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忍痛割爱
开学第一天。
全校师生齐聚操场举行开学典礼，校长讲完开场白及对同学们新学期的期待和祝福之后一如往常的换主任“主持大局”。
“感谢江校长的致词，接下来的环节咱们首先要对一位同学表示嘉奖，她就是高一八班的夏沬同学”陈主任话音刚落，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怎么办怎么办？老顾，昨天你和沬沫联系了吗？”典礼都快结束了也不见她的身影，杜若急得直跺脚。
“睡觉前发信息了，她说今天见的”顾霆晔边压低声音回她边拨电话。
“还是关机”已经连续打三遍了，他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下面咱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夏沫同学上台”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然而．．．。
此时的夏沫还沉浸在甜蜜的梦乡。
“沬沫，沬沬，几点了你还睡？”值夜班回家的赵蔓芸打开门看见窝在沙发上的女儿一脸的惊诧。
“妈妈．．．”她睡眼朦胧的看了一下赵蔓芸后翻了个身又继续。
“还睡还睡，今天开学你忘了吗？”赵蔓芸焦急的伸手去扯她被子。
“开．．．天啦天啦，几点了？闹钟，我的闹钟．．．”她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并东张西望。
“闹钟在卧室，你以为自己是千里耳啊？赶紧梳洗我送你，唉．．．”赵蔓芸边摇头叹气边往她卧室的方向走去。
“怎么又在沙发睡着了？开学第一天就迟到死定了”匆匆忙忙跑到卫生间洗漱完之后她边换校服边嘀咕。
“妈，能不能找个借口请假？”想起上学期开学第一天那两千字检讨书她眉头紧锁的嘟着嘴。
“迟到已经不应该了你还想请假？”赵蔓芸瞪了她一眼后伸手拉着她快速下楼。
“说路上赌车？还是说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是．．．”一路上她都在琢磨找什么借口开脱。
“要是赶上开学典礼怎么办？太丢人了”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她用力皱了皱眉。
开学典礼已经结束，
各班同学自行回教室。
“若若，你赶紧给夏沫打个电话，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啊？”唐一诺一脸担心凑到杜若身边。
“是啊，崔老师刚才跟主任说她有事请假了，什么事重要到连学都不上了？”李浩宇也焦虑的凑了上来。
“老顾打过了，手机关机，我刚往家里打也没人接”杜若将目光投向拿着手机发呆的顾霆晔。
“她现在可是名人，不会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了吧？”高子洋夸张的惊叫传来，同学们面面相觑。
“同学们都安静一下，这是新转到咱们班来的汪小涵同学”班主任和汪小涵的到来让教室里瞬间恢复平静。
“大家好，我叫汪小涵，请多关照”汪小涵礼貌的冲大家鞠了个躬后将目光投向顾霆晔的方向，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汪小涵同学，你先坐在高子洋身边去”老师将目光投向班里唯一的空座位。
“老师，我想坐顾．．．”
“不好意思，我这有人了”顾霆晔将她的话打断。
他知道她的意图，担心夏沫“主动让位”他昨晚上临睡前还特意发信息“威胁”，他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汪同学，他身边确实有别的同学了”老师微微皱眉。
“老师，您让夏沫和那位同学坐嘛”汪小涵嘟着嘴撒娇。
“这．．．”老师一脸为难。
“报，报告．．．”说曹操曹操就到，夏沫正巧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教室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她。
“完了完了，大事不妙”同学们的表情和教室里的气氛让她莫名的紧张。
“进来吧！”老师的声音和表情让她稍微松了口气，她快速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座下。
“夏沫，这是咱们班新来的汪小涵同学，你愿意和她换位置吗？”老师看了看身边的汪小涵后微笑着征求她的意见。
“愿．．．，不，不愿意”刚准备起身胳膊突然被顾霆晔一把抓住，她吞吞吐吐的低下头。
“不用了老师，我就坐那里吧！”将两个人小动作看在眼里的汪小涵咬了咬牙后微笑着走到高子洋身边坐下。
“好了，大家调整好心态一会儿该正式上课了，夏沫，你跟我去趟办公室”班主任交待一声后径直离开。
“完了完了，还是躲不过”她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顾霆晔后嘟着嘴跟了上去。
“你好汪同学，我叫高子洋”直觉告诉他身边的女孩子一定是冲着顾霆晔来的，他试图套近乎打听八卦。
“你好，叫我小涵吧，晔哥哥就是这么叫我的，我们可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她将目光投向顾霆晔，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青梅竹马？”他一脸夸张的看向顾霆晔，身边的同学们同样追着他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同一方向。
