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阿含经(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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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优昙婆逻经[235]

我闻如是:

一时,佛游王舍城,在竹林迦兰哆园[236]

尔时,有一居士名曰实意[237],彼于平旦从王舍城出,欲往诣佛供养礼事。于是,实意居士作如是念:且置诣佛,世尊或能宴坐,及诸尊比丘[238];我宁可往优昙婆逻[239]林诣异学[240]园。于是,实意居士即往优昙婆逻林诣异学园。

彼时,优昙婆逻林异学园中,有一异学名曰无恚[241],在彼中尊为异学师,众人所敬,多所降伏,为五百异学之所推宗[242]。在众调乱,音声高大,说种种鸟论[243]:语论、王论、贼论、斗诤论、饮食论、衣被论、妇女论、童女论、淫女论、世俗论、非道论、海论、国论,如是比说种种鸟论,皆集在彼坐。于是,异学无恚遥见实意居士来,即敕己众,皆令默[244]然:“诸贤!汝等莫语!默然、乐默然!各自敛摄。所以者何?实意居士来,是沙门瞿昙弟子。若有沙门瞿昙弟子名德高远,所可宗重,在家住止,居王舍城者,彼为第一[245],彼不语,乐默然,自收敛。若彼知此众默然住者,彼或能来。”于是,异学无恚令众默然,自亦默然。

于是,实意居士往诣异学无恚所,共相问讯,却坐一面。实意居士语曰:“无恚!我佛世尊若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是佛世尊如斯之比,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安隐快乐,彼佛世尊初[246]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如汝今日及眷属也。”

于是,异学无恚语曰:“居士!止!止!汝何由得知?沙门瞿昙空慧解脱,此不足说,或相应或不相应,或顺或不顺。彼沙门瞿昙行边至边,乐边至边,住边至边。犹如瞎牛在边地食,行边至边,乐边至边,住边至边,彼沙门瞿昙亦复如是。居士!若彼沙门瞿昙来此众者,我以一论灭彼,如弄空瓶,亦当为彼说瞎牛喻[247]。”

于是,异学无恚告己众曰:“诸贤!沙门瞿昙倘至此众,若必来者,汝等莫敬,从座[248]而起,叉手[249]向彼,莫请令坐,预留一座[250]。彼到此已,作如是语:瞿昙!有座,欲坐随意[251]。”

尔时,世尊在于宴坐,以净天耳[252]出过于人,闻实意居士与异学无恚共论如是,则于晡时从宴坐起,往诣优昙婆逻林异学园中。异学无恚遥见世尊来,即从座起,偏袒着衣,叉手向佛,赞曰:“善来!沙门瞿昙!久不来此,愿坐此座。”

彼时,世尊作如是念:此愚痴人,自违其要。世尊知已,即坐其床。异学无恚便与世尊共相问讯,却坐一面[253]。世尊问曰:“无恚!向与实意居士共论何事?以何等故集在此坐?”

异学无恚答曰:“瞿昙!我等作是念:沙门瞿昙有何等法,谓教训弟子,弟子受教训已,令得安隐,尽其形寿,净修梵行,及为他说?瞿昙!向与实意居士共论如是,以是之故,集在此坐。”

实意居士闻彼语已,便作是念:此异学无恚异哉妄语!所以者何?在佛面前欺诳世尊。世尊知已,语曰:“无恚!我法甚深!甚奇!甚特!难觉难知,难见难得,谓我教训弟子,弟子受教训已,尽其形寿,净修梵行,亦为他说。无恚!若汝师宗所可不了憎恶行者,汝以问我,我必能答,令可汝意[254]。”

于是,调乱异学众等同音共唱,高大声曰:“沙门瞿昙甚奇!甚特!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祐,有大威神。所以者何?乃能自舍己宗,而以他宗随人所问[255]。”

于是,异学无恚自敕己众令默然已,问曰:“瞿昙!不了可憎行,云何得具足?云何不得具足[256]?”

