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宋亚轩篇:完结（上）
将一提口袋的食材刚好搁置在桌上，换好鞋还没来得及洗个手，门口就一阵动静。
“挂了吧先，我一会儿来找你......我家有人。”
是宋亚轩的声音，应该是在楼道里接的电话，声音传过来不太清楚。
要去找谁？
心一紧，可又转念一想
——可能是他那6个兄弟吧。
门口传来开锁声，
我迫不及待地去给他开门，
门一开，他还保持着开锁的动作傻站着。
“轩轩回来啦！”
我歪头甜笑着。
其实我很少这样殷切热情。想到即将去留学，和他独处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不得不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巴不得每个呼吸都是甜的。
“嗯。”
宋亚轩强颜欢笑，不自然地盯了我一眼，便进门换鞋。
没有得到回应，难免心里空落落的。
“噢，我今天买了豆芽和金针菇，牛肉啊，还有好多好多，我给你做水煮肉片吧！”
还是若无其事，上前殷勤地扒着他的胳膊。
宋亚轩抬手摸摸我的头发，一丝笑意闪过。敷衍地说：“辛苦了。”
然后自己走向沙发，取下帽子，长深吸叹了口气，摸出手机开始玩。
我真的很反感在和别人聊天时，和手机谈恋爱，对聊天内容敷衍了事。
默默记下，这是半年里的第14次。
出于他工作的原因，我从不多问。
曾经进入过圈子，也知道那是一个大染缸，很少有人出淤泥而不染。
你们也是知道的，我早在之前就思考过宋亚轩的发展，不能肯定他一直干净。
但放心的是，他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像他师兄那样。
可这么几个月，突然间就让我揪心了起来。
或许是前两年与他太顺利了，总觉得近期会有致死的不顺。
“怎么了？”
宋亚轩见我愣在厨房外许久未动。
“哦，没。”
我详装没事。
可他殊不知，我去提桌上口袋时，手都是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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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这个，我专门去学的新做法。”
我夹了片肥牛到他碗里。
宋亚轩动了动口，轻描淡写地说，
“还可以，但我最近不想吃肥牛。”
有些尴尬，
我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的吗。”
他嗷呜一口米饭，
“可能是......腻了吧。”
“哦......那你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做新，”
“我明天不回来。”
“啊？”
伸出去的筷子，渐渐收回来，
“这么忙吗？”
宋亚轩不语，表示默认。他把嘴里的鱼刺吐出来搁到旁边的空盘子里，
“而且刚同居时，我就说过了，我不可能天天陪你。你自己最好独立些。”
就好像在控告我的无理取闹。
但我觉得最不堪入耳的是——让我独立些。
也许他不明白异乡求学工作，将来还要远赴他国读研，这堆积了多少压力，勇气和孤独。
宋亚轩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我似乎觉得他根本不够了解我。
我冷哼得小声，却瞬间垮下了脸。
“嗡......”
来电震动。
由于防窥屏，完全看不见他的来电备注。
宋亚轩眉头一皱，拿起电话直奔阳台。
顺带关上了阳台门。
我呆坐在餐桌边，望着那个同电话里讲得津津有味的人出了神。
想他在和谁聊天呢？用着我好久没听过的温柔腔调。
阳台门突然被拉开了，宋亚轩火急火燎地朝玄关走去，取下挂衣架上的帽子，一扣就要走。
“今晚别等我，困了就睡。我晚点回来。”
门，
“咔。”
关了。
又是这样。
脑袋嗡嗡振了好久，直到终于听到整个房子里就只有客厅的钟摆和我的呼吸声。
我垂下环胸的手，拿筷子夹了片肥牛放进嘴里。无力地闭上眼睛，细嚼慢咽，想着最近。
突然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做肥牛了。
他都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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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滴答报时，11点，我已经躺下了。
枕边依旧空空。
忍不住回想起大半年前与他商量留学的场景。
他义无反顾地说支持我。
说有自己的梦想就去实现。
还说等我回来就娶我。
我更是满心欢喜地觉得自己离幸福仅婚姻这一步之遥。
可收到offer的那刻起，就变了天。
我不再轻易提起留学的事情，因为他觉得糟心。他说舍不得我，所以不愿意想那种离别的场景。
我以为仅此而已。
但事与愿违。
他从不愿意听变成反感。
我想这个与他最近工作忙也有一定的挂钩。每天忙上忙下，回来还要听我说留学，以后的两年里又是在公司宿舍和这间没人的小房子里穿梭。压力当然大。
又或者说，
这是我的问题。
以前总是躺在沙发上和他憧憬我去了葡萄牙的生活。幻想连绵的海岸线，排长队才能买到的可丽饼，还有蛤蜊浓汤。
我说话时轻松的语气或许让他觉得，没有他，我照样过得好；我没有一点留恋不舍的想法。
让他觉得自己的不舍没有被公平回应。
“嘭。”卧室门被打开了。
我双腿一紧，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梁尹西。”
宋亚轩回来了。“梁尹西？”
见没反应，又唤我一声。
我始终没有答应他。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没有勇气与他强制性开启话匣子。
于是装作没听见。慵懒地翻了翻身。
以为我睡着了，宋亚轩便又关上卧室门。
不过一会儿，厕所里响起了淋浴声。
他的突然进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尝试着放空，放空，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被窝里那个空缺的位置被突然占据，身侧有了温度。我才回过神来。
“嗯......”宋亚轩从嗓子里慵懒地哼一声。掖好被角便不动了。
我紧张地捏着被子，期待他能像往常那样伸出手将我往他怀里拐。
可等待并没有超过2分钟便被扼杀在了心里。
