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名死者
次日清晨，墨涛又是被电话吵醒的。
来到楼下看见自己的车已经停在了门口，驾驶室里的小明跟他打招呼，墨涛并没理会，而是直接上车坐到了副驾座上。等墨涛坐定后小明踩下油门，汽车很快开出了小区。
墨涛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发现脸上眼袋和黑眼圈十分明显。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感觉有点不太真实，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他调整了一下椅背的角度，从后视镜中观察小明，发现他的脸上也有黑眼圈，但没有自己那么明显，墨涛猜想他昨晚应该是没怎么睡觉。
今天是礼拜一，虽然小明有意避开了最拥堵的路段，但汽车驶上跨江大桥时，还是没能躲过缓慢的车流。
早上的温度非常宜人，凉爽的江风吹进车里，带着阳光的味道。墨涛情不自禁打开了汽车的天窗，青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一群鸽子正在空中自由的飞翔。突然感觉有点惬意，他合上双眼，趁着拥堵想小睡一会儿。
“涛哥，监控我仔细检查过了，没发现异常和进出朱家的可疑人员。”小明说着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几倍速播放的？”墨涛不冷不热的问。
“八倍。”小明急忙回答。
“会不会太快了点。”墨涛不怀好意地一笑：“有空试试四倍再看一遍。”
小明感觉不妙立刻换了一个话题说到：“对了涛哥，发给你的照片你看了吗？”小明一边开车一边问到。
墨涛浑身一个哆嗦，像是被针刺到一样，昨晚的记忆一下子就真实了起来。照片里那张恐怖的脸，此刻正清楚的浮现在他脑海里，但他还不想告诉小明这件事。
“还没来得及看。”墨涛扯了个谎，虽然他任然闭着眼睛，但此时已经睡意全无。
“对了，今天什么案子，我们这是去哪儿？”墨涛随口问到。
小明莫名其妙地回头瞟了他一眼，再转向前方时汽车离前车的距离已经相当的近了，小明猛地踩了一下刹车。两人随着惯性向前车鞠躬，墨涛有些恼火，正要发作。
“我以为你知道呢。”小明的表情有些夸张的说到：“老地方，朱家又出事儿了。”
墨涛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
“朱太太昨晚在家服毒自杀了，今天早才被人发现。”小明说到。这时汽车已经驶离了桥面，他打了两圈方向盘，将车驶进支路，向南山的老路开去。
“又是自杀？”提到自杀墨涛头都大了。他隐隐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却找不到任何缘由。
汽车再次来到别墅小区，门口的保安例行寻问后，很快为他们开了门。汽车停在了昨天的位置，两人开门下车。
眼前的画面从围观人群、隔离带，到安保人员和警察，墨涛觉得这一幕仿佛就是昨天的翻版。他再次走进小楼内时，后背感到一阵阵发寒。虽然室内的景象没有多大的变化，墨涛却感觉非常压抑，却又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
两名工作人员带着一副担架向门口走去，担架上放着装尸体的袋子。当担架经过墨涛身前时，墨涛微微抬手示意等等，于是工作人员停了下来，墨涛将手伸向袋子的拉链，这时薛法医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最好别碰。”薛法医一脸严肃的说到：“现在还没法确认毒药的成分，而且……”他举起自己带着手套的右手到：“你没戴手套。”
薛法医的声音并不大，但墨涛确能听得很清楚。墨涛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压抑了，因为周围的虽然有很多同事，但大家都在默默的干活，几乎没有人说话，即使有时会有一两句交谈都非常小声，所以室内出奇的安静，所有警员都怀有和墨涛相同的疑惑——这间房子里一天内死了两个人，还都是自杀，这也太奇怪了吧。
“现场在哪儿？”墨涛开门见山直接问到。
“厨房。”薛法说着向厨房走去，墨涛和小明跟在他身后。
“死者是在这里被发现的。”来到厨房后薛法医指向地面说到。
操作台和洗碗槽旁边的地面上有一圈粉笔的画痕，这是尸体的轮廓。从白色的轮廓形态，墨涛大致能猜出死者死时的样子。
服毒后呼吸困难、全身抽搐，然后从座椅摔到地上，并没有过多的挣扎，几十秒钟之内就断了气，墨涛在脑海里飞快的还原着当时的情景。
“尸体的皮肤呈樱红色，初步猜测应该是氰化物中毒，具体结果只能等回到队里之后再做鉴定。”薛法医又指着操作台接着说到：“死者是将毒药放入杯中，混合洋酒服下然后死亡的。”操作台上放着一瓶洋酒，墨涛并不认识酒的牌子，透明的酒瓶里装着几乎是满满的一瓶洋酒。
“检查过瓶子里的酒吗？”墨涛问到，他探头观察着瓶子里金黄色的酒液。
“刚才粗略的检查了一下，瓶中的酒是无毒的。这瓶进口的日本威士忌，市场价格在八千左右。”薛法医说着拿起酒瓶看了看又放下。