于是,世尊答曰:“无恚!或有沙门、梵志倮[257]形无衣,或以手为衣,或以叶为衣,或以珠为衣。或不以瓶取水,或不以櫆取水[258]。不食刀杖劫抄之食[259],不食欺妄食;不自往,不遣信,不求来尊、不善尊、不住尊[260];若有二人食,不在中食[261];不怀妊家食[262],不畜狗家食[263],设使家有粪蝇飞来而不食[264];不噉鱼,不食肉,不饮酒,不饮恶水,或都无所饮,学无饮行[265]。或噉一口,以一口为足;或二、三、四……乃至七口,以七口为足[266]。或食一得,以一得为足;或二、三、四……乃至七得,以七得为足[267]。或日一食,以一食为足;或二、三、四、五、六、七日、半月、一月一食,以一食为足[268]。或食菜茹,或食稗子[269],或食穄[270]米,或食杂[271],或食头头逻[272]食,或食粗食。或至无事处[273],依于无事。或食根,或食果,或食自落果。或持连合衣,或持毛衣,或持头舍衣,或持毛头舍衣[274];或持全皮,或持穿皮,或持全穿皮[275]。或持散发,或持编发,或持散编发[276]。或有剃发,或有剃须,或剃须发。或有拔发,或有拔须,或拔须发。或住立断坐[277],或修蹲行[278]。或有卧刺,以刺为床;或有卧果[279],以果为床。或有事水,昼夜手抒[280];或有事火,竟昔然之;或事日月、尊祐大德[281],叉手向彼。如此之比,受无量苦,学烦热行。无恚!于意云何?不了可憎行如是为具足?为不具足?”

异学无恚答曰:“瞿昙!如是不了可憎行为具足,非不具足。”

世尊复语曰:“无恚!我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为无量秽所污。”

异学无恚问曰:“瞿昙云何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为无量秽所污耶?”

世尊答曰:“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恶欲、念欲[282]。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恶欲、念欲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仰视日光,吸服日气。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仰视日光、吸服日气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而自贡高,得精苦行苦行已,心便系著。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而自贡高,得精苦行苦行已,心便系著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自贵贱他。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自贵贱他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往至家家而自称说:‘我行精苦、我行甚难!’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往至家家而自称说‘我行精苦、我行甚难’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便起嫉妒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彼沙门、梵志?应敬重、供养、礼事于我。所以者何?我行苦行。’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便起嫉妒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彼沙门、梵志?应敬重、供养、礼事于我。所以者何?我行苦行’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便面诃此沙门、梵志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汝多欲、多求、常食,食根种子、树种子、果种子、节种子、种子为五[283],犹如暴雨,多所伤害五谷种子,娆乱畜生及于人民;如是,彼沙门、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便面诃此沙门、梵志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汝多欲、多求、常食,食根种子、树种子、果种子、节种子、种子为五,犹如暴雨,多所伤害五谷种子,娆乱畜生及于人民;如是,彼沙门、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有愁、痴、恐怖、恐惧密行、疑恐失名、增伺、放逸。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有愁、痴、恐怖、恐惧密行、疑恐失名、增伺、放逸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生身见、边见、邪见、见取[284]、难为,意无节限,为诸沙门、梵志可通法而不通。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生身见、边见、邪见、见取、难为,意无节限,为沙门、梵志可通法而不通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嗔缠、不语结[285]、悭、嫉、谀谄、欺诳、无惭、无愧。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嗔缠、不语结、悭、嫉、谀谄、欺诳、无惭、无愧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妄言、两舌、粗言、绮语,具恶戒。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妄言、两舌、粗言、绮语,具恶戒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信、懈怠,无正念正智,有恶慧。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信、懈怠、无正念正智、有恶慧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秽。无恚!我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286],无量秽所污耶?”

异学无恚答曰:“如是,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无量秽所污。”

“无恚!我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不为无量秽所污。”

异学无恚复问曰:“云何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不为无量秽所污耶?”

