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能说说,你的故事吗
有道言,象由心生,然此乃唯心主义,不值得提倡。
然今,却确乎有许多象由心生的事实。
恶心看人,那人即使积极行善亦觉万般恶心;好意看人,那人即使万般为恶亦是可爱。
…
“小女,越来越有古时农村妇女的感觉了。”
“是么。”
“最近似乎都不穿鲜艳的衣物了。”
“可能是因为在这里比较容易弄脏吧。”
“其实,小女如果还是比较喜欢城市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
“hu~先生有时真的像是冥顽不化的老头呢。”
“是这样嘛。”
“不过看在先生是为我着想的份上,就原谅你吧。”
她有些俏皮地说道。
“啊~好可爱好可爱。”
我走过去紧紧地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说道。
正在这时。
“有人在家吗?”
“嗯?”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有人吗?”
对方再次问候了,我只好去迎接一下。
…
“唔-”
“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想问你呢,搞人间蒸发吗?人找不到,电话打不通。”
“又,又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只是一起工作过的关系而已。”
“哈~那我回去了。”
“诶,别。”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拉住了对方。
…
“气死我了,我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个废物,你就这态度。”
“唔-”
对于柏栞霞的质问,我无言反驳。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说发生了什么,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啊。
“总之肯定和女人有关吧。”
“唔-”
“哈~还真跟女人有关,搞外遇被发现了?老婆出轨了?感情不合分手了?总之是离婚了?”
“倒,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
“唔-”
“这么难以启齿,应该是你的问题吧。”
“唔-”
“哈~果然是个渣男啊。”
“唔-”
“算了,事情经过我大概了解了,现在你一个人住这个垃圾堆里?”
“垃,垃圾堆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换作谁来看都会觉得是这样吧。”
“唔-”
“话说你的境况也太凄惨了吧,要写成小说吗?”
“嘛~虽然境况是有点惨,不过有比女陪在我身边就满足了。”
“诶?!不是吧,她还没把你给甩了。”
“唔-”
“虽,虽然是我不好,但,但事实就是事实。”
“什么啊,原来是圣母玛利亚再世啊。”
“对哦,就是圣母玛利亚。”
“我可不是在夸她,而是会这样做的怎么想也不是人吧。”
“不是人什么的…”
嗯啊-心脏,心脏为什么有一股揪心的疼痛,这是什么感觉,好像不能呼吸了。
“喂喂,没事吧。”
我抓着桌子的边缘倒了下来,揪住心脏,满脸狰狞。
“没事吧,要叫救护车吗?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开到这大荒山野岭就是了。”
渐渐地,心脏便正常了,就好像刚刚的疼痛只是一场梦而已。
“呼~稍微,稍微好点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哦,这样啊,话说你怎么住这种地方,钱被骗光嘞?”
“唔-”
“诶诶,真的假的,你是傻子吗?”
“唔-”
“讲道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为你挣得血汗钱,你就这样被骗嘞。”
“别,别说了,我的良心好痛。”
“嘛~不过也挺好的,我还是喜欢你现在这样穷困潦倒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感觉地位上下颠倒了啊。”
“这…”
“哈哈哈哈,突然感觉好快乐,果然不想蹂躏上司的下属都不是好下属。”
我只得无力地笑笑面对柏栞霞的狂笑了,好在我修身养性了许久,不然还真不一定沉得住气。
“你家那位在哪里,我还没见过嘞,今天介绍介绍给我认识呗。”
“对了,我之前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我带你去看看吧。”
“诶?不要扯开话题啊,先看看你老婆再去也不迟啊,啊!”
我不等柏栞霞迟疑,拉着就走了。
因为不知为何,想到要将比女介绍给柏栞霞这件事,心脏就又开始犯痛了。
…
“不要啊!好多虫,好多虫,好多虫,好多虫。”
“再忍忍,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为什么你们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换作我早就得精神病了。”
“嘛~顺其自然,道法自然。”
“能不能不要接受这种虫子啊!”
看来柏栞霞是真的有点讨厌虫子,好在前面就到了。
“看,前面有光,过去就是了。”
“哈~行吧,要是没什么新奇的,就雇人把你炖了吧。”
“你,你就这样对曾经的老板的。”
“没钱的老板和奴隶并无区别。”
“万恶的资本主义!”
“哼,有钱时崇拜钱,没钱了就咒骂钱,你才是万恶的人嘞。”
“唔-”
“好了,前面能有什么,我看看吧。”
柏栞霞终于走到了光亮处,转身看向了那里面。
柏栞霞看到那幅光景的一瞬间,眼瞳就不自觉地瞪大了,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只有吐出的断断续续的气息,却没有吸气,过了大概几十秒,柏栞霞“啪”的一下跪了下去,指甲死死地扣着泥土,眼泪不禁就刷刷地流了下来,柏栞霞的手掌又开始不停地拍击着大地,连脑袋也在往地上撞击。
我不禁纳闷道,不管风景再美,也不至于如此疯狂吧。
“母亲,我,我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啊!!!”
那歇斯底里的呼唤是如此真实的感情,也是我第一次看见柏栞霞如此的失态。
我并不能明晓其中蕴含的过往,我唯有如此静静地看着,连靠过去安慰安慰柏栞霞也做不到,因为,因为,如果在此刻过于温柔,一定会有什么东西坏掉的,我明白的,所以,我能安慰的人只有她而已。
所以,所以,我只能走过去,用最冷静的声音说道。
“能说说,你的故事吗?”
我想,这样倾听柏栞霞的话语的权利我还是具有的吧。
柏栞霞一边抽泣着,一边看着站在一旁高高在上的我,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