他怕发出太大声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与我背对背。
这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我仍然没等到他的拥抱。
空洞地望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直到眼睛干涩发酸，我才失去发呆的力气，缓缓合上眼睛。
那时候，旁边的宋亚轩已经熟睡到打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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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喜欢过于细节，太拘谨小心，但这不代表我不是一个细腻的人。
小女生的心思，我照常有。
当然，我俨然不再是一个女生了。是一个女人。
时间一长，我自然是怀疑过宋亚轩是不是在外面里有了新欢，对旧故早已经有些厌倦。
加之我又即将离开。
在这些猜忌里我拼了命挣扎。
怕是自己的多想蒙冤与他纯净的感情。
但更怕某天他会揽着一个我素不相识的女孩，说他对不起我。
经常在想，时常想，天天在想，甚至坐他身边我也会想。
我还想问。
自导自演的内心戏终究是不如实践。
可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便没有底气，况且他最近烦躁的情绪只会火上浇油。
于是，犹如几年前被刘耀文劝分的局面一样，我再一次摇摇晃晃地选择了相信宋亚轩。
我还是相信他。
每次想到这些，就心乱如麻。
17岁会抓狂——“人类怎么这么麻烦多事！”
但23岁只会说——“......唉。”
原谅我的词穷。
无能为力，只好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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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轩，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
我舀起一勺皮蛋粥，实则在偷偷注意他会不会不高兴。
宋亚轩吹了吹碗里的粥，轻轻地搅动着。
“写歌，录歌，谈合同。”
“哦……”
“那......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宋亚轩眼神飘忽不定，不自然地说，
“有吧……不过......也没啥。”
“反正就是，工作上的问题。”
见他似乎不太想说，我便识趣地不多问。
宋亚轩吃过早饭后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和往常一样，他还是说，
“我加班，别等我，困了就睡。”
宋亚轩是什么时候不像个小孩的？
我忘记了。
去办完证明，已经是傍晚了，随便在外面吃了碗面，回到家洗洗就睡。心力交瘁。
快要朦朦胧胧睡着时，有人扒拉住我的胳膊。
“尹西。”
听声音我知道是宋亚轩。
我无力地应声。
他钻到被窝里，大力地从背后抱住我。
来得措手不及。
我恍然醒神。愣了好久不敢动。
感觉到我没有反应，他以为我又睡着了。
许久没有得到的拥抱，我当然好好珍惜。
赶紧抓住他将要从我肩膀垂下去的手。
“怎么了？”
我问。
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困倦。
他近一点，嘴唇抵着我的肩。热腾气息扑散在我裸露的肩膀上。
任凭他靠了好一会儿。
我侧过身来，窝进他的怀里，宋亚轩也很自然地伸手垫住我的脖颈。
“宋亚轩，我真的很想你。”
“我最近不是天天都在家吗？”
“不。你很少在家。但你现在在。离上一次你在家是我拿到offer前。”
能懂吗？
宋亚轩明白了我的诉苦。
将我圈得更紧。
这样近。他的鼻息也洒在我的脸上。
宋亚轩顺着我的脖颈，摸到我的脸蛋。他忽然腾出另外一只手，捧住我的脸，从额头开始吻到嘴角。
最后停留了好久。
我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
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半寸，
“对不起。”
只剩下我的喘息。
他甚至打趣我肺活量不太行。
其实安静才是最微妙的感觉。安静里只有我们的一呼一吸，还有相视一笑。
窗外微弱的路灯光亮落在我们的脸上，阴影勾勒出宋亚轩的眉线，鼻梁还有下颌。
“姐姐。”
“你的唇线好看。”
明明夸的是我，我却下意识去看他的嘴唇。
暧昧的情愫在蔓延中一口一口吞噬理智。
就好像溯的那句歌词——“我可以躲进你的身体。”
突然感到腰上有了手掌的温度。忍不住打了冷颤。
我看向宋亚轩，他正定定地看着我的嘴唇。
腰上的手穿过薄薄的背心睡裙向上游走。
啪嗒。
脑袋瞬间充血，一片发热。我有些慌乱，害怕得想打退堂鼓。
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在一起三年来的，第一次。
奇怪。我设想过多次的第一次，为什么让我如此不安，甚至感到害怕，想逃。
不知道往哪看只好紧张地闭上眼睛。
宋亚轩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掌着我的后脑勺，送上吻。相比刚刚那个，这个更深，更绵长。
过分了。他顺着占上风的姿势，双手扳着我的肩膀，直接撑在我上方。
耳朵两侧是他紧握的拳撑在枕头上。
我不好意思地去扯裙摆。
但却被他半路截胡，宋亚轩大力地攥着我的手腕，抵在枕边。
“扑通。”
“扑通。”
我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真如我之前的设问，宋亚轩什么时候不像个小孩的？
他埋下头，吻我的嘴角，鼻尖，再到眉眼，额头。
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灼烧了我的嗅觉。
等一下。
“宋亚轩。”
“嗯？”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衣领上会有香水味吗？
为什么连你的脖颈上也有同样的味道？
这和你夜不归宿有关系吗？
“没事。”
我脑袋里有架寺钟，轰然落地，当——震碎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