“自作多情”见顾霆晔面无表情低头看书，杜若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在她心里他只能是夏沫的，否则．．．。
“对不起老师，我，我睡过头了．．．”进入办公室后夏沫就主动交了底儿，路上想的借口一个没用上。
“学校给你发的奖杯和荣誉证书没亲自领上，这就是贪睡的结果”班主任一脸和气将东西递给她。
“奖．．．”她一脸疑惑。
“这是学校对你的爱心嘉奖，沬沫，你是咱们学校的骄傲，也是老师们的傲娇”班主任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您和老师们的肯定，我先回教室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她依旧强装淡定。
“去吧，继续加油！”班主任的声音依旧很温柔，脸上带着慈母般的笑容。
“老师再见”她鞠了个躬后快速转身。
没挨批还有奖励？有什么比这样的结果更让人开心的呢？她一手拿着奖杯一手拿着荣誉证书连蹦带跳的回到教室。
“沬沬，你到底怎么回事？”等在门口的杜若皱着眉头开口。
“是啊夏沫，担心死我们了”唐一诺也围了上来。
“有点特殊情况，谢谢小仙女们的关心”她微笑着回了一句后快速走到座位前将手中的奖品小心翼翼放进桌箱里。
“特殊情况？”顾霆晔低头看了一眼她那没系好的鞋带后一脸打趣盯着她。
“睡过头了”她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对他坦白。
“是够特殊的”他边笑边起身离座，然后蹲在桌子旁边看着她。
“干什么？”她奇怪的瞪了他一眼。
“伸出来”他面无表情命令。
“不，不用”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她红着脸低头。
“啊！”头砰的一声磕在桌边，他摇了摇头伸手强行将她的脚往外拉了一下。
“哇．．．”被她的叫声吸引眼球的同学们大声起哄。
“我，我们俩打赌，看我解得快还是他系得快”她红着脸环顾四周之后伸手将另一只鞋带解开。
“夏沫你脸红什么？哎！哪个姐们儿给她测一下心跳？”贫嘴李浩宇上线。
“还用测吗？小鹿乱撞呗”众人齐声起哄。
“好了好了，不玩了”她有些慌乱的缩回了脚。
“以前勾肩搭背都像兄弟一样随意，现在是怎么了？一定是大家起哄的原因，对，一定是这样”她在心里自我安慰，一双眼睛却不敢再与他对视。
“无聊，幼稚”汪小涵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她的方向。
顾霆晔若无其事的起身坐回位置，实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他第一次见夏沫在自己面前害羞，第一次发现她逃避自己的目光。
为什么？
是因为对那天晚上的事耿耿于怀？还是．．．。
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声将他的思绪打断，教室里又恢复了宁静．．．。
整节课毫无交流。
黑板，书本，她的目光始终两点一线。
他的心慌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好好和她谈一谈？然而下课铃一响，她便快速离开扎进杜若和唐一诺她们一群女孩子堆里。
“沬沬，陪我出去一趟”杜若拉着她的手匆匆出了教室。
“去哪儿？”见不是去卫生间的方向，她好奇的问。
“你们俩怎么了？”杜若在走廊尽头的柱子边停下。
“怎，怎么了？”她心虚的抬头。
“问你呢，至从上次他去找你回来之后就觉得怪怪的”习惯见俩个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突然发现安静了，疏离了，她难勉担心。
“若若，我．．．我真的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因为季文轩？沫沬，他哪里吸引你？你喜欢他什么？”顾霆晔对夏沫的心意她看得明明白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夏沫会无动于衷。
“他，他就像一束阳光．．．”她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眼睛里有星星一样的东西闪烁。
“那他呢？他对你来说算什么？”杜若显然有些激动。
“他，他．．．他就是头粘人的小狮子”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那些画面一一浮现，她莫名的紧张起来。
“沫沫，当局者迷，你可能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们开开心心的，咱们说好了是永远的铁三角啊！”杜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知道啦！”她朝她莞尔一笑。
她何偿不希望看见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她真的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无忧无虑，毫不避讳了。
可能需要时间吧！
她这样告诉自己。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午饭时间。
季文轩的出现将夏沬和顾霆晔之间“压抑”的气氛彻底打破．．．。