墨涛惊讶的看着他，暗自佩服薛法医对洋酒竟然如此了解。
酒瓶的旁边放着一只精致的水晶杯，杯中空空如也，底部有些残留物。
“杯中含有剧毒物质，估计就是死者死前服用的毒药。”薛法医说着，用手指了指杯子里的残留物。
小明在一旁飞快的用笔做着记录。
墨涛靠近杯子，一边观察一边问到：“这个杯子在这里放了多久？”
“从死亡时间上推断，应该在七八个小时以上。”薛法医想了想回答到。
杯子底部有一个向内凹进去的弧度，在杯子与桌面重合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密封的空间。墨涛用手小心地将杯子拿了起来，桌面上出现了一圈尚未干涸彻底的水渍。
“检查一下。”墨涛说着小心的将杯子放到水渍的旁边。
薛法医立刻叫来了同事，对水渍进行取样。墨涛又看了看水槽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是空的。
“垃圾已经被我们打包带走了。”薛法医解释到。
这时，墨涛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不好意思。”墨涛对薛法医说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薛法医轻轻点了点头，墨涛走出厨房接听了电话。
小明立刻上前饶有兴趣的和薛法医攀谈起来：“薛法医。”小明指了指台面上的水渍问到：“这里面有没有毒马上就能检查出来吗？”
薛法医皱着眉头看着那圈水渍。
“事实上大多数有毒物质是可以立刻被检查出来的，但是要弄清物质的成分就必须进实验室了。”
涉及到自己专业方面的知识，薛法医立刻摆出一副师者的样子。
“还有一部分有毒物质和放射性物质，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我们是没法进行检查的。当然，这类东西我们很少遇到。比如说……”
小明则充当着学生的角色，不断“哦，哦。”的点着头。
没过多久墨涛讲完了电话又走回了厨房，脸色有些难看。薛法医立刻注意到了墨涛的表情，小声问到：“领导又急了？”
墨涛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而是问到：“结果怎么样？”
“没有毒，普通的水而已。”薛法医拍了拍墨涛的肩，让他别太紧张。
“那好，我先过去看一下。”墨涛指着门外说到。
见墨涛要走，薛法医对小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跟上。
小明对薛法医点了点头到：“那我先过去了薛法医，回头还有什么问题我再向您请教。”说完便跟着墨涛出了门。
“朱家的人呢？”墨涛走出厨房的门口环视客厅一圈问到。
“薛法医说小楼暂时需要隔离，因为怀疑屋内藏有剧毒物，所以室内外都要清理检查。朱庆，肖婷和保姆已经被带回警队了。”小明回答到。
“哦”墨涛点了点头说到：“你去车上等我吧，马上过来。”说完他径直走上了旁边的楼梯。
见墨涛表情严肃，说话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决绝，小明知道他心情一定很糟，所以也没说什么，乖乖的拿着车钥匙朝着门口走去。
墨涛来到书房的门口，见里面没人，于是他一个人走了进去。他走到书桌前，找到那张诡异相片拍摄的位置站定，转身向门口的方向望去，除了门和墙壁什么都没有。他又走近门后的墙壁，仔细观察墙上有无异样，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他手扶着墙艰难的半蹲着，准备观察地面，这时门突然被推了一下，墨涛的头被门撞到，下意识猛的抬头。见门口站着一个同事，两人对视片刻。
“涛哥，对不起……我……我拿东西。”同事用手指了指书桌上的一个记录本，表情有些尴尬又问到：“您这是在这里……”他的目光在墨涛和那面墙上来回切换。
“我靠。”墨涛揉了揉自己的头，表情同样尴尬。突然间墨涛像换了个人似的，非常生气地说到：“非说这是贴的墙纸。”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墙壁：“这不就是刷的涂料吗，薛法医你大爷的，竟然骗我。”说完他骂骂咧咧转身走出了门，剩下那位同事一脸茫然，呆呆站在原地。
“走吧。”墨涛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室，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到：“先回队里再说。”
“涛哥，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小明直愣愣盯着方向盘说到，说完转头看向墨涛。
墨涛正准备伸手去取拿后排座上的矿泉水，听小明这么一说伸出去的手又停了下来。不会是小明也看到什么东西了吧，他心里想着。感觉后背又开始发凉，他慢慢的继续将手伸向矿泉水瓶，一边试探着问到：“什么意思？”
“这么贵的酒，她就只喝了一口。”小明故意拉长了每个音节将这句话说完。车内的气氛被他搞得有些紧张，墨涛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期待着小明的下半句。
