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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新青年”:“五四”前后的郑振铎
1915年,陈独秀创办《青年杂志》,他在《敬告青年》中写道:“予所欲涕泣陈词者,惟属望于新鲜活泼之青年。”[1]翌年,《青年杂志》因故改名,他再次在开篇的《新青年》一文中讲道:“青年何为而云新青年乎?以别夫旧青年也。”[2]考虑到《新青年》早期运营的惨淡,陈独秀反复提及的“新鲜活泼之青年”“新青年”绝不是一个复数。到了1919年1月,北京大学傅斯年、罗家伦、顾颉刚等人成立新潮社,创办《新潮》杂志,其发刊旨趣书中仍这样写道:“本志虽曰发挥吾校真精神,然读者若竟以同人言论代表大学学生之思潮,又为过当。大学学生二千人,同人则不逾二十,略含私人结合之性质。”[3]可见,即使到了1919年的北大,“新青年”仍然是少数。
“新青年”何时大量涌现?答案是“五四运动”。郑振铎讲过:
“五四”运动是跟着外交的失败而来的学生的爱国运动,而其实也便是这几年来革新运动所蕴积的火山的一个总爆发。这一块石片抛在静水里,立刻便波及全国。上海先来了一个猛烈的响应,总罢市,罢学,以为北京学生的应援。被认为攻击目标的曹汝霖辈竟被罢免了,各地的学生运动,自此奠定了基础。说是政治运动,爱国运动,其实也便是文化运动。[4]
正如郑振铎所言,“五四”及随后的延展,直接决定了仅限于北京大学书斋之间的“革新运动”“总爆发”为全国范围的“政治运动”“爱国运动”“文化运动”,“五四一代”集体出场。
郑振铎之所以能如此精确地把握二者的逻辑脉络,根源在于他本人就是经过“五四”洗礼的。郑氏1917—1920年言论行迹的嬗变,表征了“新青年”的诞生,同时还可由他的经历探知文化启蒙方案与其他各类思想竞逐,乃至赢取年青一代的缠绕历程,因而其间的复杂之处,颇值深究[5]。