两相情愿的事不能全赖我。对方一群人又开始激动,女孩爹娘骂聂元,大骗子、臭流氓,还不来女儿就偿命。
警察维护好情绪问对方怎么解决,再闹全部拘留。女孩说,一次性赔偿一百万。警察问聂元。聂元说,可以,但我没那么多钱。对方又开始激动,警察骂聂元,纯属放屁。聂元说,我打电话借。警察同意了。聂元说,要到外面去打,对方不同意。警察说到审讯室去打。
来去五分钟,聂元回来说,钱借到了,一会儿送来。对方义愤填膺放出话:敢耍我们,出去就把你剁了。聂元说,不会,但是……还没说出来对方所有人第三次激动。警察再次安抚,让聂元有屁一次性放完。聂元说,总共赔偿:一百五十万,你们必须保证不再追究。对方所有人傻傻定在凳子上,胞弟说,钱到了再说。
大约一个小时后,聂元接到电话叫陆小军一起出去。没一会儿,他们提着装有一百五十万现金的箱子进来。箱子被打开,在场的人都傻了。半天没有说话的茹曼婷发飙说,我嫁给你连十五万都没见,你私房钱都能藏一百五十万,养小三,明天离婚。聂元示意陆小军拉她出去。
警察叫了茹曼婷出去,对方家属发完愣之后写下调解书。我和陆小军搀着聂元出来,茹曼婷一句话没说,在背后一脚。我们三个人一起踉跄着出去。
从派出所出来,茹曼婷没有再嚷嚷,意外地和聂元打车走了。我一头雾水地来,挨完打后一脸蒙地走。我问陆小军,什么情况?陆小军说,不知道,吃饭去。时间已是晚上一点。
夜市熙熙攘攘,陆小军要了一盘骨头,小龙虾、田螺、螃蟹各五盘。我问,为什么?他说,想吃,够不?我说,不够,你属狗的。陆小军又点了五盘烤虾。我追问,怎么了?陆小军说,得病了。我问什么病?陆小军说,人民币恐惧症。我说,肯定有事,放出来吧。陆小军思量许久说,我觉得当初你没有接受茹曼婷,茹曼婷拒绝我是对的,有些东西我和你都给不了。
我说,你已经大彻大悟了,还没脑死亡。
龙虾和螃蟹上桌,我们一个字也没说,从头吃到尾。旁边桌子的两个小姑娘看着我们笑。我们回笑。但我们是真心想哭,被辣的。两人灌酒压火。陆小军喊,老板,小龙虾再来五盘,特辣。我说,你要死。陆小军说谁吃得少谁付账。我说,谁点的谁付。陆小军说,谁点的谁吃。想想开始点菜,没有一样是我点的,我说,鹿死谁手辣死为准。
啃羊骨头的时候,陆小军对我说,你和茹曼婷没戏,注定这辈子没戏。我问,什么情况?陆小军说,你知道,大出血死掉的孕妇是谁吗?我说,废话,我要知道我还能这么白痴吗?陆小军说,是我大学追求过的音乐系的,外号叫杧果的。我十分惊讶说,你没必要难过,是她拒绝的你。陆小军说,我从来不难过。结果,他哇啦一声,哭得稀里哗啦,鼻涕也流了下来。我说,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你哭什么?陆小军说,为我的心哭,为我曾经没有得到爱而哭。我说,好吧!应该哭,咱俩一个尿壶上爬的蚊子。
我第一次见男人哭成这鬼样,心想苗苗结婚的那天我是不是也一样。原来哭相那么丢人,我决定以后再不哭了,再失恋就笑,笑死我自己无能。
陆小军哭着说停就停了,擦掉眼泪和鼻涕一事皆无地啃羊骨头。我说,你是不是该恨你表哥了?陆小军说,杧果能看上他,聂元有那本事吗?我追问,你表哥给别人背锅?陆小军如实说,知道就行,所以你和茹曼婷没戏,那口锅值一百万呢!
我突然失落加惆怅,问自己,这又算失恋吗?