“你不觉得奇怪吗？”小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墨涛有些恼火，他不想听小明在这里卖关子，生气的说到：“你能不能讲人话。”同时他的大脑开始飞快的转着，寻找着小明话里的重点。
“我意思是，她只喝了一口就死了，这是不是有点浪费。”小明提高了声调说着，他自己也有些着急，所以这次加快了语速解释到。
墨涛很想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扔到小明的脸上。嘴里吐出了一句脏话，但他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于是没好气的说到：“操，是他妈有点浪费。”墨涛语气带着讽刺。
小明显得更加着急问到：“你一点都没觉得奇怪？要是换做是你……”
墨涛接过他的话说到：“要是我，肯定把它喝完了再死。”突然间车内安静了下来。
“把它喝完了再死……”
墨涛又小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他顿时陷入了沉思嘴里喃喃到：“对呀，喝第一口就被毒死了，有一种可能是她并不知道这酒里……”
话未说完手机又不适时宜的响了起来，并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妻子的来电。
“开车吧。”墨涛对小明说到，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今天又有新案子，真的没有时间和你见面。能不能改天……”墨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语气中带着疲惫
“那好吧，中午我租的小区对面，老地方见。”说完墨涛挂上了电话。闭上眼睛，将头用力靠向椅背，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真他妈累。”
局长办公室内，刘局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一边仔细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喝着紫砂杯里的热茶。墨涛则坐在旁边的会客沙发上，盯着面前的烟灰缸默默吸着香烟。
“这几份报告我看过了，基本上没有太大的疑点，要注意的是前期侦察工作一定不能出现重大的疏漏。”刘局用手指点了点桌子，头也没抬的说到。
滴水不漏的用词，和冰冷的语气让墨涛感到有些失落。毕竟办公室内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墨涛吐出一缕青烟，抬头看向刘局。以前刘局说话的方式十分简单直接，很少使用假大空和套话，但现在他说的话却很难理解。
“尽快找到死者的自杀理由，现在的重中之重是什么时候能结案的问题。”
刘局将面前的A4纸整理了一下，端起旁边的紫砂茶杯呷了一口茶。
“死的两位也算是市里有头有脸人物，我这边的压力很大呀。”
他放下手里茶杯，注视着桌上的文件，用右手的中指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虽然现在规定不能限时破案了，但我们还是得尽快啊。我只能等最多一周时间。”
这不就是在限时吗，墨涛心想。他起身走到刘局的办公桌前站定，挠了挠头。
“您觉得这是自杀？”
说出这句之后他有些后悔。感觉自己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妥，又硬着头皮补充到。
“难道就没有他杀的可能吗？”
问完之后他更加后悔了，自己问了两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刘局抬头看着墨涛，眼神中略微带着一些失望。
“办案讲的是证据，而不是站在这里让我猜。”
说着刘局起身走向身后的窗前，背对着墨涛，他换了一幅语重心长的口气。
“你想办点大案来证明你自己，这我能够理解。但是小案子也得有人查吧。”说完他转身面对着墨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手指着墨涛。
“身为一名老刑警，有些事我不用过多的给你解释吧，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说完他又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墨涛等着他的回答。
墨涛低着头站在原地，其实他想说他真的不明白。半晌，他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小声说到：“好的，我明白了。”
刘局很满意地转过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起茶杯吹了吹。
“下午的案情分析会我过来旁听，以后这个案子的会我就不参加了。毕竟案子也不复杂，我也不想过多的影响你们的思路。”说完合上文件递给墨涛。