“夏沬，早上怎么没来？家里没事吧？”一眼看见她的季文轩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
几天前约会过后他对她又陷入了朝思暮想，好不容易盼到开学却不见她，整个上午他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他以为她今天不会来了。
“没事”她冲他微微一笑，目光却下意识的投向一旁的顾霆晔。
“手链怎么没戴？项链我可戴着呢！”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身边的人都听见。
“我．．．”她将目光从顾霆晔脸上收回，她不敢想象他此刻的心情。
“手链？项链？情侣的吗？哇，好浪漫哦！”一旁的汪小涵发出夸张的声音。
身边所有人都目光都向这边投来。
“好有个性的手链，季．沫，天啦天啦，夏沫，你们这是已经官宣了”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顾霆晔。
“我．．．”她抬头看着季文轩，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她很喜欢他送的手链，可因为担心顾霆晔会难过所以她不得不收起来。
然而现在。
什么都满不住了。
她不敢想象顾霆晔心里会有多痛，她更不忍扭头看他的眼睛．．．。
“砰．．．”碗碟掉在地上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扭头确只看见他向外跑去的背影。
“顾．．．”她抬头深深的看了季文轩一眼后转身追了出去。
“夏沫．．．”季文轩用力握紧拳头却没有勇气追出去。
网上关于两个人的“流言蜚语”铺天盖地，他从未信过，可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动摇了．．．。
“你干什么？”追进教室见他收拾书包她心中一悸，他身体僵在原地却不回头看她。
“你可不可以不要像个小孩子？我们是朋友啊！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事已至此，她打算跟他好好讲道理。
“朋友”他喃喃低语。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他知道她给他买了礼物，他也明白她会去见他，他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可真正面对的那一刻他真的做不到视若无睹。
“季．沫”当这两个字从汪小涵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不．．．。
他觉得有人生生的剜走了他的心。
“顾霆晔，我知道你对我好，我都知道，可．．．”两行泪水悄然滑落，这一刻她突然希望自己可以分身，因为她知道自己追着他跑开季文轩同样会难过。
“夏沫，夏沫．．．”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但他不敢回头。
他怕自己又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别闹了，去吃饭好不好，我．．．”见他不说话也不回头，她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
她再次选择妥协。
“你去吃饭吧！他在等你”他强忍着心痛逞强。
“一起吧！”她微笑着抬头。
心很痛。
但她选择强颜欢笑。
“沫沫，我不逼你，我再也不逼你了，可你不要做他的女朋友好不好？我求你，你不要去他身边好不好？”他突然转身伸手拥住她，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声音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一而再而三的利用她对自己的忍让很自私，但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自私的将她困住。
他无法容忍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男生靠近她，谁都不行。
来日方长。
他不相信自己始终不能打动她的心。
“好．．．”她抬头看他，任由他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脸颊。
对他。
她是真的狠不下心。
她知道他和季文轩是两种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她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毁了他．．．。
“我们都还小，他会走出来的，他会长大”她又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另一边季文轩食不知味的盯着入口处，他盼着夏沫突然出现。
“文轩，别多想了，那小子一看就是一厢情愿，夏沬要真跟他有什么干嘛送你情侣项链？”
“对啊老季，情侣手链都收了，她肯定心里有你”
“找时间好好谈一谈，夏沫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几个男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
“我知道，谢谢”他冲几个同学笑了笑，心中却说不出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