世尊答曰:“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恶欲、不念欲。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恶欲、不念欲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视日光,不服日气。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视日光,不服日气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而不贡高,得精苦行苦行已,心不系著。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而不贡高,得精苦行苦行已,心不系著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自贵、不贱他。无恚!若一精苦行苦行,因此清苦行苦行,不自贵、不贱他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至家家而自称说:‘我行精苦行,我行甚难!’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至家家而自称说‘我行精苦行,我行甚难’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不起嫉妒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彼沙门、梵志?应敬重、供养、礼事于我。所以者何?我行苦行。’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不起嫉妒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彼沙门、梵志?应敬重、供养、礼事于我。所以者何?我行苦行’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不面诃此沙门、梵志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汝多欲、多求、常食,食根种子、树种子、果种子、节种子、种子为五,犹如暴雨,多所伤害五谷种子,娆乱畜生及于人民;如是,彼沙门、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若见沙门、梵志为他所敬重、供养、礼事者,不面诃此沙门、梵志言‘何为敬重、供养、礼事?汝多欲、多求、常食,食根种子、树种子、果种子、节种子、种子为五,犹如暴雨,多所伤害五谷种子,娆乱畜生及于人民;如是,彼沙门、梵志数入他家亦复如是’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愁、痴、恐怖,不恐惧密行,不疑恐失名,不增伺、放逸。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愁、痴、恐怖,不恐惧密行,不疑恐失名,不增伺、放逸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生身见、边见、邪见、见取、不难为,意无节限,为诸沙门、梵志可通法而通。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生身见、边见、邪见、见取、不难为,意无节限,为诸沙门、梵志可通法而通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无嗔缠、不语结、悭、嫉、谀谄、欺诳、无惭、无愧。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无嗔缠、不语结、悭、嫉、谀谄、欺诳、无惭、无愧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妄言、两舌、粗言、绮语,不具恶戒。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不妄言、两舌、粗言、绮语,不具恶戒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

“复次,无恚!或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无不信、懈怠,有正念正智,无有恶慧。无恚!若有一精苦行苦行,因此精苦行苦行,无不信、懈怠,有正念正智,无恶慧者,是谓,无恚!行苦行者无秽。无恚!我不为汝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不为无量秽所污耶?”

异学无恚答曰:“如是,瞿昙为我说此不了可憎具足行,不为无量秽所污。”异学无恚问曰:“瞿昙!此不了可憎行,是得第一、得真实[287]耶?”

世尊答曰:“无恚!此不了可憎行,不得第一、不得真实。然有二种:得皮、得节[288]。”

异学无恚复问曰:“瞿昙!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耶?”

世尊答曰:“无恚!此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289]:不杀生、不教杀、不同杀,不偷、不教偷、不同偷,不取他女、不教取他女、不同取他女,不妄言、不教妄言、不同妄言[290]。彼行此四行,乐而不进[291],心与慈俱,遍满一方成就游;如是二三四方、四维上下,普周一切,心与慈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如是悲……喜……心与舍俱,无结无怨,无恚无诤,极广甚大,无量善修,遍满一切世间成就游。无恚!于意云何?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耶?”

无恚答曰:“瞿昙!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表皮也。瞿昙!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节耶?”

世尊答曰:“无恚!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不杀生、不教杀、不同杀,不偷、不教偷、不同偷,不取他女、不教取他女、不同取他女,不妄言、不教妄言、不同妄言。彼行此四行,乐而不进,彼有行、有相貌,忆本无量昔所经历,或一生二生、百生千生、成劫败劫、无量成败劫,彼众生名某,彼昔更历,我曾生彼,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饮食、如是受苦乐、如是长寿、如是久住、如是寿命讫。此死生彼,彼死生此,我生在此如是姓、如是字、如是生、如是饮食、如是受苦乐、如是长寿、如是久住、如是寿命讫。无恚!于意云何?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节耶?”

无恚答曰:“瞿昙!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节也[292]。瞿昙!云何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得真实耶[293]?”

世尊答曰:“无恚!或有一沙门梵志行四行:不杀生、不教杀、不同杀,不偷、不教偷、不同偷,不取他女、不教取他女、不同取他女,不妄言、不教妄言、不同妄言。彼行此四行,乐而不进,彼以清净天眼出过于人,见此众生死时生时,好色恶色,妙与不妙,往来善处及不善处,随此众生之所作业,见其如真。若此众生成就身恶行、口意恶行,诽谤圣人,邪见成就邪见业,彼因缘此,身坏命终,必至恶处,生地狱中;若此众生成就身妙行、口意妙行,不诽谤圣人,正见成就正见业,彼因缘此,身坏命终,必升善处,乃生天上。无恚!于意云何?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得真实耶?”