清晨五点,陆小军打电话催我起床。我说,让我延年益寿好吧!陆小军说,我给你续。我说,你少惹骚。陆小军说,今天杧果的葬礼,我想去参加。我说,都不认识,你咋知道她家在哪儿。陆小军说,我表哥告诉我的,一个人力薄我担心受伤害。我是很不想去,但想到打我的女孩,还是答应了陆小军。我说,还让我给你当保安。陆小军说,不敢吗?我说,我被踢坏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我们奔驰在南下的高速上,陆小军开车我睡觉。我问陆小军,是不是一晚没睡。陆小军说,愁断愁,人无影,相思不尽心催惨。我说,够骚,比狐狸还骚,全是味。陆小军说,你未婚青年不会懂的,男人只有结婚才会明白更多。我说,你性成熟早,为人类进化史立下汗马功劳。陆小军说,我们不损人好好说话。我说,你先认输的。陆小军说,我不认输,认㞞。
我在服务区解手,出来碰到在医院踢我的女孩。她看我的眼神满是仇恨,好像是我害死了她姐。我出门她不让,说冤家路窄。我刚要说话,她踩了我一脚说倒霉鬼,你在这里干吗?我说,找你。她说,报仇吗?不会给你机会的。我话未出口,另一只脚又被她踩了。我忍痛说,你是我的恶棍天使。她说,大叔,女子我刚二十三,给你当天使,进去先照照吧,老得都没毛了!我身心满是受伤点,斗不过嘴利舌毒的她。她问我,在这里干吗?不说就不放你走。我说,就不告诉你。她说,你的小鸟还好吗?我说,就不告诉你。她说,大叔你嘴巴这么老气怎么泡妞呢?肯定是条光棍。我问她,你凭什么这么说?她说,结了婚的男人不会这么说话。
天空是晴朗的,我想霉气该散了。我上车,陆小军睡得死死,叫无应答。我抬头发车,她幽灵般地站在车前,问我去哪儿?带上她。我说,你怎么来的?她说,拼车,现在不想拼了,你送我。我说,我们不顺路。她说,不顺路你可以先送我再走。我问,凭什么?她说,谁让你是大叔。
继续南下,我问她,到哪里?她说,都是你们害的,给我姐奔丧。之后她又问我们去哪儿?我说,和你一道,去送你姐。她笑说,你就是那只倒霉熊。我说,只有遇到你才倒霉。她说,必须的,应该。
我们到达时杧果的遗体刚刚被火化完毕。杧果的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看见陆小军便扑过来。众人拉开,陆小军保得完体。陆小军说,叔叔阿姨,我是夏果果的校友,在学校我们都叫她杧果。夏果果母亲说,是你哥害死了我家果果。陆小军说,我也是在派出所才知道是杧果,今天来送她。夏果果父亲说,哪怕你就是虚情假意也好,来就来了。琪琪,你们熟悉你们聊。
杧果的骨灰被留在了林园,陆小军鞠完躬出来后轻轻地说,一潭清水东流,不复昨日春雨。我说,你还思迁,情种。陆小军说,怀念吧!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我说,任务完成,打道回府。陆小军说,等等,该来的人还没来。
我问琪琪,你姐没结婚吗?琪琪说,离了,大叔泡妹子怎么老问问题,最起码要加微信。
九五后的小年轻儿思想飞跃得太快,作为八〇后的我跟不上节奏。琪琪催我说,大叔手机。如果说生气被踢打,不如说更厌烦九五后的任性。这是年代的差距。我很无奈地掏出手机。琪琪快速加上我微信,笑话我名字土,给我改了名字,叫爱上野猫的流浪狗。我是闭着眼睛有无可生恋的心,却找不到苦楚的泪点,九〇后的女孩天生充满邪念。
陆小军说,缘分来得很突然,不要喜极而泣,高兴得太早。我说,心脏是要崩溃的。
在所有人都走完之后,陆小军说的神秘人出现了。琪琪很惊讶地说,是姐夫。我问,什么剧情?陆小军说,就是他,我表哥就是给他背的锅。琪琪说,我姐怀的是姐夫的孩子,为什么不站出来呢?连自己老婆怀孕都不能承认。陆小军说,或许有难言之隐,你姐有苦难言。
一路高歌猛进,日落之前下了高速,琪琪要我请她吃饭。我说,凭什么。琪琪说,凭我嘴甜,叫你大叔。陆小军添油加醋说,必须的,如果叫我叔,我绝对请。琪琪对陆小军说,你当叔不合适,太年轻。陆小军听着脸上乐开了花,得意忘形地损我说,哥哥我是成家的人了,有个叔叔还单身狗呢?琪琪吃惊地问我说,大叔,你究竟是没结婚还是离婚了?陆小军笑得更猖狂,说,你屠飞叔叔是刚刚失恋。琪琪一脸嫌弃地说,大叔,为什么哥哥叫你土匪。陆小军说,长得像呗。琪琪又说,大叔你人不行啊!多大岁数的人了还玩失恋,回去了我给你介绍个我们医院的大姐,剩女配剩男搭调。
我想说,你真操心的命,还没来得及说,陆小军抢答说,没事,大叔绝对同意,这个年纪人家看得上就行,还能有挑选的余地吗?我是恨恨地看着陆小军,轻轻地对琪琪说,你陆哥哥说得对,这个年纪已经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年纪了。琪琪说,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好说话!
我问琪琪,吃什么?琪琪说,吃火锅。我乐呵呵地说,跟火锅干上了,都是报仇的。
在琪琪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一家新开的火锅店,把选择权完全交给琪琪。琪琪去卫生间的时候,陆小军说,小姑娘有恋父情结,你得保持好距离。我说,我是那么没谱的人吗?陆小军说,我是担心你《西游记》看多了,跟孙悟空学轴了。我说,你脑细胞太发达,能穿越太空去人马星座了。陆小军说,千万不能当自己是贪吃蛇,远是福近是祸,是水也是火。我说,你能在庙里当方丈,早该就把你留下。
琪琪点完菜,勤快地给我倒饮料。我说,给你陆哥哥也倒上。琪琪说,知道的,大叔。我问琪琪,为什么叫我大叔,而称呼陆小军哥哥。琪琪说,大叔,你都已经谢顶了要服老,陆哥哥多么貌美年俊。陆小军得意忘形地摸自己脑袋,笑说,这就是差别,女孩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狠狠喝下杯中水,从口烧到心。琪琪哇啦叫说,大叔精神失常了,百度啊!
因为琪琪的存在,三个人的饭局充满着欢悦。我没有吃出伤感的味道,辣了也没呼叫,眼泪鼻涕和汗汇合在一起。
陆小军送我回家,到楼下他故意说,琪琪,你大叔有两只很可爱的小狗。琪琪说,真的吗?没想到大叔还这么有爱心,看来是人老心不老,我要去看看。我说,没有的,你陆哥哥骗你的。琪琪说,陆哥哥才不会骗人,就是你不让我看你的狗狗,太小气。我说,大叔是良民,从不骗人。
琪琪鼓起脸,大大的眼睛看着我,装失望。我说,好好,上去看。陆小军说,这就对了,不要辜负女孩子的希望,特别是对晚辈要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