墨涛急忙接过文件袋答应到：“行，回头我安排一下。”说着他转身要走。
“等等”刘局突然叫住了他。
刘局打开抽屉拿出两盒烟递给墨涛。
“你知道我不抽烟了，这有两盒喜烟，你拿去抽吧。”
墨涛愣了愣，伸手接过刘局递过来的两盒软中华，半天才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刘局。”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跟我客气了。”刘局笑着又挥了挥手说到：“行了，忙你的去吧”
走出局长办公室，墨涛看着手里的两盒软中华，内心无比的复杂。刚走下楼梯就碰到急匆匆跑来的小明。
“涛哥，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墨涛头也不抬，语气冰冷。
“那，接下来怎么办？”
墨涛摸出香烟，低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前。
“还能怎么办，等法医科那边的尸检报告出来，如果找不到谋杀证据，就尽快查出自杀理由。”墨涛快速说着，点燃香烟。
小明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说：“这就算是自杀了？”
墨涛望向窗外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正在这时，旁边会议室里发出了摔东西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大声的嚷嚷。
“我昨晚在哪儿你管得着吗，你是不是有病。你不会怀疑是我杀了我妈吧！”
朱庆的咆哮音从会议室里传出。墨涛急忙将烟头丢出了窗外，快步走向会议室。
刚打开会议室的门，就看见地上倒着的椅子。一名警员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朱庆红着脸正要接着发作，见到墨涛推门走了进来，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墨涛。
“你来得正好。”
朱庆用脚踢开面前倒着的椅子，走到墨涛面前。
“墨警官是吧，我告诉你，我爸妈是被鬼害死的，你有本事去查呀。”朱庆语气中带着嘲讽。
“没本事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没功夫在这儿跟你们耗着。”
朱庆几乎是贴着墨涛的脸说出这句话的，说完推开墨涛转身便要离开。
一旁的小明见势一把抓住他的手，反手将他锁住。朱庆虽然看着人高马大，却被稍显瘦弱的小明给锁了个结实，疼得呲牙咧嘴，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不见了，嘴里不停叫嚷着。
“我操，疼……你丫给我放开。”
墨涛并没阻止小明的意思，而是弯腰扶起了地上的椅子。
“该怎么查，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对你进行询问，只是例行公事，希望你配合。还有……”
墨涛上前一步，看着朱庆的眼睛，直到朱庆目光开始回避才冷冷到。
“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别在这里耍你的公子脾气。”说完后墨涛示意小明松手。
朱庆挣脱了小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语气依然嚣张，他指着墨涛。
“我他妈的要投诉你。”
墨涛看着他，只是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这让朱庆变得更加愤怒，他转身气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并重重地在会议室的大门上踢了一脚。
“涛哥，就……就让他这么走了？”旁边站了半天的警员问到。
“我们没权利扣押他。”墨涛解释到。一边上前拿过警员手里的笔录本翻看着。
纸上除了朱庆的姓名什么也没有。墨涛看了看小警员，小警员显得有些尴尬。
“您也看见了，他根本就不配合。”
小警员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墨涛理解的点了点头。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两下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了。
“墨警官。”
开门的是肖婷，进屋后她对墨涛欠了欠身。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外面都听见了。朱庆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家里连着两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请你们能够理解。”