无恚答曰:“瞿昙!如是此不了可憎行得第一、得真实也[294]。瞿昙!云何此不了可憎行作证故,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行梵行耶?”

世尊答曰:“无恚!非因此不了可憎行作证故,我弟子依我行梵行也。无恚!更有异、最上、最妙、最胜为彼证故,我弟子依我行梵行。”

于是,调乱异学众等发高大声:“如是!如是!为彼证故,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瞿昙行梵行。”

于是,异学无恚自敕己众、令默[295]然已,白曰:“瞿昙!何者更有异、最上、最妙、最胜为彼证故,沙门瞿昙弟子依沙门瞿昙行梵行耶?”

于是,世尊答曰:“无恚!若如来、无所著、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号佛、众祐,出于世间,彼舍五盖、心秽慧羸[296],离欲、离恶不善之法……至得第四禅成就游。彼已如是定心清净,无秽无烦,柔软善住,得不动心,趣向漏尽智通作证[297]。彼知此苦如真,知此苦集[298]、知此苦灭、知此苦灭道如真;亦知此漏、知此漏集、知此漏灭、知此漏灭道如真。彼如是知、如是见,欲漏心解脱,有漏、无明漏心解脱;解脱已,便知解脱: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无恚!是谓更有异、最上、最妙、最胜为彼证故,我弟子依我行梵行。”

于是,实意居士语曰:“无恚!世尊在此,汝今可以一论灭,如弄空瓶,说如瞎牛在边地食。”

世尊闻已,语异学无恚曰:“汝实如是说耶?”

异学无恚答曰:“实如是,瞿昙!”

世尊复问曰:“无恚!汝颇曾从长老旧学所闻如是:过去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若有无事处山林树下,或有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诸佛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安隐快乐,彼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如汝今日及眷属耶?”

异学无恚答曰:“瞿昙!我曾从长老旧学所闻如是:过去如来、无所著、等正觉,若有无事处山林树下,或有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诸佛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安隐快乐,初不一日一夜共聚集会、如我今日及眷属也。”

“无恚!汝不作是念:如彼世尊在无事处山林树下,或住高岩,寂无音声,远离、无恶,无有人民,随顺宴坐,彼在远离处常乐宴坐,安隐快乐,彼沙门瞿昙学正觉道耶?”

异学无恚答曰:“瞿昙!我若知者,何由当复作如是说:一论便灭,如弄空瓶,说瞎牛在边地食耶?”

世尊语曰:“无恚!我今有法,善善相应,彼彼解脱句能以作证,如来以此自称无畏。诸比丘我弟子来,无谀谄,不欺诳,质直无虚,我训随教已,必得究竟智。无恚!若汝作是念:沙门瞿昙贪师故说法,汝莫作是念!以师还汝[299],我其为汝说法。无恚!若汝作是念:沙门瞿昙贪弟子故说法。汝莫作是念!弟子还汝,我其为汝说法。无恚!若汝作是念:沙门瞿昙贪供养故说法。汝莫作是念!供养还汝,我其为汝说法。无恚!若汝作是念:沙门瞿昙贪称誉故说法。汝莫作是念!称誉还汝,我其为汝说法。无恚!若汝作是念:我若有法,善善相应,彼彼解脱句能以作证,彼沙门瞿昙,夺我灭我者。汝莫作是念!以法还汝,我其为汝说法。”

于是,大众默然而住。所以者何?彼为魔王所制持故。彼时,世尊告实意居士曰:“汝看此大众默然而住。所以者何?彼为魔王所制持故,彼令异学众无有一异学作是念:我试于沙门瞿昙所修行梵行。”

世尊知已,为实意居士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即从座起,便接实意居士臂,以神足飞,乘虚而去[300]

佛说如是,实意居士闻佛所说,欢喜奉行[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