“我们也希望能早点结案，所以也请你们能理解一下。”墨涛说到，他对着肖婷点了点头。
“行，我们一定配合，那我过去继续录口供了。”说完肖婷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墨涛立刻叫住了她。
肖婷闻声停了下来。
“我有几个问题想了解一下，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墨涛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本子还给了小警员，并示意他先离开。看着小警员关好门之后墨涛开门见山。
“朱太太平时有喝酒的习惯吗？”说完墨涛冲旁边站着的小明撸了撸嘴，示意他做记录，小明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本子和笔。
“有，她几乎每晚睡觉前都会喝一点。”肖婷回答到，说完她很自然的缕了缕自己额头上的头发。
墨涛满意地点了点头。
“昨晚朱太太自杀的时候你在哪儿，在干什么？”说完他盯着肖婷的目光等着她的回答。
肖婷皱眉想了想，表情有些困惑。
“我不太清楚……你指的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墨涛看着肖婷，她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
“哦。”墨涛又点了点头。
墨涛显然不是在询问她的不在场证明，而是别有用意。其实墨涛也只是知道死者大概的死亡时间，不过他觉得这个问题，除了法医之外只有凶手才会知道，他的目的是想诈一诈肖婷。
“啊？”肖婷一脸的迷惑，一旁的小明用笔尖挠了挠头，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朱太太为什么要自杀？或者说……”
墨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自杀之前有过什么征兆吗？”
这是墨涛最不想问，但又必须得问的一个问题。他还不想将案子简单的定为自杀，但毕竟时间非常有限。他逐渐感觉自己的话里其实有着另一层意思，这层意思是在告诉肖婷，我们将把这起案子定为自杀，请你给我们一个死者自杀的理由，只要理由合理，这案子就算是结了。想到这里，墨涛的眼神中出现一丝纠结，只是肖婷并没注意到这一点。
肖婷单手托着下巴低头思考着，片刻后她皱着眉头。
“实在是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会自杀。”说着她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我对他们家的事儿知道得并不多，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个外姓人。”她用手缕了缕额前的头发，想了想。
“总该会有什么理吧，但我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墨涛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明白肖婷的意思，也就是说案子的背后可能还有隐情。
“当然，那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你们一定会查下去的对吧。”
“肯定会查。”
墨涛语气坚决，他内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对案子的判断，他接着说到：“关于案子，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务必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系。”
“我会的。那我……”肖婷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墙壁。
“隔壁会议室的警官还等着我呢。”
“你去吧。”墨涛点了点头，目送肖婷走出了会议室。
“这能算什么也没说吗？”小明将本子和笔收了起来。
“但我总觉得她是在暗示什么，说不定真有其他的可能。”小明用手指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大概是暗示朱红军有抑郁症吧。”墨涛轻描淡写地说到，一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小明被这句话噎得够呛，好半天才红着脸解释到：“在一切合理的答案都被逻辑排除后……”
没等小明背完，墨涛抬手打断了他。
“车钥匙给我，我有事出去一趟。保姆那边你去加录一份口供，重点寻问昨晚别墅内的情况。”
墨涛接过钥匙。
“不用我教你该怎么问吧？”
小明急忙摇头。
“那好，等我回来再向我汇报。”说完他收起钥匙，快步走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